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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審判至此,已經接近尾聲。
面對金獅玫瑰王國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證詞,華國方顯示了超高的素質,而以謝衍為代表的華國企業家,更將一個民主、自由、兼愛、悲憫、熱愛和平的國家形象,展現在了大家面前。
評審團現在也傾向謝衍無罪。
嫋嫋緊咬著唇,經歷了這麼久分離,這麼久的相思之苦,她終於要和謝衍團圓了。
好想親口告訴他呦,好愛好愛他,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愛。
他是她的天,她的光,她的心之所繫。
大法官巡視一方,目光掃過每一個華國青年的臉龐,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擔當。
他敲了一下法槌,說道:“我下面宣佈,華國企業家謝衍先生……”
他的話沒有說完,伴隨一路“請等等”,軍勾皮靴的聲音響起,每一步充滿力量,他站到了法官與聽眾席之間。
奧斯丁!
這個人是奧斯丁,特勤局的一把手。
“謝衍、謝先生,任你巧舌如簧,顛倒黑白,但這世上有兩件東西,深深震撼我們的靈魂:一是我們心底崇高的道德法則,一是我們頭頂上的燦爛星空。你敢對著向上的星空說,你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崇高的道德法則嗎?”
在謝衍看來,這個男人實在中二的不得了。
他在法律的舞臺上講道德,還言辭鑿鑿。
謝衍微昂著下巴,分毫不讓,“我想,你沒有資格審判我!”
“是嗎?”奧斯丁冷笑著,像一條毒蛇,隨時準備吐出有毒的信子。“其實你知道嗎?你被特勤局拘禁的真實原因,是因為我們在追索金獅玫瑰博物館失竊的文物。而你,謝衍,就是——《九筵仕女圖》的偷竊者。”
“《九筵仕女圖》?”
不止謝衍,臺下的嫋嫋,其他同袍也都大為震愕。
這幅畫太有名了,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這畫和謝衍有什麼關係呢?
只有謝衍和嫋嫋知道,對方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只是他們一時想不明白,他指控的依據是什麼,依仗的又是什麼?上下嘴唇一翻,並不能給謝衍定罪。
“呵呵,”謝衍在笑,笑意不達眼底。
“《九筵仕女圖》失竊於十三年前,那時候我還沒成年呢,你憑什麼指控我?”
“再者,《九筵仕女圖》是我華國的文物重寶。你,金獅玫瑰王國特勤局局長奧斯丁先生,有什麼資格指控我?”
對,憑什麼?
謝衍的話引起了華國人的共鳴。
場間所有人的焦點,都落在了奧斯丁身上。
大維德.桑德拉律師,向前一步問:“尊敬的奧斯丁局長,我想你一定不會無的放矢。拿出你的證據吧。”
奧斯丁勾了下唇角,一切盡在掌控的模樣。“不錯,《九筵仕女圖》原本是你們華國的,但近百年來,是我們金獅玫瑰博物館在妥善保管著,這才使它免於戰火和荼毒。”
“而你呢,謝衍先生?勾結文物倒賣分子,將文物據為己有。不光如此,你還沽名釣譽,妄圖將《九筵仕女圖》贗品捐給黎京博物館。我還想問你,《九筵仕女圖》真跡,究竟在哪裡?”
謝衍牙呲欲裂,憤怒的火在胸膛滾滾燃燒。
“哈哈!哈哈!你們金獅玫瑰王國號稱文明的國度,可你們的所作所為,和……”
謝衍指向伊藤,指向樸正界,“和這些欺世盜名的強盜有什麼區別?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我,都不認!”
“不容你不認!”奧斯丁轉身,向著法官,義正言辭,“我請求傳喚證人。”
眾人的視線,向聽眾席後方尋找。就見一個穿著淺色棉服、戴著口罩的的女人,哆哆嗦嗦往前走,在證人席位站定。
她不敢抬頭,不說話。
嫋嫋的眼睛眯著,這身影如此熟悉,她已經猜到了證人是誰。
可,為什麼呢?
她為什麼要指正謝衍?
愛而不得嗎?
不應該啊。
奧斯丁忽然大喝一聲,“摘下你的口罩。”
女人瑟縮著,從耳畔取下口罩,露出一張憔悴的,有濃重黑眼圈的眼。
葉芙!
負責修復《九筵仕女圖》的裝裱師。
“告訴法官,你是誰,你親眼所見以及這位謝先生的為人。”奧斯丁說道。
葉芙在哭,她是那樣的恐懼。
“說!”
“我說。我叫葉芙,華國人,曾師從……修華國著名的……古書畫修復師錦瑟女士。”
事已至此,謝衍全明白了,這分明是奧斯丁針對他的一場陰謀。而他的棋子就是葉芙。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葉芙,那個他曾經因為自己淋雨也要幫著撐傘的小姑娘,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繼續。”大維德.桑德拉呵斥。
“一年前,我的老師修錦瑟女士去世,謝衍先生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將《九筵仕女圖》修復下去。我答應了。因為謝先生開出的優渥條件,我無法拒絕。”
葉芙終於抬起了頭,怯懦地瞄了謝衍一眼。那是她曾深愛的男人,她只能遠遠的遙望的存在。今天的審判,更加深了她的確定,見過人間謝公子,再沒有男人可以讓她動心。
可她沒有辦法啊!她別無選擇,只能和他一起,永墮深淵。
“我開始修復《九筵仕女圖》,一公分一公分地修復。因為這對我,也是一個機會。也哪個文物修復學專業的人會比我更幸運呢?”
“然而,當四塊屏風畫全部修完時,畫中的仕女發生了變化。她瘦了,頭髮變短了,她……換句話說,這幅《九筵仕女圖》被人掉包了,它不是當初的真跡,而只是一幅贗品。”
全場目瞪口呆。
聽眾被《九筵仕女圖》的離奇命運吸引,期待著下文。
“說下去。”奧斯丁指示著葉芙。
葉芙抬起袖子,胡亂擦擦眼淚,“謝衍說,讓我停止修復,還幫我找了別的工作。他呢?帶著女朋友去旅遊。他們遊覽了很多博物館,謝先生也斥資捐助了很多博物館。可那幅《九筵仕女圖》呢?他口口聲聲要捐給黎京博物館,捐一幅假的嗎?到底誰沽名釣譽、欺世盜名,還用我說嗎?”
奧斯丁向著法官和陪審團,恭敬有禮地說道:“《九筵仕女圖》的贗品,已經帶過來了。我請求當場展示,以及請金獅玫瑰博物館文物師鑑定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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