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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仲景看著陸玄逆來順受的模樣,哼了聲,喝了口茶潤潤喉嚨,繼續道:“陸玄,別以為說幾句話,我會原諒你,就會替你救人了。不可能的,我不會救人。”
陸玄擺手道:“一切,遵從張神醫的心意。張神醫說不救人,咱就不救人,我不強迫。等張神醫的心情,什麼時候好了,再來救人。”
張仲景撇嘴,提醒道:“不是心情好了救人,是一直不救人,你自己想辦法。”
陸玄嘆息一聲,說道:“罷了,我不喜歡勉強人,一切聽張神醫的,就讓黃敘去死吧。我盡人事聽天命,已經盡力了,畢竟我不懂醫術。黃敘死了,至少,他應該是感激我的。”
張仲景斜眼一掃陸玄,嘲諷道:“陸玄,你不喜歡勉強人,把我擄走幹什麼?別以為陰陽怪氣的激將我,我就會出手救人。”
陸玄聳了聳肩,說道:“張神醫想多了,我就是實話實說。我讓人帶回張神醫,盡了最大的努力。我不懂醫術,難道要讓我救治嗎,我救人是害人。”
“所以,他要死我也沒辦法。”
“張神醫有醫術傍身,能生死人肉白骨。你救人不救人,全看你的心情。你一念讓人生,一念讓人死,只能怪黃敘命不好,沒有得到張神醫的診治。”
“這就是命啊。”
“張神醫,你聽到了黃敘的病,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沒有見到黃敘,他死了你也不用管。來,張神醫再喝口茶,潤潤喉消消氣。您還要救治無數的病人,如果因為我影響到張神醫的心情,少救了很多人,就是我的罪過了。”
張仲景聽得直撮牙花子,怪黃敘命不好,不就是怪他嗎?
說什麼他要繼續治病救人,因為陸玄影響他救人就有罪過,這分明是針對他。
陸玄這小子,年紀不大,臉皮厚得像是城牆一樣,心也是黑得很,讓人非常無奈。關鍵陸玄的話雖然陰陽怪氣的,實際上,都是為了讓他救人。
不救人,就成了他的罪過。
張仲景被拿捏得沒辦法,攤上這麼個無賴的太守,他有理說不清。
這哪裡是太守。
分明是無賴。
張仲景腹誹一番後,沒了和陸玄兜圈子的心思,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不管人的死活。
這是他的醫德。
也是他心中的良知。
張仲景擺手道:“陸太守,我救人,行了吧?你費勁心思,不就是為了這個嘛。”
陸玄心頭鬆了口氣。
總算成了。
陸玄看著答應的張仲景,沒了剛才嬉皮笑臉的模樣,雙手合攏,拱手道:“張神醫,下面的人不懂規矩,冒犯了您。我更是安排人擄走張公,雖然事出有因,也是我陸玄的問題。冒犯之處,還請張神醫海涵。”
他直接行了一個大禮。
這般的鄭重,張仲景也意外,沒想到臉厚心黑的陸玄竟然會道歉。
張仲景擺了擺手,說道:“罷了,都已經發生的事,再去計較也沒什麼意義,你也是為了救人,帶路吧。”
陸玄道:“張神醫隨我來。”
他帶著張仲景到了後院,看到黃忠後,吩咐道:“張神醫來了,給黃敘治病。”
黃忠連忙行禮,又走在前面。
一行人,到了房間中。
張仲景在黃敘的身邊坐下,仔細給黃敘把脈,足足過了半響,他才不再把脈,又仔細檢視舌苔、喉嚨、眼球,他看了一圈下來,又讓黃忠拿來了黃敘吃的藥檢視。
一番檢視,張仲景怒喝道:“亂彈琴,這小子的病情,主要是傷寒引發,病入肺腑,以至於咳嗽不斷,甚至引發了咳血,還有一些肺癆。給黃敘吃的藥,僅僅能壓制肺咳,想徹底根治,根本不可能,只會越來越重。”
黃忠連忙道:“神醫說得對,就是治不好敘兒的病。懇請神醫,救救我兒子。”
張仲景沉聲道:“老夫給你開藥,頭半個月用一副藥方,後半個月再用另一副藥方。每天早中晚喝藥,一天三次。每一副藥,煎兩次,喝兩天。連續吃上一個月,就能根治。另外是他的身子骨太弱,要調養身體,要吃肉。不吃肉,不適當的鍛鍊,那也不行。”
“是,我一切聽神醫的。”
黃忠忙不迭的回答。
鄧氏在一旁,喜極而泣,無聲的流著淚,她終於等到了希望。
張仲景拿來了紙筆,寫下藥方,就交給了黃忠,吩咐道:“孩子小,要多費一些心思。”
黃忠鄭重點頭答應了下來。
陸玄說道:“張神醫辛苦。”
張仲景搖頭道:“不辛苦,這是醫者本分。這孩子吃了很大的苦,好好養著,很快就可以恢復。”
陸玄帶著張仲景出了後院,來到了前廳,張仲景拱手笑道:“陸太守,事情已經忙完,我該走了。這一次,我可以走了吧?”
