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澗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七十八章:琥珀川的將死之青,她的浪漫主義,夜澗山,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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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怎麼了?”南辰追問。
青焰卻只顧開車,也不回答。
兩輛車的距離在快速拉近,險些就要追尾。
“小心!你慢點。”
“在他身上,我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青焰盯著前方車尾,就像在盯著某種獵物。
“他也是雙性人?”南辰脫口道,隨即趕緊辯解道,“我是說…”
青焰一抬手,制止了她徒勞的解釋,“是死亡與毀滅的氣息。”
南辰認同點點頭,“我也覺得他怪怪的。”
青焰不再說話,南辰側頭盯著他瞧,發現他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
充滿現代感的林立高樓間,矗立著一座三層老式教學樓,磚石縫隙裡擠滿青苔,多處牆皮剝落,就像患了面板病的老人。
它看起來年代久遠,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琥珀川將車停在這棟紅磚老樓前,站在門口等他們。
南辰和青焰下車後,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這棟樓。
琥珀川轉身走進門廳,門廳左側連線著外接樓梯入口,鏽跡斑斑的鐵質樓梯踩上去吱嘎作響。
他們上到三層,連線門廳的鐵門是鎖著的。
琥珀川掏出一把銀色鑰匙,插入鎖孔,轉動半圈後,門開了,是一間極大極空曠的大堂,或者說是整個三層。
刷著綠漆的老式玻璃窗,水泥地面,淡藍色牆圍,正對著門的牆上還有一張黑板。這裡之前是大教室。南辰只在電視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八十年代的感覺。
因為空曠,說話都帶上了淺淺迴音。
“這些都是我畫的。”琥珀川雙臂交疊在胸前,環顧左右兩側牆壁。
上面掛著幾幅鑲嵌在鏡框裡的畫作,油畫居多,也有素描。
南辰站在一幅畫前,仰頭欣賞。
以專業角度看,琥珀川畫技精湛,對色彩把握的相當精準,卻又超脫規則,形成一種強烈的風格。
畫中是一個蜷縮在馬廄裡的少年。
他的臉中間有一個黑洞,又大又深,讓他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文字‘凹’。
沒有眼睛和鼻子,只有乾癟咧開的嘴,嘴裡含著一隻眼球。
面板是青色的,和身後鮮紅的磚牆造成極強的視覺反差。
畫畫得非常棒,無可挑剔。
南辰為琥珀川的才華橫溢深深折服。
可他想表達的東西太過陰鬱。和他比,她的小蜘蛛和向日葵簡直可以用正能量來形容。
南辰側目,發現青焰正出神的盯著那幅畫。
在他眼底,罕見的出現星星點點的光芒。
是被這黯沉死鬱的畫風深深打動了麼?虛度半生,終於找到組織了…
南辰踱步走開,去看其餘幾幅畫作。
主題各異,但都陰鬱黯沉到極致,充滿毀滅與死亡的氣息。
青焰在車上說出這話時,他還沒看到琥珀川的畫。
“喜歡麼。”琥珀川不知何時站到南辰身側,問。
南辰不置可否,側過身與他正對,“我看完了,要回去了。”
“小向日葵還真是小心吶。”琥珀川尾音起伏明顯,從她臉上移開視線落在畫上,彷彿在用目光一寸寸撫摸著其上的線條和紋路,“何日再見?”
南辰從下到上打量他,頎長側影,飄逸長髮,裝飾暗紅紋路的黑色長衣,渾身都散發著妖氣。
“恐怖不會再見。”她說。
琥珀川側頭,目露詫異,似乎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可我很想和小向日葵成為朋友吶。”
南辰沒再理會他,走回青焰身邊,低聲道,“我們走。”
青焰似乎意猶未盡,轉身離去時,還不時張望著那幅面容凹陷、青色面板的馬廄少年。
他們跨出鐵門,走下吱嘎作響的鐵樓梯,消失在琥珀川的視野中。
妖嬈高挑的男子站在空曠中凝望著敞開的鐵門,門框切出一塊矩形的天空。很藍。
藍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可後來,藍變成了黑。
司空雲關上了鐵門,整個空間瞬間暗淡許多。玻璃有點髒,看不清外面的藍天。
“我覺得那個青色面板的怪物很像我。”青焰邊開車,邊道。
“別這麼說,我不愛聽。”南辰腦海中浮起那幅畫,“他只是面板顏色恰好和你的姓氏相同罷了。”
青焰搖搖頭,“我很像他。”
“少對號入座。”
“他是發不出聲音的,因為他嘴裡含著眼睛。我也是。至少曾經是。”
南辰沒言語,早知道會讓青焰產生這樣不好的感受,就不讓他上來了。
“而你,就好比那嘴裡的眼睛。”
南辰笑了,“引領你看到整個世界?”
青焰沉默片刻,“以後你還會來看他的畫麼?”
“你想看?”
