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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塵無定,不外乎因其系出庶子,其母親性格溫柔,是第三妻,她不喜爭鬥,而壺塵無定這位父親娶妻四人,其中主母最為霸道,經常打壓另外三系,可是三系中只有壺塵無定母親這系師門弱小,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二流宗門,其餘二系側房則是後臺同樣強大,最後幾乎所有吃虧之事都落到了壺塵無定母親的頭上,在壺塵無定六歲時,他就展露出了超絕的資質,尤其是在煉毒之上,更是顯露出卓絕的聰穎。這種情況若是放在家族老祖不曾閉關前提下,那麼壺塵無定將會受到極端的重視,那位老祖向來不管任何地位,只要有壺塵家族血脈,只要你才能出眾,他便會直接授給大量的修煉資源,並且給予極高的家族地位,只是家族這位老祖早在壺塵無定出生前幾十年就已經閉關苦修了。
而壺塵無定這位父親雖然修為是家族中第二高手,可是卻是極為的懼內,尤其是對大夫人,那是怕的要命,雖然他也極喜歡壺塵無定,可是每每如此,都會被那位主母收拾的唯唯諾諾。
壺塵無定的天資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主母聯同另一支系,在壺塵無定幼年時就開始不停的打壓,有時甚至整整一年,連一點修煉資源也拿不到。雖然壺塵無定父親也會偷偷的給予一些,但又不敢給的太多,生怕露了餡。好在還有一系,就是壺塵無定的二孃一系,雖然對壺塵無定孃親不冷不熱,但也從不優勢欺人,再看到壺塵無定從小極為可憐,偶爾也會補貼一些,就這樣,壺塵無定在磕磕絆絆中修煉到了八歲,即便在缺少資源的情況下,依舊進展不俗。
可這樣一來,主母和他的四娘那二脈卻是越發害怕了,她們生怕壺塵家曾祖不知何時出關,那樣對她們而言可就極為不妙了,此時已然生了殺心。而壺塵無定父親也是得到了訊息,他最後還是難得的雄偉了一把,暗中將壺塵無定母子給送出了家族,並且將鬼蜮毒卷一至五層功法都燒錄了一份讓壺塵無定帶走,叮囑她們一旦家族老祖出關,要他們在指定的幾個壺塵家族售賣丹藥的據點得到訊息後,便可迴歸家族,壺塵無定母親望著這位懦弱中,卻還有著一絲感情的夫君,淒涼一笑中,便是悄然帶著壺塵無定離開了這讓付出韶華歲月的地方。
自此,壺塵無定母子二人便飄零天涯,他們後來便到了壺塵無定母親的師門,尋到了桑叔,此人便是壺塵無定母親的師弟,師兄妹二人一商量之下,並不覺得師門有多安全,但凡有些腦子的,都會追尋到此處。
自此以後,桑叔便帶著她母子二人尋了一處荒無人跡的深山住了下來,那段時光是壺塵無定最快樂的時光,每天孃親洗衣煮飯,然後坐在簡易的木製房前,望著清晨時分就在河邊修煉的自己,夕陽時便會看到從更遠的山中帶來諸多妖獸肉的桑叔,那時他真想這樣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壺塵無定雖小,卻是歷經了同年人少有的滄桑,他從經常坐在樹上飲酒的桑叔眼中,看到了一種溫柔,那是盯著自己孃親的柔和目光,這種目光他卻並不排斥,反而一直將此人視為真正的父親一般。
那時壺塵無定總會若無若無的聽到坐在樹枝上飲酒的桑叔低聲吟道。
“東風知我行,桑榆正濃蔭,化作春蠶絲瑩瑩。
西風知我去,枯桑葉調零,夕陽枝頭風凌凌。
不見枝頭雪,唯有昔年離別亭……”
而每每此時他的孃親卻總似目光躲閃,有晶瑩淚珠掛在臉上,低下頭去做著晚飯……
就這般生活過去了十一年,壺塵無定的孃親卻因心中鬱氣不散,最後撒手人寰,直至死亡的前一刻,她才將壺塵無定支了出去,與師弟單獨相處,壺塵無定不知二人說了什麼,當他再進去時,他的孃親已死在了桑叔的懷中。
而在接下來的數日中,讓壺塵無定害怕的是,桑叔就那麼一直怔怔的抱著孃親,不吃不喝,而本來年輕英俊的面龐,竟只在數日間衰老到中年,似一瞬間歷經了幾十年歲月,最終桑叔三日後清醒了過來,他帶著壺塵無定就在山谷青草叢中埋藏了斯人,之後便攜壺塵無定離開了這個居住了十一年的地方,最後又在一個小山村二人住了下來,這一住又是六年,壺塵無定眼中的桑叔變的越發沉默寡言,短短的六年時光,就從一名中年大叔變成了一名駝背老者,經常一個人呆呆的望著一個地方出神,那是壺塵無定他們曾經居住的方向。
而在這六年中,壺法無定也隨著駝背老者每年出去幾次,除了行走歷練外,就是打聽一下壺塵家族的訊息,只是每次打聽訊息時,都由駝背老者一人前去,而且極為小心,所以一直倒也未顯露他們的蹤跡。
隨著壺塵無定歷練次數增多,他竟慢慢知道了眼前這位桑叔的曾經過往,“魔犬月影”---卓嶺風,至於為何孃親讓他一直喊“桑叔”,壺塵無定至今也是不明白,不過似又想到了桑叔再也未曾低吟過的那幾句話。
