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化干戈為玉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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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平，你能啊！不喜歡你就直說嘛……你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你是害羞不敢開口……你越沉默我越以為你是深藏感情……怕我難過？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不是嬌嫩的小公主……你一面心裡喜歡人家姑娘，卻又在我面前表現地對人家冷淡，我還以為是人家姑娘臉皮厚呢……”我還以為蔡雅接下來會說一些更酸的話，沒想到她說的是這些，嗯，還真的很酷。

蔡雅說出的這一番話讓我們吃驚，咦，她不是吃醋？

“還愣著幹嗎，回去看爸啊。”看我們發呆，她這才催促道。

“哦……”劉耀平顯得有些尷尬，他之前在我面前可從來沒這麼不自在過嘛。

“董雯，明天我帶你去摘枇杷，我們家有好幾棵……”

嫂子對我前嫌盡消，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

我突然喜歡上這個直來直去的蔡雅，有什麼說什麼，是非分得很清，做事幹脆利落，倒是劉耀平顯得太過謹慎。

晚上還是劉耀平陪床，蔡雅也不跟他爭，畢竟他呆在家裡的時間短。

“董雯，知道劉耀平為什麼迴避我的感情嗎？為什麼明明不愛卻不敢直言？因為她把我當親人，又沒有當親人，他總覺得自己欠我的……其實一點也不，雖然是我陪在二老身邊，但他們視我如女兒，幫我也不少，要是沒他們，我辦公司也不會那麼順利……”蔡雅果然是女中豪傑，做事說話都光明磊落，又上進又知恩圖報，是我把她想得狹隘了。

“嫂子，我想向你證實一件事。”於是，我也斗膽地提起了之前疑惑的事。

“哦，說……”她好奇地看著我，臉色已經由冷淡變成了熱情。

“你父親真的是百樹彎人？是不是很小的時候你爺爺就離家出走了？”

“這個……？你怎麼知道？”我愣了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

“嫂子，你父親叫蔡淦？”我進一步證實。

“嗯……你怎麼知道的？”她呆了一下說，“是劉耀平跟你說的？”

“沒有，他什麼也沒有說，是我們沈總讓我問的。這麼說，我們沈總是你父親的弟弟！”

“你說什麼？不可能啊，我沒有小叔子，我爸爸就他一個，我爺爺奶奶早就沒了，哪來的小叔子？”她一聽，又搖了搖頭。

“我們沈總的父親祖籍是百樹彎，很年輕的時候逃到加拿大……他的名字叫蔡存。”我索性再提起那個在我們村出事出逃的赤腳醫生。

“啊……”她顯然很吃驚，“也真是，我爸竟然連爺爺的名字都從沒在我們面前提起過，我還真不知道我爺爺叫什麼。”

“你回頭問問你爸，你爺爺是不是叫蔡存。蔡存就是我們沈總的父親，他年輕時逃到加拿大，後來又成家立業。”我補充推測說，“也許是因為你爺爺是逃出去的，為了保護你們，你父親索性在你們面前隻字不提，怕給你們惹麻煩，畢竟小孩子容易嘴巴不嚴……”

“蔡存？我爸沒提起過他……”她再次喃喃自語。

“那你爸原來是不是百樹彎人？”

“這個我倒可以肯定。”

“嫂子，這些影片和照片你給你爸爸看，他一定還記得你爺爺年輕時候的樣子。如果確定是，給我打電話。就算不是，他也可能知道是誰。他畢竟是百樹彎人嘛。”

“好吧，過幾天我去看看我父親。”她接過我的隨身碟，很小心地放到包包的內層裡，果然是個膽大心細的人。

“嫂子，你真厲害，我好佩服你！”我說的是大實話。

“別，好麻！劉耀平這人不壞，就是有時候喜歡把心思藏著，說話不太直接，你跟他一定會幸福的。”她又笑了一下說，“你這姑娘也很直很善良，不會拐彎抹角，劉耀平有你陪伴讓人放心。”

“嗯，好……”

“我看管孩子去了，你早點睡。”

蔡雅的兒子上幼兒園，蠻機靈的，她媽媽話還沒說完他就向我揮手再見。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小小年紀的他竟然沒有爸爸，我心裡就犯酸：難怪劉耀平不敢跟董雅直言。

蔡雅不想離開劉家，也許是知道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家更疼愛和尊重她的人吧。

正在胡思亂想，劉耀平發過來微信。

“董雯，我明天要到深圳採訪，一早就出發，你先回去……”

“好吧……要不我們一起去車站？”

“也行……你跟我媽一起過來吧。”

“晚安！”

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覺自己跟劉耀平的感情沒那麼理直氣壯了。

這就好像我家門前天然長了棵桃樹，上面結滿桃子，可桃樹並非我種，門前那塊地也不屬於我……只是生長在我家門前而已。

那樹上的桃子真的真的屬於我嗎？我真的有權採摘並管理嗎？

臨睡前，蔡雅卻像有什麼割捨不下一樣，再次敲門來找我談。

“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看你也是個好姑娘。我是喜歡劉耀平，用你們的話說叫愛，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知臊？”

“不會，不會，怎麼會呢？誰都有愛人的權利。”她都這麼推心置腹，我又怎麼能心胸狹隘呢？

“劉耀平像他大哥，責任心強，又有文化……他哥哥走後，他就時常幫助我們娘倆。我這公司沒有他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她果然是個開明的人。

“嗯……”

“你也知道，人心都是肉作的，他對我的關心讓我產生了誤會，我以為他對我有感情，是那方面的感情。我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表白……所以，我就拉下面子去跟他說。”

“他是怕你傷心，才不敢講出內心的想法。”我想著，自己不能光聽，總得回應一下，但這回應連我自己都感覺空洞：劉耀平的真情實感確實是那樣的嗎？

“你要好好跟他處，別心裡有疙瘩……”

“我想我能做到的吧，現在不能，以後總能吧。”我心裡其實很沒有底。

“那我睡了，我得陪孩子去，歡迎常來我們家玩。”

“好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