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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似剪刀,剪了柳條,溫了歲月,春風中帶著和煦,好似夏日中忽若一至的微風吹動了竹簾輕搖擺動,讓人心中一陣開明。
望著院中上方空中細嫩的竹葉,李言振振墨綠長袍,向院外走去。
凝氣期比賽之日終於到來了。
老君峰,山峰半腰超大型平臺上升起了二十座戰臺,凝氣期弟子參賽人數較多,戰臺數量也明顯增多了,只是每個戰臺的長度從原來五十里範圍變成了五里範圍,明顯是凝氣期戰鬥區域小了數倍。
李言望著成千上萬的弟子五片區域,但仍然感覺比上次築基大比時人員少了許多,光看每峰前面的築基期高手就有許多未來,他們小竹峰也就來了李無一、韋赤陀、雲春去、龔塵影、林大巧和自己,連那三名師侄都沒前來了,都留在山峰閉關修煉。到來的築基期也是前四十名九為主,其餘之人大多像林大巧一樣來助威的。
像其餘幾峰李言倒是看到了四象峰的甘十、褚氏兄弟、衛鳳;靈蟲峰的王天以及其道侶左盛妍、李至、張採蓮;老君峰的百里園、寧青青、章臺等人。只是那左盛妍看向小竹峰這邊的眼光有些發寒,但她並未找到溫新涼,王天也是盯向這邊。斜對面不離峰依然被阻看不清,想來離長亭和趙敏自是在內的,她二人都進入了前四十九,想到趙敏那修長明淨的身姿,讓李言心中無來由的一陣波動。
接下來不久之後,金丹大修則是很快到來,但同樣也是人數較上次更為少了許多,只有十幾人到來,然後同樣的流程,嚴瓏子簡單的說了幾句後,便由一名宗門執法堂長老宣佈規則,然後揮手撒出了紅色小箭,讓李言等人前來抽取,之後便宣佈了比賽開始。
而這次二十座戰臺則由二十名築基高手監戰評判了。這二十人分別由各峰抽調而來,但為了讓參加秘境採摘的四十九名築基期全程觀戰,倒沒有讓他們監戰,像李無一就負責了一處戰臺的監戰。
李言此刻墨綠長袍袖口金色小竹旁一行豔紅小字“三十三”,望著天空中千里流光鏡上不同區域藍光流轉慢慢凝聚的小字和宣佈聲音,並沒發現自己的號碼出現在上面,然後心裡默想著李無一來時給他說需要注意的一些人,希望能夠在自己上場前看到他們的比賽。
二十座戰臺水晶屏上藍光凝聚的四十行小字還未消散,便從各處區域光芒大盛,幾十條不同顏色的遁光射向不同戰臺。
李言掃視了一圈後,最終把目光鎖定在其中一座戰臺之上,這座戰臺之上,邊緣處藍色防護光罩流轉不停中,中心處已有兩人相隔數百米遙遙相望,凝氣期修士戰鬥並沒有像築基修士那樣進入護罩後,都是站在幾十裡開外懸空而立。凝氣期自身還無法飛行,只能依靠靈器等物飛上高臺,通常來說進入戰臺後雙方都會收了飛行法器,畢竟飛行法器不光耗靈石,催動戰鬥時也是損耗靈力的,他們可沒有築基那樣雄渾的靈力,一個不當,可能在戰臺上飛行戰鬥到一半靈力就耗光,那樣就悲催了。
李言關注的這處戰臺,一人中等身材,二十左右,一頭寸發,根根直豎,面部剛毅果絕,膚色黝黑,手持一對一尺左右古怪的鼓捶,乃是一名不離峰的弟子,名為朱高臺。對面之人則是一名靈蟲峰弟子,一人一獸,此人年歲倒也朱高臺相仿,只是身體高瘦,面容陰鷙,右肩上蹲著一隻半人大小,通體赤紅的螳螂,此刻正不停的歪著頭,一雙大眼滴溜溜轉個不停,不時的瞟向對面的朱高臺,此蟲身上氣息赫然已是一階靈獸後期,一對巨大黑紅雙刀交叉互磨,上有一排堅硬的鋸齒,相交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當然這聲音透過千里流鏡是聽不到的。
