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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唐初,是一個天下大亂,英雄拔劍而起的風雲時代,瓦崗軍無可厚非,是這其中的佼佼者。這支軍隊,崛起於河南,曾經就是一支普通的,佔山為王的土匪武裝,可是,卻一步步成為了威震天下的中原第一義軍。

儘管如此,叱吒風雲一時的瓦崗軍,卻最終猶如一顆流星,劃過了隋唐時代的天空。這樣一股無比強悍的軍事武裝,曾經幾乎就要問鼎天下,甚至一度兵臨洛陽城下,與東都洛陽僅差一步之遙。可惜,世事難料,洛陽,卻成了三十萬瓦崗軍的墳場。瓦崗軍,最終只能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隋末唐初的歷史舞臺。

可以說,瓦崗軍的興衰榮辱,與李密是緊密聯絡在了一起。李密一手締造了瓦崗軍的強盛,卻也一手將瓦崗軍帶入了無底深淵。那麼,雄才偉略的英雄盟主李密,是如何遭遇了人生事業的“滑鐵盧”呢?洛陽城下,究竟經歷了哪些驚心動魄的曲折?握有三十萬瓦崗軍的李密,為什麼會敗於曾經的手下敗將王世充之手呢?

前文說過,義寧二年(618年)四月,宇文化及率領十萬驍果叛軍,從江都呼嘯而來,踏上了西歸長安的返鄉之路。因為宇文化及的攪局,使得洛陽城下的敵我局勢,發生了驚人的改變。

宇文化及一路北上,十萬驍果,漸漸逼近東都洛陽。當時,李密正率領三十萬瓦崗軍,圍攻洛陽。但是,由於宇文化及的橫插一槓子。皇泰主楊侗與李密之間,敵友變幻,從原來你死我活的敵人,變成了生死與共的盟友。李密和皇泰主楊侗握手言和,槍口一致對外,共同對付宇文化及。

李密向皇泰主稱臣,表示願意與洛陽方面結盟。皇泰主當即冊封李密為太尉、尚書令、東南道大行臺行軍元帥、魏國公,讓李密全權負責攻打宇文化及。李密接受了洛陽的冊封,與皇泰主確立同盟關係。於是,李密率領瓦崗軍,全力阻擊宇文化及的十萬驍果。

昏庸無能的宇文化及,豈是李密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屢戰屢敗。十萬大軍兵敗如山倒,打得只剩下兩萬殘兵敗將,宇文化及被迫敗走魏縣(今河北大名)。之後,宇文化及被河北竇建德擒殺,驍果覆滅。

先前,李密、皇泰主之所以會握手言和,那是因為,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宇文化及。這段時期,李密和洛陽方面,保持了相對短暫的和平相處。所以,這段時期,是李密、洛陽之間的“蜜月期”。

然而,伴隨著宇文化及的失敗,李密和皇泰主的“蜜月期”,也到達了終點,雙方的盟友關係到此終止。李密和洛陽的軍事統帥王世充,再次對戰於洛陽城下。洛陽城下最後的決戰,是在所難免了。

實際上,自從打敗宇文化及之後,李密就已經單方面撕毀盟約。他明白,擊敗了宇文化及,與洛陽所謂的盟友關係,便已經名存實亡了。所以,趕走了宇文化及,李密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整頓兵馬,厲兵秣馬,即將要對洛陽發起總攻。李密已經沒有選擇了,只剩下攻下洛陽這一條路了。

同樣,洛陽方面也不是瞎子。皇泰主楊侗雖然年少,卻天資聰慧。這位年輕的皇帝心如明鏡,他知道,自己和李密終有一戰。因此,在宇文化及退出洛陽後,洛陽方面也在加強戰備,嚴防死守,隨時應對李密的大舉進攻。

就在李密為總攻洛陽,緊鑼密鼓地準備之時,洛陽城中卻出事了。大敵當前,洛陽朝堂中,風雲詭譎,發生了嚴重的內訌,自己人和自己人反倒打了起來,同室操戈,甚至演變成了大規模的流血事件。這場流血事件,其最後的結果就是,王世充掌握了洛陽的軍政大權,皇泰主楊侗淪為了王世充的傀儡,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大敵當前,李密即將總攻洛陽。洛陽百官,理應一致迎戰,為什麼反倒發生內訌呢?其實,洛陽城中的內訌,是洛陽文武大臣之間矛盾的直接體現;另外,這也是王世充醞釀已久,精心策劃的一起陰謀。

