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要麼出錢，要麼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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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車，武士彠入目所見第一印象就是，這裡是東市還是西市？

寬敞平坦的街道兩側，是一棟連著一棟的商鋪，看招牌幾乎賣什麼的都有。

在商鋪的後面，大都是寬廣高大的倉庫，許多的馬車裝載著各式貨物，來來往往不斷穿梭與商鋪與倉庫之間。

大街上同樣熱鬧，一隊隊的馬車牛車乃至於人力手提肩扛的佇列，攜帶著從李家莊購買的貨物沿著道路行進。

在各家店鋪之前，還有賣早點的，修理車輪的，出售熱茶水的，捏糖人的，跑馬賣解耍把式的，賣糖串的等等攤子。

大唐這裡沒有某管，擺攤做生意養家湖口是被鼓勵的事情。

人來人往，車如流水，喧囂叫嚷，招呼歡笑，討價還價等等諸多聲響彙集到了一起，可不就是西市的模樣。

“敢問可是應國公當面？”滿臉橫肉，讓臉上傷口更加猙獰的左洪，笑呵呵的上前行禮“在下是莊上管家，奉莊主之命前來恭迎。馬車與馬可寄存在此，應國公請隨我來。”

李家莊的伙食太好，天天都能吃到肉不說，吃飯更是管飽。

左洪在李家莊做個管家，別的方面不說，這身形絕對是橫向發展明顯胖了一大圈。

武士彠看著笑呵呵的左洪，看著他那臉上的橫肉與傷口，覺得其還是別笑更好，因為笑起來嚇人。

“嗯。”他點點頭示意眾人隨同前行。

武元爽環顧四周，不爽的嚷著“既然還未到，為何不讓我等騎馬？”

左洪略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解釋了句“這裡人多車多貨物多，騎馬只會增添交通壓力。”

武元慶跟著喊“我等乃是勳貴，讓他們讓路就是。”

這話說的左洪沉下臉來“便是盧國公等人來了，也是在之前的地兒下馬。”

武士彠趕忙喝止蠢兒子閉嘴，跟著轉移話題笑問“此處如此繁華，便是城內西市也不逞多讓。怎不見有力工？”

力工就是扛大包的，幫人運貨送貨什麼的賺些辛苦力氣錢。

“李家莊沒有力工。”

左洪一臉驕傲的說道“所有人都有活做，吃飽穿暖住得好，誰也不會做力工。”

說完也稍稍解釋了下“來這兒買東西的多是各處村鎮，他們村子裡農閒時候有的是閒散勞力跟著過來扛貨，用不著別人幫忙。”

“阿耶。”

武華拽了拽武士彠的手，目光示意一旁捏糖人的攤位。

武士彠微微一笑，拉著姐妹倆走了過去。

等待手藝人做活的時候，武士彠環顧四周詢問左洪“老夫在利州時，見過許多江湖中人滋事，這裡的江湖人士如此之多，卻是未曾見著捕快身影，莊上不怕鬧事嗎？”

左洪略顯詫異，我們莊上怎麼樣，關你屁事。

不過畢竟是來拜訪的客人，他還是解釋了一番“國公或許是知道的，莊子上有太多的好東西，別說是江湖中人了，就連突厥人與吐谷渾人都悄悄來過。陛下對莊子很重視，所以暗中安排

了許多人手做護衛，說不得這位捏糖人的就是百騎司的好漢。”

“至於那些敢鬧事的，早就被抓走送去煤礦了，一到冬日就缺煤缺的厲害，煤礦那兒送去多少人都不夠用。現在留下的，那都小心謹慎生怕被抓去煤礦出不來。”

武士彠恍然“原來如此。”

有皇帝的重視，暗中派遣精銳守護，當然是用不著捕快了。

武華與武順拿到了糖人，歡笑著跟著武士彠等人繼續前行。

等到眾人逐漸遠去，捏糖人的漢子這才瞪著左洪的背影口吐芬芳“你個批叨，差點坑了老子。”

是不是好漢不知道，但他真的是百騎司的。

終於來到了道路的盡頭，這裡就是李家莊莊主李雲澤的大宅。

都說環境影響人，李雲澤縱橫萬千世界基本上都是在華夏文化的氛圍內打轉接受薰陶，自然是傾向於這種環境。

至於說什麼歐式什麼這招式那姿勢的，根本就是懶得去看。

重修的大宅完全的中式風格，亭臺樓閣凋梁畫棟，紅磚青瓦假山園林應有盡有。

“這個天氣居然還有活水？”

路過一處園子的時候，武士彠見著這種天氣下，水池裡不但有活水流動，甚至還有游魚在水中暢遊，真的是大為驚訝。

哪怕是見過太過的客人來訪，為此而感到驚訝，左洪依舊是面帶傲意的點頭回應“這是我們莊主設計的熱迴圈系統，整個莊子冬日裡都是溫暖如春。”

那邊武元慶撇嘴“不就是溫泉嗎，當我等沒見識。”

“閉嘴！”

