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勝利來的如此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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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溫暖的光芒灑落大地。

收割後的田地，蜿蜒流淌的河水，滿是牧草的草場，起伏不定的丘陵，間或中夾雜著一片片或是稀疏，或是密植的樹林。

北地沃土，並非是印象之中那近乎於一成不變的荒涼模樣。

在這大青山與蠻漢山之間的雲中平原上，因為有南北雲中河的灌溉衝擊，這片面積不算太大的平原上，地形多樣且富饒。

雖然趕在匈奴人入寇之前，當地百姓就已經緊急搶收將糧食都給集中到了城內去。

可這裡的開發度並不高，在農田之外是茂密的草場與數量。

尤其是在河流兩岸，更是水草豐美，是遊牧部落最為喜歡的環境。

大拙部的老營，就設定在靠近河岸的一處漢家村落之中。

村落很大，竟然有數百戶之多，這都能稱得上是鎮子了。

村子裡的漢人，早已經逃入城池之中，藉著厚實的城牆保護自己。

少數沒來得及跑掉的，都被匈奴人或殺或抓，清理乾淨。

這個地方選的非常好，地勢略高於四周，不遠處就是北雲中河，面山的那邊還有一片樹林。無論是取水還是樵採都是非常方便。

大拙部落是白羊部的附庸，這次跟著白羊部入寇漢地，一路上劫掠村鎮弄了不少好東西。

此時部落頭人拙剌正在村子裡最好的房子內欣賞繳獲的戰利品。

戰利品很多，從錢財布帛到鐵器農具，從鍋碗瓢盆到針頭線腦，基本上那是什麼都要。

每次入寇漢地，對於匈奴部落來說，都是一次狂歡盛宴，只要不是頭鐵的去攻打城池就行。

白羊部的主力，在二百多里地之外的成樂城下圍城。

圍城不是為了攻城，而是為了困住裡面的漢軍，不讓他們出來攻擊各部落。

雖然知道攻破城池的話，繳獲的好東西會是外面的數倍乃至於數十倍。

可他們吃過虧的，真心是沒誰願意去攻城。

白羊部的附庸們，則是四下裡劫掠收集物資。

這些東西等回到草原上的時候，大部分都是要上繳給白羊部。

沒辦法，附庸就是附庸。

拙剌最喜歡的戰利品就是酒。

漢兒們釀造的酒水真是個好東西，一罈子下去頭腦暈乎乎的，整個人飄飄欲仙舒坦的不得了。

這天他正在美滋滋的喝著酒，卻是有部落勇士衝了進來，向著他大喊“出事了，有漢騎衝著咱們來了！”

僅僅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讓拙剌原本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清醒的同時，冷汗也是隨之落下。

漢軍騎兵！

此時的漢軍，作戰方式依舊是以步卒為主，騎兵是配屬於步卒的作戰力量，主要用於偵查斷後襲擾等等工作。

大規模集中使用騎兵作戰，還要等到衛青霍去病崛起之後。

至少在這個時代來說，漢軍騎兵的出現，就意味著大批漢軍即將抵達。

陡然起身的拙剌，急切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裡團團轉“我早就說過，搶的差不多了就該回去了，就是不聽，就是不聽啊！”

他急切的詢問勇士“來了多少？”

“怕是不下上千之眾！”

“什麼？！”拙剌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

常年與漢軍打交道，他大致也是瞭解漢軍編制的。

漢軍騎兵與步卒的比例，基本上是維持在一比十的程度。

也就是說，有上萬漢軍正在向著自己撲過來？！

野外浪戰，匈奴人用襲擾的方式，取勝的機率更大。

可現在人家都摸到了老營門口了，哪裡還有給你襲擾的地方。

至於說面對面硬碰硬.大拙部男女老幼全都加起來，也就萬人罷了，估摸著還沒人家的兵馬數量多。

“讓外出的勇士都回來！向白羊部求援！！”

聲竭力斯的拙剌尖叫著，可立馬又喊住了正準備出去的勇士“來不及了！勇士們在各處打草谷，白羊部在二百多里之外，來不及了.走！能走的人全都走，騎上馬帶上所有人去找白羊

部去！”

全身披掛的李雲澤，手中拎著強弓策馬前行。

他的目光看向數里地之外的匈奴人營地，已然是做好了對戰的準備。

依照他的經驗來觀察判斷，對面的匈奴人老營規模不大，整個部落撐死萬人之眾。

也就是說，最多能夠抽出來三四千的人手打仗。

這是從十五到六十，全都上馬持弓的數字。

而且真正的青壯必然都在外面打草谷，所以此戰勝率很大。

數里地之外的村落裡，突然衝出了大批的騎兵，數量之多竟然讓李雲澤懷疑起自己的經驗與判斷。

他深吸口氣，正準備吩咐麾下將士們下馬列陣。

可卻是愕然見著，那些毫不吝嗇馬力，拼命衝出來的匈奴騎兵，居然都是頭也不會的往西邊跑了。

李雲澤的兵馬，是從南邊過來的。

而且他的眼力很好，已然是看到了那些騎馬的不但有男人，甚至還有懷抱著孩子的女人，甚至還有老頭。

不少人揹著布帛，掛著各種玩意，沒有絲毫衝過來的意思，拼命的往西邊跑去。

這一幕神操作讓李雲澤也有些愣神。

好在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頓時大笑起來。

終於進步了的趙偃，非常適時的策馬上前捧哏“大王何故發笑？”

