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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兒痴痴凝視著進入傷痛回憶中的父王;是否記不起他曾經有過的威武霸氣!相反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位溫和慈祥的面容。這對魔王來說,陡然是個沉重的打擊。作為兒子魔肝,只能聽取零碎的片言,識得一二。
魔王親眼看見自己的兒子,被人奪走身體的魔魂,破了元氣,卻無能為力;這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呀!況且滅頂之災與血腥追殺;導致驚恐萬狀,所帶來的沒完沒了逃亡,該有多麼的狼狽呀?這些魔肝知道嗎?無疑是心裡的血恥與巨大的侮辱!
魔肝用牙齒將嘴唇咬出血,卻無法知道剛出生不久的自己,似乎還沒感覺到自己有生命,此事就發生了。而魔王若不是為了大陸上所有的蒼生安危,很可能會選擇以卵擊石;正因為心裡有百姓,讓他們儘快從大陸轉移到野島上,最後才選擇……
由此可知,這正是我魔脈藏匿的關鍵。此時,魔肝身體裡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涌動,把錦衣脫下,皮層內溘然發現一個個不規則的小鼓包遊動,慌慌張張用手按一按,就不見了:“父王,這就是東西?”
“魔魂不會在體內遊走,可能是魔毒龍吧?魔魂被掠奪,剩下無魂的軀殼在體內懵懵懂懂到處亂竄。”
“能把它拿出來嗎?在我的身體裡非常恐怖!”
魔王十分害怕,目光落到老兒的臉上,問:“這如何是好?”
“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必須找到放毒龍的人!”
這有多麼艱難呀?魔王心裡明白,目前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呢?“你的魔法不是全島第一人嗎?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老兒沉思很長時間,面對小王子說:“……”
魔王目不轉睛的盯著肝兒;只見他盤坐在高榻上,雙眼微閉,嘴角上翹,似笑非笑,恰似翻江倒海的魔毒龍,用氣狠狠壓下,許久不見動靜。魔王心裡抑制不住的驚慌,問:“怎麼了?”
“肝兒盤坐在高榻上睡著了。”
“啊?莫不是煉什麼功吧?”
“此法只能緩解!你沒看見他那紙白的臉嗎?乃是遭受巨大的煎熬才挺過來的。”
魔後心如刀割;兒子的痛苦,連著生母的每根神經,一言一行牽動著縷縷情懷,問:“……”
“兒子重要,你也不例外!我們要想辦法讓兒子康復,同時也要解決你的壽元問題!”
“我沒事;兒子猶如我的生命;他好我就好了!”
魔王不甘心,盯著老兒問:“魔後壽元關係重大,無論如何也要讓她恢復長壽!”
“人世間,雖然沒有恢復壽元的法寶;但天上的神仙就有這個本事;若能尋覓到一位——王后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談何容易?誰能飛上天去?況且千千萬萬的神仙中,誰知誰有此仙法呢?”
老兒的臉上憋出一絲苦笑:“即使在野島尋找,也必須覓到能飛天的人!”
“我們從陸地轉移過來,只能勉強保全自己,不可……最好能修煉飛天之法就方便了;畢竟求人不如求自己!”
“人的壽元長短,與神仙沒有關係,倒是和陰曹地府分不開。如果能找到管理生死簿的人,修改一下日期,不是就可以了嗎?”
此時,魔肝並沒睡覺,正在挖空心思的想,把腦瓜都快要想爆炸了,才發要靠自己的力量才能解決!否則,那潛伏在皮層下面的魔毒龍,會一點點吞食自的血肉,讓生命走向不歸之路。可見夏王心計狼毒,一心只想斬草除根:“如果我不在了,魔島還有希望嗎?”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殺死吾兒體內的魔毒龍,讓奇經八脈顯示出來;二,用最快的速度讓魔後還原壽元。”
魔肝陡然睜開雙眼,問:“我的奇經八脈出不來;就是皮層下的魔毒龍在身體壓迫神經造成的嗎?”
“……”
“我能成為魔法師嗎?”
魔王“呵呵”笑道:“魔法師就在身邊,只要專心致志學習,一定能做到!”他的目光移到老兒的臉上問:“你認為呢?”
“知道小王子想學魔法,將身體裡的魔毒龍軀趕出來;這本是一件好事;我會請人教你!”
“如果只是我一人的痛苦,就算受點煎熬也就算了;可是母后為我輸血,虧空身體,導致折壽,實在令人不甘心呀!”
