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壺塵無定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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壺塵無定慢慢的轉回頭，盯著院門處的身影“你所說的一切，即便是真，那又如何？如果沒有本事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就不要娶了孃親，如果沒有本事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你生他做甚？就是為了讓母子倆東躲西藏？

我這次回來，要讓欺辱過我的人知道，即便我苟且偷生，傳承之子的位置也不是他們想得到就能得到的，這一切不是為了你，不是為了壺塵家族，甚至事後我可以不要了這壺塵家族的姓，而當這一切都結束時，我想倍著桑叔遠走天涯，真正的了無牽掛。”壺塵無定說這話時，一字一頓，第一字都說的十分緩慢。

而壺塵晚動卻是聽的如遭雷擊，尤其是壺塵無定的前面幾句“如果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女人，就不要娶了孃親，如果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孩子，你生他做甚？”他從中聽到了滔天的恨意。

而再聽到最後兩句時，壺塵晚動那本就有些慘白的臉上卻是瞬間湧出了一絲怒意“你……”他抬起手指向壺塵無定，但看著壺塵無定淡漠的，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再看到那有著自己熟悉的臉龐輪廓，壺塵晚動竟是一時說不下去了。

一直站在壺塵無定身後的卓嶺風則是聽的身體竟劇烈顫抖起來，他嘴唇似是張了一下，卻最後只留下一道深深的目光留在壺塵無定的身上。

“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直接廢除我壺塵家族的身份，不過那樣正如你剛才所說，你願意落入謝家所佈的局嗎？我不知道族內其他年輕弟子是否有超過我那所謂的大哥和小弟，想來若是有，也定然被他們這些年給打壓的不行了。”壺塵無定盯著壺塵晚動說道。

聽著對面青年不帶一絲情感的話語，壺塵晚動緩緩的放下了手指，心中泛起了一種自我的嘲笑，好像天上有一雙眼睛在戲虐的看著他，自己為了家族忍辱偷生，三個兒子，二個已心生外相，一個對自己，或者說是對壺塵家族竟沒有丁點情感。

或許壺塵無定說的對，自己當初明知家族內危機重重，為何還是答應了湘雲宗門的提議。

可是當壺塵無定說要事後去了壺塵的姓氏，這對他來說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想到這，他之前的一些愧疚竟被惱怒佔據了胸中，原本還要多與這離開多年的兒子說說話，現在也是沒心思了，就連他一直想問的壺塵無定修煉上之事也是直接忽略了。

他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隨手丟擲一枚玉簡射向壺塵無定“這是明日開始的爭奪戰內容，你先有個準備再說。你所說的這些話，你娘知道嗎？湘雲不會同意你這般的信口開河，簡直是不可理喻，哼！”

說罷，壺塵晚動袍袖一拂，瞬間便從庭院中消失無影。

望著空無一人的庭院門口，壺塵無定嘴角似牽了牽，心中道“娘知道嗎？娘要真能知道，該有多好！”

這時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少爺，不可如此，這次若是能拿了傳承之子的位置，你需守住，外面並沒有這麼好的修煉資源。”說罷，他佝僂著身體向房間走去。

“桑叔，我若留在這裡，你能陪我一同留在這裡麼？”壺塵無定望著走向房間的背影，突然輕聲開口問道。

他的話出口後，那佝僂的身影則是輕輕一頓，然後還是一步一步的向房間走去，並有回答，留下的只是夜色中暮年的一份死氣。

這庭院中發生的一切，他們誰也不知道，有一雙眼睛始終在默默的觀察著。

壺塵家族後山一處山洞中，洞內擺設極為簡單，一個圃團，一個丹藥架，一個古樸的丹爐，一名青年修士正盤膝坐在圃團之上，他一頭黑髮隨意披在肩上，一身墨色長衫鋪散在地面上，他雙肩寬闊，身材頗為魁梧，在睜開雙目的剎那，山洞內如同閃過了一道閃電，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似二條悠久的歲月長河，讓人望之一眼，便會墜入無盡深淵。

“晚動這孩子雖有大毅力，卻真得算不上好父親，不過那個小傢伙倒真有幾分脾氣，還要捨棄了我壺塵的姓氏，這得有多大的仇視才能對自己親爹說出這等話來，莫非他的孃親已然不在世了？”想到這，他深遂的雙眸閃了幾閃，只是話裡話外間，顯得老氣橫秋，與他的樣貌極為不符。

“壺塵無定是吧？呵呵，有些事可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小傢伙竟然將鬼蜮毒卷修煉到了第四層，這可是在沒有任何家族資源情況下，當真還是不錯了，而且竟是純粹之法，只是修為弱了些，不過毒修可不是光看修為的，另外……”他自言自語說到這裡，又似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後，他搖了搖頭。

“那個房內的青年究竟是何來歷，修為竟然到了築基初期頂峰，而且觀其剛才靈力爆發即便是築基後期也未必能戰勝此子，他到底是幾系靈根，怎得身上氣息一會純淨，一會駁雜，其隱匿修為的功法當真了得，若不是我仔細觀察之下，還真被他給騙了過去，可是觀其年齡卻比無定還要小上幾歲，是無定結識的某個大宗門弟子？否則，怎麼會有這等功法。”

