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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狂風呼呼的刮,林逸用工兵鏟橫叉在蓋板底下充當門閂。

依然還有冷風捲著冰渣子順著蓋板的縫隙就往裡灌。

打在臉上就跟被針紮了似的疼。

“老汪,幫我把帽子扣上!”

地洞裡空間有限,他們五個人幾乎全都蜷縮成了一團擠在裡面,根本沒有太多空間讓他自由活動。

汪強伸手幫他把防寒服的帽子戴在頭上,順便甩了甩胳膊和手腕,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

“籲~貓在這地方,總算是撿了條命回來!”

剛才拼盡全力拽著姚一言,全身上下的力氣都使上了,這會兒肌肉還在微微發顫。

親眼見識了白毛風的恐怖之處,現在大夥的三魂七魄才算正式歸位。

“言姐,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有個地洞的?”

白璐好奇的問道。

“這地方我來過多少次了,還能不知道嗎?”

姚一言開啟手電,扭著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

“好像還被人擴寬了一下,我記得以前沒這麼大。

也就幾年前吧,我們接到訊息說太白山的‘雪人’現身了,我就跟我們隊裡的幾個前輩一道過來尋找‘雪人’的蹤跡。

當時跟我們一起過來的,還有國家登山隊的三個主力成員,武警同志全程陪同。

也是到了這個警示牌這裡,還是國家登山隊的兄弟告訴我,說那個歪脖子松樹底下,有個地洞,是他們當年挖出來的,以後萬一到這遇到白毛風,千萬記著躲到洞裡去。

我來這裡多少次了,從來沒有用到過,沒想到這次就這麼寸!”

“言姐,你還記得上次聽說‘雪人’出沒,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白璐剛才也聽到了那個老周口中提到的那個“七年”,便立即隨口問了出來。

“我想想”

姚一言掰著指頭算了一下。

“好像還真就是七年前的事兒,那次我們之所以有武警同志荷槍實彈帶著一起進鰲山,就是聽當地的森林公安同志們說,有驢友報案說,看見‘雪人’吃了他的隊友。

等當地的公安上山去找的時候,發現屍體已經被野獸分食乾淨,連點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我們按照驢友說的路徑,一路找過去,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上次過來的時候,走訪了這裡的老人,聽他們說這鰲山裡有座‘鬼冢’。”

“‘鬼冢’?”

地洞裡的幾個人頓時來了精神。

“說這個山裡好像有座古墓,但是沒人知道它埋在哪,偶爾進山的時候,能聽見山溝溝裡傳出‘鬼哭’的聲音,有那膽大的循著聲音去找過,最後也是什麼也沒找著。

搞地質的那些人說,可能是地形原因,聽到的‘鬼哭’都是風聲。反正我們從鰲山走了好幾次,還從沒遇見過”

“噓~”

姚一言的話還沒說完,林逸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地洞裡的五個人立刻停止了討論,屏住了呼吸。

此刻在他們頭頂,暴風雪的聲音已經慢慢變小,看來外頭的“白毛風”已經刮過境了。

頭頂的蓋板上,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踩雪聲。

聽這動靜,就能預想得到,這外頭的落雪肯定不會少。

“剛才他們幾個是在這站著的吧?”

林逸豎起耳朵仔細分辨,好像是老周的聲音。

“是老周!”

錢升小聲唸叨著。

“沒錯啊,離這個歪脖子枯松樹不遠,我記得很清楚。”

這次是老周帶來的那些四梁八柱其中一個的聲音。

聽老周給他叫二虎,算是團隊的二把手。

“他媽的,出來還沒幹什麼呢,先折了我三個兄弟,兩個被白毛開膛破肚,一個被他孃的暴風雪捲到山溝裡。

現在帶出來這幾撥工具人還都找不著了,你說這叫他媽什麼事啊?”

老周手裡拎著一根枯樹枝,在厚厚的雪堆裡左右來回紮了好幾下,依然沒有任何收穫。

“這次出來不可控的意外太多,確實有點出乎計劃之外。其他人倒也都無所謂了,這場白毛風颳過去,就算有人生還,那也傷的不輕,想要活著下山,也得是明天中午以後的事。

到那時候,咱們都已經鑽進山裡,誰能找得到?

