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拋開事實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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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內室，陸勝背了一晚上的狂刀心法，終於將其記住。

天明的時候，他雙眼疲乏，想躺在床上睡一會兒。

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

想了想，陸勝開啟了門，外面圍了一圈身著藍色官袍，腰佩短刀，腳穿皂靴的人。

他們表情兇狠，不由陸勝說一句話，就將其架起來抬走。

“官老爺我犯什麼事了？”

陸勝被這些人捏的身子劇痛，他瞪大眼睛，冷靜的詢問。

“屁話怎麼這麼多？”

一個官兵臉上不耐。

有好心的官兵回答：

“小夥子，你殺了一個人，毒傷了一個小孩和一個婦人，你不知道？！”

“老王，別跟他廢話，到了衙門，呵呵，老虎凳辣椒水伺候，不信他不交代！”

聞言，陸勝心中咯噔一下，同時湧現出一股疑惑，老馬沒把剩下的包子全部給自己的妻兒老小吃？

當初，被老馬勒索了幾次，他下定決心要讓這個人付出代價。

估算出老馬的行事習慣，發現他每次勒索完後，都會順走店鋪的一屜包子。

有一次跟著他，陸勝發現老馬是把包子帶給家人吃的。

他們一家子人，一邊吃，一邊譏嘲那些被勒索的人。

連續三次都是這樣，陸勝果斷去買了幾袋砒霜，在一屜包子里加了料，一個包子雖然不致命，但吃個兩三個，絕對會死人。

在外城死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再正常不過，官兵是內城的官兵，而不是外城的。

就算毒殺未遂，他也不怕，那時候他已經拜入武館，成為一名學員，老馬的家人敢向自己報仇？

陸勝想不到的是，老馬這人在外面養了一個情人，因為彈無虛發，情人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他這次是把包子分成一半，給情人和他的野孩子吃，帶回家的只有一半。

小孩子貪吃，吃兩個，母親吃了一個，老馬更不用說了，直接炫五六個。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沒人能讓他吃虧！

現在他很後悔，早知道直接用砒霜水做包子了，省的留下這麼多屁事。

看這些官兵的態度，自己八成是得罪什麼人了，可他想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對應的人。

官兵們架著陸勝走到武場的中心，幾十個學員好奇的聚集過來。

“這誰啊？！”

“不認識。”

“你知道他犯什麼錯了嗎？”

“我知道！我爹是衙門的捕快，這個人下毒害死了幾個外城的人，原本是沒有事的，可得罪了小棠師姐，他完了！”

一個富家子弟自豪的喊出來。

一瞬間，附近的人都清楚了，全都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耳朵一顫，陸勝明白了，心中冷靜，他要想想怎麼破局。

沒過多久，人群讓開一條小路，一個嬌美的少女與張大鵬一起朝這邊走來。

十幾個學員的視線都齊齊落在小棠師姐的臉上，他們一臉豬哥的表情，口中唾液分泌，小棠師姐天賦好，容貌身材更是無法挑剔。

這麼完美的女人上哪找啊！

無視這些人的目光，林小棠直直的盯著陸勝，美眸中流露出冷意，就是這個人！害的小龍雙目失明，五臟受損。

她要處死此人，哪怕他是武館的弟子，她也絕不容許這等惡人，與她同處一個屋簷下。

哪怕師父再不樂意，她也要讓這個人，繩之以法。

陸勝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就是這個女人搞的好事，自己穩健練武的想法，要被打亂了！

“小棠！你這是幹什麼！”

張大鵬臉上的笑容消失，一臉焦急的喊道，自己的愛徒怎麼被徒弟綁起來了。

今早，他聽聞徒弟林小棠突破三流武者的訊息，滿心歡喜，就說了，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

結果，小棠直接說要擒拿一個學員，陳述了這個學員的罪名後，張大鵬看在城主的面子上，就同意了。

沒想到，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個學員竟然是陸勝。

沒有回應師父，她的注意力全在陸勝身上，走過去，素白的小手捏住他的脖頸，寒聲質問：

“你這惡人！連那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額…師姐，是…是馬大龍勒索我在先，他搶我包子，每月都問我要什麼安定費！”

臉上擠出一絲慚愧，陸勝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冷漠，解釋道。

他內心清楚，這麼說用處不大，但態度好一點，總不會，使事情發展的更壞。

扭過頭，林小棠詢問身邊的官兵。

“可有此事？”

“回小姐，外城混亂，每日都有人命發生，為了保護民眾。

“龍虎幫牽頭幾個商戶，派下自己的幫眾維持秩序，但人員損耗太多，他們只好收取一點點的安定費，平衡開支。”

