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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風乍起,吹得窗邊的竹簾揚起,讓廳中又涼爽了幾分。
戚長風顯得有些發呆,他是真沒想到錦衣衛內的人員調動會有如此多的講究,藏了那麼多的玄機。
但聽黃鳴如此道來,他又覺著深以為然,事實就應該如此。
黃鳴又喝了口酒潤潤喉,笑看向一旁已歪倒在桌上的黃秉昆:“你倒好,說了是來給我慶祝這次大勝的,卻第一個喝醉了。”
黃秉昆似是聽到了什麼,眼睛都睜不開了,手還是胡亂扒拉兩下,含糊道:“黃少爺,我再……再敬你一杯……”
黃鳴為之失笑,然後又衝戚長風正色道:“如果只是錦衣衛內部的人選調整,我還不敢用帝王心術來評價當今皇上。
“畢竟錦衣衛一向都是宮裡的機構,人員有所更換,別人也插不上嘴。但這次皇上能借此機會一舉把禮部、都察院和順天府都給治了罪,讓不少官員因此或免官或降職,甚至直接下獄問罪,才讓我感到皇上果然不一般啊。”
戚長風也頗有些感慨地點頭:“是啊,本以為能拿下一個廖魁已很不容易,卻不料這次連他的頂頭上司,都察院僉都御史也受到牽連,順天府尹,禮部侍郎……”
每說出一人,戚長風臉上的肌肉都要顫抖一下。
這位曾在邊關奮勇搏殺,不計生死的軍將,在來到京城一年時間後,終於是看懂了許多東西。
放到大同軍中,官員軍將的治罪升降都不是一件小事,更別提這兒是北京朝堂了。
那幾個被連累到的,更都是手握重權的當朝高官,嘉靖輕描淡寫就將他們降職外放,還沒惹來文官集團的反彈,只此一點,就可見他的手腕了。
戚長風瞭解得不夠深入,黃鳴卻是真有過相關研究的。
被嘉靖借這次幾起案件一併嚴辦的,禮部侍郎吳一鵬也好,都察院僉都御史鄒文緣也好,那都是前段日子不斷上表讓嘉靖認孝宗弘治帝為父的先鋒分子。
找準機會,一下就把這些與自己意見不合的臣子打翻,既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是再次向所有臣子釋放了某個訊號,就看有沒有人上道了。
而補上二人職位的新任禮部侍郎賈詠,僉都御史彭四維,則是朝中為數不多還沒真正在繼嗣還是繼統一事上有過表章的官員。
想到這些細節,黃鳴都禁不住再度稱讚道:“皇上果然厲害,深知帝王心術,雷霆雨露,皆可為其所用啊。
“而他現在也不過十六歲,真是叫人驚歎啊……”
若論智商權謀,自秦始皇到溥儀,數千年幾百個皇帝中,嘉靖絕對能排進前十甚至前五。
但奈何啊,這個聰明人最終沒有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對地方……
黃鳴的感慨卻換來了戚長風的側目,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你個十七歲的少年有資格如此老氣橫秋的說十六歲的皇帝聰明驚人麼?你不也一樣妖孽?
當然,他是不會知道黃鳴的真正心理年齡早過三十這一事實的。
……
“聽說楊惇回來了?”
在發出和黃鳴頗有些相似的感慨後,定國公徐光祚又丟擲一個問題來。
跟前的姜雲浩輕輕點頭:“對,他是昨夜暗中回的京城,知曉這一訊息的人應該不多。”
“是楊閣老派人把他找回來的吧?”
“是,他還在楊府,不知接下來會怎麼做。”
“你覺著楊閣老又會做何選擇?”
“這個……”姜雲浩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道,“應該就兩個可能,一是將他一直暗藏在家中,不讓他外出,如此則可保他萬全,這總比讓楊惇在外安全。
“二則是……把人交出來,讓錦衣衛審問定罪!”
說到第二個可能時,他明顯是帶著疑慮的。
“你覺著楊閣老不會做第二種選擇?”徐光祚笑問道。
“畢竟是自己骨肉至親,虎毒不食子啊。”
“老夫卻以為把人交出去才是真正的保他萬全。而且保的不光是他楊惇,還有楊閣老自身和整個楊家上下!”
“這……”姜雲浩似乎有些疑惑了,但在一陣思量後,又明白了過來:“這是楊閣老以進為退,求得自保的唯一方法?”
“對。你所謂的虎毒不食子的說法,多隻在尋常人中,可楊閣老是何等身份,他看事情只會更加深遠,豈會只侷限一點?
“楊惇在外固然兇險,把他藏在家中就安全了麼?若是有一日錦衣衛又拿出其他證據找上門去,他又當如何自處?
“所以這一次還不如主動認輸,把此案的審理之權都讓給錦衣衛或宮裡,然後安心準備下一次便可。”
姜雲浩邊聽邊想,輕輕點頭,隨後又問:“那楊惇豈不是徹底完了?連性命都可能不保……”
“楊惇的前程是真個完了,有了這些罪名,恐怕連舉人的功名都會被奪去。至於性命,卻是無憂的。
“當今皇上最是英明,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點到為止。楊閣老只要讓出這一步,他也不會逼迫過甚,總要留下顏面的不是?”
“也就是說,把人交出去,楊惇反而更安全了?”
“對,到那時,整個案子也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我想,就是皇上,其實也想著儘快結案,把這一次的風波徹底揭過——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在下明白了。那公爺,咱們在出事上又能做點什麼呢?”姜雲浩又好奇問了一句。
“什麼都做不了,也不用做,在旁看著就好。我們這樣的勳貴世家,這麼多年不都是如此過來的麼?”徐光祚有些疲憊地一笑道。
或許在這位國公爺看來,朝中的這場風波和眼前戲臺上那些戲子所演的東西也差不多,他只能遠遠觀瞧,卻根本無法親身參與其中。
這或許,也是身在這個文貴武輕的時代,勳貴武將們的最大悲哀了吧。
就在徐光祚再度懶懶地靠回去,又有婢女把剝好的荔枝送到他口邊時,一名下人又沿著曲折的小徑過來,在亭外稟報道:“老爺,徐行之在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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