陸玄說道:“張神醫,都快中午了。你離開了襄陽,還是要吃午飯,不如留下來吃飯。也算是,讓我有一點答謝張神醫的機會。”
“呂蒙,臭小子,沒見張神醫舟車勞頓,已經餓了嗎?快去準備酒菜。”
“遵命。”
呂蒙迅速去安排。
張仲景看著陸玄認真的模樣,又忍不住嘆息一聲。陸玄趕鴨子上架,不管你答不答應,都直接安排了,他無法拒絕。
罷了,不能浪費吃食。
張仲景拱手道:“多謝陸太守。”
時間不長,酒菜上齊,周泰、糜芳列席參加,陸玄微笑道:“張神醫,我敬你一杯。”
張仲景看了眼杯子中清澈透明的飛仙酒,搖頭道:“陸太守,我一直是滴酒不沾的。作為醫者,喝了酒會影響我對病情的判斷。所以,請你見諒。”
陸玄一聽,吩咐道:“呂蒙,撤掉所有的酒水,準備茶水。”
“喏!”
呂蒙喊來了士兵,撤下酒水。
全部換上茶水。
陸玄端著茶杯,說道:“張神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方面,感謝張神醫救了黃敘,使得黃忠一家安康。另一方面,得罪了張神醫的地方,請張神醫見諒。”
“請!”
陸玄喝了一杯茶。
張仲景看到陸玄態度誠懇,點了點頭。他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看到陸玄的道歉,他的態度也軟和了下來,端起茶杯道:“陸太守的性格雖然憊懶,卻不失赤誠,對下屬更是體恤。從這方面說,陸太守是一個合格的主君。而且陸太守本心善良,也是不錯。”
陸玄輕笑了起來,說道:“張神醫過獎了,說起來,似張神醫這樣的神醫,我是最佩服的。不知道張神醫,可願意去廬江郡呢?”
張仲景斷然道;“陸太守,彆強求我,我不願意受約束。而且,我這一次還要繼續南下,去桂陽郡拜訪一位醫者,相互交流一番,印證醫術。另外,我還有很多的病人要複診,要再去桂陽郡看一看,你就別打我主意了。”
陸玄笑說道:“罷了,神醫都這麼說了,就再等一等。你做你的事,等我回了揚州,打下了更大的疆域,有了更大的勢力,我再邀請張神醫。”
張仲景敷衍道:“如此,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陸玄和張仲景聊天吃飯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侍從進來,走到糜芳的身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糜芳聽得面色大變,他看向陸玄,說道:“主公,剛才得到訊息,荊州牧劉表在府上昏死了。”
陸玄聽到後,很是驚訝。
劉表昏死了?
按照他的記憶,劉表還有十多年好活,而且前些日子,陸玄看到劉表的身體都挺好,沒有什麼問題,不可能現在就死,頂多是突然發病。
劉表不會死,陸玄心中迅速思考了一番,又看了張仲景一眼,頓時就有了想法。
這一次,還得張仲景出手。
他請張仲景救劉表,難道劉表不表示一下感謝嗎?
這是賺錢的機會啊。
陸玄想清楚後,鄭重道:“張神醫,劉表作為荊州牧,他的生死關係著無數荊州百姓的生活。劉表在,無數的百姓安穩。劉表沒了,地方動盪,不知道又要死多少的百姓。懇請張神醫,和我一起去州牧府診治劉表。”
張仲景看到陸玄的神色,說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走吧?”
陸玄拱手道:“多謝張神醫。”
他讓呂蒙準備馬車,帶著張仲景,直接朝州牧府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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