其實,這還是與李密稱臣有關。

因為宇文化及逼近洛陽,洛陽方面為了對抗宇文化及的十萬驍果,主動和李密化敵為友。李密也遣使與洛陽取得聯絡,皇泰主楊侗立即對李密加官進爵,讓他全權負責與宇文化及的作戰。李密在這段時期,也確實盡到了一個做臣子的本分。每次只要打了勝仗,李密都會第一時間,向皇泰主報捷。應該說,在這一時期,李密和洛陽的關係,還是比較和諧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李密已經圍攻洛陽整整一年了。洛陽方面,屢戰屢敗,連吃敗仗,而且城中糧食也即將耗盡了。如果不是宇文化及來了,估計洛陽離城破也用不了幾天。可是,宇文化及一來,李密居然向洛陽稱臣了。曾經的敵人,竟然成了自己的臣子,這對於皇泰主來說,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皇泰主非常高興,那麼,洛陽朝堂的其它大臣的表現又是怎樣呢?對於李密稱臣一事,大臣中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表現。這兩種不同的表現,主要來自於文臣、武將的態度,對於此事,文臣、武將產生嚴重的矛盾。

文臣的看法,自然與皇泰主的看法一樣。當初,與李密聯盟,正是文臣中的代表人物元文都、盧楚所提出的。元文都和盧楚,是皇泰主楊侗即位之初,分封的“七貴”之一,共同擔任內史令。

元文都最初的想法是,假借李密之手,消滅宇文化及,同時又能消耗李密的軍事實力,達到一箭雙鵰的效果。他的這個構想,果然奏效了。宇文化及敗亡了,而李密也因此元氣大傷。所以,元文都開始有些飄飄然了,根據《資治通鑑》的記載,元文都終日置酒慶祝,好不快哉:

元文都喜於和解,謂天下可定,於上東門置酒作樂,自段達已下皆起舞。

問題是,元文都痛快了,有人卻不痛快了,誰不痛快呢?自然是與文臣對立的武將,這其中的代表,當然是長期與李密作戰的軍事統帥——王世充。王世充此時對元文都非常不滿,同時,他的狼子野心也在不斷顯露。

王世充前文提過,原本是江都通守,負責在江南一帶鎮壓農民起義。後來,因為李密圍攻洛陽,東都告急,隋煬帝不得不派遣他率領五萬江淮兵,馳援東都洛陽。王世充到了洛陽後,便一直與李密作戰,皇泰主也十分倚重他。

不過,王世充在與李密作戰的過程中,經常是勝少敗多。尤其是洛口一戰,主力損失殆盡,敗得一塌塗地。但是,皇泰主並未追究其戰敗之責。畢竟洛陽城中,王世充是為數不多的會領兵打仗的武將。

皇泰主即位之初,分封“七貴”,王世充位列“七貴”之首,官拜納言,封鄭國公。王世充不是等閒之輩,他的心中也是有著稱霸天下的野心。他看到隋朝大勢已去,便生出了取代隋室之心。打敗瓦崗軍,能夠讓王世充揚名立萬,為取代隋朝統治,定鼎東都洛陽贏得足夠的分量。

可是,元文都提出與李密聯盟,卻給王世充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皇泰主與李密結盟,不僅讓李密身居多個軍政要職,又允許李密入朝輔政。王世充和李密,那可是生死勁敵。一旦李密入朝輔政,還會有王世充的立足之地嗎?因此,王世充恨透了元文都,他經常對起居侍郎崔長文抱怨道:“朝廷官爵,乃以與賊,其志欲何為邪!”

王世充不滿元文都,同樣,元文都也猜忌王世充。王世充領兵多年,手握兵權,元文都時常擔心他心懷異志。自從宇文化及兵逼洛陽之後,元文都的這種擔心更重了,他懷疑王世充與宇文化及相互勾結,顛覆洛陽局勢。正因如此,兩個人的關係變得非常緊張,只不過沒有當眾撕破臉,還保留著面子上的一絲客氣。

瓦崗軍兵臨城下,大戰一觸即發。可是,洛陽朝堂之上,將相失和,互相猜忌。這已經為搖搖欲墜的東都局勢,蒙上了一層陰影。然而,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一場血雨腥風,刀光劍影,即將席捲東都洛陽。

無論如何,王世充也要阻止李密入朝輔政。如何阻止李密入朝輔政呢?半路截殺,那樣只會顯得王世充太蠢了,也太過露骨。阻止李密入朝輔政,只有讓他無法進入洛陽。因此,王世充決定在洛陽城掀起一番腥風血雨,掌控洛陽政局,除掉元文都等對立派,由自己說了算。到時候,李密一見洛陽局勢突變,肯定會知難而退,自行返回瓦崗軍。那樣,他只能和自己在洛陽城下決戰。

可是,元文都畢竟官拜內史令,是堂堂的當朝宰相,除掉他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王世充不是一般人,他當初能將三萬義軍全部坑殺,足見其心狠手辣。因此,除掉元文都,王世充當然不會採取正常手段,他要採取一種非正常手段,解決問題。王世充想到了一個迅捷的方式:兵變!

