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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

一柱香後,於錦扶著額,問向進門的齊瑒。

——在大夫說出那句震撼全場的話以後,於錦就將齊瑒派了出去,尋找另外幾位抬屍人。

“看上去都很正常,我把他們全都安排在了一個院子,還派了兩個師弟師妹看守,有問題隨時發傳訊符,但是——”

齊瑒臉色十分沉重:“全死了,面上毫無異樣,但全都沒有了呼吸和心跳。”

“師兄,我覺得不太對勁。”

現在的情況是個人都能感覺到不對勁,於錦知道,齊瑒這是察覺到了別的問題。

果不其然,下一刻,齊瑒道:“昨天我就覺得奇怪了,泠霜縣盛產冰蓮,位置相對也近,選擇來這裡做任務的同門應當只多不少,可到這裡三天了,除了我們這幾個,從頭到尾,沒有撞上過一個師兄弟。”

“除此之外,昨天察覺到這裡可能有魔物存在,我便向師父發了道傳訊符彙報情況,可直到現在,師父也沒有給我回復過訊息。”

一個不好的猜測隱隱約約浮上心頭,齊瑒的聲音有些乾澀:“師兄,我們是不是……被困在這裡了?”

在此之前,齊瑒都表現得十分冷靜和理智,可此時此刻,即便是他,語氣中也帶了點不安。

於錦沉默了片刻,道:“你來泠霜縣之前,有看過關於這裡的玉簡嗎?”

齊瑒一愣,下意識搖了搖頭。

玉簡是修真之人記錄文字的一種手段,巴掌大小的玉牌,作用和書籍差不多,注入靈力,就能自動浮現出內容。

但這東西向來枯燥乏味又臭又長,尤其是這種記錄地方的玉簡,常年放在最偏僻冷門的角落,看都沒人看上一眼。接到一級任務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風風火火往外面衝,生怕去晚一步,哪裡有精力檢視這些。

於錦其實也沒想過要去看,只是出宗門的時候恰好路過了藏書閣,看見這塊玉簡放在窗邊,鬼使神差的,就將它順了過來。

拿上玉簡的時候於錦並沒有多想,甚至在泠霜縣的這幾天也從未檢視過裡面的內容,直到剛剛,趁著齊瑒找人的這小半個時辰,他才第一次將其開啟。

泠霜縣的記錄乏善可陳,無非是一些如何從無人居住到有人駐紮再到慢慢發展成縣的無聊歷史,於錦看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資訊,即將放棄之際,一段一百四十年前的記載倏然映入眼簾。

‘玄陽門傅軒軼葬身於此。’

看到這句話時,於錦險些從椅子跳起來。

玄陽門,那是對每一個五洲之人來說都如雷貫耳、傳奇到有些魔幻的門派。

它在一百六十年初次出現,一出手,就挽救了當時幾近覆滅的仙盟,又在一百年前大淵之戰後宣告覆滅,憑一門之力,終結了持續兩百多年的災難。

強盛如當今第一宗門玄裕宗,若不是沾了掌門人華珩曾是玄陽門門人的光,也斷不可能有如今的輝煌;修真界真正的權力中心仙盟,每年也都要舉辦祭天大典,一祭創世神明,二祭的,便是玄陽門已故的幾位門人。

為了紀念他們,人們將玄陽門的開山祖師稱為玄陽仙祖,其下七名弟子為玄陽七子,並同時賦予了尊號,家喻戶曉,代代相傳。

而這其中較為特殊的,便是玄陽門的五弟子傅軒軼。

原因無他,他死得太早了。世人甚至還沒來得及給他起一個尊號,就已先聞了噩耗。

也因此,他也是於錦除自家掌門以外,唯一一個知道本名的玄陽門人。至於其他,尊號倒是遠近聞名,真名反而沒幾個人知曉。

廣為流傳的五洲史冊中,並未記載過傅軒軼當年的死因,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在這個冷門到無人問津的玉簡之上窺見過去的真相。