魔後聞語,心裡是何等的難受!又不想讓肝兒擔心,才說:“折壽的事,不是你可以掌控的;關鍵要看法師;如果他能掌握到陰間的本領,將自己的魂魄進入陰曹地府……”
魔王透過多年來的實踐,心裡比誰都清楚:“我們要培養一大批魔師;實現通天徹地本領,才能使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要解決所有存在的問題,就方便了。”
“難道你還想扳回失去的領土嗎?”魔後看出衰亡遺留下來的諸多問題:“若幾十年後,再震雄風,還是顯得有些那麼牽強!”
魔王心裡的頹廢,只有自己知道;那種痛苦的折磨與生不如死的感覺,豈能從他人目擊的外表看出來呢?要想改變這種現狀,除非臥薪嚐膽!”
“父王的意思是;讓我做個有用的魔師了?”
“這樣吧!明日跟我一道去祭祖;看看能否有新的發現,只能聽天由命了?”
做一名魔師,是魔肝多年來心願;父王之語,讓魔肝有些欣喜。
“你不要太興奮了,連父王也尚不知會有什麼新的情況!”
“……”
“什麼?你還有條件?”
“……”
魔王再次宣告:“學習魔法,是很苦的差事;從你那痩弱的身體來看,能不能吃得了這個苦呢?”
“為了母后,為了我身體的奇經八脈;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願!”
“吾兒有此雄心,為父當然驕傲!你可知常發誓的人很多;往往只有幾天的熱情;能做到持之以恆,這才是關鍵?”
“能,絕對能?”
老兒有一語相告:“能否長期堅持下去,不是幾句空頭誓言就能解決的,還要看實際行動!”
此語,讓魔肝沉思很長時間才回答:“如果普通的事,很可能堅持不下去;可是,這關係到母后和我的生命問題!是多麼的刻骨銘心!再大的困難都能挺過去!”
“那,我就為小王子介紹一種內煉方法吧!”
“……”
魔王也覺得奇怪:“世間熟知最高的魔法莫過於仙法,而魔法又是仙法的基礎,難道還有比仙法還高的法術嗎?”
老兒笑一笑:“世間多大,無奇不有;內煉之法,最高的乃‘攻路克堅’之法。”
“我還是第一次聞此語,意義何在?”
“攻路克堅之法,是針對那些體內有問題,而又無法進入的最高內煉之法;小王子魔毒龍攻心,時刻會有生命危險,若得此法將其攻破,把魔毒龍驅趕出來……奇經八脈不就暢通無阻了嗎?”
魔肝心裡一片空白,大腦空蕩蕩的,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問:“我什麼都不知;如何煉呀?”
魔王倒是明白:“既然是魔師的指點,就說明他知道內煉‘攻路克堅’之法,拜他為師不就可以了嗎?”
老兒先宣告:“我不會!要另外為小王子找個大師來教,關鍵要看人家願不願?”
“無論辦什麼事,都不能空著手;這是人的顏面問題。”
“如果人家願意教,不會在乎你的那些禮物!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上的心裡能接受嗎?”
魔王遲疑了:“豈不是讓肝兒認陌生人為父嗎?”針對這事,怎麼想也沒想開。
魔後卻有不同的看法:“讓肝兒多有一人保護有何不好?如果不學“攻路克堅”大法,如何保住生命呢?”
“人到一百,形形色色!你知道那個師父是什麼人呢?萬一認賊為父,豈不是引狼如室嗎?”
“我的命可以不要;肝兒的命你也不要嗎?”
魔王深思很久,目光落到魔耳的臉上問:“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老兒心裡有數:“這樣吧!先去了解一下情況,確認一個德高望重的‘攻路克堅’大師,再考慮小王子願不願意拜師的問題。”
魔王心裡也沒有把握:注視著肝兒問:“……”
“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母后的壽元,不知學會‘攻路克堅’大法,能否延長母后的生命?”
魔王最擔心的也是這方面的問題,面對魔耳問:“……”
“我對這個是外行;必須親自探知情況。”
“好吧!你現在就走吧!”
老兒點點頭,一步也沒邁,人就不見了。
魔肝第一次見,問:“父王,他?”
“我們魔家祖祖輩輩就有高深的魔法,這是與生俱來的;你雖然還沒有;但不能說明你的身體基因不存在,而是被體內魔毒龍活生生控制了!”
