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要聽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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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嘆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忍的多看了雲渺渺兩眼，只道：

“若真是如此，這傳承，是真的不能給你，孩子啊，回去吧，你與此傳承無緣吶。”

“得此傳承是為救人，我殺人，也是救人。”

雲渺渺痛苦的閉上眼睛，緩緩抬手，只道：“老人家，你可會明白？”

她伸手，掌心處凝結了一個小小的水晶球。

老頭聞言，伸手觸碰了一下水晶球，水晶球當中，是雲渺渺的記憶，當日八仙下界屠殺場景歷歷在目，至今無法忘懷，那清晰的記憶印在水晶球內，傳遞給了老頭。

滔天的恨意和滿目的血腥無可掩藏，無邊的孤寂和黑暗幾乎是能吞噬每一個人！

老頭看清了記憶當中的一切，他沉默了許久，好半晌沒有再說話，看雲渺渺的眼神是無邊的慈愛。

“孩子，你受苦了，倘若他們知道你困於此仇，定會為你傷心的啊，何不回頭？”

“不可回頭，回頭既是死路。”

雲渺渺異常堅定：

“倘若，我連自己都救不了，我何以去救人？我若不殺人，何以自救？”

不知救己，何以救人？

“……孩子，你留在此處七日，我便將傳承交予你，如何？”沉默了許久後，老頭終於開口，他的眼中依舊是無盡的慈愛，就好像是，和藹可親的親爺爺一般。

這樣的目光，雲渺渺曾在很多人身上看見過。

聖墟宗的小老頭就經常這般看她。

她的師兄師姐，也都是這樣看她的。

雲渺渺幾乎無法拒絕這個要求。

她最終留了下來。

七日的時間，第一日，老頭教她種花種草，第二日，老頭教她讀書寫字，第三日，他帶著她去藥田當中採藥，第四日，他教她煉藥，第五日，他將一包種子交給她，讓她按照第一日一般，開始耕種。

第六日，他將一枚戒指交給了她，第七日，也就是最後一日。

他什麼都沒要求。

今日也是離開的一日。

雲渺渺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要留她七日，這七日當中做的事情，都是小事，甚至於對她來說，沒有半點難度。

得到傳承？

這麼簡單麼？

“孩子，這七日之內，我所能教你的，都已經全部教完了，那一枚戒指，是我藥神法脈的象徵，你出去後，傳承自賦你身。”

老頭和藹的笑容淺淺，淡淡道：

“你是個好孩子，別讓仇恨，吞噬你的心啊。”

飄渺的話音在她耳畔迴盪。

雲渺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的幻境，她只知道，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人已經站在了湖邊。

湖邊倒映她的身影，黑衣沉悶，一張絕美的面容冷若冰霜，深不可測的眼底，恍如深淵，連雲渺渺自己，都無法凝視！

她好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被仇恨吞噬。

她麼？

“渺渺，你也出來了？”

顧盼盼忽然響起的話音打斷了雲渺渺的思緒。

“盼盼？”雲渺渺的思緒被喚回，她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你何時出來的？”

——天仙期巔峰。

只差一步，就能登臨上仙。

“我只比你早了一個時辰。”顧盼盼說著，笑著恭喜道：

“天仙期巔峰，看來你也獲得了傳承，可喜可賀。”

“同喜。”

雲渺渺面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容。

她的笑顏如朝陽旭日，美輪美奐，顧盼盼從未見過她笑，這會兒見了，忍不住驚歎一句道：

“渺渺，你笑起來真好看，你就應該多笑笑才是。”

“笑？”

雲渺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有多久沒笑過了？

“是啊，你笑起來真好看。”顧盼盼說著，見她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她就道：

“你都不知道，那傳承裡面的人多難纏，我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了這個傳承！”

“是麼，那他都考你什麼呢？”雲渺渺壓下心中情緒，順嘴一問。

這不問還好，一問，顧盼盼的嘴就跟決堤的大壩一般，滔滔不絕，愣是將自己進入幻境再到接受傳承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她的傳承名曰神機傳承，是關於機關術和煉器的，她從進去開始，就有八十一道關卡，而且必須在七日之內過完，若是不行，則視為失敗！

會即刻遭到抹殺！

顧盼盼確實是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傳承給拿到的。

“渺渺，你呢，你那位又設定了什麼關卡？”

“……沒有關卡，他只讓我跟隨他種花種草，讀書寫字，是很平常不過的小事。”

雲渺渺搖了搖頭。

“小事？此類傳承，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是小事啊，渺渺，是不是你自己認為，這是小事呢？”

顧盼盼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但她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給了雲渺渺提醒。

雲渺渺忽而抬手，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帶著幾分迷惘。

第一日，他跟她說：

“你不能永遠仇恨，你要聽，要看。”

“你若成了仇恨的傀儡，他們會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雲渺渺顫抖。

忽然間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七日之內，一直在帶她做一些小事，這些小事，若是同她的親人一起，那將是無比珍貴的財富。

那位老爺爺……

是在教她，找回道心。

讓她的親人，感受到她的存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雲渺渺笑了，笑著笑著淚水就出來了，淚水垂落，她的笑聲宛若瘋了一般，無畏無拘。

顧盼盼錯愕。

她未能回神，就見雲渺渺身側降下了一道光芒。

光芒籠罩，女子周身氣息發生變化，她一雙黑色眸子，不知為何已化作了金瞳。

原本冰冷的氣息在一夕之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和的冷漠。

世間萬物俱在她眼中。

皆在她的腳下。

——上仙初期。

顧盼盼忍不住瞪大眼睛，短短七日，獲得傳承晉級天仙巔峰已是不凡，如今，竟然又晉級了！

好可怕的天賦。

雲渺渺道心歸位，突破桎梏，一舉晉級上仙。

待周圍的金光褪去，她整個人如神明降臨，平和之中，透著無盡的威嚴。

讓人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