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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福安寺乍暖還寒,夜色中千年的古樹和翠色的蒼竹愈發襯的寺院幽深靜謐。
後院的西廂房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好一會兒功夫後,屋子裡照舊是驅之不去的中藥味兒。
傅瓊華嫌棄的蹙了蹙眉,拿帕子掩了掩鼻子,轉身抬腳朝床榻前走去。
床榻上躺著的少女臉色泛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將髮絲給打溼了,可即便如此,也絲毫不減她一點兒的容貌。反倒是因著肌膚泛紅,平日裡被特意掩蓋的容貌此時竟給人一種驚豔的美,叫人移不開眼。
傅瓊華定定看了許久,眼底的不喜愈發多了幾分,許久才喃喃道:“康嬤嬤,你看這孩子眉宇間是不是愈發像我那嫂嫂了?”
康嬤嬤聽著這話,心裡頭咯噔一下,臉色鉅變,想也不想便脫口道:“夫人慎言!二姑娘可是夫人的親女,怎麼會和國公夫人長得像?”
康嬤嬤說著,心裡頭覺著有些奇怪,她和夫人將此事瞞的緊緊的,夫人今日怎麼看著有些急躁。
她細細一想,想起過些日子就是安國公夫人周氏的生辰,便有些明白夫人為何心情不好了。
周氏生辰,膝下兒女定是要給自個兒的母親用心操辦的。周氏的女兒被自家夫人給掉包了,如今忙著討周氏歡心的自然就是她們夫人的親子了。
怪不得夫人心情不好,康嬤嬤到底還是沒忍住叮囑道:“夫人,咱們如今進京了,往後可不好隨意說這些個玩笑話了。”
傅瓊華聽著她話中的不安和緊張,卻是忍不住輕笑一聲,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帶了幾分得意道:“嬤嬤這般害怕做什麼?你我私下裡說說,又有哪個能聽去了?”她說這話時視線一直落在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見著少女一身半新不舊的碧色衣裳,眼底的得意愈發多了幾分。
當年她愛慕夫君謝紹傳,大嫂周氏卻是瞧不上夫君的出身,明明夫君才華橫溢,丰神俊朗,還一舉便進了二甲第三,有了進士出身,唯一不足的僅僅是謝家門第不高,並非周氏眼中的那些勳貴高門,周氏便說夫君接近她喜歡她都是為著她國公府姑娘的身份,叫她多個心眼別被人給糊弄了。還說什麼自古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叫她不可和外男接觸太多,以免壞了名聲。
定是周氏在母親跟前亂嚼舌根說了好些夫君的壞話,母親才那般反對這門婚事,逼得她不得不以死相逼才叫父親母親答應了這門親事。從那時起,她心裡頭便對周氏存了怨恨。
而真正叫她恨上週氏的,是她三朝回門之時,周氏對夫君的那種不必表現出來卻依舊藏在眼底的怠慢和看輕,叫夫君傷了自尊,以至於之後回了謝家,她便隱隱覺著夫君對她有些不一樣了,甚至,在她提起此事溫柔小意想要寬慰之時,夫君頭一次厲聲呵斥了她,自己搬去了書房。
自那之後,夫君心裡頭好似就存了疙瘩,哪怕依舊對她溫言溫語,也叫她覺著像是隔了一層什麼。就連婆母梁氏,成婚前對她那般好,也對她開始諸多挑剔起來。這些,叫她怎麼能不恨呢?
好在,夫君心中到底是愛重她的,很快就對她如往常那般好了,她很快就有了身孕,生下了長女。
又過了一年,她和周氏差不多時間都有了身孕,臨產前相約去寺廟上香祈福,一則求安然生產,二則求孩子健康,途中遇到大雪,馬蹄打滑失去了平衡疾馳一路最後狠狠撞在了石頭上,兩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全都發動了,好不容易撐到寺廟裡,更是狀況不好,身邊跟著的丫鬟婆子全都亂做一團,當時會接生的只剩她身邊的康嬤嬤,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中傅瓊華先誕下一子,過了會兒,隔著簾子康嬤嬤過來回稟說是周氏生下一女,還沒聽她回稟是男是女便暈死過去了,屋子裡周氏身邊的丫鬟出去端熱水,周氏的心腹則是之前在馬車上撞倒了頭,留了好大一灘血,還昏迷著不能近前伺候盯著。看著襁褓中的兒子,傅瓊華突然就生出一個念頭來。
雖然她嘴上不願意承認,聽不得人看低了夫君和謝家。可謝家的門第怎麼能比得上安國公府?
不說別的,自打她嫁進謝家,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她喜歡夫君,也願意陪著夫君吃苦。可她的兒子呢?她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註定要在安國公府的少爺姑娘面前低上一頭,就如當初周氏看不起夫君一樣。
往後兒子的那些表哥表姐,心裡頭也定然是瞧不起兒子的,便是兒子去外祖家正常走動,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只想著這個,她就心如刀割,覺著對不住襁褓裡的這個孩子。於是,下一刻,她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一個驚世駭俗的念頭來,她要將這兩個孩子給換了,要給兒子博個頂頂尊貴的出身。她要她的兒子是安國公府裡尊貴的少爺,甚至,是安國公世子。
畢竟,兄長的長子打小便身子不好,日日需要藥養著。
而周氏的孩子,會在謝家長大,會是謝家的姑娘。
於是,為了兒子的前程,她不顧康嬤嬤滿眼的驚懼大著膽子將兩個孩子給換了。
一晃十幾年,除了最初幾年的不安和緊張,還有後來她跟隨夫君外任,心中對親生兒子的想念,她覺著這是她生平做的最大膽也最正確的事情。她每每想著自己的兒子如今是安國公府尊貴的少爺,享盡榮華富貴被人捧著敬著,而周氏的女兒卻是在府裡伏低做小被她拿捏,因她的一個皺眉而小心翼翼時,她的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快慰和得意。
倘若她那嫂嫂知道事情真相,不知會不會氣死當場,後悔過去的那些所作所為呢?
