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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這樣的人,什麼事情都不可能說透。
他不可能對李雲澤說‘你對付太子,我對付張九齡。’
真要是這麼說話,他也做不到現在的位置上來。
與聰明人論事,點到即止即可。
接下來的日子裡,李雲澤做起了悠哉的閒散王爺。
整日裡不是待在王府之中與王妃專研音律你來我往的進行互動,就是在外閒遊與一眾公主紈絝們玩樂。
他的所作所為,非常符合一位閒散王爺的做派。
至於暗地裡的事情,自然是有武惠妃與李林甫去做。
無論是太子還是宰相,那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想要搬倒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很長時間的謀劃與準備。
這種事情李雲澤肯定不會參和進去,不是說他是個聖母什麼的,而是他不能有汙點。
冬去春來,大唐各地的百姓們忙著春耕,為一年的生計在田地之中奔波勞碌的時候,長安城的皇親國戚勳貴子弟們,卻是鮮衣怒馬的外出踏青。
李雲澤接到了李三郎的妹子玉真公主的邀請,攜楊玉環坐馬車出城春郊踏青聚會。
聚會的地點選在了上林苑,這裡是皇家園林,有宮禁巡邏不許平民百姓進入。
當李雲澤來到聚會場地的時候,先來的眾人已然是開啟了宴飲,還有嬌媚的妹子在一旁撫琴。
“十八郎來了。”
終身未嫁的玉真公主今天也是難得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見著李雲澤攙扶著楊玉環從馬車上下來,當即熱情的招呼。
身為李三郎胞妹的玉真公主也不是沒機會出嫁,李三郎曾經想要將其嫁給張果,就是八仙過海里面那個張果老的原型。
只可惜張果拒不奉詔。
也就是說,不願意娶。
這種事情總不好強行下旨安排,就算是真的送進了洞房,估摸著以後也是天天鬧。
從那之後,玉真公主非常乾脆的選擇去修道,甚至還創立了蓮道教。
哪怕是今天的聚會,她也是穿著一身的道袍。
“這就是玉環?”
笑容滿面的玉真公主,拉著楊玉環的手左右打量“真是個美人兒。”
“謝姑姑誇獎。”楊玉環小心的行禮道謝。
說笑之間,不遠處坐在綢布上飲酒的鄂王李瑤卻是開口譏諷“十八郎怎得來的如此之慢?莫不是身嬌體弱騎不得馬?”
“想來必是如此。”
旁邊的光王李琚接話捧跟“看弟妹如此嫵媚,說不得十八郎夜夜笙歌早已經是腿軟腳軟騎不得馬。”
兩人的幫閒,自然是當即鬨笑起鬨。
李三郎的兒子很多,畢竟此人乃是著名的色鬼。
這些皇子之中,也是有拉幫結派的。
像是鄂王李瑤與光王李琚,因為母妃出身不高,沒什麼外戚勢力的支援,難以企及大寶之位,所以選擇了投靠在太子的身邊,類似於九龍奪嫡時候的八王黨。
太子一黨們也不是傻子,武惠妃千方百計的想要推動十八郎上位的事情,他們自然是知道的。
現在當面撞上,自然是要找機會打擊其威望。
四周眾人都是略帶有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基本上都是屬於吃瓜群眾。
這邊玉真公主皺起了眉頭,轉身就要呵斥。
“這話說的有趣。”背手而立的李雲澤輕笑開口“想來五王兄與八王兄的騎術必然是非常了得,不知可否讓做弟弟見識一番?”
這是明捧暗損,開始悄悄的挖坑。
李瑤與李琚對視一眼,當即笑開了懷“十八郎莫不是想要比試一番?”
“這有什麼好比試的。”李雲澤笑著搖頭“咱們是來踏青的,若要比試自當去賽馬場。”
這是示敵以弱,勾搭對手往坑裡走。
果然,李瑤與李琚來了興致乾脆起身“十八郎好生無趣,明明是自己挑起了話頭,怎麼現在又不敢了?”
“既然二位王兄說自己騎術好,做弟弟的也覺得自己的騎術不差。”笑容愈發親切的李雲澤,澹澹的說道“不如牽來一匹難以馴服的馬王,看看誰能馴服如何?”
這是拖著來到了坑邊,就看他們是否會跳下去了。
“好!”
李瑤當即大喊一聲“就這麼說定了!”
眾人皆知李琩性格略顯怯懦,他哪裡敢去馴服什麼馬王,這正是一個教訓他的好時機。
旁邊的李琚感覺好像是哪裡有些不對勁,可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是駁了自己人的面子。
四周眾人頓時興奮起來,竊竊私語之間氣氛明顯高漲起來,當即就有人上馬去附近的御苑尋馬王來。
“姑姑無需多言。”李雲澤安撫想要勸說的玉真公主“侄兒自有計較。”
“唉。”
玉真公主嘆氣搖頭“整天就是爭來爭去的,從高祖那會而開始就是如此。本來是打算介紹個有才之人給你認識的,唉~~~”
“無妨。”
李雲澤笑容更盛“姑姑介紹的人才自然是真的人才,只管介紹就是。”
等到玉真公主搖頭嘆氣的離去,這邊楊玉環才急忙上前拉著李雲澤的手臂,俏臉上滿是懊惱之色“都怪我,若不是奴要做馬車,郎君也不會被羞辱...”