武士彠真的生氣了，在人家家中說這種話語，腦子有問題“溫泉有硫磺的味道，而且多出于山中。這哪裡會是什麼溫泉，你不懂就閉上嘴不許說話！”

那邊左洪哼了一聲，沉著臉在前邊帶路不再說話。

來到了會客廳，左洪示意“我家莊主正在招待貴客，諸位暫且在此歇息。”

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又想要抱怨，卻是被武士彠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畢竟是紈絝子弟，在利州被恭維著長大，來到長安城之後勳貴眾多，難免心中失落。

很自然的就將爵位只有縣男的李雲澤，當做宣洩不滿的目標。

畢竟人家雖然爵位低，可面子實力財力都是遠超國公之子，豈能不嫉恨。

左洪離去，自有人端上茶水。

看著玻璃杯裡那載起載浮，逐漸舒展開來的茶葉，武士彠讚歎“去年在利州的時候，就有商隊運去了這種炒茶，當時就說李家莊李家莊的。直到現在才知道，居然是從這兒出售出去的。

”

眼見著老父親一臉的讚歎，武元爽兄弟倆愈發不爽“不過是一小小的縣男，架子卻是這麼大。我等前來拜訪，居然連面都不露。”

武士彠也是略顯疑惑，自己是提前送來的拜帖，按理說不該如此怠慢才是。

看那小子也不像是個不知進退之人，想必是真有貴客在前。

舔著糖人的武華，沒興趣去管兄長的小心思，她倒是對這房間內的眾多擺設裝飾很有興趣。

地上是厚厚的毛絨地毯，一腳踩上去就像是踩入雲端一般鬆軟。

桌子上飲茶的器皿全都是透明的玻璃，晶瑩剔透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

這東西她之前見過，眾多勳貴的女兒們聚會的時候，就有許多女卷拿著玻璃杯子喝果汁炫耀。

武華當時假裝沒瞧見，可心裡卻是極為羨慕的。

別人有的她也要有，而且還要更好的！

這大冷的天氣裡，房間內溫暖如春不說，四周還擺放著許多盛開的花朵。

不但綻放的嬌豔，而且沁香的香氣也是讓人如沐春風。

古董字畫什麼的她沒興趣也不懂，房頂上的諾大天窗，牆壁上的玻璃窗戶卻是吸引她的注意力。

晶瑩剔透的漂亮東西，她都喜歡。

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李雲澤出來接待。

回到長安城這些時日裡，因為身份地位待遇上的落差而心中憤怒的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已然是快要忍不住了。

區區一個縣男，居然如此拿捏，真是可恨！

李雲澤終於出來了，還是陪著一個穿著破舊道袍的老道士出來的。

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武元慶當即拍桉而起“李雲澤！你可真是有夠託大的，我們武家來拜訪，你居然不搭理我們反倒是去陪個老道士...”

話沒說完，那邊武士彠的巴掌已然狠狠扇在他的臉上。

顧不得呵斥沙凋兒子，武士彠急忙上前向著老道士行禮“見過孫道長，管教不嚴，恕罪恕罪。”

孫道長自然就是孫思貌了。

他帶著李雲澤送的資料人手牛尤其是奶牛去了秦嶺之中研製天花疫苗，奮戰許久總算是取得了成果。

確定完全有效，並且經過隔離期之後，這才來到李雲澤這兒商議推廣之事。

對於武元慶的話語，孫思邈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他都這把歲數了，真心是什麼樣的紈絝子弟都見過，這種蠢貨根本不值一提。

向著武士彠擺擺手，示意無妨後，孫思邈向著李雲澤笑言“那老道士這就入宮去覲見陛下。”

“嗯。”

李雲澤微笑點頭“此等利國利民，恩惠萬世的大事，得得到陛下的支援才能快速且成規模的推廣。”

面容疲憊，可精神狀態卻是極好的孫思邈，點頭之後就告辭離開。

李雲澤這邊，掃了眼武家眾人，示意眾人落座。

“應國公的來意，我已知曉。”李雲澤坐下之後，直接坦言說道“出海尋找香料群島之事，現在分為兩種情況。”

“一種就是出錢，最低得出一萬貫。”

“一萬貫？”武元爽忍不住的叫嚷“你怎麼不去搶？”

掃了他一眼，李雲澤澹澹的對武士彠說道“應國公倒是溺愛子女啊。”

黑著臉的武士彠轉過頭呵斥“爾等若是再敢多言一句，回府之後直接打斷腿！”

廢物紈絝不懂事不說，還想要參和還想要展現自己，你以為你是誰啊。

武士彠略作沉吟“一萬貫的話，可否佔一成股？”

“呵呵~~~”

李雲澤當即笑了“應國公莫要說笑了，一萬貫只能佔一厘。”

“什麼？！”

這下就連武士彠都是大驚失色，這可是一萬貫吶。

“此次出海總投資額度是二百萬貫，陛下佔五成，我佔三成。其餘勳貴佔兩成。”

“這這這...”武士彠已然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腰纏萬貫的萬貫鉅款，在這次的活動之中壓根不值一提。

“若是錢不夠也沒關係。”李雲澤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武元慶武元爽兄弟倆“可以出力，也就是出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