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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海一臉看透了世情的微笑,倒是讓趙專員不好再繼續假裝工作繁忙。

趙專員放下手裡的筆,雙手搓了搓,把手搓熱了,然後乾洗了一把臉,臉上立時顯出紅潤的色彩來,整個人看起來也神采奕奕了。

他用犀利的眼神,打量李雲海一眼,略感詫異的問道:“你是省商業局資訊科的科長?如此年輕?”

李雲海淡然回答道:“有志不在年高,無謀空言百歲。甘羅十二拜相,子牙渭水垂釣。”

趙專員哈哈大笑,擺了擺手,說道:“有意思。你此來有何貴幹?”

李雲海直陳來意,然後詢問本地區各機關的計算機、辦公裝置數量。

趙專員倒是一愣,面露難色的說道:“哎呀,你說的這些,我並沒有做統計。計算機要從娃娃抓起,這句名言我是聽說過的。可是具體情況要具體分析。北上廣那些地方,比我們富裕,大城市裡的娃娃要學計算機,那當然要早一些。可是我們梅山地區是國家貧困地區,轄下還有幾十萬百姓的溫飽尚未解決,伱說我們哪裡還有錢購買計算機呢?”

李雲海剛才一路走來,也曾看過不少辦公室,並沒有看到一臺計算機,也沒有看到一臺影印機。

他估計這座辦公樓裡,只怕連一臺現代化的辦公裝置也沒有,最先進的就是機械打字機。

在計算機和印表機普及之前,機械打字機就是機關單位的主要辦公用具。

梅山有一批農民,在外面到處跑,專門修理打字機。

從50年代開始,一直到80年代後期,打字機的修理都算是一門好手藝。

早在50年代,修理一臺打字機,價格就是50塊錢起步,那個時候北金市裡工人的工資才十幾塊錢。修一臺打字機,就比得上工人幾個月的工資。

到80年代,修理打字機的人數直線上升,修理費也漲到了一兩百。

有意思的是,搞這一行修理的人,都是梅山農民,他們掌握了一定的打字機修理技術,就敢跑出去修打字機,遇到會修的就修,遇到不會修的,掉頭就走,反正也沒有人認識他,不丟面子。

很多梅山人在這個時期都發了小財,回家蓋起了樓房。

但是到80年代中後期開始,各個機關單位,開始普及計算機和印表機、影印機,面對這些新式的辦公裝置,勤勞的梅山人,又開始鑽研新的技術,吃定了這碗飯。

李雲海一邊在自己的調查本上寫,一邊說道:“趙專員,那我可以記錄為零。對吧?計算機數量為零,現代化辦公裝置為零。”

趙專員抹了一把臉,這才意識到,李雲海做的這個調查工作,只怕也不簡單,試探的問道:“這份調查,會上交給省裡閱覽嗎?”

李雲海微微一笑:“當然會的。現在國家正在進行計算機辦公的普及,各省市都要成立計算機中心。你們這裡卻一臺都沒有,我想在全省也算是墊底的存在了吧?”

趙專員苦笑一聲:“老弟啊,我們地區是真的窮,不信我給你看資料。這不省裡剛有一批扶貧款發下來呢!”

李雲海表示理解,又說全省14個地級行政區,在全省地圖版塊中,梅山地區處在正中間,按理來說,各項指標數也不應該排在倒數第一才對。至於貧困人口,我國還有一億左右,每個地級市都有數量不等的貧困人口。問題是,這個指數,和你們市署的發展並沒有關係。如果說,你們的資金和撥款,全部用到貧困人口的脫貧上了,那我無話可說,否則的話,同樣的財政,同樣的撥款,為什麼別的地區可以實現現代化,而梅山地區卻不行呢?

他的話,咄咄逼人,有如鋒利的刀子,直刺人心。

李雲海又說道,連你們行署都是如此,我不用去訪問,也知道你們地區所有的學校,只怕也不會有一臺計算機吧?所謂的計算機從娃娃抓起,在你們這裡,怕是一句空談。

趙專員紅了紅臉,摸著下巴,良久不語。

李雲海看了他一眼,又道:“辦公裝置很貴嗎?西州四海商店,有二手計算機售賣,只賣4000塊錢一臺。二手影印機只賣1萬5千塊錢一臺。就連省署都是在他們商店購買的二手機器。我們商業局也是採購的二手裝置。用最少的錢,卻能解決最大的問題。”

趙專員眼睛裡精光一閃:“是嗎?這麼便宜?”