“嗯。”李雲澤含笑點頭“的確是怪你。”
聽聞這話,楊玉環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然後李雲澤握住了她的小手,輕聲調戲“都怪娘子腿上功夫天下無雙,這才騎不得馬只能做馬車。”
這話說的楊玉環霞飛雙頰,慌忙抬手去捂李雲澤的嘴。
雖然說唐時風氣開放,可這種話語若是讓人聽了去,她楊玉環可真的是要羞死了。
“娘子。”
李雲澤俯身上前,在其耳畔低語“若是夫君贏了,晚上回到府裡,你就從了為夫提的那事兒如何?”
楊玉環先是愕然,然後看著李雲澤的笑臉,很快整個人都是面紅耳赤,甚至就連如玉般的耳朵都通紅起來。
“你這人,你這人...”
羞怒交加的楊玉環,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自己的這個夫君,總喜歡那些羞人的事兒。
好在這個時候內侍過來稟報,說是綢布已經安置妥當,這才算是緩解了楊玉環的羞意。
大塊的綢布鋪在翠綠青草上,直接坐上去鬆鬆軟軟的很是舒適。
內侍送來果盤,酒水,酒杯等物,很快就將鋪滿了綢布。
說笑之間,這邊玉真公主就帶著一個年約三旬,穿著圓領窄袖袍,頭戴幞頭紗帽,留著八字須的漢子走過來。
“十八郎。”
玉真公主笑吟吟的介紹“這位是蜀地來的李白,李太白。”
李雲澤‘(°ー°〃)’
李白拱手,向著李雲澤行禮“綿州李白,拜見大王。”
愣愣的看著眼前略顯侷促的李白,李雲澤舒了口氣才上前一步,乾脆握住了他的手將其扶起“無須多禮。”
此時的李白已經是小有名氣了,可他真正想要的卻是為官。
之前多年不斷奔走,結識了不少人物,可惜都沒能幫他上位。
這次年初的時候再入長安城,總算是走通了衛尉張卿的門路,被介紹給了玉真公主。
抓住機會的李白,當即向玉真公主獻上了一首玉真仙人詩詞。
‘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
‘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
‘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
‘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這艘詩打動了玉真公主,表示願意幫他穿針引線的介紹更有門路的人。
正好這段時間李雲澤到處遊玩做個閒散王爺,玉真公主覺得他喜歡玩樂應該對李白這號詩人有興趣,所以就藉著這次的機會將其介紹給了李雲澤。
不僅僅是李雲澤,之前鄂王李瑤與光王李琚都介紹了,只不過那兩位明顯對李白沒什麼興趣。
李白知曉自己想要入仕,甚至是為官做宰光宗耀祖,眼前的親王就是最好的門路。
可因為之前接連被鄂王與光王冷漠對待,現在面對李雲澤的時候明顯有些放不開。
卻是未曾想到,李雲澤竟然這麼熱情。
“久聞先生大名。”李雲澤笑容和藹的晃了晃李白的手“今日終得一見,吾願已了。”
的確是久聞大名,上學的時候不知道背過多少首李白的詩。
而且李白的詩通常比較短,比起那些‘唧唧復唧唧’什麼的漫長詩篇來說,絕對是難度最低,當然是有好感了。
李雲澤如此熱情,讓李白險些落下眼淚來。
二十四歲出蜀,奔波十多年遭受過無數的白眼,今天終於是遇上真正懂得欣賞自己的人了!
其實十多年來欣賞他的人很多,只可惜都是對其入仕沒什麼幫助的。
心神放開,也能很自然的與李雲澤說笑起來。
說笑之間,駙馬都尉薛鏽已然是策馬牽著一匹極為雄壯,不斷甩響鼻的駿馬過來“來了來了,這就是御苑之中誰也馴服不了的馬王!”
眾人的目光全都看了過去,果然是一匹烈馬。
看著那匹棗紅色的駿馬,李雲澤心神微動看向李白“久聞先生大才,不知可否以此馬當場賦詩一首?”
自信滿滿的李白當即點頭,隨即打量著那匹不斷尥蹶子踐踏地上青草,靠在溪水旁邊嘶鳴不斷的駿馬。
過了會,他摸了下自己的八字鬍,開口唸出了一首詩詞來。
‘紫騮行且嘶,雙翻碧玉蹄。’
‘臨流不肯渡,似惜錦障泥。’
‘白雪關山遠,黃雲海戍迷。’
‘揮鞭萬里去,安得念春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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