關鍵是這姓林的一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然,咱們這趟活就幹不踏實!”

聽到這個聲音,姚一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差一點就叫出聲,白璐立刻伸手捂在了她的嘴巴上。

這個聲音的來源正是管文圖。

這番話說出來,就證明他是徹底攤牌了,不演了,因為眼前沒有觀眾。

現在也完全可以證實林逸之前的猜測,他的的確確跟老周是一夥的。

而且,這次活動也是他們一手謀劃出來的。

“當初你就不該讓他們參與進來,搞他媽什麼雙保險,你以為這夥人是那麼容易拉攏的?”

聽到老周對他們這樣高的評價,地洞的四人組都覺得臉上有光。

“還不是管哥哥不相信咱們的手藝?咱們好歹也是在地底下討生活的主兒,誰還能沒點傍身的本事?”

這個說話嗲裡嗲氣的聲音,居然是那個跳宅舞的“咖啡貓”。

這個發現著實讓地洞裡的五個人非常意外。

現在看來,除了胡小亮老師的團隊,再加上他們幾個以外,剩下的全是他們的人。

“可惜了,本來想搞個美人計,出賣一下老孃的色相,接近姓林的一夥,現在也用不著了。”

咖啡貓嗲聲嗲氣的埋怨道。

“二虎,找怎麼樣了?”

“這邊也沒有,這些人可能真的被白毛風捲到山溝裡去了。”

“再找找,找不到他們,我這心裡始終不踏實。”

“老管,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之前咱們定好的,找到了這鰲山鬼墓,裡面的東西咱們對半分,現在,連墓門都沒摸著就先折了我三個兄弟,撫卹金肯定是少不了的,我現在得拿六成!”

老周也是人精。

眼看著林逸他們一夥人下落不明,這管文圖現在只能靠他們,乾脆坐地起價。

只是,讓林逸費解的是,這管文圖單槍匹馬,老周這邊七八個人,到時候就算黑吃黑,管文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六成沒問題,你們先找到入口再說。”

“好,爽快!這鬼墓七年才開一次,而且一次只開十二個時辰,白毛都開始滿山跑了,我看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那姓林的一夥,可沒我們這些人有戶外生存經驗,說不定現在人已經沒了。

現在趁天還沒黑,先進山再說。”

老周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還是覺得不踏實,要不這樣吧,你們留下一個人守在這,有什麼情況就打訊號彈,明天早上沿著咱們留下的記號過來跟咱們匯合。”

管文圖這個人似乎非常小心謹慎,對林逸他們十分的忌憚。

“行行行,就依你,六子,你今晚在這守上一宿,有什麼情況就打訊號彈,明天一早找我留下的記號過來匯合。”

“沒問題老大!”

“好兄弟!待會咱們哥幾個把咱們兄弟春子和二驢葬了,再送他們一程!”

說罷,周圍的腳步聲慢慢的走遠了。

“老林,瞅瞅他們上哪去了?”

汪強這會兒有點內急,憋不住了,就等著這夥人走了,好出去方便方便。

林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亂動。

果然,剛消失了沒一會兒的腳步聲,再次出現在了頭頂附近。

“難道真的被暴風雪捲走了?小姚?姚一言!”

管文圖去而復返,站在歪脖子松樹旁,喊著姚一言的名字。

姚一言臉上怒氣上湧,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這個所謂的發小當場掐死。

他們姚家跟管家,從爺爺輩開始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沒想到,到了管文圖這裡,居然出了個敗類。

這還是當年那個牽著手給她買冰棒的管大哥嗎?