李言之所以鎖定這座戰臺,因為這二人李無一之前都重點介紹過。朱高臺,凝氣期十層圓滿,不離峰凝氣期中佼佼者,據說在不離峰外門可排前三,一身基礎仙術十之八九已練大成中後期,收發由心,其擅驅使“甕雷蠱”,毒蟲榜排名六百三十,此蠱身長二寸,卻能發出震天鳴聲,附敵體表發其聲,受者之體膨脹不斷,爆裂而斃。此蠱蟲憑空發聲,雖聲震天地,卻只能擾敵心神,其最可怕的攻擊就是附著到生命體的面板上,其四爪深陷膚內,此時發聲,震盪波則會透過其四肢傳入生命體內,生命體會像吹氣一樣膨脹起來,並且在此期間內臟受音波攻擊,可能未等身體膨脹到一定程度,便已震成一團肉泥先殞落了。
對面那名靈蟲峰弟子也是凝氣期十層圓滿境界,費令,木系高手,其相生靈獸為血棕刀螳,火系兇獸,毒蟲榜排名六百三十七,生性兇殘,喜食各種生靈筋絡,一對巨大前肢鐮刀在切入體表的一瞬,上面帶有倒鉤的堅硬鋸齒熾熱無比,在扎入對方血管筋絡同時,倒鉤上的高溫便會把血管筋絡牢牢粘在其上,它則會狠命上拉,把人體或其他生靈之體這根血管筋絡直接拉出,使敵人痛的捲成一團,好似身體被拉縮了一般,它則會張嘴直接撮咬入腹,然後再尋下一處筋絡。
想不到這二人竟然在第一輪便遇到了一起,李言在掃了二十座所有水晶屏後,就鎖定了這一處戰臺。
臺上,二人對立片刻,雙方都未出聲,只是不斷放出氣勢,讓自己的氣勢節節攀升。就在雙方氣息攀升中,費令卻不等雙方氣勢到達頂點,身影一晃已從原地消失,他這一手當真是老到,一看就是戰鬥經驗豐富,打亂預想中的節奏。
下一刻,場內一道殘影不斷消失再現,再現又消失,只是一個多呼吸間,便已接近了幾百米開外的朱高臺身前,而朱高臺恍若未見,還是在不斷攀升氣勢,眼看就要到達頂峰,下一刻便可挾風雷之勢擊出。那費令的身影已在忽隱忽現波動間到了他身前數丈之處,這乃是目前攻擊最佳距離,“忽”的一聲輕響,已有數道青色風刃旋轉成半月狀划向朱高臺的脖、胸、腹、腿處,竟是瞬時同發,且只有一聲輕響,他選擇了最常見的“風刃術”,但無疑此時是最正確的,這個距離風刃術最快最直接,他發出乃是練至大成後期的風刃術,威力巨大無比,旋轉中帶著如針般的犀利。
而在另一側空中突的一陣波動,接著那隻血棕刀螳竟出現在朱高臺左側二丈處,李言竟是未看清它是如何到的那裡,巨大黑紅雙刀“鐺”一聲相互交叉,交叉處竟產生了一道暗紅光芒如箭般射出,如同被巨大雙刀擠壓而出,這道暗紅光芒去勢如電,轉眼間就到了朱高臺頭顱處,見這威勢,若被擊中,即使他有護體靈力保護,但也未必就能擋住此擊,而血棕刀螳在發射暗紅光芒後,身影也是如影前撲,巨大前肢猛的劃出。
這樣一來,朱高臺就等於身陷凝氣期十層二大高手夾擊之下,就在二者攻擊即將落身一刻,朱高臺原本方正忠實的臉上,竟是詭異一笑,身體兀得消失無蹤,數道青色風刃頓時打空,急速向遠方射去,同時一道暗紅光箭也是斜裡刺向空中,呼嘯而過,接著血棕刀螳的身影出現了朱高臺剛才站立的位置,一對鐮刀帶著一溜暗焰忽的劃空。
