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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十八初長成,一巴掌拍翻盜竊賊。只見張凌對岸那名女子見有小賊偷她錢袋,而且屁股上的刺疼也主觀臆斷以為是男子所為,意外的是女子並未遙呼吶喊,而是自己上手,當即就對男子拳打腳踢,七尺男子竟是不敵,在地上連滾帶爬,誰曾想這女子彪悍如虎,他片刻就被打的鼻青臉腫,男子毫無還手之力,伏地苦苦哀求著,女子一通教訓過後,拿回錢袋,這才怒氣消散,男子趕忙桃之夭夭,一邊還納悶方才是怎的回事,手上跟紮了針似的刺疼,錢沒偷著,還倒貼一頓毒打,只得慶幸女子沒拉他去見官,不然可就嗚呼哀哉了,想到這裡,男子加緊步伐逃離。

女子拍了拍手上灰塵,解恨過後正欲回身繼續賞魚,池塘這邊的張凌見著女子此等彪悍,趕忙迴避目光,小心翼翼地收回於方才作怪的飛針,貼近岸延挪動,等到針回袖中方才呼氣心安。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公子當真非凡人!”

張凌轉身望見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緩緩走來,還不等張凌詢問,身旁隨行的小和尚就行禮喊道:“方丈。”

老僧衝禪宣點頭會意,而後舉未持佛珠的手對張凌行禮:“老衲清渡,見過張大人。”

張凌惑道:“你認識我?”

清渡和尚笑了笑,望著張凌腰佩國殤道:“老衲認識這把刀。”

張凌不解:“很多人都知道國殤在我手裡,只是方丈說這話的情緒倒是有些奇怪。”

清渡感慨道:“上次老衲見到這把刀,還是在明澤將軍手裡。”

張凌問道:“方丈見過我父親?”

清渡解釋道:“以前大將軍在出徵前,都會來寺裡許願出師大捷,每次回來也都會還願。”

清渡抬手望沒有指著遠端的大榕樹,榕樹上掛滿了紅帶,清渡輕笑道:“便是那棵了,大將軍號稱常勝將軍,幾乎每次許完願都會來還願,樹下還留有大將軍曾經的刻字立石,公子可以去看一下。”

張凌應話走到許願樹下,一左一右整齊排列著一堆雕刻文字的青石,有些已經模糊不清,張凌隨手撿起幾塊瀏覽上面的字跡,左側的石頭寫著交戰地點,右側的寫著結果。

木原——千騎破敵

鞏梁——惜敗,全軍覆沒,掩泣獨自歸

瓊遠山——烈火封頂

百渠道——背水一戰,慘勝,只餘十六,七人傷

張凌每看完一塊石刻又放回原處,接下看右側的結果,若是大捷,都只有寥寥幾隻字,若敗就清楚記下,這時張凌才知道,這位被奉為兵仙的父親也不是諸事皆順,什麼不敗神話都不過是用來穩定大局的託辭,只有三軍相信了,跟著這位常勝將軍便能屢戰屢勝,可終究還是應了那句古來征戰幾人回,也不知這些士兵是真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張凌未見哀鴻,不敢妄言英烈,只是一個接一個的看下去,前面的每一塊都有始有終,直到最後一塊上刻謝鹿平谷,無論左右,都再沒有刻石。

張凌長舒一口氣,不知怎的光看一堆石頭就讓人心頭壓抑,忽然感覺自己那涼薄性情都有些許動容,張凌看著一堆青石說道:“老方丈,我見這些石頭上都沒什麼落塵,以往來觀石的人也多嗎?”

清渡直白道:“自大將軍殉國後,剛開始來此觀石者絡繹不絕,往後隨著時間推移,來的人就少了許多,不過還是常有一些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卒來此,也是因為大將軍許願大捷的緣故,不少香客以為此處靈驗,曾經一段時日這棵榕樹上掛滿許願帶,幾乎不見綠茵。”

張凌玩笑道:“那方丈這香油錢賺的盆滿缽滿,說起來也是有家父的功勞,在下是不是也該有分紅啊?”

清渡愕然,以往都是香客往寺裡捐錢,還是頭一回遇到有人想寺裡索錢的,老方丈不願答覆,岔開話題道:“對了,老衲方才見公子使飛針之術窺破偷竊之舉,可見公子也是俠義之人,只是你對那位姑娘用針之處,老衲覺得還是不太妥當。”

張凌玩味道:“何處不妥,在下愚鈍,還請方丈明言。”

清渡直搖頭:“他人隱晦,不可言,不可言。”

張凌見此反而咄咄逼人,笑道:“天下眾人皆是生來赤裸,有何不可言?覺得不可言語乃是人心惡念使然,方丈你這是著相了啊!”

清渡邊捻佛珠邊念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張凌見此笑得合不攏嘴,一旁的小和尚禪宣見了心生惱怒,心道這位公子怎麼總是喜歡調侃人,只是心知說道不過他,才不敢上前自討苦吃。

這時,張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轉身看去竟是方才女子,張凌內心頓時一緊,只見姑娘義憤填膺說道:“公子好興致啊,連出家人都調侃,好生不知廉恥。”

聽她這樣說話,顯然是沒有聽到剛才的談話,張凌也怕方丈抖落事實報復,所以小事化了,向兩邊各自道了一聲歉。

路見不平的姑娘這才滿意,對著清渡說道:“有幸得見方丈大師,正好小女想請大師算一算姻緣。”

聽到這話,張凌心說這般彪悍女子,恐怕就是虎豹也難壓得住,勸姑娘溫婉賢淑些好,不過張凌也是擔心再次禍從口出,還是選擇緘口不言。

清渡輕聲道:“還請姑娘移步佛堂,待姑娘搖籤後,老衲才好為姑娘解籤。”

小和尚不再打擾,原本就還有功課要念,這被耽誤了好一會兒,可是晚些才能做完了,剩餘三人都前往佛堂。

女子見張凌也跟著,問道:“你跟來幹嘛?”

張凌笑了笑:“姑娘既然能來算姻緣,在下就不能求仕途嗎?”

女子瞥了一眼,冷聲道:“我看公子除了生了副好皮囊,腹中就沒幾筆文墨,求仕途的話還是多看些書吧。”

張凌淡笑道:“姑娘既然也說了仕途要向書裡求,可見凡事抓在自己手裡,姻緣亦是如此,我勸姑娘也多學些琴棋書畫,這樣像謝飛霜姑娘謝才女那般,足不出戶求親之人便踏破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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