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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區警局。

審訊室。

“姓名?”

“寧宴。”

“年齡?”

“23。”

“性別?”黃燦燦頭也沒抬,隨手登記著資訊,再次問道。

寧宴看著坐在對面的女警官,疑惑地眨眨眼,反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來?”

黃燦燦抬頭掃了一眼,滿臉地不耐煩,冰冷地又問道:“性別?”

對寧宴的厭惡,就那麼直白的寫在了臉上。

根據牛頓第三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黃燦燦厭惡寧宴,而寧宴對這個穿著警服化著濃妝的女警官,同樣也沒什麼好感。

寧某人從不記仇,因為有仇都是當場報,從不隔夜,當即回懟道:

“體檢的時候,怎麼過檢的?”

“塞錢了?”

“你這估計得塞不少,關係還得硬吧?”

寧宴翹著二郎腿,滿臉地玩味。

面前這個女警官,關係很硬其實都不需要推測。

單從這滿審訊室瀰漫的香水味,就可見一斑。

更何況,還佩戴著不少高奢飾品。

試問除了關係戶之外,誰還敢在政府機關如此肆無忌憚?

念及此處,寧宴玩心大起。

畢竟來都來了,不玩白不玩。

“你....”

聽著寧宴那質疑又挑釁的話語,黃燦燦怒視瞪了一眼寧宴。

說著,又猛地一拍身前的桌子,開口道:“請端正態度,配合我們的工作。”

黃燦燦審過不少犯人。

膽怯的,嘴硬的,狡辯的,奇葩的,她見過不少。

但像寧宴這麼有恃無恐的,她還真是頭一次見。

敢在她的地盤上,公然挑釁她的權威,還敢質疑她,絕不會讓這個叫寧宴的傢伙好過。

更何況,他還打了國際友人,更是罪加一等。

“配合呀?”

“我哪兒沒配合?”

“你問什麼,我就答呀。”

寧宴雙手抱於胸前,一臉的無所謂,滿是笑意。

他這種三好公民,怎麼可能不配合?

一定好好配合!

黃燦燦皮笑肉不笑,強壓著怒火,問道:“知道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嘛?”

看著寧宴雖然“端正”了態度,但愈發賤兮兮的笑容,黃燦燦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

等會她一定要讓這個混蛋,知道知道什麼叫態度。

希望他能一直這一樣到底,不要求饒。

“當然。”寧宴點點頭,笑道。

“哦?看來是有自我認識了。”

面對寧宴突如其來的配合,黃燦燦還有點不適應,但還是繼續問道:“說說吧,你犯了什麼罪?”

寧宴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女警官,笑道:“嘖,看來你這不僅體檢是走的後門,警校考試也走後門呀?”

“這未經法院判決,我哪來的罪?”

“不會是警官您,特意給我安上的吧?”

說著,寧宴還晃了晃翹著的二郎腿。

那態度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好似審訊的是他,被審訊的是黃燦燦。

不過,寧宴卻說得句句在理。

嫌疑人之所以被稱為嫌疑人。

就是哪怕他殺人被當場抓捕。

人贓並獲,證據確鑿。

在法院未判決定罪之前,他依舊是隻能被稱為嫌疑人。

平民百姓或許分不清,但這對公安人員來說,應該是常識才對呀?

“你....”

“端正你的態度。”

“這是警局,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黃燦燦站起身來,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

再次強調態度問題。

但毫無疑問,寧宴的話,的確是戳到了她的痛處。

黃燦燦考進警校是走的關係,所以成績是墊底的。

為了能順利畢業,她走了後門。

但這次寧宴卻猜錯了,不是塞錢走關係的後門。

而是黃燦燦讓老師,走了她的後門。

寧宴咂咂嘴,很滿意黃燦燦的反應,挑了挑眉,用一種極其挑釁的語氣,火上澆油道:“急眼了呀?”

“我哪句話有問題嘛?”

猛踹瘸子那條好腿。

在人傷口上撒鹽。

一向是寧宴最喜歡乾的事之一。

玩都玩上了,寧宴沒見好就收的理由。

被戳中痛腳的黃燦燦,再也顧不得表情管理,抬手指向寧宴,怒道:“強詞奪理。”

“我再問你一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裡嘛?”

雖嘴上依舊走著流程,但在心底,黃燦燦已經無數次判了寧宴死刑。

他敢挑釁自己?

他敢羞辱自己?

左轉的紅燈最難等了啊啊啊啊啊!

寧宴隨性地依靠在椅子上,放下翹著的腿,淡然一笑,說道:“不就是因為,治不了洋人還治不了我嘛?”

兩人的情緒,在這小小的審訊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氣急敗壞,一個風輕雲淡。

“你....”

“你......”

黃燦燦被寧宴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隨即環視周圍,開始尋找著目之所及處,有沒有趁手的兵器。

很不巧的是,黃燦燦的意圖,被寧宴盡收眼底,拍了拍手,笑道:“警官,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溫馨提醒一下,濫用私刑是違規的哦!”

