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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北通州。
與和漕河相接,是南方各省來京必經之路的南通州的不同,北通州就顯得要蕭條不少了。
不光鎮子更小,建築和人口也少,除了官方的驛站外,只有兩家客棧分別開在鎮子兩頭,其他皆是普通民居。
誰都不知道,此地居然就有一間很不起眼的院落是錦衣衛在京城之外的一處據點。此處一般就是用來收發傳遞北方邊關各鎮重要情報的,有時候也擔負著某些錦衣衛內部的機密行動。
如今此處據點就被啟用,正德被毒殺一案的關鍵兇手與人證,太醫院孟楚遙就被秘密安置在此。
就是錦衣衛內部,知道他在這兒的,也絕不會超過一掌之數,所以在守在這院子內外的十多名錦衣衛看來,自然是絕對安全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兩天下來,風平浪靜。
隨著昨日劉千戶劉博滔又帶人趕來坐鎮,大家心裡就更加有底,這卻讓他們的守禦竟有所鬆懈。
尤其是此時夜深人靜,守夜的數名校尉更是沒精打采,不時揮手驅趕嗡嗡飛來叮咬的蚊蟲。
變故,往往也是在這時發生。
在守衛不曾察覺的黑暗中,兩條黑影無聲潛來。
本就不高的院牆自然擋不住黑影,並藉著院中雜物的遮掩,他們竟在神不知鬼不覺間來到兩個打著哈欠的守衛身側。
突然間,他們迅然撲上,手一箍一按,兩個守夜的校尉連吭都沒吭一聲,便當場軟倒,昏迷在地。
放倒兩個守衛後,兩人又迅速摸向後方院落,如法炮製地解決了四個守衛,這才撲向東廂房。
那屋中,孟太醫正和衣而臥,卻未入睡。
自被軟禁到這兒,不,應該說是被黃鳴揭開那秘密後,他整個人就都是渾噩的,完全不知該做什麼,說什麼才好。
幾天幾夜都未能睡著的他其實已經很是疲憊,雙眼赤紅,滿嘴燎泡,可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不時被各種念頭衝擊著頭腦。
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真與錦衣衛合作,以減輕自己的罪責麼?
不,我不能這樣,那隻會害人害己,更害了這大明江山社稷,楊閣老要是被我連累了,這天下就要亂了……
可我真能擔下一切麼?我兒子還小,我母親還在,還有我孟家的列祖列宗在上……他們一定會被株連的……
我不如一死,說不動就一了百了了……
可要是他們說我是畏罪自殺呢?要是死咬著不放呢……
這幾日來,相似的想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中翻騰了不止百回,到頭來卻還是什麼主意都拿不定。
他怕連累楊閣老,同時更怕自己就這麼扛下所有罪名,落個誅滅九族的下場。
如此糾結,帶給孟楚遙的壓力實在太大,他覺著自己就快要瘋了。
而就在這時,本就沒有關死的房門突然吱嘎一聲,竟被人開啟,一條人影在月光照映下,正投在床上孟楚遙的身上,讓他的身子猛的一震。
終於到了做出最終選擇的時候了麼?
這一刻,他的腦子突然停止了其他一切思考,想到了自己剛開蒙讀書時,先生教給他的一句話,是漢時史家,史記作者司馬遷所說——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自己為大明江山安定而死,為保住楊閣老的清名而死,那就是重於泰山!
想到這兒,他都沒有回身,繼續背對著門口來人,沉聲道:“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那為了楊閣老,你可以死了!”
冷冷的回答傳來時人已至床前,利器破空聲襲來,卻是那人已出刀刺向孟楚遙的後背。
雖然孟太醫已經做好了捨身取義的打算,可真當襲擊到來時,他還是忍不住一聲尖叫,人更是下意識地向前一個滾動,盡力去躲避刺殺。
嗤——
這一刀貼著他的身子劃過,破開了他的衣裳,也劃開了他的皮肉,讓鮮血流出。
劇烈的疼痛更是讓孟楚遙驚恐萬分,再度尖叫:“救命啊,有刺客——”
剛才的勇氣和無畏在這一刻竟已徹底消散。
與此同時,旁邊的屋子裡,已有呼聲響起,幾條身影更是如離弦之箭般直射而出。
人還沒到,喝叫聲已先一步傳來:“何方宵小,竟敢在此撒野!”
那刺客卻不受內外叫嚷的影響,一聲喝叫後,手一抖,短刀已然飛出,直奪孟太醫的後心。
這下他是再也躲不過去了,只能拼命地一個翻身,自己從床上翻落,肩上卻已被這一刀釘中,血流如注,人也噗通一聲軟跌在地。
那刺客明顯是愣了下,還想再追上去結果了他,第一個救兵卻已殺到。
劉博滔如下山猛虎般怒嘯而至,人在門外,便是一聲斷喝:“賊子敢爾!”
然後雙拳轟出,相隔兩丈許,拳勁已迅然攻到,讓刺客前撲的動作陡然一頓,趕緊閃身一躲,卻還是肩頭中招,身子一歪,悶哼出聲。
劉博滔更無二話,搶步入內,也顧不上先拿人,已快速掠到還在地上掙扎的孟楚遙跟前,穩穩將其護在身後。
這時,其他錦衣衛也都叫嚷著趕了過來,看清楚情況後,便兇狠地朝著刺客撲去。
此人倒也足夠果斷,一見情勢不妙,再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後退,到了旁邊的窗戶前,身子一矮一起,已撞開窗戶,到了外間。
然後就聽幾聲砰響和慘哼,有人叫道:“刺客跑了……”
外間的佈防未成,居然就讓刺客順利脫身,借夜色掩護而遁逃!
劉博滔的臉色雖然很是難看,可他卻並沒有跟著追出去,而是扶起還在慘叫的孟楚遙:“孟太醫,你傷哪了?這是我們的責任,居然沒料到如此隱秘之所在也會被人查知,差點讓他們傷了你……”
孟楚遙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既是怕的,也是怒的。
在那生死關頭,他終於是看清了自己的本心,什麼泰山鴻毛,什麼閣老天下,都沒有自己的小命來得重要啊!
驚變之下,他的態度已變,主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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