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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辰聲音很輕,在岑寂中顯得格外空靈。
清澈的眼睛映著月光,寫滿命中註定般的無措。
“你怎麼知道。”青焰說。
“我們沒來過這。”南辰指著周圍的樹,“來時路上沒有這麼多松樹。”
四下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蒼穹月色與星光。可離他們那麼遙遠。
青焰沉吟片刻,後退兩步,倚在樹幹上。
夜晚山裡很冷,停下來不到五分鐘,就感覺寒意透體而入。
“沒事,司空言會來找你的。”青焰乾脆坐在枯樹枝上,背靠樹幹,伸直雙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南辰使勁晃晃手機,好不容易閃現的一格訊號又銷聲匿跡。
“你看看你手機有沒有訊號。”南辰焦急的說。
青焰翻出手機,搖搖頭。
“我們不能待著不動,那樣會死於低溫。走!”南辰上前一把將他拽起來,可茫然四顧,又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相比她的慌亂恐懼,青焰簡直無動於衷。
那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在說,凍死也不錯。
南辰扯著他走了沒幾步,青焰忽然說,“我去解個手。”
南辰其實也想上廁所,可終歸沒好意思,一直忍著。眼下都到這份上了,也沒所謂了,命都特麼要丟了,還要臉幹甚。
“我也去。”南辰說,跟上青焰。
青焰駐足,轉頭看她,滿臉難以置信加匪夷所思。
“咱倆一起唄,我自己不敢。”南辰說。
青焰忽然笑了,嘲諷兼莫名其妙,“你要跟我一起上廁所?”
“那有什麼呀,你不也是…”她把後面的‘蹲著嘛’嚥了下去。
見青焰沒動,南辰退步道,“那你先上,我在邊上等著,完了我上,你等我。”
不得不承認,青焰都心服口服。他盯著南辰看了半晌,感覺她是耗上自己了,要麼就順她的意,要麼誰也別想去。
“你先。”青焰一指旁邊灌木叢。
南辰不放心的囑咐,“你千萬別走啊。”快步跑到灌木叢後。
青焰背過身去,點了根菸。一點紅光在漆黑中明明暗暗。
很快,南辰就跑回來,邊跑邊系仔褲的紐扣,“我完事了,你去吧。”
非同一般的體驗。青焰只能這麼說。剛想邁步,南辰又拽住他,關切的問,“那個帶了麼。”
……如果不是看在他們是此刻唯一的小夥伴,患難與共,青焰真想丟下她頭也不回的走掉。
見他沒反應,南辰連忙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方塊,塞到他手裡,“我特意帶了一個。”
青焰想死。
可尷尬,憋悶,惱怒的同時,他也有一絲隱隱的,若有若無的動容。
青焰這個手解了十分鐘,南辰一度懷疑他暈倒在灌木叢裡了。
看著他形銷骨立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出來,南辰才舒了口氣。
“你還行吧,接下來我們往哪走。”南辰舉目四望,看看青焰,“我們手牽手吧。”
然後,就見青焰把雙手都插進了衣兜…
南辰毫不猶豫的,將手也插進他的衣兜。
青焰嘴巴張了張,最後什麼也沒說。
南辰握住他的手,感覺和握住自己的手也沒什麼差別,纖細柔軟。
青焰的手有些涼,可卻是現在唯一的溫暖。
“我們往北走。”南辰堅定的說,隨後側頭望青焰,“哪邊是北。”
青焰左右看看,他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上。”
南辰緩緩點頭,“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這邊!”
走起來就沒那麼冷了,心裡也沒那麼慌了。她不斷的對青焰說,大壞蛋很快就會來營救我們的。一半是說給他,一半說給自己。
走到後來,獵槍成了柺杖,兩人東倒西歪,每一步彷彿都有千斤重。
青焰長長吐出口氣,“我真走不動了。”
“歇會歇會。”南辰也走得天昏地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司空言到底去哪裡找她了,不會把她拋棄了吧。沒事,就算沒人來救,捱到天亮就好了。
兩人擠擠喳喳坐在一塊石頭上,獵槍斜靠在腿上,青焰取出最後兩根菸,分給她一支。剛點著火,就聽夜空上方飄蕩來一聲嚎叫。幽幽的,淒厲的,是狼。
南辰渾身都僵了,她緩緩轉過頭,脖子就像生鏽的軸承,定定注視著青焰。
青焰也看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陰森幽遠的嚎叫聲再度傳來,清晰無比。
南辰大氣都不敢喘,視線慢慢落在指間的香菸上,難道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根菸了麼。狼是群居動物,一般不會單獨行動。死亡的恐懼如黑霧般蔓延過她的神經,她用力抓住青焰的胳膊,盯著他,也不知想表達什麼。