根據玉簡記載,一開始,傅軒軼只是來泠霜縣完成一個清除魔域的任務。

任務不算簡單,但對於傅軒軼這樣歷經百戰又實力強大的修士而言,卻也說不上困難。

也因此,他只帶了一百多名修士,目的是速戰速決,他好趕往下一條戰線。

然而,等清完魔域,準備離去之時,意外卻發生了。

最開始,是手下的幾個修士莫名其妙間歇性失去意識。

再後來,是明明已經身亡的手下全都活了過來,帶了一身腐爛的血肉,不管不顧發起了攻勢。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傅軒軼帶著人,立刻決定撤離,可平時御劍一個時辰就能結束的路程這次花費了整整一天,也沒能走出雪山的範圍。

不僅如此,眾人還絕望地發現,所有發出去的傳訊符全部失效,他們已經和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絡。

傅軒軼和手下在雪山困了整整三十天。

沒人知道這三十天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三十天以後,等到玄陽門的人意識到不對趕到這裡時,傅軒軼已然死去多時。

聽到這裡,齊瑒心都涼了半截。

連赫赫有名的玄陽門前輩都栽在了這裡,憑他們幾個,真的能在這個風譎雲詭的泠霜縣活下來嗎?

室內寧靜一片,焦灼的氣氛沉默地蔓延。

“先去雪山看看吧。”半晌,齊瑒開口道。

“幾個出事的人都同雪山有關,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去查探一番,就算死也死個明白。”

他在剛發現幾個抬屍人全部身亡時還顯得有些慌亂,這會倒是先冷靜了下來,反過來安慰起依舊消沉的師兄:“局勢還不清晰,先別自己嚇唬自己,哪次魔物出現不牽帶幾條人命,並不能證明我們就和傅前輩遇到了同一種情況。”

“況且,當年雪山出了那麼大的事,仙盟事後不可能不去調查清楚,泠霜縣是災難過後才發展起來的,仙盟既然允許了民眾駐紮在這裡,想必早已經清除了這裡的東西。”

這話說得的確在理。

於錦臉色明顯好看了一些,他擰著眉,飛快在腦中權衡利弊。

最終,於錦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

沒過多久,泠霜縣的城門前就匯聚了九道身影。

其中,有五個是包括於錦和齊瑒在內的玄裕宗弟子,另外四位,則是安昆飛虎以及兩個年輕衙役。

用衙役們的話來說就是,他們既然拿了泠霜縣的俸祿,做了泠霜縣的衙役,泠霜縣有難,說什麼也不能坐視不理。

說到這裡時,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安昆撓了撓頭,道:“您就讓我們去吧,我們皮糙肉厚力氣大,不會拖累你們的。”

對此,於錦卻猶豫了好一會。

他並不願意將幾個毫無修為的人帶入連他自己都一無所知的險地,可安昆有句話卻說到了他心裡。

——他們對雪山內部並不熟悉,需要真正瞭解此地的人為他們引路。

思及此,於錦只得再三強調此行的危險性,並如實承認了他們恐怕自身都難保的殘酷事實。

而見衙役們依舊堅持,於錦也不再多言,簡單交代一番,又留下了兩位師弟師妹,幾人便動了身。

泠霜縣附近的雪山不是一座,而是一片。

於錦抬起頭,看向眼前綿延的山峰。

對於常年生活在四季如春的玄裕宗弟子來說,雪和雪山,都是陌生極了的詞彙。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了,可好像無論幾次,都會被這裡的巍峨所震懾。

濃厚的烏雲盤桓著,掩蓋了雪山的山巔,狂風肆意,風聲嘶鳴,身量頗高的於錦在這樣磅礴的氣勢之下渺小得宛如螻蟻,他嘴角微垂,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

當即收回視線,於錦默唸著靜心訣,不讓自己沉浸於負面的情緒,餘光卻忽然掃到了什麼東西。

“你們怎麼來了?”面色一沉,於錦大步走了過去。

“趕快回去,這裡很危險,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他蹙著眉,不贊同地看著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兩人。

