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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辰溪的神色有些複雜:“自然是真的,只不過你最好做好準備,範高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姜懷月的心裡咯噔一聲:“什麼意思?”

趙辰溪皺了一下眉頭:“你去看過就知道了,不過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羌活!”

“什麼叫做借用一下?”姜懷月蹙眉,有些不滿,“她是人又不是物件,你要是想讓她幫忙,與她說一聲就是!她是我們姜家的養女,可不是我們家的下人!”

趙辰溪沒想到會因為這一句話惹的姜懷月不痛快:“抱歉!”

姜懷月轉身離開,卻又在進門時,輕哼了一聲:“你既然說好了要帶著我去的,不能反悔,不然的話,我可不會讓羌活幫你!”

趙辰溪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懷月卻已經離開了。

一直等到姜懷月走遠了,小滿才低聲說道:“王爺,你真的要帶姜小姐去見範高嗎?”

“眼下,能救他的,怕是隻有範高了!”趙辰溪皺眉,“就算是剿匪,也是要有名單的,範高要是死了,就憑秋天遠一個人,我們是沒有明目的!”

姜懷月原本是想等羌活忙完再去找她的,可他實在好奇範高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便想著,直接去秋絕弦的院子裡等著。

卻不想,她才將將走到秋絕弦的院落門口,就聽到了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姜懷月被那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遏制住了腳步,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季鶴軒,臉上滿是驚恐:“這裡面是出什麼事了?”

季鶴軒皺著眉頭,儼然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她每日都會如此,隨著藥量減少,她會越來越痛苦,直到徹底擺脫糖丸之前,他每日都要經歷這種可怕的痛苦無數次,而我們卻幫不上任何一點忙。”

姜懷月推開季鶴軒就要往裡走,卻被他拉住:“別進去,她那個人最是高傲,又怎麼可能願意讓旁人看到她這般痛苦的模樣?”

“她只是一個女子。”姜懷月有些愕然的看向季鶴軒,“她再怎麼堅強,她也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舅舅,你怕不是讀書讀傻了吧,在她那麼絕望痛苦的時候,你不知道陪在她的身邊,反倒在外面傻的站著!這個時候的你應該在她身邊陪著她,告訴她,她不論如何狼狽,你都是她身後最堅強的依靠。”

“可是……”

姜懷月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季鶴軒,頭一次這麼嫌棄自家的這個舅舅,她用力推開季鶴軒:“你不去,我去!”

姜懷月闖進廂房裡的時候,屋子裡已經一片狼藉,因為擔心她會傷害自己,羌活早早的就讓人收起了所有尖銳的東西,可即便如此,屋子裡還是被砸的稀巴爛。

姜懷月看到的秋絕弦,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鳥,蜷縮在角落裡面,她在聽到聲音的那個瞬間,猛的抬起頭。

秋絕弦的眼神空洞而深邃,彷彿已經被黑暗吞噬,隱隱約約之間,隱藏著痛苦和渴望。

她就那麼蜷縮在那裡,一張小臉被折磨的蒼白如紙,額角暴起的青筋像是被無盡的痛苦折磨出的痕跡。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節都已經被掐得發白,那是她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被毒癮吞噬,她的身體顫抖不止,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冷聲呵斥:“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猶豫不決的季鶴軒衝了進來,他看著滿地的狼藉,愣在了原地,可是下一瞬他就衝到了秋絕弦的身邊。

他將全身顫抖的秋絕弦緊緊的抱緊懷裡,無視著他尖銳的慘叫:“滾,給我滾,誰讓你進來的,你快滾!”

姜懷月沉默了半晌,然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她很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應該出現在裡面。

慘叫聲持續了很久,羌活和姜懷月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裡頭的動靜才稍稍平復下去。

“現在是好了嗎?”姜懷月回頭看向一旁的羌活,忍不住問道。

羌活搖了搖頭:“應該還要半個多時辰,發作的時候會非常痛苦,如果一直不吃藥可能會延續很久,但是他只要自己扛過來,藥量就可以一點一點的減下來。”

姜懷月的腦海裡,都是秋絕弦方才那副可怕的樣子:“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所有吃過糖丸的人,在毒發的時候,都會像是瘋了一般,祈求,暴怒,出現幻覺,義診在這段時間我已經見過太多試圖戒斷,但失敗的人,你會看到七尺男兒像一條狗一樣趴在你的腳邊,非常疼愛子女的母親會像是一個人販子一樣把孩子拎到你面前,要賣給你,而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得到一顆糖丸!”羌活淡淡的說道,“這個東西,是會完全摧毀一個人的意志的!秋小姐,是個意志非常堅強的人。”

姜懷月沉默下來。

她當然知道戒斷很痛苦,可是等他親眼看到自己身邊的人經歷這種痛苦的時候,心裡頭的那種困苦,在瞬間充滿全身,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苦感。

真的是讓人非常的無力。

秋絕弦一直鬧騰了兩個多小時,才沉沉的睡過去,羌活給季鶴軒留了藥,囑咐過後,才跟著姜懷月出了院子:“又要讓我去幹什麼活?”

“反正不是什麼很好的活。”趙辰溪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走了過來。

羌活看了一眼趙辰溪,又回頭看一下姜懷月:“你們不會是要帶我去見範高吧!”

姜懷月點了點頭:“不錯,聽他的意思,範高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所以需要你跟我們一起走一趟了。”

羌活皺眉:“是受傷還是毒發?”

“有什麼區別嗎?”趙辰溪看向羌活。

“自然是有,受傷有受傷的藥,發有毒發的藥。”羌活淡淡的說道,“總要給我一個大概我才能帶藥箱吧!”

趙辰溪默了默,然後低聲說道:“把東西全都帶上吧,我只能告訴你,他命不久矣!如果連你都沒有辦法,他只能在義莊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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