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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火速捂住雙眼,恨不得把眼珠子摳出來,“臭流氓!啊啊啊!”

司空言怔愣,他想去解手,可又不想打擾她休息,便想著自己去。但他明顯把盲人的世界想得太簡單了,失手碰翻了菸灰缸。這就流氓了??

然後,他緩緩察覺出不對勁,腰下怎麼如此清爽……

探手一碰,神色大變,慌忙拽過衣袂遮住。

圍在腰間的浴巾不知何時被睡開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尷尬,在空氣中迅速沉積。

司空言面上有點發熱,以他忌女人的癖性,這種窘迫無疑是具有殺傷力的。

可他又尋不到合適的詞彙化解局面,就那麼沉默著。

南辰掰開指縫,偷偷瞧過去,臉熱的能燒水,她下半學期才開人體素描,這是給她提前預熱麼。

且那與眼前情形根本就是兩碼事。

平復了半刻心情,她沒好氣的說“你是想抽菸麼?”

司空言搖搖頭。

南辰望著暗淡光線中他的側影,腦子還是有點掉線,“那你起來幹屁!”

司空言抬手一指洗手間的方向。

媽的,老牛上磨,南辰將不忘初衷四個字又狠狠默唸了幾遍,聲音緩和下來,“我帶你去。”

她平生第一次等男人上廁所。

雙手叉胸,眼神橫橫的,像街頭尋釁鬥毆的黑道青年。

洗手間內傳來沖水的聲音,須臾,司空言摸著門框走出來,腰帶已嚴謹的繫好。

南車像拎垃圾一樣,扯著他的一角衣袖,把他帶回床邊,順手抄起香菸點了根。此刻她已睡意全無。

“我也想吸。”司空言說。

他蒙著紗布的眼睛望向南辰的方向,薄唇完美的弧度在暗淡中透著性感。

聲音平淡,可南辰卻有種幼兒園小朋友像老師要蘋果吃的錯覺。

“就一根了,我抽了。”她咧嘴一笑,“除非你抽我抽剩下的。”

“好。”

司空言幾乎是想也沒想,抬起手。

南辰不情願的將半支香菸夾在他修長的指間,看著他慢條斯理的吞雲吐霧,心底一陣不爽,“司空言,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挺大人了,睡覺也不穿……”內褲兩個字她還是沒好意思脫口。

司空言按滅香菸,要他怎麼穿,真是有夠尷尬的,可他沒有解釋,“幫我把襯衫和褲子拿來。”

南辰忽然爆發出一陣怪笑,笑得他莫名其妙。

隨後,她揶揄的聲音傳來,“你是打算直接穿褲子嘍?也不怕風大閃到。”

司空言:……

他還真把這事兒給忽略了。

一刻鐘後,司空言拿著內內,襯衫衣褲,被南辰推搡進了套房裡間。

耳畔還飄蕩著南辰肆意的嘲諷,對他內內的顏色和款式,不留餘地的挖苦。

又屯又土,好像樹上的蝲蝲蛄。

這是南辰的原話。

司空言陷入了沉思……

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審美產生了質疑。

畢竟是很私密的事,也沒有可橫向比較的物件。

他緩慢而嚴謹的穿戴整齊,和衣躺下,只希望黎明早點到來。

南辰按照約定時間,在六點半時準時叫醒司空言。

伺候他洗漱後,從僕人轉變為家庭小醫生,一圈圈摘下他眼上的紗布。

男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筆直,散發出一絲不苟的氣質。

南辰站在他身前,端詳著他閉著的雙眼。

清晨的微光灑在他的側顏上,形成明暗鮮明的陰影,襯得臉部線條更為鋒利。

濃黑眼睫在細碎的光影中,仿若塗了一層金粉,微微眨動著。

真真是一張妖言惑眾的臉。

南辰這樣想著,擰開藥水,掀開他的眼皮。

許是有些疼,司空言眨了眨眼。

這時,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傳來資訊提示音,司空言說“幫我看下。”

南辰掃了眼,是微信語音,發來人叫一個小目標。

“一個小目標的資訊。”南辰說著,給他纏上新的紗布。

“點開。”

南辰捏住他的食指在螢幕上按了下,指紋解鎖後,一道帶著輕佻笑意的聲音傳來:

“你的小眼睛好用否?用不用我過去探班?”