與此同時數丈開外一處地表一陣波動,一道虛幻身影自地下迅速升出,身影快速從淡變實,只見他手持鼓捶向空中一拋,頓時兩個鼓捶各化成兩個高七八丈,寬二十丈左右的巨筒凌空罩下,頓時把這一片幾十丈範圍籠罩在內。
李言瞳孔一縮,靈寶,竟然是凝氣期中很少見的靈寶,可比他手中的那把靈器小劍威力高出十倍有餘。
這一幕同時也落在不少觀看這處戰臺的其他人眼中,不少人目露羨慕之色“想不到朱師兄竟有靈寶在身,這卻是之前未曾知曉了。”
“我倒是有一點耳聞,只是剛才見朱師兄拿出這對鼓捶時不能確定,聽說一年前朱師兄與另幾名師兄組隊在一處荒漠下發現一處小型宮殿,而當時在場的還有太玄教十數人,他們雙方因宮殿裡的寶物發生了一場惡鬥,朱師兄這邊損失了二人,而對方則損失八九人之多,最後雙方各自搶了一些寶物,想來這靈寶就是那次所獲了。”另一人如是說道。
李言此時則是專注的注視著場內,那一對鼓捶化成的二個巨筒一看就是防禦極厲害之物,如果被它罩在其內想出來可就難了。而這時費令和血棕刀螳就在二個巨筒的中心處,如果想要瞬時遁出幾十丈已是來不及了。
而下一刻,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兩隻鼓錘化的巨筒罩在地上的同時,竟然在一里外空間一陣扭曲,費令和血棕刀螳竟出現在了那裡,而此時他面色蒼白,氣息有些紊亂,朱高臺一楞,隨即臉色一變,身型一閃竟繞到了一個巨筒側面,只聽“哧哧”幾聲悶響,有數根如巨蟒般的藤刺自地底彈射而出,打在了剛才他站立之處,他若是慢上半分,便會被這些巨大的藤刺擊中,雖然他知道這時有築基高手監戰,不會讓自己死亡,但重傷或落敗是難免的了。
然而,不待他有所動作,朱高臺臉色又是一變,身形連閃已遠離了這片地方,再出現時,已站在了一個巨筒的頂端,手一招,另一個巨筒已化成一道烏光縮小飛到他的手中,仍是一柄鼓錘。他看向剛才自己站立區域,那片藤刺射出空間中隱隱薄霧浮動,正在慢慢消散,他又轉頭看向一里外費令,開口道“費師兄好手段,想不到竟是木風雙系,風之力,迅捷無比。木之力,竟已能釋放出‘霜藤荊棘’。”
他沒想到,費令除了靈蟲峰的木系靈根外,竟然還負有罕見的風屬性靈根,不然不可能躲過他的靈寶“破天錘”化的巨筒籠罩,只是瞬間便遁出了一里開外,這如果到了築基期那速度還了得,並且他在遁走的同時,竟還有空留下暗手,如果自己注意力都在他逃走的身上,難免會著了他的道,幸虧自己神識有所感應,而且想不到他竟然煉化了“霜藤荊棘”,這種木系植物十分難尋,自身除了刺、纏、繞等藤蔓類植物特有的攻擊外,還同時會散發出一種令人極易忽略的劇毒,人只要吸入或被沾到面板上,幾個呼吸後,就會身體僵直,重度昏迷,這也是“霜藤荊棘”獵食的天賦之一。
“朱師兄難道手段就低了,都以為不離峰金系攻擊最犀利,不想你其他靈根中竟是還有土靈根,而且是極高的土靈根,土遁雖未到‘塵歸塵,土歸土’的境界,但想來如果築基後,應該是不遠了,你應該選擇四象峰才對,那成就或許比不離峰還要高。”費令臉色蒼白,顯然他剛才使用的風系術超過了現在境界的負擔。
李言邊看邊沉思,臉色凝重無比,這般人物自己若是遇到,又憑何依仗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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