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林小棠冷淡的嬌斥：

“不就是一點安定費嗎？！人家龍虎幫讓你的店鋪不受壞人的搗亂，你還不滿足，你怎麼一點都不想付出！”

陸勝流露出悔過之色，內心一陣冷笑，呵呵，果然是蛇鼠一窩，這個世界爛透了！

開店以來，店鋪中經常發生偷盜的事情，有一次，還有一個漢子潛入家中，想害他。

但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對這種事非常熟悉，提起一把鐮刀，偷偷藏到一個角落，直接割掉這個漢子的腦袋。

還有一些偷盜問題，他都是付出了一些包子讓一些乞丐為他放風，才解決的。

龍虎幫的人他壓根就沒見過，只在收錢的時候見過，他們乾脆叫收錢幫算了。

“我那店鋪裡，夜間老是有老鼠來偷吃包子，所以我每天都會在一些包子裡下一些毒藥。”

“我也沒想到老馬會把那籠包子給偷走啊！”

“他要是偷，就會吃到那帶毒的包子，不動貪心，他家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適當的，陸勝說了一句。

不說，他怕被判死刑。

此言一出，官兵們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錯，這也不能全怪這小子，他也不是有意的。

見場面有逆轉的跡象，林小棠一想到小龍家人的慘樣，不由動了惻隱之心，上前用力捏緊他的喉嚨，怒斥道：

“拋開事實不談，你沒有從中獲得什麼好處？！人家走那麼遠的路，你讓他吃幾個包子怎麼啦！”

“你一定是看著人家把那有問題的包子給拿走了，你這種就是故意害人！”

聞言，陸勝面色漲紅，差點喘不過氣，心中連連冷笑，他沒有怒。

心胸狹窄之人，常因為別人的怒罵，而生氣，會因為別人的誇讚而喜悅。

他只是有點手癢，想扇人。

見自家的大小姐這麼說，官兵們立刻出聲附和，臉色變得無比醜惡。

“是啊！吃你點包子怎麼啦！”

“不就一點包子！至於嗎？”

“一定是這小子故意下的毒，小小年紀騙人倒是有一套！”

臉色沉默，陸勝沒有回應。

這時，張大鵬趕過來，開啟林小棠的手掌。

“小棠，有什麼事，好好說啊，他和你天賦都差不多，日後他會成為你的師弟，都是一家人，別把關係鬧的這麼僵。”

看了看，手臂上的紅青印子，林小棠有些呆愣，師父竟然打了自己，還是為一個外人，旋即，她直接大吼道：

“展叔！把人帶走！”

“得嘞！”

一箇中年人站出來，一身官裝，縱身出現在張大鵬的身前，手握鋼刀，渾身氣勢洶洶。

張大鵬眼裡一驚，一流高手！官府的金牌捉刀人展清風！

知道今日無法善了，張大鵬老臉平靜，出聲道：

“小棠，你若是，還認我做你的師父，就讓我與陸勝說幾句話，他還是個孩子。”

展清風轉過身，見小姐點頭同意，他讓開位置。

林小棠帶著這些人向後撤了幾步，給師徒倆留下一些私人空間。

張大鵬從懷裡拿出一粒丹藥悄悄塞進陸勝的口袋裡。

“這是氣血丹，可以蘊養你的身體，強壯你的力氣，你在裡面要好好練武不要懈怠，師父會想辦法撈你的！”

聽到耳中傳入的聲音，陸勝心中一動，他低聲問：

“師父你有銀子嗎？”

“額……什麼銀子？你在裡面又用不到，要那玩意幹啥。”

摸了摸腦袋，張大鵬臉色一滯，低聲細語的問。

“師父，您別問那麼多，借我點，進去也用得上。”

陸勝嘴角一揚。

時間緊急，愛徒快要進牢獄了，他也沒心思想那麼多，張大鵬悄聲問：“你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陸勝笑了。

驀然，他臉色一抖，好小子，進牢獄還想要那麼多銀兩。

“給你十兩黃金，多了，怕便宜那些人。”

低聲解釋一下，張大鵬從衣襯內掏出一把金子，塞到陸勝的衣服夾層裡。

“謝謝師父！”

陸勝鄭重道。

儘管知道師父對他有別的想法，但幫了就是幫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張大鵬越看越滿意，眼底露出一絲慚愧，要是他有昔日的實力，不會連一個徒弟都護不住。

“乖徒兒，照顧好自己，就當換個清淨的地方練武，幾個月後，師父保證讓你出來。”

點了點頭，陸勝就被這些官兵押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