洛陽與李密化敵為友,不僅是王世充不滿,幾乎所有的武將,都大為不滿。於是,王世充便利用武將的不滿情緒,在軍隊中大肆煽風點火。王世充攛掇自己麾下的不少將領,對他們說:

文都之輩,刀筆吏耳,吾觀其勢,必為李密所擒。且吾軍人每與密戰,殺其父兄子弟,前後已多,一旦為之下,吾屬無類矣!(《舊唐書·王世充傳》)

王世充的意思是,元文都這群人,純粹就是刀筆吏,肯定不是李密的對手。更何況,咱們和李密打了這麼多的仗,他們有多少父兄子弟,是死在李密手上。一旦李密進了洛陽城,還能有咱們好果子吃嗎?

武將本來就對元文都頗有微詞,加上王世充在軍中素有威望,經過他的攛掇,武將個個群情激奮,對元文都恨之入骨。

元文都得知了王世充的密謀,便與盧楚商量,決定先下手為強。元文都、盧楚商議,假傳皇泰主的旨意,徵召王世充入朝,事先埋伏好甲士,將其殺死。然而,訊息卻意外走漏了。他們手下的將領段達,心懷二心,讓自己的女婿張志,將元文都、盧楚的計劃,偷偷告訴給了王世充。

一看元文都要對自己下手了,王世充決定立即行動。當天夜裡,王世充率軍包圍了皇宮,夜襲含嘉門。王世充攻打皇宮,元文都才察覺到大事不妙,馬上護送皇泰主前往乾陽殿躲避,陳兵自衛。同時,又命令諸將關閉城門,抵抗王世充。但是,負責把守宮門的各個將領,不是被王世充打敗,就是棄城而逃。

宮門防線等於是完全被王世充突破了,不過,元文都還想做最後一搏。他想要親自率軍從玄武門進入,繞到王世充背後,出其不意地攻打敵軍。可是,駐守玄武門的長秋監段瑜,謊稱找不到鑰匙,就是不給元文都開門。這個時候,元文都、盧楚真的是大勢已去,只有坐以待斃了。

到了早晨,王世充率軍攻入宮城。當時,盧楚藏匿在太官署,結果被王世充的軍隊所抓獲。亂兵將盧楚押到興教門,王世充見到盧楚,不由分說,下令將他亂刀斬殺。殺了盧楚後,王世充又揮軍進攻紫微宮門。

皇泰主楊侗登上紫微觀,他自幼長在深宮,哪裡見過這種情形。於是,皇泰主派人向王世充傳話,你們帶兵進宮,想做什麼?王世充立刻翻身下馬,向皇泰主謝罪,元文都、盧楚意欲陷害臣,等我殺了元文都,我自會向陛下請罪。

於是,段達命人,將元文都捆綁起來,押到王世充面前。元文都臨走之前,悲涼地對皇泰主說了一句話:“臣今朝死,陛下夕及矣!”皇泰主一聽這話,心中無比酸楚,流著淚,眼睜睜地目送元文都被押了出去。元文都被押到王世充面前,王世充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下令將元文都亂刀斬殺,死法和盧楚一樣。

在殺了元文都、盧楚之後,王世充再次暴露出了心狠手辣的本性,將元文都與盧楚諸子,全部斬草除根。之後,王世充將宿衛宮廷的衛兵,全部換成了自己的人。然後,王世充進入乾陽殿,朝見皇泰主。皇泰主見到王世充入宮,厲聲質問他,為什麼要帶兵進宮,而且還濫殺無辜:

擅相誅殺,曾不聞奏,豈為臣之道乎?公欲肆其強力,敢及我邪!(《資治通鑑》)

面對皇泰主的質問,王世充還在假模假式地痛哭流涕,拜伏謝罪,而且還鄭重其事地向皇泰主發誓,自己絕無異心:

臣蒙先皇採拔,粉骨非報。文都等苞藏禍心,欲召李密以危社稷,疾臣違異,深積猜嫌;臣迫於救死,不暇聞奏。若內懷不臧,違負陛下,天地日月,實所照臨,使臣闔門殄滅,無復遺類。

話說得好聽,但皇泰主也明白,這不過是王世充的惺惺作態罷了。現在的情況,王世充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皇泰主除了無可奈何,還能做什麼呢?在這樣的局勢下,皇泰主只能屈服於王世充的淫威下,任命王世充為尚書左僕射、總督內外諸軍事。至此,王世充正式登上了權力巔峰,成為了東都洛陽的實際掌控者。

王世充掌握軍政大權之後,在朝中大肆安插黨羽親信,分封王家子弟,他讓哥哥王世惲擔任原來元文都、盧楚的內史令之職,掌管中樞機務。與此同時,王家其他兄弟子侄,也紛紛執掌兵權。可以說,這個時候,王世充的親信黨羽、兄弟子侄,遍佈朝野上下。洛陽朝堂,儼然成了王世充的天下,皇泰主楊侗徹底淪為了王世充的傀儡:

世充自含嘉城移民尚書省,漸結黨援,恣行威福。用兄世惲為內史令,入居禁中,子弟鹹典兵馬,分政事為十頭,悉以其黨主之,勢震內外,莫不趨附,皇泰主拱手而已。(《資治通鑑》)

一天之內,王世充帶兵攻入皇宮,連殺兩位宰輔重臣,控制了皇泰主,竊取了東都洛陽的軍政大權。洛陽城變天了,王世充成為了洛陽城真正的主宰者。這位隋末亂世的一代梟雄,透過一種血腥、殘酷的非正常手段,使得洛陽城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隋王朝最後的末日,還是到來了。

在執掌洛陽最高權柄後,王世充接下來,便是要集中全部兵力,對付洛陽城下的死敵——李密。那麼,李密這邊的情況又是怎樣的呢?

