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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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小門的製作，比阿雲想象中要順利多了。她沒有任何建造經驗，編織技術也就停留在給自己編個辮子的級別。

關於如何製造一個小門，她是全靠想象。

先將所有收集來的樹枝並排碼在草地上，然後挑選出粗細差不多的木棍。山洞口是個圓形，但也沒有必要硬是將門也做成圓形。她把挑選出來的樹枝規整了一下，用骨刀削掉多餘的長度。

然後量好寬度，用收集到很有韌性的細長樹葉交疊穿插在並排的樹枝間，有點類似於井字編織，將樹枝全部串聯好後，阿雲又挑了兩根比較粗的樹枝，橫過來綁在樹枝排上，讓它們不會軟綿綿像吊橋一樣晃來晃去。

非常好非常好……阿雲綁樹枝的動作非常輕快，看著樹枝一點點變成了一小扇醜醜的木門，這可比生火或者找食物有成就感多了。滿頭大汗製作兩個多小時候，阿雲興奮得舉起自己的小木門在山坡上跑來跑去。

太像木門了，太像木門了！好有成就感。阿雲看著手裡的木門，怎麼看怎麼喜歡。不過接下來她還面臨著第二個問題，就是怎麼把門安裝上去呢？如果只是單純的放在山洞口，那和石頭堆也沒有什麼區別……

她抱著木門，蹲在山洞口思考。山洞口原本只是一圈鬆軟的泥土，阿雲住進來後就朝泥土中塞了一些木棍與石頭加固洞口，當時因為心思雜亂，也沒有特別在意美觀與否的問題，導致洞口看起來就像是破了口有許多彈簧和棉花支出來的席夢思。

現在是講究美觀的時候嗎？不是，但阿雲發現了……手中的木門給了她莫大的鼓舞，能夠憑藉自己的雙手製造出還算漂亮且實用的東西，可以鼓舞士氣。這也是為什麼一些頭領開會的地方一定要修建的大氣且寬敞吧。

就從這裡開始，阿雲抬手重新紮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到頭髮，幸好她頭上的皮筋還在，不然這頭髮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收拾，也許她應該找個時間把頭髮給剪掉？但骨刀明顯不夠鋒利，用它修剪頭髮屬於是做夢。

恩……這樣想來，提索他們頭髮也都比較長。阿雲開始回憶昨天騎大馬，提索的頭髮很枯燥，但意外的沒有臭味，而且看起來很乾淨。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情，當時因為騎大馬過於開心阿雲沒有細想，現在回想……不是很異常嗎？提索可是幾萬年前恐龍時代的野人，怎麼會不臭呢？按理說應該是超級臭烘烘的啊。

答案肯定也很簡單，提索的聚落中一定有可以清潔身體與頭髮的東西，也就是類似肥皂的東西。

阿雲雙眼放光，雖然她現在沒有這個技術，但既然這個時代能製造出清洗身體的東西，那她遲早可以學會！

現在阿雲自信的程度，不像是在幾萬年前製造出了木門，而像是在幾萬年前憑空造出了火箭一樣。她開開心心用手規整著山洞口的形狀，將亂七八糟支在外面的樹枝和樹根拔出來或是按進泥土中。

拍拍打打了會兒，將山洞口從不規則的圓形，變成了非常漂亮的拱形，並且還稍微擴大了些高度與寬度，現在山洞口差不多有她一半高了。

阿雲試圖做一個卡槽，將門卡在山洞口，這樣就可以正常推拉。不過嘗試幾次後還是有些困難，因為泥土和石頭的結構多次經受木門的旋轉開拉就會鬆動。現在阿雲手頭的工具只能把木門像是按壓式紐扣一樣，按在山洞口。

這樣也行吧？阿雲審視起自己做好，且已經蓋在了山洞口的門。有了門之後，這個地方看起來稍微有點像樣了。

很好，就繼續這樣下去！

門做好後，差不多接近6點鐘了，阿雲吃了東西后就開始休息了起來，她坐到坡度比較高的地方，盯著遠處的雨林發愣。每到這種沒有特別的事情要做的時候，阿雲就會非常想念書本和一些能打發時間的東西。

不知道提索他們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阿雲——————”

剛這樣想沒多久，阿雲就聽到山坡下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她現在有點隱約認為，說不定自己變成了提索打發時間的東西……但不可能吧！她又沒有什麼好玩的，只是個長得有些奇怪，會動會叫的傢伙而已。

“阿雲，今，*%&。”沒過多久，提索就來到了阿雲面前，他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而且這一次也帶來了些吃的“阿雲，今。”他看阿雲坐在地上，也湊過來坐在阿雲身邊，開始展示自己帶了什麼東西。

薄片、水果、碎肉乾和一條……魚。

可能是魚吧，也許是魚吧！雖然好像有一條手臂那麼大，而且有著詭異的像是爬行動物般的小小魚鰭，但大體上看還是像魚的！！

阿雲雙眼放光，一瞬間什麼“不能依靠提索”“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不要太厚顏無恥了”全部消失了，腦子裡面只有三個字

