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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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他們考核的山峰是壺塵老祖曾經用過的一件法寶，或者說是壺塵老祖備用的一件法寶，他雖然口中輕描淡寫，其實這件中級法寶，其品階已是接近高階，即便對於一名元嬰修士來說也是難得之物，要知道普通的金丹修士可能只有一件初級法寶，而且一般都會用到結嬰時。

壺塵老祖心神與自身法寶相連，他如果想操控，只是神識稍微動念間，可此刻的壺塵老祖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覺，他感覺到法寶內的靈氣正在不斷的衰減，他是一名毒修，法寶內五行小世界是他花費了許多心血，尋遍大千世界才祭煉進去的稀有毒物毒蟲，使得法寶內部小世界漸漸自然衍生出一套獨有的毒氣霧瘴，這些毒氣霧瘴在法寶小世界內越濃郁，他的法寶威力就越大。

一件法寶，通常要經過煉製，祭煉，溫養三個步驟，除了第一步的煉製需找到一名煉器大師外，後二步是一個反覆迴圈的過程。

比如一件火系靈寶，找到煉器大師後會將煉器材料透過陣法和煉製法訣結合將法寶煉製而成，這時的法寶只是空有一個軀殼，其內的靈力執行路線卻已形成。這些靈力執行路線一是驅動法寶使用，二是規定出了法寶內部小世界的靈力變化方向。

若這件火系靈寶煉製成功後，第二就為了使其威力大增，就需要不斷尋找到一條條火靈脈，將其祭煉到法寶內部，讓火靈脈成為法寶的內部本源之力，成為小世界中的基礎，為法寶提供源源不斷的火靈力，這就是法寶祭煉。

最後，為了提高法寶與主人的契合程度，法寶的主人則需要將法寶放入丹田紫腑中常年的溫養，讓自身靈力與法寶不斷融合，直至最後心念間法寶便能發揮出其最大威力。

就一件火系法寶來說，而為了不斷提高法寶的威力，修士就需要不斷尋找更好品質的火系靈脈，然後再祭煉、再溫養，如此迴圈往復。同時，隨著法寶內被祭煉火靈力的增多而充斥整個小世界，法寶威力才會越來越強，最後甚至可以毀天滅地。

其實，法寶到了這裡，還有一步，只是這一步在有的法寶上會出現，有的法寶則是永遠不會出現，那就是溫養後的法寶，有一定機率會隨著主人修為提升而自身晉級，也就是說有可能最初一件初級法寶，經過主人幾百上千年的祭煉、溫養後，最後也有可能會變成一件中級法寶，此類法寶也稱作“通寶”，只是太過稀少緣故，所以很少有人提及的。

壺塵老祖這件法寶大抵也是如此，只是這件法寶是無法晉級的，無論他祭煉再多稀有毒物進入，鑑於其煉製基礎框架所限制，最高也只能是中級法寶了，所以它最終沒有成為壺塵老祖的本命法寶，而只是他的一件備用法寶，可即便如此，這件法寶也是一件品質極佳的法寶。

感受著法寶內毒靈氣不斷的減少，壺塵老祖起初還沒在意，畢竟法寶只要使用就會有消耗，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法寶內數百年積累的各種毒靈氣只是一段時間，就少了接近一成，他不由心中驚疑起來，神識直接籠罩了整個法寶內天地。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他狐疑的將神識鎖定在了李言的身上，因為每次當李言似被一片草木擋住去路時，無論李言是掐法訣對抗此處的草木之毒，或是吞服丹藥後大搖大擺而去，此處的毒靈氣幾乎都被抽取了大半。

而那些與李言廝殺的妖獸，每每被李言滅殺或打跑後，其身上的毒液、毒血至少也會消散小半，只留下一隻氣息萎靡的妖獸，有氣無力的落荒而逃。

可壺塵老祖卻是無法確認這些毒氣是被李言用何種方法消耗掉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無論是草木或妖獸對李言進行攻擊，自然就會開始消耗，李言只是被動防禦罷了。