傅瓊華想著這些,唇角又多了幾分笑意,她將視線從床榻上收回,對著康嬤嬤吩咐道:“叫青黛進來守著吧,姌姐兒身子這般弱,因著她的病倒叫咱們在寺裡耽擱了兩日,白白叫她外祖母等著,真是一點兒都不省心。”
“她呀就是氣性大,我瞧著,老夫人那侄孫也未必是那個意思。她就是自己心裡有了鬼將人給想壞了。要不,就是她自個兒不尊重。如今將自己給氣病了,倒顯得我這個當母親的不慈愛了。”
傅瓊華說著,就抬腳朝外頭走去。
康嬤嬤心想,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夫人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這些年,府裡沒人不知老夫人想把二姑娘嫁給孃家侄孫,便是她這當奴婢的瞧著那梁恆混不吝的樣子,又哪裡配得上二姑娘。這一路上眼睛更是沾在二姑娘身上,難怪二姑娘心裡頭不舒坦,被氣病了也是有的。可這些,她這個當奴婢的也只敢在心裡頭想想,是半句也不敢勸自家夫人的。要怪就怪二姑娘是從周氏肚子裡出來的。
這般想著,康嬤嬤上前打起了簾子,朝著廊下站著的丫鬟青黛使了個眼色,叫她進去伺候了。
待她走後不久,床榻上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恍惚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青黛。”
“姑娘,姑娘可算是醒了,都快嚇死奴婢了,姑娘突然就病了,不得不停在這寺院中,已是耽擱了兩日了,再這般下去,夫人和大姑娘怕是又有話要說了。”
謝姌看著面前的青黛,又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了自己怕是重生了。
前世,她被太皇太后賜死後魂魄不知怎麼就附在了新帝腕上戴著的那串紫檀佛珠上。
她在佛珠裡,見到了她死後發生的一切。
傅瓊華在獄中供出了當年是如何將孩子給掉包的,哭喊著求安國公府老夫人還有自己大哥大嫂念著世子在國公府長大,莫要遷怒世子。
還說她們養世子是恩,她養長嫂的女兒便不是恩了嗎?
之後,傅瓊華聽到傅緒之請命去西北,悔恨至極,又聽女兒成了瘋癲之人,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
而她的生母周氏,養子征戰,親女死了,又得知自己的婆母魏老夫人差點兒親手將自己的親女給毒死,大痛之下和安國公和離,搬出去住了。自此纏綿病榻,沒幾年也去了。
再後來,她一日日陪著新帝,知道了新帝當年並沒有叫傅緒之去送死,在半路便送了密旨,叫傅緒之暗查軍中糧草和甲冑還有吃空餉之事,此事太皇太后的孃家奉恩公牽扯在其中,最後奉恩公府滿府獲罪。
更查出,當年先皇后之死,竟也和這奉恩公府有關。
誰也沒想到,太皇太后臨死反撲,新帝身邊一個親近的內侍竟然是奉恩公府的舊人,拔刀行刺,然後,佛珠落地。
她回來了。
想起前世種種,謝姌定了定心神,才對著青黛道:“這可是福安寺?”
青黛聽得一愣,“是,姑娘怎生知道這寺廟的名字,咱們可是頭一回進京呢。”
謝姌攥緊了被子,還未說話,便聽得外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姌表妹,你病了兩日,這會兒可是好些了?”
謝姌微微蹙眉,不等她開口,青黛便臉色一沉,走了出去。
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奴婢給表公子請安,這大晚上的,表公子怎麼過來了,如此行事可是不合規矩的。夫人若是知道了,定要怪罪表公子。”
“瞧你說的,我對錶妹是關心則亂,表妹病了,我這當哥哥的豈能不過來看一看?”
話雖這樣說,人到底是不甘心的走了。
青黛從外頭進來,臉色很是難看:“若他不是老太太的侄孫,奴婢真能一口唾沫唾到他臉上去。他這樣的,也敢肖想姑娘。”
謝姌帶著幾分嘲諷道:“欺軟怕硬罷了,不過是見著夫人不待見我這個女兒。”
“要不然,他怎麼不去擾了大姐姐。”
前世,梁恆看她的目光不懷好意,她心中害怕,忍不住和傅瓊華說了,她這好母親卻是對她說女子要自己知道尊重,莫要不端重。要不是她哪裡叫他誤會了,或是做出了什麼輕浮的舉止,又怎麼會叫旁人惦記。
不然,他怎麼不惦記你大姐姐呢?
即便隔了一世,她依舊能記起當時她聽得這話時心中的委屈。她可是她的女兒,這世上哪裡有當母親的對自己的女兒說這種話的。
如今,她可算是明白了,她本就不是傅瓊華的女兒,不過是她最看不慣的嫂嫂周氏之女,她如何肯善待她?將她養到大,一則是因著她到底是她兄長的女兒,二則是想著她還有些用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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