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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若天仙的紅衣女子盈步走下,所有年輕俊彥飄忽不定的視線都移向這邊,卻無一人敢湊近褻瀆,而這名女子自然便是明月坊主人,她隨意看了一眼,見張凌這一桌有一空位,自顧自的悄然坐下。

三人同時行禮,然後任平生視線又移開,恰好坐在任平生對面的女子嫣然一笑,看向他打趣道:“這位公子來我這明月坊怎的還帶著面具,呦!還是位小書生啊,難怪如此靦腆。”

張凌幫著任平生圓場,輕笑道:“明月姑娘,我這朋友臉薄,你就別逗他了。”

不知為何,張凌不自覺的就與她對視了一眼,赤金瞳孔忽現,卻發現對方毫不遲疑,接著她微微眯著媚眼,邪魅一笑:“公子這是想找死嗎?”

張凌頓時嚥了咽口水,拱手道:“是在下冒昧了,還望明月姑娘勿怪。”

這時,張凌才終於明白,為何無人敢打明月樓的主意,沒想到眼前這位絕色佳人竟是位隱藏宗師。

紅衣女子裙角無風卻微動,一縷紅飄帶從她袖中悄悄游出,然後直接在桌上劃出一道淺痕,而後又悄然縮回,她平靜道:“我勸二位莫要仗著有幾分功夫,就在我明月坊隨意動手,當心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待會兒想跟那人比試我不管,此外就請公子自行斟酌。”

一陣風動襲入明月坊,一名蒙巾男子悄無聲息落在無人的繡樓之上,他從上往下看了看,輕眉挑動,嬉笑一聲,是一個年輕的聲音:“今天捧場的挺多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之前一樣都是一群繡花枕頭。”

他直接走入明月的閨房,然後見旁邊的明月起身對戲臺上的姑娘點了點頭,幾名戲女也會意退下,明月也走了上去,至始至終無人敢叫住她的腳步。

等她走上閣樓,宋麟傑感慨道:“高手啊!”

很快蒙巾男子走出房門,趴在雕欄上俯視下邊,一名按捺不住的俊彥從椅子上彈起,踩到桌上,十分儘量地跳起,他心下大喜,幸好抓住了欄杆,他本想再繼續甩上去,只看到蒙巾男子伸出一根手指一根根將他的手指翹起,接著就重重摔在剛才起跳的桌子上,還好在那張桌子足夠結實,沒有顏面盡失。

蒙巾男子朝他伸出一根小指,一旁同來的好友見友被羞辱,喝道:“一個毛賊,竟敢如此狂妄,我今日必擒下你,將你懸掛樓前,讓眾人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窘樣。”

他猛然躍起,顯然是比剛才那人要跳的高些,等到他基本上達到與二樓同樣高度時,蒙巾男子一手抓住欄杆,向外躍出,一腳將他又踩了下去,正好砸在剛才的桌上,不過這次加上後者一腳的力道,木桌四角終於支撐不住,轟然炸開。

蒙巾男子一腳過後安然落回原處,此時明月也從房間走出,他回頭看了一眼,憨憨一笑,明月舉手佯勢要打,他趕忙退到一邊,明月再次下樓落座在張凌邊上。

張凌不解道:“明月姑娘認識他?”

明月看著樓上的蒙巾男子,莞爾一笑:“我弟弟。”

聽到這樣一個解釋,三人更加不解,明月輕手一揮,周圍瞬間安靜下來,以這一桌為圓,此外可見他們的身影,卻是聽不到一點聲音,張凌脫口而出:“秘術。”

明月點頭淡笑:“知道明堂嗎?”

三人點點頭,明月繼續說道:“明堂堂主明瞭是我爹,他是我弟弟,吳知,因為當年父親為了追查一件事,害死了孃親,吳知他覺得是父親的錯,所以離開了明堂,自己隨了娘姓,現在是成道書院的弟子,而我也正是明堂四位副堂主之一。”

宋麟傑一聽是書院弟子,立馬起了興致,提刀衝出,靜坐對面的書生終於開口:“那明月姑娘同我們說這些,是打算事後殺人滅口嗎?”

明月正眼相看,有些欣賞這位在知道自己身份之後反而敢淡定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她偏頭看著張凌:“你叫張凌對吧?”

面對對方直道己名,張凌並不感到奇怪,天下不管是透風不透風的牆,基本上就沒有這個勢力不知道的事情,張凌點頭承認,問道:“既然如此,那吳知也不是來盜物的吧?”

明月擺弄著紅帶,在她手上靈巧纏繞,露出白皙的纖纖玉指,她遞給張凌一張書信,這才明白上面那人是給她傳遞訊息的,書信上面寫的內容正是張凌早就能猜曉到的,明堂另外二位副堂主秦易和蘇厲在桃源山遇一戰,所戰過程詳細,只是並未言明勝負。

張凌把書信遞給平生,又看到明月面若脂桃輕拂在桌上,頓時一目瞭然,笑道:“明月姑娘喜歡秦易?”

被戳中心處的紅衣女子面色羞怒,瞪了他一眼,張凌急忙笑道:“秦易那傢伙長得就連女子都要自慚形穢,我想也就明月姑娘配得上他了,希望二位早日結髮同心。”

紅衣女子嫵媚一笑:“果然跟秦易說的一樣,外圓內滑,一面兩心,不過吉言我承下了,也多謝你幫他解開情結。”

張凌突然來了句煞風景的話:“明月姑娘該有三十了吧?”

紅衣女子一手揮落,周圍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搖了搖紅帶:“你若真想死,我也可以勉為其難成全你。”

張凌尷尬一笑,側過身去看宋麟傑那邊。

蒙巾的吳知在閣樓內飛躍,燕過輕鴻,魚翔清底一般輕鬆躲過宋麟傑的揮砍,鍛天刀千斤墜落在繡樓走廊上,刀勢向四周擴散開來,幾個回合下來,精緻的閣樓多處破損,二人交手猶如莽犀撞蝶,瘋狂衝撞,終究無法傷其分毫。

宋麟傑站在閣樓上一刀破空而出,鋒芒無匹,吳知安然自若地看著眼前悍將朝自己衝來,輕身一躍,踩在刀尖上朝樓下落去,瀟灑落定在四人一桌上,坐在旁邊的四人猛然起身,卻無人上前與他交手。

來這裡的人都是世家公子,整日養尊處優,除了那幾個將種子弟,誰會自討苦吃去舞刀弄槍,而今日到此也不過是在京城呆的厭煩了,難得有一場熱鬧事,自是不可錯過一番精彩的比武。

所以並非他們不出手,原本就只是來看熱鬧罷了,輕足站定在桌上的吳知笑了笑:“宋麟傑啊,今天倒是見到可以過招的對手了。”

宋麟傑對他道出己名並不在意,喝道:“你真像你說地這麼厲害的話,那跑什麼啊?”

吳知毫不掩飾道:“說實話,論武功我確實不如你,所以也不會跟你正面交手。”

來此的年輕俊彥見蒙巾男子終於自認不如,內心不由爽快,但一想到讓他避讓的不是自己,一個個還是有些不悅,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那位持刀少年的俊俏身手。

宋麟傑踩著繡樓邊緣狂奔而下,霸道刀法三要訣,疾葉,凌破,霸道。

一訣疾葉,只攻不守,一往無前,如風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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