“他身上的那件解毒法寶有古怪，好似有著吸納之力。”壺塵老祖臉色雖然沒有馬上變的難看，可他心中有種立即、馬上就擒下李言看看那件法寶的衝動，不過，他畢竟修煉日久，已是不死老怪，心機自然深沉，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眾人面前露出半點痕跡的。

李言心中愉悅之極，一路行來，他已吞噬了大量的毒靈氣和妖獸毒血毒液，他有種感覺，彷彿只要此刻他能盤膝下來閉關，也許只需二三日便有可能突破到築基中期，只是這想法也就是想想罷了，現在他只能把這些吞噬的毒靈氣和毒血壓制起來。

這一路過來，他是十分的小心，當感應中遇到毒素強烈或稀有毒素時，他總是裝作被攻擊停下來，甚至臉上因吞噬而變化的顏色他未再去刻意掩飾，或就地盤膝手掐法訣運功抵抗的樣子，或直接吞服一些丹藥，而他所吞服的丹藥其實只是一些普通丹藥罷了。

當遇到妖獸廝殺時，他也只是取走小半毒血毒液，這一切都是為了不引起壺塵老祖的懷疑，這裡無論草木還是妖獸可都是在奇毒榜上存在的，雖然都是排名極為靠後，但這已是十分的難尋。

可即便這樣小心，他的好運也算到頭了，一是因為壺塵老祖對他已經產生了懷疑，開始刻意控制法寶內的上山路線，這讓李言接下來的行程竟是一路平坦。

其二則是這時桃花林中的壺塵萬木在歷經半柱香後，一共前衝到八十五丈時，終究已是靈力耗盡，期間他已吞服了數次丹藥，此時的丹藥對他再無半點恢復靈力作用，反而他的筋脈因過渡壓榨靈力而變的十分脆弱，最後望著僅剩下的十五丈距離，壺塵萬木在體內一陣劇烈疼痛中，終究再是無法提出半絲靈力，而直接倒向了腥蚓葉海潮之中，而就在壺塵萬木倒下的瞬間，半空中一隻大手一把將其抓住，然後一拽而去。

李言正在四處張望的看向山頂，這後半段路程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有些擔心起來，難道自己之前在桃花林的做法沒有引起壺塵老祖的注意嗎？他這是打算動手了嗎？如果這樣的話，自己可就危險了，他只有拼著這裡所有人知道，那怕是暴露自己的行藏，也要拿出魍魎宗令牌了。

就在他手已放到腰間儲物袋中，準備隨時拿出宗門令牌時，突然眼前一花，李言心中一驚，令牌已出現在了手中，然而他並沒感覺到有任何攻擊帶來的威壓，接著他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瞬間他已到了廣場之上，李言不由長吁一口氣，將扣在掌心的令牌又悄悄放了回去。

而就在這時，壺塵老祖的聲音已然響徹整個廣場“此關，壺塵無定勝。”稍頓後，壺塵老祖再次開口“壺塵無定將做為我壺塵家族第二百四十七代傳承之子。”

壺塵老祖話音剛落，廣場上已是響起了一片應和之聲，廣場上的弟子，無論他們屬於那一脈，不管心中願不願意，此刻也都只得低頭稱是。

這最後結果來的太快，別人根本不知此刻壺塵老祖心中肉痛不亦，此次不知是何原因，法寶內天地毒靈氣少了一成多，他雖對李言已有懷疑，但即便依他千年修毒見識，依舊是沒有見過支離毒身這種可無所顧忌的，不分劇毒種類的囫圇一口吞下，卻自身無恙之人，而且他對李言身懷解毒法寶猜測也有所動搖，他想不出這世間有什麼樣的解毒法寶能做到百無禁豈一樣，最關鍵的一點是他這次法寶威力只釋放出了不到二成威力，所以李言與壺塵萬木中毒、解毒也是在合理範圍之內的。

