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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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秦重起得很早，老爺子讓他陪著出去溜達了一圈，等到折返回來，恰好見著林欣兒開著車往公司趕去。

“欣兒確實很辛苦，之前我想讓你共同管理林氏藥業，其實也存了私心，想讓你給她幫把手，那樣的話，她也能稍微輕鬆一點。”

林千里瞧見林欣兒這麼早出門，有感而發。

“不去公司，難道我就不能幫她了？我有預感，恐怕很快她就得找我出謀劃策了。”

秦重笑道，林氏藥業與舜天製藥的合作在他看來爆雷是必然的，不過現在他一點也不慌，大不了到時候去把幻音坊那筆錢先拿著，算借的也行，資金方面沒有壓力，林氏藥業就算遇到再大的難關，也能輕鬆度過。

“這妮子跟我一個德性，可不怎麼聽人勸，而且臉皮子薄，有事寧願強撐著也不會輕易向人開口，我記得她以前唸書的時候，被同學孤立，欺負，她硬是一聲不吭，要不是她媽有一次去看她恰好撞見，恐怕家裡都沒人知道，你要讓她拉下臉來找你幫忙，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千里笑了笑道，“對了，今天你要是有空閒，陪我去個地方？”

“欣兒小時候的事，您老可以多跟我講講，我愛聽。”

秦重微微笑著，推著林千里到了客廳，“今天我沒什麼要緊事，但您老得先說是什麼地方，要是去找您那些老朋友敘舊，我就不去了，醫王堂那邊我得安排幾個靠譜的人去拾掇拾掇，該採買的東西也不能耽擱了。”

“我就直說了吧，老李遇上點麻煩，你或許能幫得上忙。”

林千里解釋道，“他並沒有直接告訴我，但我昨晚跟他聊了幾句，多少也窺探到了幾分。”

“你們多年摯友，自然無需說得太直白。”

秦重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憑他的身份，尋常小事可稱不上麻煩，是遇上棘手的病患了？”

“不止病症棘手，對方的身份也很特殊，他把握不大，不敢輕易出手。”

林千里嘆息一聲，“他這趟來清海，可不僅僅只是來看看老朋友那麼簡單，其實不止是他，全國能排得上號的醫道高手如今都在清海，皆是為了那位病患而來，我要是能站起來，說不定也早就受到了邀請。”

“什麼樣的身份，才配得上這舉國之力的求醫？”

秦重眉眼一抬，有了點興趣，“這麼多人都治不好，去瞧瞧也無妨。”

“其實你想要聲名鵲起，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那人的身份太敏感，就算你能夠妙手回春，也沒辦法四處宣揚，只能保密，著實有些遺憾。”

林千里有些惋惜道。

“名聲慢慢積攢便是，能跟人家結個善緣，收穫恐怕也不算小。”

秦重玩味地笑了笑，“您老不也是這麼打算的嗎？”

“你小子看著有些散漫，但什麼都瞞不過你。”

林千里無奈笑道，“七竅玲瓏心，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什麼時候出發？”

秦重取出了青龍針，“我現在替您老施針，應該不耽誤？”

“無妨，那邊也不是隨便就能去的，我還得等老李給信兒。”

林千里擺了擺手，“應付我這腿，無需用青龍針了吧？”

“那不行，做事得講究有始有終。”

秦重打趣道，“您老可別覺得沒花錢就配不上它。”

“行，左右你也得叫我一聲爺爺，那我就心安理得受著了。”

林千里撫掌大笑，朗聲說道。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秦重落針的速度更為迅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九根銀針便盡數落下，他正準備到旁邊坐會兒，便見宋淑芝從樓上走了下來，瞧見老爺子腿上的銀針，頓時面露懷疑，湊近一看，眼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屑，陰陽怪氣地嘀咕道，“要我說，還是西醫靠譜，這幾根針扎來扎去，就能把癱瘓的腿治好嘍？別的不說，老爺子你幹了大半輩子中醫，自己也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事兒吧？可別遭人騙了，受了罪還沒個結果。”

“你看不起中醫？我告訴你，林家就是我一針一針扎出來的，沒有中醫，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擺攤賣狗皮膏藥呢，誰都可以看不起中醫，唯獨咱們林家的人不行！”

林千里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被破壞，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宋淑芝的鼻子罵道。

“為什麼不行？”

不知為何，宋淑芝被林千里這麼一罵，立馬紅了眼眶，“你鼓吹了一輩子中醫，結果呢？你的好兒子，接班人，為什麼會拋妻棄女一走就是十五年？他跟你學醫學到瘋魔，就因為得了一張藥方，就異想天開要去找什麼古靈草，現在都不知死在哪個山溝裡了，我沒了丈夫，欣兒沒了爹，這都是誰的責任？”

這並不像是忽然出現的爭執，更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膨脹到了一定程度被瞬間戳破引來的爆發，秦重錯愕的同時，也略微有些震驚，他一直對林欣兒的父親林成功瞭解不多，但方才宋淑芝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他大致窺探出這個家庭曾經的軌跡。

原來所謂的在國外發展只是託辭，實際情況應該是如宋淑芝所說，醉心醫道，為尋覓古靈草而一去不回。

不對！古靈草？

秦重的瞳孔猛然放大，腦海中丹塵留下的資訊瞬間湧現，令他震驚無比！

古靈草是修真者才用得上的玩意兒，尋常人莫說不認識且不知其效用，貿然服用更有性命之危！

凡人之軀，怎可承載仙草之精華？

就算林成功尋到了古靈草，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將之服用，幾乎必死無疑。

心下震撼的同時，秦重緊緊閉上了嘴，林欣兒對林成功的行蹤應該也有知曉，或許也在期待著後者回來的那一天，他若透露自己所知的一切，等於碾碎了所有人的希望。

“他會回來的，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林千里瞬間就失去了與宋淑芝爭辯的力氣，癱坐在輪椅上，目光渙散。

“我都不指望了，你又哪裡來的自信？”

宋淑芝嗤笑一聲，“有本事你站起來，去把他找回來。”

這一句話彷彿瞬間讓林千里找到了方向，他轉頭看向秦重，卻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