洞穿意圖,適時補刀。

最氣人的是,寧宴說得都是實話。

一旦濫用私刑,她黃燦燦要承受的懲罰,可就會不輕了。

所以,又氣又無可奈何的黃燦燦,站在原地無能狂怒。

觀察室。

“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開懷的笑聲響起。

“有意思,這小子太有意思了。”

“言語犀利,刀刀要害。”

目睹全程的中年警官,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只有他們這些,瞭解黃燦燦背景的警局內部人員,才知道寧宴這補刀的含金量有多高。

簡直就是大快人心。

爽。

何止一個爽字了得。

站在一旁的青年警官,看了看周圍後,輕聲問道:“師傅,您還笑?”

雖然這青年警官也很想笑。

但很明顯他似乎有很大的顧慮。

“怎麼?”

“還不給呀?”

那中年警察平復住笑意後,反問道。

“這年輕人那句話說得有問題嘛?”

“她要不是黃副局長的侄女,能畢得了業?”

“能進的了咱們局?”

“能坐在那裡面審那年輕人?”

質問四連。

尤其是在說出黃副局長四個字的時候,中年警官咬字極重。

只要是人不傻,都能聽出中年警官,對他口中那黃副局長的不滿。

畢竟就沒一個正常人,能待見一個以公謀私的領導,和一個被強塞進來的關係戶。

更何況這個關係戶,還毫無能力。

不僅如此,人家還藉著關係,坐進了審訊室。

“這倒是。”青年警官點點頭,“可師傅你這話,要是讓黃副局聽到了,怕是又要給您穿小鞋了。”

青年警官認可自己師傅的話。

但他擔心的是,隔牆有耳。

那一個又字,凸顯了他的心酸。

他這耿直的師傅,被那黃副局穿小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還怕他?”

“敢做不敢讓人說?”

“不就是又想舔洋人,又怕我們搶攻嘛?”

“軟骨頭,就差給洋人跪下了。”

中年警官義憤填膺,罵罵咧咧道。

被他打壓他不怕。

他從警從不是為了升官發財。

但他就是看不慣那人的作威作福。

尤其是軟骨頭行為。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他還站不起來,還想跪著舔洋人。

“師傅,我的好師傅,謹言慎行!”

青年警官湊到中年警官身旁,苦著個臉,連聲求道。

自己這個師傅,就是這個臭脾氣。

寧折不彎,絕不低頭。

但青年警官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師傅,再被穿小鞋了。

“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慫,一點血性都沒有。”中年警官拍了拍青年警官的肩膀,說道,“你看看那年輕人,他坐在裡面都不怕,你在怕什麼?”

說著,中年警官抬手指向了畫面中的寧宴。

這才是學習新思想,爭做新青年的棟樑。

年輕人如果都沒了血性,不敢於抗爭,長此以往,大夏遲早被亡國滅種。

“這哪能一樣啊?”青年警官說道,“那是您上級,我可不想看著您又被穿小鞋了。”

裡面那年輕人,不是他們警局的人,也不需要在那黃副局手下做事。

根本就不能混為一談。

聽著這話,中年警官頓時就不樂意了,厲聲道:“這裡是人民的警局,不是他黃家的一言堂。”

“小裴,你要記住,我們從警是為了人民,不是給他黃家當狗的。”

“不要忘了你當年報考警校的初衷。”

“更不要忘了你在警徽面前,發過的誓言!”

青年警官原本是想再勸的,但卻說不出口了,糾結好半晌後,說道:“知道了師傅。”

“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中年警官皺眉,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孺子不可教也。”

審訊室內。

“好,你很好!”

黃燦燦強行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坐回原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我們現在來說說,你涉及的另一件案子。”

說著,又拿起了一件卷宗。

寧宴以手撐面,笑道:“警官,別這麼氣急敗壞,太讓人害怕了。”

黃燦燦強忍著砍死這個賤人的衝動,開口道:“陸汐顏這個人,你認識吧?”

寧宴面色如常,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平靜地回道:“認識。”

在黃燦燦提到陸汐顏的時候,寧宴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但很不巧,他寧某人最強的東西之一,就是心理素質。

想套話,下輩子吧。

“她失蹤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

“你是她男朋友,你怎會不知道?”

寧宴搖了搖手指,強調道:“是前男友。”

“我們分手了,我這前任不知道,應該很正常吧?”

有理有據,神色如常,毫無破綻。

“你....”

“現在有證據,指向是你謀殺了陸汐顏。”

黃燦燦面色陰沉,開口道。

她其實沒有證據。

只是想拿話來詐寧宴,使他露出馬腳。

可惜,黃燦燦終究是低估了寧宴,高估了自己。

寧宴抬了抬手,笑道:“既然有證據,那就請警官把證據拿出來。”

“你拿出來了,我當場認罪。”

“如果拿不出來,我記得這談話都是有錄音的吧?”

“我有權起訴警官你,造謠誹謗,濫用職權,構陷良民!”

說著,寧宴臉上挑釁般的笑意,更甚。

彷彿在說,來啊,看不慣就來弄死我!

“你....”黃燦燦咬牙,一時語塞。

看向寧宴的目光,充滿了怨毒。、

“牙尖嘴利,給我等著,遲早要撕爛你這張嘴。”黃燦燦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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