“怕什麼,狼來了讓它吃我。”青焰說。
他聲音冷冷的,帶著蔑視死亡的漫不經心。
可在一瞬間,卻如石頭砸向湖面,落在南辰心裡,激起一圈圈漣漪。她相信,青焰此言非虛。
“你那麼瘦,狼都嫌你塞牙。”南辰調侃一笑,突然湧起一股狠勁,抄起獵槍,“真來了,就和它們拼了!大不了一起上西天。”
狼嚎聲依舊綿延不絕,似乎越來越近。
兩人都不再說話,站起身背靠背,端著槍梭巡著黑暗深處。
可那等待中的綠幽幽的眼睛卻始終沒出現。
正待這時,密密匝匝的灌木叢中忽然掠過一個黑影,奔行速度極快,南辰幾乎是在瞬間,本能反應扣動扳機,轟地一聲槍響,槍口在黑暗中炸裂開一團火光,後坐力震得她虎口發麻,向後踉蹌一步勉強站穩。
然而,這一梭子卻打了空,那東西兜了半圈,朝他們撲來。
青焰緊接著又是一槍,可子彈擦著它尾巴根飛了過去,打在樹幹上。
這一刻,他們也終於看清那東西,是頭狼。
可糟糕的還在後面,隨即幽暗裡又躥出兩個黑影。
南辰心說完了,憑她和青焰的槍法,今天算交代在這了。
就在他們抵死一搏,舉槍再射時,突然從西北方向傳來一聲槍響,旋即撲過來的那頭狼應聲倒地,緊接著是第二槍,第三槍,槍槍命中,三頭狼全被當場擊斃。
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在漆黑中彌散開來。
南辰和青焰仍保持著端槍的姿勢,僵裡在原地。
急促的喘息聲在剎那的寂靜中清晰入耳。
槍口依然帶著餘溫和火藥味。宣告著這場死裡逃生。
隨後,林中響起腳步聲,飛速向這邊奔來。
再然後,車燈從遠處亮起,傳來發動機的轟鳴。
鄭新跑在最前面,司空言緊隨其後。
他們身後是明晃晃的車前燈,逆光中的身形凌厲黯沉。
司空言的臉湮沒在幽暗中,但從他倉惶的腳步足見內心的緊張不安。
南辰丟開獵槍,朝司空言飛撲過去,驚懼喜悅激動,讓她熱淚盈眶。
“大壞蛋!我就…”她後面的話還沒喊出口,只聽啪的一聲,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旋即整個人轉了半圈摔倒在地。
有那麼幾秒鐘,南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茫然的捂著臉,破了的唇角溢位血的腥甜。然後,她緩緩抬頭,仰視著司空言。
司空言居高臨下俯視著她,眸色比最沉的夜,還要黑還要冷。狹長鳳目微微眯著,濃密睫毛後,隱藏著黑色怒火。
他骨節分明的手在顫抖,胸膛劇烈的起伏。
這一幕讓其餘人都愣在那裡,從車上跳下來的伍億,一隻腳懸著空,半晌才落地。
青焰也怔在那,直直望著南辰。
這一秒,南辰心裡是空的,和夜色一樣空空如也。
她和司空言在黑暗中對峙,隨後她爬起來,抹了把嘴角。眼中沒有淚水,面上沒有表情。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著她,她不知該如何邁開腳步。
或許她該衝上去,還給司空言一耳光。
但心卻很沉,沉到抬不起手。
就在這時,她驀然被人一把抓起來,眼前光影一個旋轉,她被司空言扛在肩頭,然後被扔進了車後排。
鄭新和伍億抬起三頭死狼丟進後備箱,伍億衝青焰招招手,“上車。”
司空言坐在陸巡副駕駛,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青焰只好拉開後排車門,南辰往邊上挪了挪,左臉頰明顯紅腫,嘴角破了。
沒人說話,伍億啟車,跟著前面鄭新的車。
全世界彷彿只剩下前方晃動的車尾燈。
南辰盯著紅色燈光,盯得兩眼發酸。
抵達民宿時,已近午夜,車子還沒停穩,司空言忽然冷沉道,“跟他說一聲,我們回去。”
伍億落下車窗,對鄭新喊了句。
鄭新走上前,兩人聊了幾句。鄭新瞄眼司空言,想說什麼,終還是閉了嘴。“以後有空常來玩,路上慢點。”鄭新衝他們揮揮手,伍億在他的目送下駕車離去。
獵場和低矮木房在行車鏡中迅速後退,與漆黑夜色融為一體。
車內氣氛壓抑的要死,青焰倚在車門上,昏昏欲睡。他累到極致,就算下一秒是世界末日,也不能讓他睜開眼睛。
伍億邊開車,邊瞟了幾眼司空言。司空言扭頭望著窗外,隔著八百里都能感受到他周身騰起的怒氣。
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
伍億也沒敢吭聲。
越野車疾速衝破暗夜,南辰始終沒掉一滴眼淚。
因為她心裡沒有悲傷。
悲傷是一種柔軟的感情。而此刻,她的心卻堅硬得如一塊冰冷的石頭。
她向前傾身,拍了下伍億,“給我根菸。”
這時,副駕駛抬起一隻修長的手,拿著煙盒。
南辰掃了眼,沒接。
幾秒種後,司空言放下了手。
自始至終,他都望著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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