“走吧,老管,天黑前得爬到藥王廟,路上可沒有紮營點。”

老周在不遠處催促著。

林逸他們靜靜地等在地洞裡,又多等了十多分鐘,汪強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確定外頭沒了動靜,林逸輕輕拔下工兵鏟,將頭頂的蓋板掀起了一條縫,向外眺望。

那個留下盯梢的六子,此刻正在哼著小曲給自己搭帳篷。

背對著林逸他們,在他身邊不遠處,一行腳印穿過齊膝深的雪地,向鰲山深處延伸了過去。

現在可以確定,管文圖和老周帶著大部隊離開了。

林逸小心翼翼的掀開蓋板,從地洞裡爬了出來。

周圍的雪已經被他們踩實,並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趁著六子打地釘的當口,林逸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後腦勺,六子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在了雪地裡。

“出來吧!”

汪強頭一個衝出地洞,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解開褲腰帶,開閘放水。

“可憋死我了,老林,你下手有輕重沒有,可別給丫以腳踢死了。”

“撒你的尿吧,我有分寸!”

地洞裡其他三人依次鑽了出來,外面已經是白茫茫一片,亮的有些晃眼。

除了附近有些雜亂無章的腳印以外,就是老周他們剛才離開時,踩出來的那條小道。

“管文圖這個王八蛋,把我騙到這來,原來是打著別的主意,好,好得很!”

姚一言看著那串遠去的腳印,嘴裡狠狠地叫罵。

大家也都知道她心裡難受。

被自己視作親人的人出賣的滋味,是真的難受。

林逸那邊已經把六子捆了個結實,扔在雪地裡。

等他醒了,再慢慢盤問。

忽然,汪強那邊大叫一聲:

“臥槽!”

幾人立刻警覺起來,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走到跟前才發現,胡小亮團隊的三個人,居然就埋在雪底下,距離汪強解手的地方也就不到兩步的距離。

汪強這股熱流把積雪化開,露了一個人的腳出來,這才被汪強發現,趕緊上手扒開他們身上的雪。

探了一下鼻息,還都有呼吸,就是凍的厲害。

林逸他們趕緊把這三個人全都背進了六子搭好的帳篷裡,裹上睡袋,用瓦斯爐燒了開水,灌在熱水袋裡供他們取暖。

胡小亮老師第一個睜開眼,看到是林逸他們幾個,頓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做夢吧?”

“當然不是做夢,你們也是命大,被白毛風捲到了松樹底下,正好有幾條枯枝掉下來蓋在你們身上,給你們搭了個骨架,抗住了暴雪不說,這雪地裡的枝枝叉叉,也讓老周那群人放鬆了警惕。”

就在小亮老師的團隊成員陸續醒轉,林逸上前幫他們把了把脈。

氣溫驟降,又被埋在了雪地裡,身體因為失溫引起的暈厥和短暫性的休克。

現在體溫已經慢慢恢復了正常,回去需要靜養一段時日才能恢復。

雙方此刻正在聊及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白毛風時,躺在帳篷外面的六子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先是一愣。

“你們.你們到底是人是鬼?”

“我們?我當然是鬼,來找你索命的!”

林逸笑著對他說道。

六子猛地嚥了一下口水,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雪地當中,再看看帳篷裡的人,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

“你們沒有死?你們,從哪鑽出來的?”

“這你別管,我們現在給你個機會,要麼老老實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給你指條生路;要麼,就在這雪地裡趟上一晚,是生是死就看你小子造化了。”

六子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

“你不能這麼做,你們這是犯法,殺人是犯法的。”

“殺人?誰說我要殺人?你明明是自己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這鰲太線上,每年凍死個把人又不是什麼新鮮事。”

“你他孃的一個土匪跟我們講法律?你這屬於嗆行知道嗎?”

汪強在旁邊煽風點火。

“周老大他們一會就回來,你們最好趕緊放了我!否則……”

“哦,拿老周來壓我?那就是不想好好談了唄?那你繼續在外頭涼快涼快,等你周老大來救你吧!”

說完伸手就去拉帳篷的拉鎖。

六子看他們幾個根本唬不住,自己又受制於人,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別,別,你們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你們可別把我扔外頭。”

“那就看你表現了,頭一個問題,你們來鰲山找什麼東西?”

“聽我們周老大說,這鰲山有座鬼墓,據說裡面藏著價值連城的寶貝,我們是就是奔著這個來的。”

“這個訊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是那個姓管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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