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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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想明白這件事之後，就已經明白了，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皇室的顏面不能丟，不許丟。

不然，會讓天下人都看笑話。

趙王爺作為武國境內碩果僅存的異姓王，行事必然萬分小心謹慎。

雖然當今武皇信任他，甚至讓他們趙家執掌軍政大權，但只要趙家敢在這些事情上做文章，武皇絕對不會姑息。

趙王爺會為了這種事，而影響整個家族嗎？

定然是不會！

同理，李昭若是敢退婚，那就是打這位當朝第一異姓王的臉。

這個結果，也不是李昭這個廢物皇子能夠承受得住的。

當李昭看向面無表情的武皇時，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

或許……

武皇不只是單純的要維護皇室的尊嚴，他還有更加深遠的含意。

比如……制衡！

心裡雖然緊張歸緊張，但李昭表面上還是要維持之前的那種浪蕩模樣。

“嘿嘿……既然父皇都如此說了，那兒臣便答應父皇，成家之後就去就封。”

瞧見李昭終於不再反抗，武皇有種自己終於勝利的喜悅。

他就搞不懂了，趙靜茹那個孩子長得好看，教養也好，還是遠近聞名的才女，這樣的女子別人打著燈籠求都求不來，怎麼到了李昭這裡就嫌棄起來了？

想到這裡，武皇就不由得想到了李昭流連忘返在青樓的事情，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嗯！”武皇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常林，把幽王帶下去，先打十大板！”

“哈？”

李昭豁然抬頭，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便宜老子。

這是為何啊？

常林看著武皇的臉色變化，就知道武皇是想到了李昭這些年做的瘋狂事。

二話不說，就夾著哀嚎的李昭出了太極殿。

“父皇……父皇……兒臣剛為您做了午餐，您不能這樣不厚道啊……”

李昭急了。

以前他看電視還有史書描寫的時候，總是會有人提到伴君如伴虎這句話。

說實話，李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伴君如伴虎的壓力和心驚膽戰。

但是，這次他感覺到了。

明明大家剛才聊天還很愉快，就差沒有結拜親兄弟了。

誰能想到，轉眼間就捱了板子？

“哎呀——奧——”

聽著李昭傳來的慘叫聲，武皇無聲的笑了，這小混賬挺有意思的。

他又看向了這些造型奇特又好吃的糕點，滿意的笑了。

很快，常林快步走了進來。

武皇問道：“走了？”

常林也忍不住笑道：“罵罵咧咧的走了。”

“他敢罵朕？”

“額，倒也不是……”常林回憶道：“幽王殿下好像說了句去年買了個表？”

武皇也是一臉懵逼，但隨即擺擺手，又想起了什麼，指了指剛才李昭留下的契約道：“如何？”

“幽王殿下雖然……有些浪蕩，不著調，但總歸是心底純良……”

“你這老狗，收了他什麼好處？”武皇罵道。

常林立即嘿嘿笑道：“幽王殿下給奴才留了幾個小籠包。”

“出息！”武皇聞言，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和欣慰。

太監在很多人眼中就是皇家的一條狗，但武皇還真的沒把常林當成狗，儘管嘴裡經常罵著老狗。

而李昭對任何太監，都沒有絲毫鄙夷和瞧不起，這著實讓武皇忍不住心喜。

因為武皇發現，即便是太子等人，都對太監等人有著天然的鄙夷和厭惡。

武皇指著契約道：“你怎麼看？不是讓你誇那畜生！”

常林立即正色道：“奴才以為……幽王好盤算。”

“哦？”武皇饒有興趣。

“奴才聽聞，這白糖是幽王從黑糖和紅糖之中提取出來的。”常林解釋道：“又和其餘掌櫃的簽了合約，等於說，幽王殿下分文不出，就得到了原始貨源，然後轉賣給其餘商鋪，這等於是平白賺了大錢。”

“但是，他掌握著這項秘密工藝，還得安排人手去提煉，等於要耗費不少時間和工錢，但若是和陛下合作，那就完全不同了。”

武皇笑著點頭道：“是啊，這小傢伙連朕都給利用了！明知道朕缺錢，但是缺又不讓朕佔便宜，還得讓朕保護他。”

常林點點頭，連他都沒想到，平日裡不著調的幽王，居然還能有這麼深遠的謀劃。

或者，這便是幽王的聰明之處，和陛下做生意，誰敢造次？誰敢挑事？

另外，這件事全權交給了陛下，那陛下就得出人出力了，他幽王反倒是可以把自己摘出去了。

這才是真正的坐享其成！

關鍵陛下還不能說什麼，因為這就是送錢啊。

“是個做生意的奸商！”

“……”常林默默低頭，這話他可不敢接。

武皇話鋒一轉，又道：“你說……昭兒為何不喜歡趙靜茹？”

常林繼續低著頭。

“問你話呢？”

“啊？”常林裝傻。

“說！”武皇瞪了他一眼。

“這個……”常林咬牙道：“奴才只是聽聞哈……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武皇笑了笑，也不戳穿。

“雖然幽王和趙王府的大郡主從小訂立婚約，可是兩人就小時候見過一次，如今雖然同住在京城，卻也一次不曾見過，加上幽王……這些年有些放浪形骸，名聲算是……不佳，正常女子都不喜，又何況是大郡主那樣的天縱之才？”

“老奴聽聞，大郡主一直都在關注著幽王，只是……總之，大郡主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這般人，所以坊間多有傳聞，說她將要退婚……老奴看幽王殿下內心也是極度驕傲之人，既然沒有見過面，又不缺女人，自然對趙大郡主談不上喜歡……想要退婚，也在情理之中。”

常林很為難，想著措辭，生怕說的不好。

武皇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這些他也知道。

李昭見過的美女的確很多，趙靜茹或許的確很美，但對他未必就很有吸引力。

這也是為何，其餘人都想娶趙靜茹，李昭卻無所謂的原因之一。

“那你覺得……朕將趙靜茹許配給他，算不算是害了他？”武皇隨口問道。

常林心裡卻是狠狠的咯噔了一下，連忙道：“陛下這是為了幽王好，把整個進度最好的女子都給了他，怎可算是害了他？”

“知道朕為何不將趙靜茹許配給太子嗎？”武皇又問道。

常林冷汗直冒，他當然清楚，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這個問題太致命了。

作為陪伴在武皇身邊最久的人，他太清楚武皇的行事風格了。

每一件事看似都是隨意的無異議的安排的，但是到最後揭露真面目的時候，往往會讓人大吃一驚。

“奴才不知……”常林裝傻，這個話題他是絕對不能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