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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老祖迷幻法術施出,以金丹修施展為對付一名區區築基,他當然是信心滿滿,可他依舊低估了李言的實際修為,雖然他看出了李言乃是一名築基初期修士,可正因如此,施展幻術時便多了一份隨意,讓李言鑽了空子,其實赤火老祖就是把李言按照築基後期來看待,依舊會失了分寸。李言現在的神識比假丹修士都還高上不少,透過其覆蓋範圍就能看出,築基後期通常神識覆蓋四百里左右,假丹一般可能在五六百之間,除非有特殊修煉過神識之法才會超過這個範圍,而李言神識範圍早已達到了七百多里,強度已無限接近了金丹初期修士。
赤火老祖的神識強度也只是比李言強上一籌,他又未全力施展,幻術本就是攻擊對方神智的仙術,讓受術者心神迷失,與法力多少幾乎是沒有關係。雖然幻術在最初真對李言造成了短暫的心神迷失,但也就僅僅不到一息時間,李言超出築基後期的強大神識立即讓他清醒了過來。
李言在掙脫幻境後本欲快速離去,可是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如此良機他如何能錯過,心念電轉間,便已有新的計劃在腦中形成。他剋制了自己急欲逃離的念頭,繼續假裝已深陷幻境之中,似已被赤火老祖話中讓他凝結金丹所深深打動,最後不惜將自己所設的偷襲陷阱也暴露了出來,他此番作為下來,雖然讓赤火老祖先是驚訝,可他對自己迷幻之術很是自信,隨即便是一步步進入了李言的圈套。
李言先是用留在松墨硯上的一絲神識暴露了松墨硯,更是順帶也激發了“明月相思”之毒,他知道因此時乃非子時,“明月相思”被他激發後是需要一定時間過程才有可能爆發的,所以離開的神識並未遠離,如果最後“明月相思”沒有引發松墨硯自爆,哪怕他就是舍了這一絲神識不要,也要想方設法再次引發松墨硯自爆方可。
所以那一縷神識好似因本體深陷幻境,而變的傻呆呆的懸浮在松墨硯附近,可是讓他未想到的是,一件法寶的吸引力就連金丹修士也是無法抵禦,赤火老祖竟將松墨硯直接攝到了眼前,如此一來,李言又喜又驚,喜的是松墨硯距離赤火老祖越近,對其所造成的傷害當是越大,可又正因法寶在赤火老祖跟前,一旦“明月相思”無法激發松墨硯自爆,他那縷神識想要再接近可說是機會渺茫的。
所幸幾息後,附著在松墨硯上面的“明月相思”順利的吸足天地間陰氣,只是因時辰不到,那時天地間殘留陽氣依然旺盛,過程顯得慢了不少,陰氣滿的一刻,就自行溝通了天上的月光激發出來,一道刺目白光閃過後,挾天地間陰氣直接轟在了松墨硯上,瞬間就讓松墨硯自爆開來。
赤火老祖千防萬防,終究還是對讓人頭痛的毒修失了認識。
時辰之毒自古有之,上古毒修巨擎唐門就曾有過名喚“雞鳴斷魂液”之毒,若將此毒數滴滴入尋常河流之中,會凝聚於河底而不散,但在雞鳴時分之時,也就是丑時,就會自行催發河水之毒,使得一段河水變成沾之立斃的劇毒,而只要錯過丑時,這段河水卻是絲毫無恙,此毒當然也會因每次丑時發做而慢慢消耗一空,最終這段河水會恢復如初。
這種時辰劇毒煉製之法困難重重,煉製條件也是限制頗多,從古至今能最後形成丹方的,也不出雙手之數,隨著門派更迭,歲月變遷,就連煉製這些恐怖劇毒所用的一些天材地寶,也是早已絕跡,更不用說被毒修敝帚自珍的丹方,早已消失湮滅。
一件法寶自爆的威力足可以讓其所籠罩範圍毀天滅地,赤火老祖雖然已至高階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到全身靈力狂湧護住全身,下意識提起右臂擋在了臉前,其結果就是直接被炸碎了一臂,左臉與左目一同遭受重創。而更讓赤火老祖恐懼的是,此刻他體內有著一股令他絕望的毀滅力量,正在不斷的吞噬著生機,哪怕是他已吞服了大量的丹藥,可依舊無法阻止這股毀滅之力在體內不斷前行,他只得提起全部修為全力阻擋,這才讓他得到了暫時的安全,可是那股毀滅力量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根本是無法驅除,當他靈力耗盡後,便是他魂歸地府之時。
赤火老祖僅剩獨目赤紅一片,這並非他運功抵抗時火靈力所致,而是心中憤怒之極所致,本來手到擒來的一件小事,最初就在不知情下被對方給下了暗手,現在即便是想起來,他依然沒有想清自己是在何時中了對方的暗算,自己出了“輕風閣”事事小心,就連全身穴竅都早已閉了,怎麼就被對方施了手腳。
赤火老祖強制讓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時的他根本無暇追擊,只能儘快療傷才是,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獨目。
另一側的李言在不斷調整方向中一路狂逃,他知道赤火老祖並沒有死,只得拼盡全力的向前飛行,只是這片荒漠中有著幾處兇險之地,他可不想慌亂之下一頭紮了進去。