先前,為了打敗宇文化及,皇泰主與李密結盟。並且,皇泰主曾經許諾李密,允許他入朝輔政。在打敗宇文化及後,李密也確實準備進入洛陽,向皇泰主述職,他是想效仿李淵,以權臣身份奪取最高權力,也正好省去興兵征戰了。可是,事與願違,等走到溫縣的時候,李密才得知了洛陽城內發生了鉅變,王世充發動軍事政變,掌握最高權力。李密明白,洛陽是萬萬去不成了。

於是,李密立即中途折返,重新回到了金墉城。就這樣,洛陽守軍和瓦崗軍,再次恢復到了對峙狀態。無論是李密,還是王世充,他們都明白,洛陽城下的最後決戰,是不可避免了。

因此,李密和王世充,各自開始摩拳擦掌,為即將到來的決戰,積極地準備。那麼,決戰之前,雙方的力量對比究竟怎樣?在李密與王世充的以往交戰的過程中,王世充總是勝少敗多,李密連戰連勝。按照常理,優勢肯定在李密這邊。不過,今非昔比,以前或許如此,現在卻不盡然了。

先來看看王世充這邊的情況。

經過此次東都內訌,洛陽內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現在的東都洛陽,完全變成了一間“人間地獄”。因為內訌,洛陽皇宮之中,血流成河,死傷無數。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此時的洛陽,爆發了非常嚴重的經濟危機:通貨膨脹。根據《資治通鑑》的記載:

東都大飢,私錢濫惡,太半以錫環,其細如線,米斛直線八九萬。

李密圍攻洛陽一年之久,致使洛陽城中極度缺糧。這樣就導致了一個惡果,洛陽市面上私錢氾濫。並且,這種私錢質量劣質,完全破壞了洛陽市場的貨幣流通。不僅如此,洛陽的糧價也在瘋狂飛漲,一斛糧米至少價值八、九萬錢。在這種經濟危機的情況下,洛陽民生走進了一個死衚衕。

所以,王世充接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內部,民生凋敝,百姓生活困頓;外部,李密的三十萬瓦崗軍,兵臨城下。對於王世充而言,必須儘快結束洛陽戰事,只有打敗李密,才能穩定住洛陽的動盪局面。

再來看看李密的情況。

李密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首先,在與宇文化及的數次交鋒中,李密雖然最後成功擊敗了宇文化及,但是也使得瓦崗軍的軍事實力,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瓦崗軍經歷了與宇文化及的作戰,元氣大傷,開始由盛轉衰。現在,瓦崗軍整體上下,疲憊不堪,瀰漫著一種厭倦戰爭的情緒。

其次,李密本人也發生微妙的變化,什麼變化呢?驕傲、膨脹。從李密投奔瓦崗寨,到建號魏公,瓦崗軍內部的兩大集團,一直在明爭暗鬥。直到李密殺了翟讓,獨掌瓦崗軍大權,又因為圍攻洛陽,取得了一系列驕人的戰績,使得李密被勝利衝昏了頭腦。這個時候,李密開始變得驕傲自滿,自我膨脹。

勝利,讓李密逐漸迷失了自我。這位曾經文韜武略的一代英傑,如今卻越來越偏執,聽不進任何意見,也不像從前那樣體恤士卒。李密圍攻洛陽一年多,佔領了洛陽周邊的好幾個重要糧倉。可以說,李密現在不愁沒有糧食吃。然而,李密卻存在著一個短板,有糧無錢,沒有府庫財帛。所以,將士們立了戰功,李密無法對他們論功行賞。

但是,李密卻對新歸附的隋朝降兵降將,優待有加。這種做法,引起了許多瓦崗軍舊部的不滿,認為李密厚此薄彼。此時,瓦崗軍上下,對李密頗有怨氣。加上之前翟讓被殺,瓦崗軍內部分裂的趨勢,已經非常明顯了。

另外,自圍攻東都洛陽以來,李密連戰連捷,取得了一系列軍事上的勝利,自己更是成了天下群雄公推的反隋盟主。所以,李密後期也變得剛愎自用,容不得一點不同意見。比如,在一次宴會上,瓦崗軍的重要將領徐世勣,話裡有話地諷刺李密。李密心裡甚是不悅,便把他打發到黎陽駐守,實際上讓他離開了瓦崗軍的高層:

初,李密既殺翟讓,頗自驕矜,不恤士眾;倉粟雖多,無府庫錢帛,戰士有功,無以為賞;又厚撫初附之人,眾心頗怨。徐世嘗因宴會刺譏其短;密不懌,使世出鎮黎陽,雖名委任,實亦疏之。(《資治通鑑》)

透過以上的介紹,不難看出,李密和王世充,均面臨著各自不同的困境。關鍵在於,誰更有置之死地而後生,背水一戰的決心。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洛陽城下的決戰,即將就要正式開始了!