墨色長衫青年皺眉思索了好大一會，也沒想出剛才他所看見李言修煉功法是那一門派的，最後只得作罷。

“也許不一定是某個大宗門的，此人也有可能是某個隱世修煉門派培養出來的弟子，這等隱世門派還是少招惹的好，他們有的底蘊甚至比四大宗門還要悠久，只是不願現世罷了。嗯，若是壺塵無定真能取得傳承之子的位置，那麼看來只有從那卓嶺風身上下手了，可以看出無定對他的依賴。若是被其餘弟子奪取，到也罷了，只是壺塵萬里和壺塵江海，哼，二人早已心生外相……”

墨色長衫青年心中想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譏笑。

房內的李言一如既往的修煉著，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被一個人盡收眼底，如果知道自己房內的陣法禁制，和現在偶爾引以為傲的神識根本沒起半點作用，卻不知李言該當如何去想了。

翌日，太陽尚未升起時，壺塵秋空便來到了院落門前，簡單的與壺塵無定說了幾句後，便帶著三人直接出了庭院而去。

在這清晨時分整個壺塵家族便是熱鬧了起來，一路上，李言他們見到了許多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幾人一撥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這些人中顯然有些人或是聽說或是認出了壺塵無定，他們有的則是微笑點頭示意，有的則是假裝未曾看見，卻也無人上來奚落這庶子幾句，打死他們也是不敢這般做的，除非待自己這次取得了家族傳承之子的位置，那麼壺塵晚動幾十年或幾百年後不是家主了，可能才有這份膽量吧。

跟隨壺塵秋空走了約莫一柱香後，七繞八拐中他們便來到了山谷後方一處巨大的廣場之上，廣場約莫有著數千丈大小，即便是有近千人走在上面，從空中看去也是如同螻蟻一般，只是他們都是向著廣場前方的一個方向匯聚，彼此之間倒也看的清楚。

廣場呈圓形，除了李言他們走過來的方向是一條寬闊的通道外，廣場的邊緣三面皆是呈梯形的一階階座位，當李言四人走到廣場前方邊緣處時，面對的是一條巨大通道，上有紅毯鋪地，直接通向看臺，上面分成五席座位，此刻並無一人，而在五席座位二側的階梯形座位上卻已然稀稀落落的坐了不人，但仍然有著陸續前來之人在填充著著二側空餘的位置。

站在廣場上，抬頭望著周圍的情景，壺塵秋空則是看著三人，然後對著壺塵無定說道“無定少爺，一會此處廣場就是比賽的場地，上方正對著這裡鋪著紅毯的座位，則是老祖、家主以及邀請來的觀禮嘉賓所坐之處，二側就是參加爭奪戰的弟子和家族中前來觀戰人所坐的區域了，我們現在來得算是早些了，隨便找一處空閒位置休息即可了。”

說罷，他示意壺塵無定三人跟著他，然後便向一側走了過去，他嘴上說著隨便找一處空閒位置，到了一側後，卻是當仁不讓的便在第一排停了下來，不要說這第一排了，就是前三排雖然有著絡繹不絕的族人前來，但他們可都是向三排以後找了位置坐下的。

壺塵無定抬眼看了看，另一側的前三排也是如此。

“就這裡吧，無定少爺，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會吧，估計不會超過太長時間，家主他們就會過來了。”壺塵秋空對著壺塵無定說道，然後也是客氣的示意李言與卓嶺風落坐。

壺塵無定點了點頭後，回頭對著李言一笑“李兄，請！這裡規矩我也是不懂，所以何時開始，也只能聽由安排了，倒是讓李兄多耽擱些了。”

李言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坐下後，只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壺塵無定的話，倒是讓壺塵秋空微微一楞，他不知道無定少爺怎麼先是對這名凝氣期修士這麼客氣，然後自己才和那名築基修士坐下，難道這名凝氣期修士身份竟是比那築基修士還要尊貴？可是這些，他也只是在心中腹誹罷了。

幾人落座後，李言四處打量並不說話，卓嶺風則是閉目養神，一時間這裡倒是沉默起來。

“秋空大哥，你此次也參加爭奪賽的吧？”壺塵無定收回看向二側的目光，忽然開口問道。

“噢，回稟無定少爺，老爺是要求我也參加的，只是以我的資質想來也就是湊個熱鬧罷了，估計第一輪便是要下去了，倒是無定少爺要小心些了，萬里少爺去年就已築基成功了，江海少爺也是凝氣十層大圓滿，距離築基也只是差一步。”壺塵秋空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回答道。

聽了此番話後，壺塵無定臉上並沒出現意外的表情，那二人的修為，昨日壺塵回情過來時便已說給他聽了。

“呵呵，秋空大哥謙了，你凝氣十層後期要都第一輪便是下來，那我凝氣九層的修為豈不更沒希望了。”

“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那還回來丟人現眼乾什麼？”就在壺塵無定話音剛剛落下，一道陰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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