是魚誒

並不是烤魚，但好像風乾過……並且上面有一些奇怪的草碎：“這是什麼這是給我的嗎我可以吃嗎？！”阿雲激動看著提索。

雖然昨天剛被她吼過，可提索並沒有表現出悲傷或是憤怒……阿雲覺得愧疚，同時又對提索這樣不停提供食物給她的行為，感到疑惑。

“阿雲，吃，古扎……古扎，吃。”提索被阿雲的情緒下了一跳，長耳朵立起來了一點，瞳孔也變小了些“我，友好。”

說著提索就用手揭開了魚腹部厚厚的魚皮，露出了裡面風乾後有些偏褐色的肉，同時散發出了一股淡淡的魚肉特有的腥香味，提索將魚皮丟到一邊，然後取下了一整塊魚腹部遞給阿雲：“那！”

在魚腹肉遞過來後，阿雲感覺自己失憶了，等她回過神來時候已經將魚吃的只剩骨頭了，而且熱淚盈眶，並不是一種比喻，是真的熱淚盈眶，因為實在是太好吃了。

這魚肉肯定是比不上阿雲以前吃的烤魚和酸菜魚，可現在嘴裡著味道，不管怎麼品味都如同只存在於夢幻中。

“嗚嗚……”阿雲嘴裡還塞著一些魚肉，她手中抓著魚皮，因為魚皮上還有殘餘的一絲絲魚肉“提索，謝謝你……這是我來這裡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嗚嗚嗚……”

她現在好幸福，但是又好悲傷。幸福自不用多說，手中的魚肉能解釋一切……悲傷是因為提索總是能輕易做到她做不到的事情。雖然這是沒辦法的，但就是覺得好悲傷啊。

沒有辦法一個人好好活著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而提索，從他帶著魚和其他食物過來後，就一直處於迷茫與慌亂之中，他先是看見阿雲又叫又笑，如野獸一般瘋狂啃噬魚肉。現在又看著她一邊啃著殘留的魚皮，一邊嗷嗷大哭。

“阿雲……”提索伸手拍拍她的頭，然後有拍拍肩膀“阿雲！開心？還……悲傷？”

被這樣關心後，阿雲覺得自己撐不住了。她發出了非常難聽的哭嚎聲，鑽到了提索懷裡。

“我做了門……我給山洞做了門，一開始覺得很開心，感覺自己做的很好。”她不管不顧抱住了提索，上氣不接下氣，自顧自用母語開始了胡亂的傾訴“我想回家……我每天都希望睜開眼後是在家裡面，即便不是家裡，出租房也可以。雖然我做了一扇很好的門，但還是比不上單元樓的鐵門。”

“我不想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膽，我想要檯燈，我想要晚上可以躺在床上，我想點外賣……我想正常的和人說話，我想和朋友出去喝奶茶……”

提索被嚇到了，他先是僵硬了一會兒，任由阿雲在自己懷裡說著他聽不懂的話。為什麼不開心了？吃了魚肉，是他悄悄從村子裡瞞著別人帶出來的，因為昨天阿雲好像生氣了，他希望用魚來表達友好。做錯了嗎？為什麼在哭。

感覺到懷裡乾瘦的人顫抖地越來越厲害，那雙手臂也越摟越緊。提索不敢輕舉妄動，他希望阿雲能告訴他現在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起來，可惜他們兩人之間交流起來很困難。

“阿雲……”提索低頭看著阿雲的頭頂，她的腦袋很小，到處都很小，和他們完全不一樣，只有一個瞳孔的雙目雖然有些嚇人，但看久了也會習慣“阿雲，開心，提索。”

嘗試和阿雲說話了，但沒有什麼效果，她還是將頭埋在他懷裡自言自語著難懂的話。

“奶茶……”提索從那一長串語言中，篩選出了自己能念出來的。他記得之前自己模仿阿雲說話，能讓她看起來開心“奶茶，回家……好累。火鍋和……”

喃喃了一段時間後，真的起效了。阿雲開始逐漸平靜了下來，一方面是因為發洩完了，另方面是提索模仿她說話的語調很好笑，像是才開始學中文的老外。

“對不起。”阿雲有些尷尬地拉開距離，她好像留了很多鼻涕眼淚在提索壯碩的胸膛上……剛剛情緒崩潰時沒有特別的感覺，現在想想她好像趁機揩油了。

見阿雲平靜下來，提索也鬆了一口氣：“阿雲，我們……”他比劃了兩下，指指阿雲的嘴巴，又指指自己的。

“我們，說話，提索，想，阿雲。”他一字一頓，非常認真的看著阿雲“說話，我們，一樣。”

配合著提索的動作，阿雲勉強能猜到意思……提索想要和她交流，想要更清楚她在說什麼想什麼。

“哭……想，明白。”提索握住了阿雲的手臂，晃動幾下“我們，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