目前,李密與王世充,兩軍還處於相持階段。不過,他們各自都在打著不同的算盤。洛陽在與李密的多次交戰中,屢屢失利受挫;更是因為前不久,洛陽宮城中,發生了大規模的流血衝突,死傷無數。所以,李密判斷,洛陽城如今的主力,基本上損失殆盡,短期內一定可以攻下洛陽。

同樣,王世充也在為洛陽決戰積極地做準備。自從攻殺元文都、盧楚,掌握大權之後,王世充便開始積極加強戰備,厚賞將士,打製攻守器械,做好了與李密背水一戰的準備。雙方都在打著不同的主意。

當時,王世充和李密都有各自缺少的東西。譬如,王世充缺糧,李密少衣。於是,王世充便想和李密進行交換,用自己的衣帛,向李密換取糧食。起初,李密還在猶豫,擔心王世充會耍什麼花招。

不過,李密的長史邴元真出於自己的私利,慫恿李密答應王世充的請求。李密也是一時衝動,居然答應了與王世充交換。本來之前,東都極度缺糧的時候,洛陽每天都有數百人歸順李密。可是,自從得到糧食之後,歸順之人的數量,開始大大減少。直到此時,李密才懊悔不已,原來自己著了王世充的道。

李密、王世充劍拔弩張,互相鬥智鬥勇,兩人都明白,這種局面不會維持太久。果然,王世充決定要對李密動手了。瓦崗軍經過與宇文化及一戰,元氣大傷,軍中精兵、良馬損失巨大,士卒疲敝。王世充認為,趁著瓦崗軍軍力危殆之際,主動出擊,爭取一戰擊敗李密,或許有些勝算。

武德元年(618年)九月,王世充挑選出了兩萬精銳,兩千餘匹戰馬,陳兵於洛水以南,準備與李密決戰。與此同時,王世充又屯兵於通濟渠以南,在通濟渠上搭建了三座浮橋,以便和瓦崗軍進行決戰。而且,王世充這次出兵,聲勢極為浩大,“旗幡之上皆書永通字,軍容甚盛”。

在正式出兵之前,王世充也有擔憂。自己和李密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總是勝少敗多。因此,王世充的軍隊,多多少少對瓦崗軍存在著心理陰影。於是,王世充想了一招,他向士兵們謊稱,左軍衛士張永通曾經三次夢見周公,讓他告訴自己,速速出兵攻打李密。王世充軍隊中計程車兵,也非常迷信,對於這種鬼話深信不疑,馬上克服了對瓦崗軍的恐懼心理,紛紛向王世充請戰。

既然王世充主動出兵了,李密自然也要作出應對。他作出了這樣的部署,命王伯當留守大本營金墉城,徐世勣鎮守黎陽;自己則親率主力精銳,兵出偃師,在邙山南麓嚴陣以待,以邙山作為屏障,與王世充展開大戰。

雖然,李密率領瓦崗軍主力,在邙山已經嚴陣以待。但是,對於採取怎樣應對王世充的戰術,李密依然拿不定主意。因此,在決戰之前,李密召集諸將,進行了一次軍事會議,商量採取怎樣的戰術。

然而,在這次軍事會議上,瓦崗軍內部卻產生了巨大的分歧,意見不一。比如,裴仁基建議李密,王世充率領主力傾巢而出,東都洛陽必然兵力空虛。我們應該趁著這個大好機會,繞過王世充,直取洛陽。只要拿下了洛陽,王世充等於是喪失了根基,到時候必定會不戰自敗的:

世充悉眾而至,洛下必虛,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不得東,簡精兵三萬,傍河西出以逼東都。世充還,我且按甲;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則我有餘力,彼勞奔命,破之必矣。(《資治通鑑》)

針對裴仁基提出直取洛陽的建議,謀士魏徵立刻表示反對。魏徵分析戰場局勢,認為當前瓦崗軍軍力受損,應該採取以逸待勞,堅壁清野的戰術,與王世充打持久戰,活活耗死王世充:

魏公雖驟勝,而驍將銳卒多死,戰士心怠,此二者難以應敵。且世充乏食,志在死戰,難與爭鋒,未若深溝高壘以拒之,不過旬月,世充糧盡,必自退,追而擊之,蔑不勝矣。

這兩條建議,各有各的道理。裴仁基主張速戰速決,魏徵則主張穩紮穩打。那麼,李密會如何選擇呢?其實,李密最初還是更傾向於裴仁基直取洛陽的建議,因為他對於攻下洛陽的渴望,太過迫切了。所以,當裴仁基剛剛表態完,李密立刻表示贊同,說道:

公言大善。今東都兵有三不可當:兵仗精銳,一也;決計深入,二也;食盡求戰,三也。我但乘城固守,蓄力以待之;彼欲鬥不得,求走無路,不過十日,世充之頭可致麾下。

就在李密準備採納裴仁基的建議,繞過王世充,直取洛陽的時候,有人卻站出來搗亂了。瓦崗軍中的一些元老將領,以及一些隋朝降將,比如像單雄信、陳智略、樊文超等人,積極鼓動李密與王世充正面決戰:

計世充戰卒甚少,屢經摧破,悉已喪膽。《兵法》曰,“倍則戰”,況不啻倍哉!且江、淮新附之士,望因此機展其勳效,及其鋒而用之,可以得志。

單雄信等人此話一出,在場的許多將領迅速一片譁然,紛紛向李密請戰。當時,瓦崗軍中請戰者十之七八。李密也被這番熱血沸騰的話,說得心花怒放,頭腦一熱,居然決定與王世充正面交戰。裴仁基苦苦規勸李密,千萬不能和王世充正面開戰。然而,李密卻拒不聽從。最後,裴仁基懊惱地用手拍著地面,扼腕嘆息道:“公後必悔之。”

在眾多將領的鼓動下,李密決定主動出擊,與王世充決戰。貿然出戰,這是犯了兵家大忌。可是,李密非常急切地想要打敗王世充,一意孤行,率領主力,與王世充硬碰硬。不難看出,李密現在已經很不理智了。

李密已經決定和王世充決戰,接下來,就是要分配兵力。於是,李密讓程咬金(程知節)率領麾下內馬軍,與自己駐紮於北邙山上;命令單雄信率領外馬軍,駐兵於偃師以北,隨時準備對王世充發動進攻。

沒想到,李密還沒有發動進攻,王世充卻率先出擊了。王世充率領兩萬精兵,陳兵洛水以南不久,便派出了數百騎兵,渡過通濟渠,進攻單雄信的外馬軍大營。單雄信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打得猝不及防,一時間落了下風。李密得知單雄信大營被襲,立即派遣程咬金、裴行儼兩員大將,率領兵馬,前去支援單雄信。

程咬金、裴行儼率軍趕到後,便與王世充的數百騎兵,展開了一場激烈的大戰。這場戰鬥,異常激烈,《舊唐書》、《資治通鑑》都記載下了這驚悚的一場戰鬥。就以《舊唐書·程知節傳》中的記載為例:

行儼先馳赴敵,為流矢所中,墜於地。知節救之,殺數人,世充軍披靡,乃抱行儼重騎而還。為世充騎所逐,刺槊洞過,知節回身捩折其槊,兼斬獲追者,於是與行儼俱免。

在激戰當中,裴行儼率先馳馬,衝向敵軍軍陣,結果卻被敵軍的流矢射中,中箭落馬。就在裴行儼命懸一線之時,關鍵時刻,程咬金突然衝殺過來,親手殺了好幾個敵軍。然後,程咬金一把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裴行儼,兩人騎在一匹馬上,奮力向外突圍。

不曾想,在突圍的過程中,王世充軍中的一名騎兵,從斜刺裡殺出,揮舞長槊,一槊刺來。只見這把長槊不偏不倚,直接刺穿了程咬金的身體,頓時血流如注。按照現代醫學的說法,這是貫通傷。

可是,也就在此時,奇蹟的一幕發生了。身受重傷的程咬金,猛地一返身,生生地將那把長槊掰折了,又格殺了那名騎兵。程咬金超群的武藝,立即產生了很好的效果,瓦崗軍奮力拼殺,暫時穩定了局面。這一戰,李密和王世充,應該算是打成了平手。王世充未能攻破單雄信主營,而瓦崗軍各部卻均遭到重創,其軍事實力又大打折扣。

經過這一戰,李密應該意識到王世充的能力吧?沒有。直到現在,李密依然沒有重視起王世充這個對手。在與王世充的多次交鋒中,李密往往是處於上風。所以,李密從心裡根本就看不起王世充。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之下,李密又犯了一個致命的兵家大忌:輕敵。正是由於李密的輕敵,才最終斷送了強大的瓦崗軍。

當時,在與王世充的決戰,李密應該命令瓦崗軍各部嚴防死守。可是,李密沒有這樣做。輕敵自大的他,居然沿途都不設定壁壘。這種做法可是大錯特錯,不設壁壘,瓦崗軍等於失去了一道軍事屏障,萬一王世充出奇兵突襲瓦崗軍,李密根本來不及抵擋,必定會一觸即潰。事實上,王世充也看出了李密部署上的這一漏洞。

王世充也是一代梟雄,他抓住了李密輕敵自大的弱點,開始從中鑽空子。王世充趁著夜色,派遣200餘名騎兵,秘密潛入北邙山,埋伏在山間兩側的溪谷中,命令士卒餵飽戰馬。王世充的伏兵,已經摸到了瓦崗軍主營的附近,而李密卻渾然不知。一張大網,正在慢慢撒向了瓦崗軍。

第二天凌晨,王世充決定對瓦崗軍發起總攻,在總攻之前,王世充慷慨激昂的向全軍上下,做戰前總動員:

今日之戰,非直爭勝負;死生之分,在此一舉。若其捷也,富貴固所不論;若其不捷,必無一人或免。所爭者死,非獨為國,各宜勉之!