以赤火老祖的修為來看,他的神識至少能覆蓋千里範圍,但考慮到了一些特殊原因,李言若想安全,得遠離赤火老祖一千五百里後才算能夠徹底擺脫對方,李言始終感到身上有著一道陰冷惡毒的目光似在遙遙的鎖定著自己,這讓他不得不拼命的逃離,以使自己與赤火老祖拉開更遠的距離。
月下的李言尤如一道黑色疾風,從地面上看去,一道直線橫向劃過空中的巨大圓月,似要把它從中間一分二半。
大半個時辰後,赤火老祖猛的睜開獨目,感應著神識之中李言已然飛出了八百多里,“這可惡的小子竟也是拼了命了,倒是不能再等了,否則將會失去他的蹤跡了。”
赤火老祖雖然一直盤膝療傷,可是卻始終分出一縷神識鎖定李言,眼見李言已然快達到他神識最大範圍,不得已中止了繼續療傷,這時他身上的傷勢雖已有所好轉,可那都是肉體上的傷勢。
體內一股不知名的毀滅力量始終與他靈力互相膠著,不過此刻已被他逼到了左足之上,並且加了一道單向封印。
此刻他的左足看起來令人心寒,自左腳踝以下,整個左腳腫漲粗大,比正常的腳掌足足大了數圈,腳上的靴子早已撐破炸裂,只剩下一隻在月下泛著銀白光澤的腳掌,與腳踝以上正常面板比較起來,顯得可怖陰森之極,就如同整個左腳掌剛在銀屑水中浸泡過一樣,即使是這樣,他也只能將體內九成多這種銀白色的毀滅之力逼入了左足,體內仍有著二處地方銀白毀滅之力和血肉已融為一體,這些所剩餘的毀滅力道雖只有幾絲,卻是在不斷滋生,赤火老祖不得不時刻將滋生出來的銀白毀滅之力不斷逼入左足,卻是根本無法根除殆盡。
當修士修煉到築基期後,便有了奪舍能力,尤其是修為越高,奪舍成功機率越高,築基修士靠的是魂魄奪舍,金丹修士靠的是金丹奪舍,元嬰期以上修士靠的元嬰奪舍。
金丹修士一身修為全在體內一枚金丹之上,只要金丹不滅,便有奪舍重生的可能,赤火老祖眼見這具肉身是徹底不行了,如果只是缺臂少目,他哪怕日後花費鉅額靈石,也能找到讓斷肢重生,殘目重複的丹藥,可是那被他逼入左足的不知名劇毒,根本無法清除,任他將所有法力提高到極致,也是無法將這股毀滅之力再從左足內逼出體外半分,他就是切了左足一樣無濟於事,身體內還有幾絲已然如同生根的銀白毀滅之力,正源源不斷的在滋生著,考慮之下,倒不如留著左腳還能勉強支撐身體。
他現在就是要拼著這具肉身損毀之前,擒住李言,以李言魂魄為火油,點燃後焚燒九九八十一天,讓李言每時每刻生不如死,苦苦哀嚎,方解他心頭之氣。
任何一名修士不到萬不得已之下,如何能願意去奪舍,不要說奪舍後修為會大降,即便是成功的機率常理也只有一半希望。何況一名修士一生只有一次奪舍機會,赤火老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種最後的保命機會竟然用在了對敵一名築基修士的獵殺之中,這讓赤火老祖如何不對李言恨之入骨,他不會讓李言痛快死去,他要每天看著李言在折磨中痛入骨髓的嚎叫,方能讓他有所釋懷。
赤火老祖長身而起,在他站起的一刻,身上本來已然癒合的傷口,瞬間如同被戳漏的水袋一般,體內鮮血如同一支支血箭飆射而出,只是這些血箭並沒有激射一段距離後落入沙塵之上,卻是在他周身轟然一聲中形成了一團團紅色火熖,這些鮮紅灼熱火熖飄浮在赤火老祖身外,赤火老祖本來有些萎靡的氣息竟是在一瞬間開始不斷攀升起來,隨著赤火老祖一聲聲痛苦的怒吼中,身上不斷激射出更多鮮血,轟轟聲中,赤火老祖周身火熖熊熊,如同月夜下一隻身披滔天魔熖的妖魔。
赤火老祖反正已經不打算再要這具殘破肉身了,發狠之下施展了“火浴血戰”自殘邪術,以邪法燃燒精血,求得一時功力大進,不過此法同許多自殘秘法一樣,弊端諸多,“火浴血戰”邪術限制也是頗多,當精血燃燒到一半時必須停止施展,否則直接將會讓施法者神魂消融,徹底讓一名修士變成一名失去神智的鬼修。
此法施展後肉身虛弱不堪,需要十年左右的調養方能恢復,赤火老祖動用一次沒有十幾年的苦修根本是無法恢復的,此法損耗的不光是肉身,更是對修為都有著損耗,一個不小心就會境界跌落,可能直接就會將他打回到築基期,再想結丹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不過此時的赤火老祖已然將李言恨的無以復加,何況他根本不需要太多時間,短時間內功力大漲之下,他相信很快就能追上李言,並將其擒獲。即便有些耽擱,他儲物袋中也是存有補氣血的丹藥,能夠維持暫時肉身不會崩潰,這才是他修煉此法的底氣,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火浴血戰”自殘大法對他丹田紫腑中金丹帶來的副作用。
當赤火老祖如同一個火熖巨人時,身形一晃,如同一團刺目烈日向天邊滾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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