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她的黑髮寧折不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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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拉爾的寢室內。

杜維安靜站在床前，努力不讓自己叫喊出聲。

許久之後，拉爾擦了擦嘴，端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熱牛奶，像喝藥似的吞進肚子，舔了舔嘴唇，旋即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杜維。

杜維默默繫上腰帶，低著頭不講話。

“蘿黛來和我說了，關於你們的事情。

“那孩子希望你能成為她的家庭教師，杜維你也是這麼想的麼？”

拉爾夫人開門見山，聲音十分溫柔，嘴角含笑地看著杜維，臉上帶著一絲紅潮的餘韻。

“呃……夫人待我不薄，我覺得我應該做些更加能回報夫人的事情。”杜維又開始睜眼說瞎話。

“只要你不嫌棄蘿黛那丫頭給你添麻煩，我自然是答應的。”

杜維先是一愣，沒想到拉爾會同意的如此爽快，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夫人不反對麼？”

“為什麼反對？”

“就是，如果我平日裡教大小姐學習的話，我就沒那麼多時間來陪伴夫人了。”

杜維一邊說著，緊張地注意拉爾的表情，生怕她改口反悔。

然而，拉爾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

“我當是什麼事兒呢。

“杜維，不論是人類還是魔族，哪怕是我們這種天生淫賤的魅魔，心中也是有比本能更加重要的東西的。

“只要是那孩子的合理訴求，我一定會尊重她，滿足她，這就是為人父母的盲目。

“而且，我覺得很好呀，倒不如說，反而是我想拜託你去教導她。”

“啊？”

拉爾夫人輕嘆一聲，隨手理了理有些凌亂的上衣，剛才替杜維吹奏的時候，杜維膽大包天，小手不是那麼幹淨。

但若只是這種程度，是在拉爾的允許範圍內的。

她繼續說：“伱也知道，蘿黛那孩子，從來都不願意去上學，整天宅在家裡，也不和同齡人接觸。

“杜維你換算成魔界年齡，應該同她一般年紀，也算是她的同齡人。

“我覺得這是一個契機，她現在不但對學習感興趣，說不定今後也會對學校感興趣。

“呃，我想蘿黛大小姐不是對學習感興趣。”

“她對什麼感興趣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杜維，你是個男人。”

拉爾忽然正色起來，看著杜維：“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杜維先是默然，旋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照看好大小姐。”

拉爾夫人不禁發出“FUFUFU”的愉悅笑聲。

“那我可就將全部的期望寄託在你身上了。

“如果你能幫助她消除討厭男性的毛病，我以瓦利埃爾的名義，向你許諾任何事。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無論如何也想讓她健康的活下去。

“無論如何。

“你應該，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杜維默然，沒能再像之前那樣嬉皮笑臉。

倘若蘿黛今後還是一意孤行，大概是等不到來年的春天的，身為魅魔，她的身子實在太弱。

而想要避免那種事情的發生，方法只有一個。

和雄性交媾。

最不濟，也得像拉爾夫人這樣，定期去買瓶裝的精華回來飲用。

以瓦利埃爾家的財力，以這種方式保蘿黛一輩子衣食無憂，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可她若是願意這樣做，也不至於到現在這個年齡，身體都還沒有發育了。

總之，是件相當頭疼的事兒。

原本只是想簡單的當個家教，避免被這隻魅魔太太吸乾，現在卻又被暗示了新的差事兒。

杜維表示自己太難了。

杜維自認為，他對自己有一個客觀評價。

一個不做好事的壞人，或者是不做壞事的好人。

他或許好色，或許貪財，或許會在做些令人不齒的齷齪事之後，還能厚著臉皮當作無事發生。

可就算是這樣的傢伙，也有不可觸碰的原則。

面對一名寧願放棄生命，也要保持尊嚴的魅魔少女，讓杜維在她迎來生命盡頭之時，強制給她注入生命力。

實在是過於殘酷了。

更為殘酷的是，這是少女母親的提案。

“夫人，這件事兒，我恐怕沒法答應你。”

“為什麼？我女兒很漂亮，她不吸引你？”

“蘿黛小姐很美，可惜是個平胸，這不符合我的審美。”

“這點你大可放心，她是魅魔，只要你肯做她的伴侶，有了男性的澆灌，她就能發育起來，你還可以仔細享受這個過程，這樣不是更好？”

“………”

壞了！被她給說心動了！

杜維咳嗽一聲，掩飾內心的動搖。

“夫人，再給她一些時間吧。

“我認為蘿黛大小姐，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她也許比夫人想象中，要成熟得多。”

拉爾看了杜維許久，輕嘆一聲：“我知道了，我不強求你，距離儀式還有一個冬天的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

杜維暗自挑了挑眉，注意到“儀式”這個詞。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是，夫人。”

杜維正準備退出房間，忽然想起什麼，折身停下腳步，看向側躺在床上的拉爾。

“還有一件事，夫人剛才說魅魔是天生淫賤的種族，可我不這麼認為。”

拉爾聞言微愣，忽地笑出了聲，舌尖輕舔嘴唇，魅惑地說道：“真希望你在知道我們魅魔，平均一輩子和多少男人交媾之後，依舊能說出這種話來。”

“我當然會說，光是夫人這份為蘿黛小姐著想的心，人類世界就有許多為人父母的傢伙做不到。

“和那種人比起來，夫人的心靈實在是純潔得……嗯，就跟處女似的。”

拉爾夫人頓時笑出了聲，笑聲嬌柔，媚眼如絲：“說倒是挺會說的，這下我更加喜歡你了。”

“我也喜歡夫人。”

“嘴甜的傢伙，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是。”

杜維退出房間，剛要轉身，卻碰見了站在門口的小魅魔，一言不發地站在那，正默默看著他。

“呃……蘿黛大小姐，你什麼時候在這兒的？”

“從你一進門的時候。”

“那豈不是連最開始的那段都聽見了！”

“喘得不錯，下次別喘了。”

恥辱！

“你這倒黴孩子，我和你媽在裡面辦正事兒，你擱外面偷聽算是怎麼個事兒？下不為例哈！”

杜維老臉一紅，情不自禁地加重語氣，試圖就這麼矇混過關。

然而，蘿黛依舊是目光平靜的仰頭看他。

她的黑髮很直，直得彷彿一柄寧折不彎的利劍。

她也寧折不彎。

“……謝謝你，在我媽媽面前為我說話。”

赤紅色的眼眸流露著罕見的柔和，白皙的臉頰佈滿青澀的紅，從窗外透射進來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充滿詩意的銀光。

杜維，情不自禁地，心跳有些加速。

明明，他還處於賢者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