王世充這邊是鬥志昂揚,上下一心;而李密這邊則是驕傲自大,軍心低靡。從戰前的思想認識上,李密就已經輸了。

天亮後,王世充率軍直衝瓦崗軍大營,沒等李密排好陣形,王世充就已經發起了進攻。王世充的軍隊,都是他從江都一手帶出的江淮勁旅,跟著他在江南鎮壓農民起義,驍勇善戰。所以,這些江淮勁旅,在瓦崗軍大營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兩軍雙方,陷入了一場激戰當中。

這時,正當兩軍打得不分勝負的時候,王世充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他事先將一個相貌類似李密的人,藏在軍隊之中。等戰事激烈膠著之時,王世充突然將此人推到軍前,朝著對面的瓦崗軍大喊:“已獲李密矣!”

此話一出,瓦崗軍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整個部隊失去了秩序。王世充抓住了這個難得的戰機,埋伏在溪谷兩側的兩百餘名江淮勁卒,乘高而下,向瓦崗軍全線壓上。同時,王世充命令江淮兵,在瓦崗軍軍營中,四處放火。頃刻間,十萬瓦崗軍一觸即敗,潰不成軍。驚慌失措之下,李密率領一萬殘兵,連忙退向洛口倉。

然而,兵敗如山倒。李密兵敗的訊息一經傳出,在洛陽周邊的瓦崗軍各部,馬上形成了連鎖反應。在北邙山擊潰瓦崗軍主力後,王世充乘勝追擊,偃師、洛口倉城的瓦崗軍守將鄭頲、邴元真,相繼向王世充獻城投降。李密在河南地區的許多重要軍事重鎮,全部落入了王世充之手。

李密自從北邙山兵敗之後,就率領殘部一路敗逃,一直敗退到了虎牢關。就這樣,在隋末叱吒風雲的一代英雄李密,在洛陽城下敗於王世充之手。曾經威震天下的中原第一軍事集團——瓦崗軍,因為北邙山之戰,徹底土崩瓦解,慘淡地退出了隋末唐初的歷史舞臺,猶如流星一樣,轉瞬而逝。

此次北邙山之戰,王世充以兩萬精銳,擊潰了李密十萬瓦崗軍主力,大獲全勝。此役,王世充總共俘獲了10餘萬瓦崗軍部眾,數十員瓦崗軍將領被俘。比如,赫赫有名的單雄信、秦瓊、程咬金、羅士信、裴氏父子(裴仁基、裴行儼)等人,這時,都已經成為了王世充的俘虜。

當然,到了後來,秦瓊、程咬金、羅士信三人,又一起脫離了王世充政權,投奔了李唐王朝,成為了秦王李世民麾下的重要戰將。秦瓊、程咬金更是位列唐初“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中,為唐王朝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關於這個問題,後文會介紹。不過目前,他們只能委身於王世充。

北邙山之戰,李密敗了,瓦崗軍敗了,而且敗得是一塌塗地。不僅瓦崗軍主力損失殆盡,而且整個河南地區的地盤,也全部丟了。那麼,遭遇失敗,虎落平陽的李密,接下來會何去何從呢?

起初,李密自北邙山兵敗之後,一路敗逃至虎牢關。這個時候,李密認為,黎陽有徐世勣在那裡鎮守。於是,李密便想率部前往黎陽,投奔徐世勣。可是,對於李密想要前往黎陽的想法,有人立刻提出了反對。他們的觀點是這樣的,殺翟讓的時候,徐世勣幾乎喪命,如今前去投奔他,徐世勣難道不會落井下石嗎:

殺翟讓之際,徐世幾死,今失利而就之,安可保乎!