最終壺塵老祖不得不匆匆結束了比賽，待他回去後要重新祭煉此法寶一番，檢視究竟發生了何事。當然還有一件事，就是從李言身上拿到此人的秘密，他覺得李言古怪的狠。

李言站在廣場上，望向看臺上的壺塵無定，此刻的壺塵無定雖然在所有人目光注視中，臉上卻沒有欣喜之色，而是充滿了複雜，是追憶，是迷茫，當然還有目光中的擔心。

“好了，今日便是到此吧，三日後舉行傳承之子大典，你們且散去吧。”壺塵老祖目光掃過一圈，望著神情各異之人，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廣場上眾人轟然應命。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壺塵無定的的身上“無定，你和你的二位護持者暫且留下”說罷，壺塵老祖又看向了謝家老祖、池家老祖和葉家老祖“三位，若是無事可暫且留下，三日後觀禮大典可否？”

三人互看一眼後，謝家老祖微笑說道“家族中尚有事情需要處理，我今日便是要回去了。”說罷對著壺塵老祖拱了拱手，此時他如何還要留在此地，而且這次來主要就是已摸清了壺塵老祖的底細，極有可能壺塵老祖已突破到了元嬰中期，他這便是要趕回去商量下一步針對壺塵家族的計劃了，或是自此作罷，或是另找外援。

池家老祖也是搖了搖頭“我與一位老友有約，也是無法在此了。”

葉家老祖略一思索則是點頭應允下來，這時正是與壺塵老祖打好關係的時候，他如何能離去，而且此番算是徹底得罪了謝家，得確定下來與壺塵家族的關係才行。

望著廣場上已開始陸續散去的人群，壺塵老祖點了點頭“既然二位道友還另有他事，那我也就不強留了。”

謝家老祖則是一拱手，帶著謝蕭蕭向前走去，他還有些話要與謝蕭蕭說，自是要同行一段路，至於廣場上的壺塵萬里早就和大脈一眾弟子在忿忿的目光中離開了。

就當謝家老祖路過廣場上時，廣場邊緣處李言正與壺塵無定、壺塵回情、壺塵秋空、壺塵古和卓嶺風六人站在那裡，而壺塵秋空他們正一臉喜色的向壺塵無定道著喜，還不時把目光看向一邊的李言。

六人見謝家老祖帶著一臉陰沉的謝蕭蕭過來時，急忙向著謝家老祖施禮，那可是一位元嬰修士，而謝家老祖卻似根本沒有將自己外孫失利之事放在心上一般，而是滿面含笑的與六人點頭後，再度向前走去。

只是就在他路過李言身旁後，似有意無意又掃了李言一眼，被一位元嬰修士這麼一掃，李言就感覺有些毛骨悚然，而就在這時，他的心中響起了謝家老祖的聲音“想不到十步院的修士竟來此歷練，看來也是壺塵無定這小子是走了天大的好運。”隨即謝家老祖一行人則是越走越遠。

李言摸了摸下巴，似在沉思，而就在這時池家老祖也帶著池東籬走了過來，同時還有壺塵晚動一同離開，池東籬見到他們，豐潤如玉的俏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回情、秋空你們三個這便是和我一起回去吧，老祖還有事找他們三人，嗯，多謝二位道友出手相助無定了，明日有空，無定你與二位道友到二孃這裡來一趟吧，這些年苦了你這孩子了，現在一切都算好起來了，我算代替湘雲感激二位了。”她前半句則是對壺塵回情幾人而言，後半句則是看向了壺塵無定三人。

“是，二孃！”壺塵無定現已長大，已然明白了當初池東籬的難處，何況如果不是當初池東籬私下週旋，他與孃親的日子則更是難熬。

一旁的壺塵晚動看著壺塵無定，最後嘆息一聲“無定，你……唉！”他只說了壺塵無定的名字，後面卻是嘴唇努了努，並沒有說出後面話來，一聲嘆息後，則是獨自離去了，只是背影顯的是那麼的蕭瑟和孤獨。

而就在壺塵晚動轉身的一刻，壺塵無定的心裡響起了壺塵晚動的聲音“無定，我對不起你和湘雲，我也從你二孃那裡知道了你娘已然去逝，不過當初壺塵家族危機四伏，我算是對不住你娘倆了。不過，你放心吧，大脈和四脈的心思老祖已然明瞭，也該有個決斷了……”壺塵晚動夕陽下的身影拖的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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