魔肝盯著自己稚嫩的身體,從皮層下呈現出來的,有魔毒龍爬過的條條痕跡,狠狠打幾下;頓時肚子上鼓出一個大包,顫顫巍巍的跳動著,向上延伸,把臉皮都扯變形了,到頭上猛跳幾下,消失……
魔王和魔後驚呆了,雙眼差點鼓出來。魔肝更是傻了,翻翻白眼,倒在床上,就不動了。
“肝兒……肝兒!你怎麼了?”魔後喊出驚恐的聲音。
還是魔王沉得住氣,把魔肝扶起來,對著稚嫩的小背,就是一掌……
這掌下去,肝兒腦瓜裡的魔毒龍再次啟用,又從腦瓜皮層內,猛跳幾下,向前下方移動,一路蹦蹦跳跳,來到心口位置停下;以此同時,魔肝的雙眼也睜開了;雙手緊緊抱著肚子喊:“父王;我的肚子痛呀?”
魔王不敢說話,跪在肝兒的面前求:“魔毒龍,求你快出來吧!別折磨吾兒了!”
聲音出去了,雖然肝兒沒有反應,但也就不痛了;臉色也由白,慢慢變紅潤了。
魔後過來緊緊抱住肝兒哭一陣,說:“學習‘攻路克堅’大法吧!這樣會少遭罪呀!”
魔王的眼淚往體內流;魔肝是魔族的唯一希望,只要他好,什麼都願意。這種痛苦,別人不會明白。
此時,洞府臥居就三個人;魔王伸出寬廣的雙臂,抱住魔後和肝兒;把頭低下去,淚水終於從眼眶流出來,滴落在他倆的身上;整整哭到第二天。
……
“唰”一聲,老兒現身,露出尷尬的表情,低頭稟:“今上,已有眉目了。”
魔王這才回過神來:“……”
“這也是一個魔師,手下有弟子數十人,精通‘攻路克堅’大法;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讓小王子到他府上學習。”
“屬於什麼型別的人?”
“據打探,此人德高望重,家中無妻妾,全神貫注教弟子。”
“也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
“不是,此人不拘小節;從洞府學習出去的弟子,四海八荒無處不在,有些職任高位,有些精通‘攻路克堅’大法,專為人做好事!”
魔王在高榻前踱步許久,問:“該洞府在何處?”
“……”
魔後擦乾眼淚,目光落到魔王的臉上說:“去看看,不是就明白了?”
臨走前,魔肝最不放心的是母后,跪在她面前,不知叩了多少個響頭說:我走後,您要好好保護身體,等我會來,就好了!”
魔後跪地,緊緊抱著肝兒大哭一場,說:“母后沒事,到那兒,學不學不重要,關鍵要讓師父把你體內的魔毒龍驅趕出來;問題就解決了。”
魔王和老兒出去一會回來,帶著魔肝飛天而去;路過大海,進入高山,海拔約四千五百米,在那堆滿積雪的大山巔,降落到白雪皚皚的洞口。守洞的兩人強壯高大;穿著厚厚的冬衣,問:“……”
魔王出面說:“吾兒是來跟仙師學藝的,請通報一下。”
兩位身高兩米五的守門人,上下打量一下,發現他仨身後還有十幾個挑擔的,心裡就明白了。兩人碰一下頭,其中一人進入,不到一頓飯功夫,從洞府出來一位年過七旬的老頭兒,鬍鬚很長,將白髮捲入冠中,插著一根玉簪,身穿廣袖錦衣,笑容滿面問:“……”
“吾兒慕名數月,請老神仙收下吧!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老頭兒身居高山,主要的外財來源於弟子;他們在府上學習,吃喝拉撒全包,沒有這些禮物,如何養活這麼多弟子呢?當然不用客氣,把人全部引進去,當著很多弟子的面,開箱驗貨;有珠寶、黃金、衣物,都是些貴重的東西。
那麼,老頭兒為何要當著弟子們驗貨呢?意思讓他們互相轉告,這裡不受費,只受禮物,比收費還高。不是有錢人,就無法到這來求學。
魔王要走了,心裡當然憋著一肚子的話要對老頭兒說:“吾兒就教給你了;有句俗語怎麼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你就是他的父親了!”
“呵呵呵!”老頭兒打著哈哈;含含糊糊預設了。
魔王和老兒,以及帶來的下人,一步沒邁,就不見了。老頭兒異常驚詫,目光落到魔肝的臉上問:“……”
“父王本是魔島的今上!”魔肝本想說許多,又考慮有些事不能說,才忍下來。
禮物被人抬走,一切恢復正常。
“哎——都坐好了!”老頭兒喊一陣,所有的學員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頭兒把魔肝拉到自己的身邊,面向所有學員說:“你們又增添了一名新學員,大家要團結;老學員不許欺負新學員,大家在一起學習,就是你們的弟弟,像在家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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