“我笑那豬哥咳咳，本王是在笑這些匈奴人居然膽小如斯！見著本王帶著大軍來了，竟然連戰都不敢戰，全都跑了！”

“哈哈哈哈哈~~~”

訊息傳出，全軍上下自然是歡聲雷動。

雖然說拙剌是陷入了慣性思維之中，是被其臆想之中的上萬大軍給嚇跑的。畢竟漢軍騎兵大規模單獨出擊的事情，基本上還沒有發生過。

可嚇跑了就是嚇跑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李雲澤帶來的這些所謂騎兵，僅僅是接受過幾個月的騎馬訓練罷了。

唯一學到的也就是能騎馬，至於說騎兵作戰，他們根本做不到。

可他們畢竟是漢軍正規軍，而且還都是騎著馬來的，喝酒的拙剌失去了判斷力，甚至連仔細觀察敵情都沒做到就選擇了逃跑，那是他自己倒黴，怨不得李雲澤。

有了意外收穫的李雲澤，當即揮手向前“衝進去！”

士氣大振的中山國軍士，興致沖沖的闖入了匈奴人的營地，不但繳獲了眾多物資，抓捕了數千沒來得及跑掉的老弱，甚至就連不遠處河畔正在放牧的那些牛羊馬匹，也是一併拿下。

“吳剛！”

李雲澤喚來了中山國中尉，當即囑咐“安排一批弩手埋伏起來，再找人假扮匈奴人在外放牧。”

吳剛不解，這是何意？

李雲澤也是難得的耐心解釋“這個部落必然是有大批人手在外打草谷來不及得到通知，等他們一波波的就統統消滅掉。這種好機會很難得，一定要把握住。”

“喏~~~”

透過自己豐富的經驗做出的判斷並沒有錯，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陸陸續續的有不少大拙部外出打草谷的勇士返回。

沒有意外，這些少則數十，多也不過二三百的勇士，很快就被一口口的吃掉。

原因也很簡單，一方面是匈奴人的組織能力其實很差，尤其是附庸部落完全沒有脫產正規軍的嚴謹。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拙剌逃跑的太過匆忙，壓根就沒有通知外出的人手。

最後一個也是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附庸部落的勇士們，壓根就想過自己的老家被人兵不血刃的偷家了！

兩天的時間，陸續消滅了千餘沒有防備的勇士，自身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

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波波的弩箭射過去，大批已經將長戟環裝為長槍或是步槊的漢軍士卒再圍攏起來一通亂捅，幾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在消滅這些打草谷勇士的同時，他們帶回來的戰利品自然也是落入了漢軍手中。

這其中有不少被擄掠的漢家百姓，甚至還有一名漢軍軍士。

“爾等都是武要，武皋的軍士？”

最內最大的院落裡，李雲澤正在詢問被抓獲的漢軍軍士“為何被捕？”

逃出生天的軍士已經知曉眼前之人竟然是中山國的大王。

雖然疑惑中山國的大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依舊是恭敬的回答問題“大王，某奉命往成樂，武進各處送訊息。”

“是何內容？”

面對詢問，軍士略作猶豫，不過還是說了“武皋韓都尉，武要陳都尉合兵四千去往救援成樂，與武進趙都尉相約匯合。”

所謂成樂就是成樂縣，是定襄郡的郡治所在。

而定襄郡，其實就是將原來的雲中郡一分為二，分割出來的。

其位置大致是在此地東南二百多里地之外，背靠蠻漢山西麓，山的南邊就是南雲中河。

這地方並不稀奇，真正讓李雲澤有興趣的是，駐守在成樂城內的定襄郡守，就是那位被稱為‘到哪兒都立於不敗之地’的‘不敗名將’程不識。

衛霍崛起之前，大漢最著名的將軍是周亞夫，是竇嬰。

而在長城軍團這裡，最為著名的將軍則是李廣，魏尚以及程不識。

至於馮唐，得罪了天子劉啟，被一腳踹去了楚國做國相，然後很快就被免職回家。

李廣無需多言，著名的飛將軍，現在是上郡太守，負責京兆關中北邊的防線。

至於魏尚，乃是雲中郡守，他守雲中的時候匈奴人畏懼，不敢寇邊靠近。

只可惜魏尚前幾年已經去世了，否則的話這次匈奴人也不敢越過雲中，深入到定襄郡深處。

再有就是程不識了。

此人在史書之中名聲不顯，卻是號稱不敗，乃是長城兵團的重要將領。

李雲澤若有所思，詢問軍士“武皋武要兵馬，是否半路遇阻，行進艱難？”

軍士驚訝，連忙應聲“正是如此。”

抬手摩挲著下巴，李雲澤察覺到了戰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