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當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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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看著曹憲流露出的神色，心頭莫名的有些難受。

這是他的女人了。

她從遙遠的昌邑來，孤身一人到舒縣生活。她接受了這一切，又前所未有的彷徨。因為曹憲自始至終，沒有見過陸玄，不知道陸玄的為人，所以內心不安。

大喬和陸玄，一開始就見過面。大喬親眼看到了陸玄的相貌，見過陸玄的才學和談吐，是兩情相悅，而且兩人來來往往很多次，是順其自然。

小喬和陸玄也一樣認識了許久，而且小喬的情況更復雜些。小喬跟著大喬接觸陸玄，看到陸玄的一切後，和陸玄接觸的時間長了，芳心暗許。

糜環和曹憲一樣，都是聯姻。

可是，糜環的膽子更大。

她得到了聯姻的訊息，直接從徐州來廬江郡。雖然糜環在半路上遇險，卻機緣巧合的被陸玄救了，兩人在霍縣呆了一段時間，相處一段時間後，關係更加的親近。

即便如此，糜環到了舒縣後，也等了一段時間才嫁給陸玄。

唯獨曹憲，像是趕鴨子上架一樣，直接被送來了。

一來就送到了陸家。

沒有任何的見面，沒有任何的聯絡感情，所以曹憲的處境更難一些。

曹憲看到陸玄進來，她神色有些慌張，連忙起身道：“妾身見過夫君。”

她舉止得體，一板一眼，沒有半點的逾越，神色更是拘謹。她知道了很多陸玄的訊息，陸玄是年輕俊傑，陸玄是名聲鵲起的才子，陸玄是名震一方的諸侯，可是陸玄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曹憲不知道。

她要謹慎小心一些。

她要伺候好陸玄。

這是她的命。

陸玄看著曹憲拘束的模樣，看著曹憲彷彿受驚的小鹿一樣，他溫柔的笑了笑，把手中的飯菜放在案桌上，徑直走到曹憲的身邊，牽住曹憲的手。

手，涼涼的。

很是柔軟。

曹憲整個人瞬間僵住，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一樣。

她看著眼前的陸玄，溫柔、體貼、明媚，那嘴角掛著的笑容，彷彿是寒冬中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曹憲心底的寒意和霧霾，她整個人彷彿是冰山融化，多了一絲的鮮活。

“跟我來，先吃飯。”

陸玄笑著說話，拉著曹憲往前走，曹憲猶如木偶一樣，走到案桌旁，被陸玄摁著肩膀坐下。

陸玄微笑道：“從兗州到舒縣，路途遙遠，還要擔心被袁術發現，很不容易。一路長途跋涉，你也沒休息好，也沒有吃好，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嗯！”

曹憲笑了笑點頭。

一抹笑容綻放，臉上的拘謹和冷冰，彷彿是冰雪化開，萬物復甦，一下就有了勃勃生機。

陸玄盯著曹憲，目光灼灼。

曹憲生得極美。

曹操的相貌，他也清晰記得，是五短身材，長得很普通。沒想到，曹操的女兒生得水靈水靈的。即便曹昂，也是氣宇軒昂，身材挺拔，和曹操完全不一樣。

曹憲被陸玄看著，臉上升起了兩朵紅暈，一顆心都有些急切的跳動了起來。

咕！咕！

肚子中，傳來了叫聲。

曹憲更是害羞，她的確是餓了快一天，畢竟路上吃的是麵餅，她簡單吃了點，沒有吃飽的。曹憲瞄了陸玄一眼，低下頭小口小口的吃飯吃菜。

曹憲的動作很慢，吃飯都有些美感，讓陸玄都大開眼界。

不愧是曹家的人。

一舉一動，都有講究。

陸玄笑問道：“飯菜的味道，習不習慣？畢竟廬江郡的風俗和口味，可能和北方不一樣。”

“好吃。”

曹憲小聲回答了一聲。

陸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曹憲說話，等曹憲吃完飯菜，擦乾淨嘴，陸玄笑道：“吃飽了沒，如果沒有吃飽，我讓人再準備一些。”

曹憲聲音輕柔，緩緩道：“夠了，多謝夫君體諒。”

陸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你嫁給了我，就成了我陸家的人。雖然岳父的打算，是讓你來聯姻。不過對我來說，不止聯姻那麼簡單。”

