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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明月,竹影投照,翠葉隨風輕輕擾動,虞府內池塘附近的一排韌竹筆挺修長,月光透過的影子時不時落在下邊的兩人身上,這些時日從落霞洞回來,張凌要麼在水亭,要麼就是在一旁的竹路前,找著兩塊石頭坐下,一邊看著書,一邊同老人顧平侯閒聊,老人總是提起大將軍的事,張凌也細心聽著,時不時也聊一點家常,微微心痛的說茶壺打爛了,沒錢買也沒錢修一下,張凌想著給他幾兩銀子去修一下,老人說葉家那一萬兩送來了,他幫著收著,自己去那兒拿就行,張凌自己去庫房一清點發現就少了七兩,一問才知道是他偷偷拿去喝茶了,面對這樣一結果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小時候似乎自己也這麼幹來著。
張凌邊看書邊說道:“前輩,晨茶鋪子的碧螺春的也才三十文一兩,晁砂鋪子的稍貴一點三十二文,我那存留的可是足足少了八兩,就是你每天泡上個五壺,這幾天也不該花哨這麼多吧?”
老人尷尬一笑:“張凌你還真是斤斤計較啊,嗐,我本就住在府上,不給錢還白吃,實在不好再找虞常那小子要錢,我以為你整日習武,不曉身外之物,結果竟這般持家有道,慚愧啊,慚愧。”
張凌拿起放在一旁茶壺倒了一杯,一飲而下,微笑道:“這茶壺裡邊還有清香,前輩怕是買了風丹鋪子的雲錦桂吧,還藏著多少,這麼不捨得我嚐嚐?”
老人哈哈一笑:“有的有的,等喝完這一壺,我就去拿。”
一老一少就藉著月光暢飲暢談,以前在府上,除了虞家父子父女三人,老人也實在與人說不上什麼話,而虞家父子日忙,也就能與虞家丫頭多說上幾句,平日也只有拿著東拼西湊的幾文錢飲一飲劣茶,消磨時光,了此殘生。
張凌突然說道:“前輩應該很孤獨吧。”
老人也有些感傷,倒不是嘆息自己過得不好,只是因為張凌這句話讓他想起以前很多戰死沙場的袍澤,不光是大將軍,許多人都是被逼到去了軍營,保家衛國拿軍功什麼的,平民出身的基本上想都別想,大的軍功基本上都是被那些世家子弟搶了去,說到底還是被強制徵兵,或者是走投無路,才選擇去軍營混口飯吃,一開始哪有那麼多拋頭顱灑熱血的壯志豪情,都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縱使是敵軍,也莫過如此,不到迫不得已,誰願意同他人廝殺,他曾在作為支援軍時親眼看到兩軍戰至最後幾人時,幾名士兵互披血袍,而他們仍舊毫不手軟的殺了剩餘的敵軍,只是如今退伍了才覺心狠比刀更鋒利。
老人淡淡一笑:“會有一點吧,不過早就習慣了,現在不是有你陪老頭子說說話嗎?還能喝到這麼好的茶,該知足了,可惜再不過你不久你就要去書院了,到時候就又跟以前一樣咯。”
張凌捻住一葉書,立於中間,淡然道:“我聽說書院選人比科舉還嚴苛,以我這點本事進不進得去還兩說,而我在京城還有事,不就可以經常來找前輩喝茶了。”
顧平侯老臉一拉:“肯定能過,連虞常那小子都誇你身手好,而且年輕人有本事就該志存高遠,我倒希望以後沒你來陪我這個不足掛齒的老傢伙。”
張凌忽然耳目一動,書頁翻過,頭朝另一邊說道:“沒人是多餘的,虞姑娘你說是吧?”
從月光沒能照到的地方緩緩步出一道倩影,步伐錯落有致,每一步都跨出差不多遠近,盡顯修養,虞婉卿停步在兩人身前,施禮道:“顧爺爺,張公子。”
張凌笑著看向顧平侯:“人活著,總歸會惦念著誰,或被人記住,前輩以後可別再說這種話了。”
顧平侯看了眼虞婉卿,又意味深長地看著張凌道:“那不知張凌你又惦記著誰?”
張凌對老人的打趣只是笑了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對老人試了個眼色,眼睛不斷往下看,兩人也才發現一老一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跟一個姑娘說話,實在有些不成樣,老人收拾起茶具,三人才步入水亭。
顧平侯起身去沖茶,隨便借了個燈籠回來,張凌問道:“虞姑娘找顧前輩有事?”
虞婉卿取出一把鑰匙,遞給張凌,輕笑道:“這是葉家送來裝一萬兩的箱子鑰匙,箱子我叫人抬到庫房去了,不過我欽點時發現少了七兩,不知道是不是弄錯了?若是少了,虞家自會賠償。”
在葉家送銀子來之前,張凌就委託虞家接收,只因虞家父子事忙,才由虞婉卿來做,張凌本以為是顧平侯收的,誰料想這老傢伙拿了銀子還不跟虞家的人說一聲,也是由衷佩服這老傢伙的開鎖本領,張凌一眼撇了下顧平侯,老人只是若無其事的喝著茶,還不忘給兩位年輕人倒一杯。
張凌接過鑰匙,看向虞婉卿,淡然一笑道:“沒事,或許是老鼠嘴饞拿去用了,以後多注意打掃便好。”
老人杯到嘴邊又放下,急忙道:“這老鼠也是挑地兒的,沒糧的地方它可不去,當初我和那些個老兄弟可巴不得有隻老鼠來竄門,所以這老鼠是吉兆,可不能清理太乾淨了。”
虞婉卿秀眉一皺,惑道:“這老鼠還會開鎖嗎?”
張凌喝了口茶,輕笑道:“是啊,要不我去把鎖開啟,也省的他麻煩了。”
老人實在受不了兩人這含沙射影,坦白道:“哎,你們兩個真是不懂得尊老謙遜,是我拿的,行了行了,正好今天難得有兩個人陪我喝茶,就別聊什麼老鼠了,整得老頭子怪尷尬的。”
虞婉卿才反應過來,掩面一笑,繼而對張凌道:“明日有一場燈會,張公子若有閒空,可一同去看看?”
張凌看向顧平侯,說道:“前輩去嗎?”
老人笑呵呵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就不摻和了。”
張凌又看向虞婉卿:“有空的話一定去。”
三人倒影入池塘,昏暗的燈光再加上月光剛剛好,三人一言一語的聊著,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這也不奇怪,關係不緊密的人之間所談也只能這樣,沒有利益關係也沒必要知根知底,虞婉卿從一開始詢問張凌戶籍家人,到喜好,張凌也如實回答家中行商,家中也就叔侄三人,其間路過流風城才與宋麟傑同行,即便如此回答,張凌也思慮過是否能有個漏洞會看出什麼,想來也是沒有,不過畢竟前人提醒,到了京城謹慎行事,無論是先前虞常問起,還是現在,張凌都沒有說出張景謙和宗晨天的名字,只知道在和顧平侯閒聊時問道宗晨天的名字,原來是陳國先皇親封的晨王,這也令張凌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家裡那個棺材臉居然還是皇室宗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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