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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呂嬤嬤那步伐匆匆離開的模樣,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
王秀怨怪地看向陸雲鴻,卻見陸雲鴻轉過身,若無其事地回房。好像剛剛都不是故意為之,而是本就該這樣。
王秀不知怎麼,想笑話他幾句,卻始終也沒有開口。
她把長公主的意思轉達了,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可以輕易放過。”
“但倘若這件事連累到無辜的姚家人,又並非我所願。”
她的意思並非是指姚玉,古代都講究一個連坐,姚家子弟想必也會受到波及。
陸雲鴻道:“姚家在寧波是一方大族,長公主來無錫,江浙一帶的官員全都聞風而動,姚家不可能不知道。知道就會打聽,打聽就會有訊息,你放心吧,我敢肯定,現在那瘋婦已經不是姚家的人了。”
王秀聞言,鬆了口氣,這樣就不影響她報復了。
她對陸雲鴻道:“我不是因為姚玉。”
陸雲鴻笑了笑道:“你不必解釋,就算是因為姚玉又如何?老大夫說的話我還記得,姚玉跟我相比,只會自慚形穢。”
最主要的,他能聽見她的心聲,所以如果她心裡真的沒有他的話,不用管她待旁人如何,他自己就能一清二楚了。
王秀想說他可真自戀,但看到他那張俊臉,似笑非笑時,眉眸朗然,說不出的瀟灑風流。
她好像真的嫁給了一個禍害!!
這可怎麼辦哦?
怎麼辦?他不是已經從了她嗎?還需要怎麼辦??
陸雲鴻偷著樂,眉眸舒展,神情愜意。
“對了,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你。”
“什麼?”
“我讓裴善站出來,為我們陸家出頭。”
王秀腦門上全是問號,疑惑地看向陸雲鴻。
陸雲鴻見她這呆呆的樣子,忍不住揪了揪她的小耳朵道:“你不是想栽培這個大弟子嗎?也是時候讓他出來見見世面了。”
王秀不懂,陸家的事情跟裴善有什麼關係?
陸雲鴻卻好心情地吻了吻她的臉頰,神秘兮兮地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王秀:“……”??
……
大半夜的,高詠懷發現裴善還沒有睡,還在感嘆裴善太用功了。
他舉著燈,打了個哈欠又回去睡覺。裴善不敢懈怠是因為他沒有好的家世,只能靠陸家提攜。他就不一樣了,再不濟還有父親的門路。
此時的高詠懷絕對想不到,就因為這一晚,他和裴善的命運即將改寫,從此拉開巨大的溝壑。
……
“《三司馬》”
“一司馬奮勇當先,踏足四方,神鬼巨震,天人供仰。世間萬物無不俯首稱臣,甘願共其驅使,以求功名榮達,清名存世。”
“二司馬迎難而上,千里追擊,不死不滅。狂傲以鐵蹄侵達九州,萬民無不跪地相迎,以求禍世之物,亦不過簇然一火,彈指即滅。”
“三司馬嘶鳴一吼,奔騰間直入雲霄,上馱天神,下驅厲鬼,三界無不拜服,以求乾坤下除濁世之風,於天地間驅邪祟之惡,如神碑立階,還廉明於世。”
“然三司馬並駕齊驅,眾鬼神戚然,眾生皆默,天地間宛如霜雪覆地,鳥雀驚心。直至三司馬掠過,朗朗乾坤,天地清明。”
“然有亂人云,三司馬齊出之日,天地間烏雲蔽日,穢亂百出,以致妖魔猖獗,趁機蠱惑人心,妄圖顛覆三界之清明,是以如今神不神,鬼不鬼,萬物苟存。”
“啪”驚堂木一拍,茶館裡瞬間人聲鼎沸。
齊聚在此的學子們紛紛鼓掌,都說這篇《三司馬》寫得是真好。
問起是誰所著,說書人捋著鬍鬚,緩緩道來:“此人姓裴名善,西堠村人,陸狀元的學生。此番鳳起書院正式招收的學生,他可是第一批不需小考便可以就讀的學子。”
外地趕來的學子們一個個心生羨慕,狀元郎教出來的學生,那肯定不會差。
最主要的,以後這裴善出人頭地的門路可就多了。
幾日後,裴善之名響徹江浙一帶,隨著裴善聲名鵲起,這篇《三司馬》也順利湧入京城,上呈到了皇上御案。
翌日早朝,順元帝拿著這篇《三司馬》遊走於朝臣之間,朗朗道:“三司馬,三司案,三司會審……”
說著,嗤笑一聲。
眾臣惶恐,連忙跪下。
順元帝回頭,看著烏泱泱跪了一地的群臣,看向站在龍案下的太子和安王,淡淡道:“他們不敢說,你們兄弟說。”
“安王,你來說。”
被點到名的安王心裡一凜,當即道:“此人狂傲不羈,影射三司,理應現在就捉拿歸案,殺一儆百。”
順元帝點了點頭,不過卻對太子道:“太子,你來說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辦?”
太子沉心靜氣,不偏不倚道:“兒臣聽聞,《三司馬》乃為裴善為其師孃王秀所著,全因去年王秀下了大獄,坊間傳聞,說她在獄中遭人侮辱,早已非清白之身。”
“且不說這《三司馬》是否狂傲不羈,裴善所言,不過是想替他師孃問個明白。我們大燕自建朝以來,無論是否重犯,男女皆是分開關押。除了看守的衙役,衙門皆配有女官驗身,不知這侮辱之事從何而來?”
“此事若不重查,流言不止。細思之下,獄中女犯,莫非一個個都被我大燕的官差侮辱了不成??驟時,三司的清名何在,犯人若查明無罪釋放,清譽又何在?是以,還請父皇嚴查懲戒,以堵天下悠悠之眾口,還我大燕朗朗之乾坤。”
王少傅第一個站出來:“臣附議。”
很快,太子黨接二連三站出來,另有好些朝臣,唯恐三司就此背上汙名的,也迅速跪了一地。
順元帝道:“很好。”
“除了太子和王少傅以外,其餘附和者,算你們還要點臉。”
話落,安王一黨臉頰瞬間爆紅,也全都跪了下去。
順元帝冷冷一哼:“此事還是交於三司會審,太子督查,涉案重犯,一律斬立決。若有求情者,一律按同罪論處,不可輕饒。”
此案雖說不涉及人命,但影響巨大。
很快,三司為了各自的臉面,協同督辦,嚴令各州府抓捕人犯入京,人云亦云者同罪,一時間各地州府人心惶惶,老百姓們三緘其口,再不敢捕風捉影地跟著渾說了。
無錫縣,造謠生事的兩個丫鬟和姚太太都被抓起來,準備即刻送入京城。不過現在的姚太太叫冷氏,她已經被姚家休棄,成為了冷氏家族的棄女。
而原本只是裝瘋的冷氏,在得知進京的下場是斬首示眾時,當天夜裡就瘋了。姚玉花了很多銀子才見了她最後一面,聽到她反反覆覆都在說:“我兒子將來要做大官,我是一品夫人,王秀是誰?她不過是我的洗腳丫頭。哈哈哈哈哈,王秀是我的洗腳丫頭……”
姚玉恍恍惚惚地從監獄裡出來,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拉住了他。
姚玉抬頭時,目光裡閃過一絲驚豔,嘴角翕翕。
來人一襲白衣,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容色更是驚人。
“姚玉是吧?我是徐瀟,我們在京城見過的,你忘記了?”
看著面前神色和煦的男子,姚玉懵了一下。
徐瀟?如此絕色,他真的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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