“進了我陸家的門，成了我陸玄的女人，我自然要對你好，不會辜負你。無關乎聯姻，無關乎身份，僅僅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就是這一個身份。”

曹憲臉上的柔弱消散，看著陸玄，也是堅定道：“妾身嫁給夫君，從此就是陸家人，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一切以夫君為準，不會有其它的想法。”

陸玄臉上露出了笑容。

曹憲很聰明。

陸玄表態，曹憲也跟著表態。

曹憲的潛意思是說，嫁給了陸玄，就安安心心是陸家的人，和曹家沒了瓜葛，不會幫助曹家，只會考慮陸家的利益，這是陸玄需要的。

如果曹憲嫁給了陸玄，還要處處向著曹操，處處想著曹家。即便曹憲嬌柔可人，再有天姿國色，也只能扔在一邊，偶爾用一下。

陸玄不可能真正對待。

陸玄打量著曹憲，眼神變得火熱起來，說道：“夜深了，休息吧。”

“妾身服侍夫君寬衣。”

曹憲站起身，略微害羞的低下頭，心中愈發緊張了起來。

“寬什麼衣，不必了。”

陸玄看著身材輕柔的曹憲，彎下腰，一把就抱起曹憲，大步往床榻上去了。

一夜的疾風驟雨後，一切歸於平靜。第二天大清早，陸玄和曹憲起床後，吃過早飯，曹憲主動去拜見大喬、糜環，陸玄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日常，繼續處理廬江郡的政務。

……

九江郡，壽春。

袁術在廬江郡落敗之後，回到壽春，就一直在募兵增強實力。袁術的打算很粗暴，安排橋蕤和孫策到處去抓壯丁，恢復了軍隊的建制。

袁術麾下的兵力人數，如今是進一步擴大，單論人數，比之前都更多，已經差不多四萬精銳。

這一人數，是袁術的極限了。

再多，袁術就無法掌控。

再多，袁術的糧草也跟不上。

唯有一點，新招募計程車兵戰鬥力很弱，還需要進一步的整編訓練。

袁術擴充了軍隊，有橋蕤負責大軍，也有孫策在訓練自己計程車兵，袁術沒有做什麼有利於百姓的事情，反倒是趁著秋收，大肆的攫取糧食，加徵賦稅，壓榨九江郡的百姓，使得地方上怨聲載道，無數的百姓為此憤怒。

無數的百姓，敢怒不敢言。

袁術沒去管百姓的死活，自始至終，袁術都沒想過好好的治理地方，一直靠壓榨百姓來豢養軍隊。

袁術的日子，依舊是奢靡。

一切，我行我素。

每天的袁術，除了很少的時間處理政務，大部分的時間都沉醉在酒色中，欣賞歌舞，喝酒消磨時間。這樣的袁術，雖然會處理政務，也會排程安排，卻已經失去了英雄氣。

這一日，袁術在欣賞馮方女跳舞的時候，侍從進入，稟報道：“將軍，楊長史求見。”

“請！”

袁術吩咐一聲。

他擺了擺手，讓馮方女退下。

不一會兒，楊弘急匆匆的進入，他躬身向袁術行了一禮，說道：“主公，上次卑職奉命去向曹操求助，被曹操拒絕了。如今有了後續，卑職知道了緣由。”

袁術有些疑惑，問道：“什麼後續？”

楊弘回答道：“回稟主公，曹操之所以拒絕我們，是因為曹操和陸玄聯姻了。他悄悄的安排了長子曹昂，把女兒曹憲送到了舒縣，嫁給了陸玄。”

袁術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面色森冷，眼中透出了濃濃的殺意。

他這輩子，最忌諱被人看不起。

他是袁家的嫡子，可是，人人都認可小妾生的袁紹，他心頭大恨。這一次，他主動向曹操服軟，向曹操求助，曹操不搭理也就罷了，竟然轉頭和陸玄聯姻，分明是瞧不起他。

可恨！

袁術握緊拳頭，怒氣衝衝。

他站起身，來回的踱步，眼中更是殺意沛然，說道：“曹賊欺我太甚，他一個閹宦之後，我向他求助，那是給他臉，如今他竟然聯姻陸玄，給臉不要臉。一個州牧，和地方太守聯姻，不愧是閹宦之後，自甘墮落，骨子裡賤得很。”