“嗯。”
“哎呀對了!我咋忘記加他微信了,不過估計他不會加我。否則就不必發那些亂碼簡訊來了。可他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她正說著呢,就收到一條好友申請,名字正是琥珀川。就好像他聽到了她的話。
南辰迅速按下透過,迫不及待點開他資料,空空蕩蕩。
毋庸置疑,這個微信也一定是用那種用過即棄的不記名卡註冊的。
朋友圈也空空如也,南辰懷疑他是不是剛才註冊的。
琥珀川沒有說話,頭像就是那個青色少年,他似乎對這張畫情有獨鍾。
車剛駛回市區,司空言就打來電話問她在哪。
南辰一時竟不知怎麼編藉口,隨便應了句,在超市。
司空言:“家裡不是有吃的?”
南辰:“隨便逛逛,我那個…買點生活必需品。”
司空言:“家裡缺什麼?”
他的語氣聽起來不大友好,雖沒生氣,可彷彿在質問。
“缺衛生巾!”南辰情急之下,蹦出一句。
司空言沒話說了。
結束通話後,南辰下意識看向青焰,顯然某個詞彙帶給他很不舒適的感覺。
“就停在前面路口吧。”南辰說,那是離司空言家最近的一個超市。
青焰踩下剎車,靠邊停下,或許是對某詞耿耿於懷,南辰下車後,他一語不發的疾馳而去。
南辰望著瑪莎拉蒂蕭颯的車影,聳聳肩走進商超。
總得買點東西圓上藉口,她往女生用品的貨架走去。
成排的貨架上堆滿了花花綠綠的紙包,南辰隨便撿了兩個丟進購物車,就在她打算離開時,驀然,透過貨品與貨架之間的空隙,看到前排貨架前站著一個熟稔的背影。
就是化成灰她也絕不會認錯。
這傢伙來這幹甚,還一副精挑細選的模樣,如今臉皮已經厚到如此從容的境界了麼。
她將購物車丟在原地,輕手輕腳走到那人身後,猛地一拍他的肩。
那人轉頭,看到是她的瞬間,眼底浮起詫色,像是在說,這麼巧。
“品味很獨特啊。”南辰掃了眼司空言身邊的購物車,“沒少買。”她撥楞著那些柔軟的紙包,還發現了一袋紅糖和一罐蜂蜜。旋即,她就為自己的揶揄之言後悔了。
“哎呀走吧。”她推動購物車,拽著司空言的胳膊把他扯離尷尬區。
然而,司空言俊美的面容卻寫滿淡然。
彷彿他剛才是在選購茶葉。
“要不要再買點別的?”司空言問。
“夠了。”南辰反倒尷尬起來,耳根開始發燒。
司空言駐足,若有所思,隨後像是做出判斷般道,“都有。”
南辰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匆匆在收銀臺結了賬,一出門卻沒見司空言的車。
“我步行過來的。”司空言說著牽起她的手,神色溫柔。
雖然購物袋不是全透明的,可他本打算拎著這一兜女生用品走回家的麼。
“大壞蛋,你變了,臉皮越來越厚了。”南辰用膝蓋踢著手中購物袋說。
司空言側頭看向她,神情有些無辜。
“上次你給青焰買紙巾時,還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可你現在…氣定神閒。”
聽她這樣說,司空言卻微微一勾唇角,“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南辰仰臉瞧他。
司空言薄唇張了張,最後只低低道了句,“反正不一樣。”
他的語調有些任性,卻又透著一絲絲小小甜蜜感。
令南辰感覺莫名其妙…
回到別墅後,她終於明白司空言說的‘都有’是什麼含義了。
他翻箱倒櫃找出三條她的小衣服,放在床邊說,“換一下。”
換?還沒洗澡呢。不過機智如她,很快就領悟到司空言的話外之音。這傢伙簡直…懂得很多嘛。雖然是被關懷了,可南辰卻不大痛快。
“你怎麼懂這麼多?”
司空言從她面前走開,解開襯衫領口的兩顆紐扣,“我又不傻。”
……南辰琢磨下也是,紙巾廣告家喻戶曉。她默默拿起司空言的關懷,朝浴室走去。
司空言拿起手機,在日曆上將今天做了標註。
南辰沐浴好出來時,茶几上擺著一杯熱蜂蜜水,司空言卻沒在。
她喝了一半,捧著水杯去書房找他。
在經過走廊時,那扇藍色的門映入眼簾。
許是光線暗淡,鮮亮的海藍色此刻看上去像是青色。
“怎麼了。”一抹沉冽的聲音飄落耳畔。
南辰這才緩過神,移開緊盯著門的目光。
“你喜歡藍色?”她手指輕輕撫過塗著藍色油漆的門板。
“不,是我哥哥喜歡。”
南辰轉過身,勾起一個笑,“真是漂亮的顏色。”可心裡卻很難再將這種色彩和遼闊明朗聯絡在一起。
司空言正在看檔案,南辰設計的廢土工業風香水瓶已經變成CAD圖紙。
“不要熬夜,早點睡。”司空言將她抱在自己腿上,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覆住她的小腹。“今天都做什麼了?”他看似不經意的問。
可能他本來就是順嘴一問。可南辰卻一下慌張起來。
司空言是幾點回的家,她並不知道。一慌,脫口道,“你問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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