司空言面無波瀾,南辰卻微微蹙眉,這聲音怎麼聽著有點熟悉,哦,是他那個眼神鋒利如鷹隼的朋友,不對,這熟悉感不光來自於這,貌似在此之前,她就聽到過這個聲音,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

“讓他送早餐過來。”司空言說。

南辰簡潔的在對話方塊裡打下二字:送餐。

十來分鐘後,一身黑色西裝的伍億站在門外,兩手都拎著快餐袋,目光漫不經心的掠過南辰,有種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感覺。

南辰自然也不會禮賢下士,開完門轉身就回客廳了,也沒接東西。

司空言疊腿坐在沙發上,正專心聽著AI播報財經新聞,聽到聲響,頭朝門口偏去。

伍億踩著程亮的皮鞋直接邁腿進來,將早餐撂在餐桌上,“用餐吧,大少爺。”

隨後,他拉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點燃香菸。

“煙留下,你可以走了。”

司空言說,十分優雅的抬起手。

南辰錯開他的手,抓住他的手腕,領著他坐在桌前。

伍億好整以暇的看他,嘴角浮起調侃的笑,“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

南辰被他這句說得很不爽,故意使勁的掀開餐盒,發出咔嚓的聲音。

伍億眼角斜斜一瞥,那種輕蔑之色更重,他和司空言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這麼多年,他不知看過多少女人想爬司空言的床,無一得逞。不過像眼前這女人除了臉外,沒別的看頭的,還真是勇氣可嘉。

“這幾天公司的事,你處理下。”司空言和伍億一絲客套沒有,清冷的聲色如同在開早例會。

伍億傾身按滅香菸,從手包裡拿出兩盒香菸丟在桌上,睨著南辰說“照顧好他。”

南辰直覺這個小目標絕不是好說話的型別,氣息要比司空言犀利鋒利得多,便隨口嗯了聲,她可不想被索賠。

伍億剛要抬腳,司空言卻驀然叫住了他,“等下。”

隨即,他的神色變得有點不自然,但轉瞬即逝,“南辰,你迴避下。”

南辰暗自撇嘴,誰稀得聽你們的商業機密,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故意重重關上門。

伍億重新落座,神情沒了之前的輕佻,鄭重望著司空言,“說。”

司空言纖長指尖在桌面輕輕叩著,聲音低沉“什麼樣色和款式的內褲好看。”

伍億:???

他沒聽錯吧,把外人支開,不該是說生意上的事麼。

“你沒事吧。”

“給我答案。”

……伍億憋了半晌,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也壓低聲音,“你跟那妞,嗯?”

司空言一臉正色,絲毫無戲謔之意,好似他剛才是在問股票行情。也不答對方的疑問,靜靜等待著。

伍億清清嗓子,“一人一個口味,你怎麼忽然在意起這個了,內褲又不穿在外面。還是說,有人對你的品位提出了質疑?”

這種事發生在司空言身上太新鮮了,他忍不住八卦。

司空言依舊不答,指尖還在輕叩桌角。

“黑色,平角。低調內斂,禁慾保守,很適合你。”

司空言指尖倏忽一頓,他就是如此好麼。

半晌,他道,“我知道了。”

伍億捂嘴笑,身體前傾湊近,“不過你要是有女人了,我是說真正意義上的有,風騷點也無妨。”說罷,起身,抬高聲音,“我走了。”

南辰回到客廳時,司空言獨自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像一尊雕塑。

早餐有些涼了,但她絲毫沒要熱的想法,拽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盛起一勺粥,遞到他嘴邊,聲音機械的說“吃吧。”

茶几上,AI音還在孜孜不倦的播報著新聞,司空言什麼也沒說,把涼粥喝了。

“吃飽了麼。”南辰語氣透著不耐煩。

司空言嗯了聲,一下失去視覺的他,都不知該做些什麼。

南辰低頭撥弄著手機,瀏覽著網站上的畫作,這時忽聽司空言問“你在做什麼。”

“看……”她聲音一頓,“看看哪能接活。”

“接活?”

司空言眉心微蹙。

“是啊,我得掙錢啊。”南辰繼續深化人窮志堅人設,“你身邊有錢人那麼多,有沒有需要的,給我介紹幾個。”

司空言劍眉蹙的更深了。

片刻,他聲音冷沉反問,“你就那麼缺錢。”

“要交房租,要付學費,我的經濟壓力不是你這種土豪所能理解的,對於我來說,生活從來沒有容易二字。”

她本想賣慘,可話說出口,卻帶著一股酸溜溜的諷刺。

司空言不說話了,薄唇抿成一條線,冷冽的嗓音透著凌厲,“開價。”

南辰眨眨眼,“你需要?”

司空言面色陰冷,“嗯,我需要。”

“這個嘛,得看你有什麼要求,難度係數有多高。”

“嗬,你很專業。”

“當然了,我幹這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南辰自顧自說著,邊繼續翻看著油畫,絲毫沒發覺司空言的臉都黑了。對於她的繪畫水平,她還是很自信的。

“真沒看出來。”司空言又道了句,聲音冷得能掉渣。

南辰心底冷哼,你能看出個娃娃魚,像你這種人渣也就能看個三圍。

偌大的客廳突然間陷入寂靜。

半晌,司空言說“你走。”

嗯?南辰詫異抬頭,試探問“你不追究我弄壞你眼睛這事兒了?”

司空言俊顏冷肅,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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