楊弘附和道：“主公說得對，曹操就是狗眼看人低。”

在楊弘內心，也是恨曹操。

他代表袁術去見曹操，可是連人都沒有見到，就被拒絕了。楊弘認為曹操瞧不起他，更認為曹操羞辱他。

袁術眼神銳利，說道：“曹操如此羞辱我，必須要討一個說法。楊弘，你怎麼看？”

楊弘揣摩了袁術的心思，再加上自己的仇怨，直接道：“卑職建議劫殺曹昂。曹操都無恥之尤，咱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曹昂。反正，是曹操先對不住我們的。曹操雖強，可是他的重心在徐州，沒有實力討伐我們的。”

袁術有些意動。

他心中是想報仇的，只是，袁術被曹操碾壓過，知道曹操的實力，心底又有些懼怕。

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袁術思考了一番，吩咐道：“來人，通知許劭來議事。”

侍從去通知，不一會兒許劭來了。

許劭行了一禮，躬身站立。

他已經得到陸玄安排人送來的訊息，只是許劭引而不發，沒有主動說曹昂的訊息。因為袁術有自己的情報，不需要他畫蛇添足去稟報。

袁術向許劭說了曹操和陸玄聯姻的事情，問道：“許劭，這一事情你怎麼看？”

許劭看了楊弘一眼，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態度，問道：“主公，楊長史是怎麼考慮的呢？”

袁術說道：“詢問你的意見，你別管楊弘的建議。”

許劭心頭冷笑。

他是故意這樣做，擺出一副尊重楊弘的姿態。這樣一來，會打消楊弘的敵視，讓他有充足的機會為陸玄謀劃。

許劭不用想，就猜出了袁術的打算。他也清楚楊弘睚眥必報的性子，楊弘曾經在曹操的兗州吃癟，還數次宣揚曹操浪得虛名，不是真正的禮賢下士。

按照這個判斷，楊弘肯定是建議劫殺曹昂。

袁術也是要劫殺。

這就有了判斷。

許劭面色肅然，建議道：“主公、楊長史，卑職的建議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曹操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我們殺了曹昂。”

“到時候，栽贓在賊匪的身上，再殺一個賊匪送給曹操，說是賊匪殺了曹昂。”

“這樣一來，咱們還是曹昂的恩人，是曹操的恩人。即便曹操有推斷，可是他要維持禮賢下士的形象，要維持他兗州牧的身份，就不可能攻打我們，因為沒有名義。”

許劭殺氣騰騰，說道：“所以卑職的建議，該殺就殺。”

“妙啊！”

袁術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一臉讚許神色，說道：“許劭的建議，是極好的。我們安排人扮作賊匪，半路上劫殺曹昂，神不知鬼不覺，也沒有露出破綻。即便曹操知道，那又怎麼樣呢？沒有證據，他就得忍著，而且他還得感謝我。好，好計策。”

楊弘有些意外許劭的謀劃，讚許道：“許先生的計劃，的確是不錯。”

許劭道：“主公和楊長史贊繆。”

袁術想了想，再一次問道：“只是如今，我們從哪裡埋伏呢？”

楊弘也問道：“許先生怎麼看？”

許劭微微一笑，說道：“卑職認為，對付曹昂，還是要講一點策略。曹昂帶著人要回兗州去，剛進入九江郡，肯定會有警惕心。”

“所以，我們先麻痺曹昂。”

“在九江郡南方和廬江郡接壤的成德縣邊境，先不安排人對付曹昂，而是選擇成德縣腹地的地方，安排人扮作賊匪，半路上伏擊曹昂。”

“曹昂剛進入成德縣，開始最警惕。可是他走了一段路，發現一切順利，就放鬆了警惕。所以在成德縣的縣城和邊境中間的區域埋伏，是最合適的。”

楊弘讚許道：“主公，卑職贊同。”

袁術點了點頭，說道：“楊弘，你親自安排一下。”

“喏！”

楊弘直接應下。

袁術擺手，許劭和楊弘同時退下。

許劭回了自己的住宅，立刻撰寫了書信，安排親隨以最快的速度，火速往合肥縣的方向去，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訊息送到太史慈的手中，以便於太史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