卓嶺風,那也是曾經帶領過宗門與同代天驕競技之人,雖然所在宗門孱弱,可也出現了他這般不俗之人,聽說就連四大宗門中人他也是交過手,當年也是聲名赫赫之輩,而且出手狠辣,性格堅毅。據說魍魎宗和太玄教對他也有過招攬之意,他卻沒有前去,期間更是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再出來時便已是性格大變,往往出手便是奪人性命,極少留有餘手。
這些聽到的訊息與壺塵無定眼中那曾經夕陽下笑容溫潤的青年怎麼也是無法聯絡到一起。由此,他也完全明白了此人對孃親的心,這般來去獨行之人能放下一切,陪伴自己與孃親這麼多年,他已是成人,如何不懂,而孃親看他的目光也是有著溫柔,為何孃親卻嫁到了壺塵家族,壺塵無定從不敢問出口。
直至上個月,卓嶺風單獨出去後,當再次回來時,便對他淡淡說道“可以回壺塵家族了!”一切都是那麼淡然,彷彿就在說一件平常之事,而當時的壺塵無定根本無法猜測,他此去一路將是血雨腥風。
這些都是二日間壺塵無定私下對李言所說,雖然大部分是傳音,但李言知道卓嶺風是知道他們在交談些什麼,只是故作不知罷了,每每他看向壺塵無定時,李言總是感覺那眼中有著一絲黯然。
同樣,這二日下來,雖然卓嶺風依舊對著李言有著戒心提防,卻已是少了許多,不再把壺塵無定時時護在身後,而是允許李言在隔著他的同時,與壺塵無定交談。且是一路而來,除了壺塵無定問過一次李言的修為,被李言笑而不語的岔開話題後,卓嶺風卻是一句都未曾追問過。
壺塵無定這些話能對李言而說,一來是對李言有些訴苦的味道,他從小就歷經坎坷,雖然知道這神秘之人是以得到“玄冥令”為目標,有著利益目的,但總的來說,李言還是暫時是沒敵意的,修仙之人多寡情薄義之輩,壺塵無定還是把自己放在弱勢一方,這樣多多少少希望能取得一點同情;其二就是他對李言的施毒手段感到震驚,在遇見李言以前,壺塵無定無論是八歲之前在家族中的初露崢嶸,還是日後在外闖蕩,不要說同輩之中了,就是一些浸淫半生的“毒道”中人,他也是極少有放在眼裡的,不是他多麼的驕傲,而是事實的確如此。可是自那夜一戰後,他才徹底感到了面對強大的築基修士,自己是多麼的渺小,實力間的差距,讓他諸多施毒方法根本無力施展出來。
李言的出手,讓壺塵無定又感覺到了毒修的可怕,讓他心中又燃起了熊熊鬥志。何滿華身中二種劇毒,竟似被李言刻意的做了暴發順序一樣,一切都在需要的時間暴發,雖然他也能做到,可是要做到如此舉輕若重,在他印象中,只有那讓他感情上有著諸多複雜的老爹才能做到。可眼前的李言,他怎麼看也不會是一名金丹高手,即便是壺塵無定某一天修到了築基期,他確定自己也是難以做到這般控制。那不光是需要對所煉製的毒瞭解到致深,更需要施放時,有著神識、靈力的完美協調,錯亂一絲,便是環環皆錯。所以,他也想透過與李言的談話來探尋一些毒之道意。
李言盤膝而坐,想著這些事,不同嘴角掛起一絲笑意,壺塵無定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對方想從他這裡套得毒道上的東西,其註定是很難,因為這就連李言自己都不是太清楚,因為支離毒身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很多時間靠的更是一種感覺,一種直覺,甚至是一種本能,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潛能挖掘出來。
不過透過一些交流,他對壺塵家族修煉的鬼蜮毒卷有了興趣,雖然壺塵無定也是遮遮掩掩,一說到一些施毒方法關鍵處時,就會刻意迴避,可依然能讓李言感覺到鬼蜮毒卷修煉功法的詭異。
前夜一戰,他可是以築基修為施展支離毒身的,那壺塵無定卻抓住每一絲可能,同樣能讓一名強大到可舉手毀滅一座城鎮的築基後期修士一個大意之下就中了劇毒,這些毒據壺塵無定說都是他自己煉製的,一名凝氣期修士能煉製出讓築基修士短時間內都無法解除的劇毒,據李言所知,就是在魍魎宗成千上萬的凝氣期弟子中也不會超過五十人,這裡說的可不是藉助妖獸輔助攻擊之類,而是真正的自己能煉製出的毒藥,他自己則不算,依舊是仗著特殊體質罷了。
“若是有機會,倒是要一觀壺塵家族這修煉法門,其內有不少可借鑑之處。”李言想到這,便把這些事情拋到了一邊,現在他則是有其他事需要來做。
確定了一下房內所佈的小型陣法運轉無誤後,李言面色一肅,則是袍袖一拂,三隻儲物袋出現在眼前,李言神識直接分成三股同時打在了三隻儲物袋之上,頃刻間,屋內光華大作,各色靈光映的屋內五彩斑斕,只是這一切都被屋內小型防護陣法所隔絕,外人不動用神識強行探入下,那是無法看到這些了。
三隻儲物袋乃是何氏兄弟和血手飛鐮之物,現在三人早已殞落,其袋口上所留的一絲神識也是灰飛湮滅,李言毫無阻礙的便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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