雪山下,奚陵和白桁比肩而立,一個一身黑衣,高大結實,一個一身白袍,羸弱消瘦。

極致的反差,卻又意外的和諧。

他們應該也是剛到沒有多久,奚陵呼吸還有些急促,臉頰帶著運動過後的微紅。

聞言,白桁攤了攤手:“小陵過來,我就跟著過來了,他身體這麼差,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

奚陵:“……”

奚陵轉過身,眼不見為淨。

從醫館被飛虎叫了那一聲以後,白桁就像找到了什麼奇怪的樂趣,一口一個小陵,從縣衙一路叫到了雪山底,怎麼糾正都沒用。

他半點都不想被人跟著,可白桁跟得太緊,奚陵各種方法都試了一遍,愣是沒能將這傢伙擺脫。

奚陵很煩。

這種煩躁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以至於每每看向白桁,腦子裡閃過的,都是將對方捅胸削腿,血肉模糊的畫面。

奚陵努力將這聯想壓了下去。

從離開玄裕宗以後,他好像就越來越壓制不住自己了。

意識到這一點,奚陵的目光有些怔愣。

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勁?

白桁的回答讓於錦無法反駁,他轉過頭,又問向奚陵,語氣很衝:“你呢!為什麼過來?”

於錦聲音很大,在山腳蕩起迴音。奚陵似乎是被嚇到了,呆了呆,好一會才抬起頭,遲鈍地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嚇得有點狠了,他臉色又差了一點,長長的睫毛微顫,不安地抖動著,看起來脆弱而又無助,讓人不忍心苛責。

於錦見慣了闖了禍不敢承認的師妹師弟,並不吃這一套,可看到他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湧上一絲愧疚,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語氣太重。

但吼都吼了,說什麼都得問完,於錦繼續板著臉:“說話。”

“我快要死了。”

須臾,在於錦震驚的目光中,奚陵輕聲開口。

他看上去很平靜,可這話配上他慘白的臉色卻又格外有信服力:“我想去看看雪山上的花。”

陰雲密佈,巍峨的雪山沉默地矗立在奚陵身後,這一刻的他,像極了話本故事中英年早逝,結局蒼涼的悲情公子。

於錦看著那雙隱約暈上難過的好看眼眸,吶吶地張著嘴,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片刻後,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的於錦跺著腳回到齊瑒的旁邊,聲音還帶著未消的怒火:“今天是個什麼日子,那麼多人上趕著送死?!”

先是泠霜縣的那幫衙役,後是病得路都走不穩的小年輕。

還有一個修為低到連靈力波動都沒有,還要顛顛地跑來湊熱鬧的奇葩師爺。

於錦看著越發浩大的隊伍,愣是沒明白自己是來殺魔的,還是來郊遊的。

他兀自氣了一會,卻發現齊瑒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完全沒聽他在說些什麼。

於錦團了把雪扔過去:“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齊瑒抬手,準確無誤地抓住了雪球,隨後才反應過來,有些歉意地開口:“抱歉師兄。”

隨後,他又皺著眉,提出了他一直疑惑的問題。

“我在想,當年那麼危險,連傅前輩都死在了雪山,那當時的人們,是全軍覆沒了嗎?”

於錦沒好氣道:“應該是吧。”

齊瑒:“可既然這樣的話,關於當時傅前輩們遭遇的那些細節,又是怎麼留存下來的呢?”

於錦一愣。

重新嚴肅起來,於錦拿出玉簡,將內容又看了一遍。

半柱香後,在玉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兩人果不其然看到了關於倖存者的記錄。

那是一串長長的名單,記錄了一百四十年前,負責清除此處魔域的一百七十四位修士。

其中,確認犧牲的用了紅色的字型進行標註,又多又密,排了整整一頁。而在一大片血淋淋的紅字之中,唯二的兩個黑字看上去那樣的格格不入。

——奚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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