不過,李密很快又生出了一個想法。兵敗北邙山後,李密率領殘部,逃至河陽。於是,李密便想以此作為根據地,可以南阻黃河,北守太行山,東連黎陽,逐漸恢復元氣,藉機東山再起。問題是,現在人心已經散了,剩餘不多的瓦崗軍殘兵,早已心灰意冷,失去鬥志。所以,不少將領便對李密說:

今兵新失利,眾心危懼,若更停留,恐叛亡不日而盡。又人情不願,難以成功。

李密到現在才算真正明白了,如今的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一呼百應,叱吒風雲的反隋盟主了,不過就是一個窮途末路的喪家之犬罷了。萬般無奈之下,李密決定帶領剩下的殘部,投奔已經在關中稱孤道寡的唐高祖李淵,歸附李唐。

在決定投奔唐朝之前,李密曾經這樣對部下說道:“諸軍幸不相棄,當共歸關中,密身雖愧無功,諸君必保富貴。”李密手下的府掾柳奭,也對李密說道:

昔盆子歸漢,尚食均輸。明公與唐公同族,兼有疇昔之遇,雖不陪從起義,然而阻東都,斷隋歸路,使唐公不戰而據京師,此亦公之功也。(《舊唐書·李密傳》)

想當初,李淵從太原起兵之初,李密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寫信給李淵,完全將李淵當作自己的臣子。可是,風水輪流轉。如今,李淵穩穩坐在長安太極殿上的皇帝寶座上,建立大唐王朝,稱孤道寡;而曾經高高在上的李密,現在卻成為了一條喪家之犬,無立錐之地。人生如夢,不過如此。

儘管李密心有不甘,但是他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如果不投靠李唐,那麼,天下就真的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於是,李密與手下王伯當、賈閏甫等將領,率領兩萬殘部,西入關中,向李唐王朝投降。

在兵敗如山倒,窮途末路的絕境下,李密選擇了投降唐王朝。面對李密的投唐,已經身為大唐皇帝的唐高祖李淵,又會如何對待這個曾經不可一世,且對自己入主關中,給予很大幫助的一代英雄李密呢?

可以說,李淵當初晉陽起兵,一路挺進關中,攻克長安,如果不是李密率領瓦崗軍,牽制住了洛陽大量的隋軍主力,李淵是不可能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順利攻入長安。還有,義寧二年(618年)正月,李建成、李世民率領十萬唐軍,東征洛陽。瓦崗軍故意避戰,不與唐軍交戰,算是幫了李淵一個大忙。

所以,唐高祖李淵還是感念李密對於自己的幫助,並沒有落井下石。李密率領殘部,快要到達長安的時候,唐高祖不斷派遣使者,前去慰勞李密,“上遣使迎勞,相望於道”。李密到達長安後,李淵任命李密為光祿卿、上柱國,賜爵邢國公。

然而,唐高祖李淵對於李密的封賞,卻暗藏深意。光祿卿、上柱國、邢國公,雖然看上去表面很風光,但實際上就是一堆虛銜,並沒有實權。尤其是光祿卿一職,讓李密更覺感到奇恥大辱。

唐高祖李淵的做法,一目瞭然。李淵知道,李密絕非池中之物,他投奔李唐,完全是無奈之舉。如果有朝一日,羽翼豐滿,肯定會另起爐灶,叛唐自立。李淵此舉,就是要將李密心中沒有滅盡的火苗,徹底撲滅。沒想到,此舉卻讓李密心生不滿。因此,李密投唐不到一年,便叛唐出走。關於李密叛唐,後文還會寫到,在此不作贅述。

總之,武德元年(618年)十月,經歷北邙山之戰的慘敗,一代梟雄瓦崗軍領袖李密,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西入關中,歸附李唐王朝。李密投唐,宣告了叱吒風雲的瓦崗軍軍事集團的滅亡,天下大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動。

說完瓦崗軍的興亡,再來看看大唐王朝現在的情況。此時,唐王朝立國還不到一年,方興未艾。大唐周邊群雄並立,烽煙四起。特別是李密投唐之後,洛陽局勢發生鉅變,唐王朝在洛陽面對的敵人,變成新崛起的王世充集團了。

應該說,新生的李唐王朝,所面臨的外部環境異常複雜,幾乎是與天下群雄,同時開戰。為了平定四海,一統天下,唐高祖李淵在唐朝建立之初,制定了先固關中、東征中原、再平江南的戰略方針。

因此,李唐王朝便要實施統一戰爭的第一步:先固關中。先固關中,也就是唐王朝必須要解決關中周邊的割據勢力,粉碎它們對於關中地區的軍事威脅。當時,唐王朝在關中周邊,主要面臨著三股強大的割據勢力,它們分別是河西李軌、隴西薛舉父子、山西劉武周。這三股敵人,大唐王朝究竟先打哪一股敵人呢?

就在瓦崗軍覆師洛陽的前後,剛剛建國不到一年的李唐王朝,就遭遇到了自立國以來,最大的一次軍事危機。這次軍事危機,一度讓新興的唐王朝,命懸一線,險些使得唐王朝,面臨亡國之危。

那麼,這是一次怎樣的軍事危機呢?大唐王朝,又是如何最終絕地反擊,扭轉戰場劣勢,一舉消滅了來自西北地區的兩大割據勢力?作為李唐王朝的“戰神軍魂”,秦王李世民在這次軍事危機中,又起到了怎樣重要的作用?這位年輕的軍事統帥,在這其中,經歷了哪些曲折的經歷呢?他最後又是如何進行驚人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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