李雲海說就是這麼便宜,你們買10臺計算機,不過4萬塊錢,我就不相信了,你們地區所有的機關單位、企事業單位、學校,連4萬塊錢的資金都拿不出來?還是說,你們把所有的資金,全部集中起來,用於解決扶貧問題去了?那請問你們在扶貧中,投入了多少資金,做出了哪些實績?又讓多少貧困戶脫貧致富?

趙專員沒想到李雲海的話如此犀利,愕然不能答。

李雲海合上本子,說道:“趙專員,打擾你工作了。梅山地區有你這樣夙興夜寐、日理萬機的好領導,想必很快就能消滅貧困,實現四個現代化。我告辭。”

趙專員忽然喊住他:“李科長,請稍等。”

他起身走了出來,呵呵笑道:“李科長,請慢走。我想請你吃個飯。”

李雲海說吃飯就不必了,趙專員有什麼事,儘管說。

趙專員含笑說道,我們之前的確沒有重視辦公裝置現代化的發展,也沒有重視學校計算機學習,這樣好不好,我們這就到西州,到你說的那家四海商店去買計算機。

他指了指李雲海手裡的本子,笑道:“就是這個資料,你看能不能改一改?我們現在買了計算機,也算是我們地區的辦公裝置嘛!咱們不能墊底啊!這要是被省裡領導看到了,那要怎麼看咱們?李科長,這看這事,能不能通融?”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行啊,這份報告,我要下個月才會提交,你們如果要採購的話,就請儘快吧!”

趙專員說我們明天就派人到省城採購,請趙科長留個聯絡方式,我們採購以後,把數量報告給你,也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李雲海留下一張名片給他,說道:“四海商店每個月賣出多少臺計算機、多少臺影印機,又是哪些單位採購的,我都一清二楚。趙專員,只要你們採購了,我馬上就知道數量。”

趙專員暗自一震!

好傢伙,這是敲山震虎,防止我們謊報採購數量。

李雲海走出門來,趙專員難得的親自送他出門。

邵玉清還在外面等候,看到李雲海出來,笑著起身,說道:“李雲海同志,我們難得在此碰面,一起吃個飯吧?你到了梅山地區,要不要順便回一趟老家呢?”

趙專員聽到,問道:“李科長是咱們梅山地區的嗎?”

邵玉清說是的啊,李科長就是梅山地區梅山縣白溪鄉石板村人氏。

趙專員哎喲一聲,說原來是老鄉,那咱們就更加親切了,又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李科長是我們梅山人,理應為家鄉多作貢獻,多關照我們梅山的發展。

李雲海說我何德何能?能給你們關照?趙專員,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邵玉清卻不停的往李雲海臉上貼金,說我上次去省城跑扶貧款的事情,連省署大門都進不了,後來還是請李雲海同志幫忙,這才見到了林領導的金面。多虧了林領導過問,我們地區的扶貧款,才能這麼快發放下來。

趙專員聽了,身子巨震!

這番話,邵玉清剛才已經單獨向他彙報過。

但是他沒有想到,在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人物,居然就是眼前的李雲海!

梅山地區這次的扶貧款能如此順利的下發,得益於邵玉清到省裡的活動。

趙專員知道以後,專程召見了邵玉清,對他進行了鼓勵和褒獎。

邵玉清剛才彙報工作的時候,把自己省城之行,詳細的做了彙報,特別是他得到林振邦召見的橋段,更是他此生最高光的時刻,所以說得特別帶勁,跟說書似的。

趙專員之前聽了,就覺得幫邵玉清忙的那個李會長,值得結交。

此刻,趙專員不解的問道:“邵玉清,你剛才不是說,幫你忙的人,是省個協的李會長嗎?怎麼又變成李科長了?”

邵玉清哈哈大笑道:“趙專員,李科長就是李會長,李會長就是李科長,這是同一個人啊!都是李雲海同志。”

趙專員哎唷一聲:“原來如此!李科長,幸會!原來你就是省個協的會長。我對你聞名已久!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剛才在辦公室裡,他沒有和李雲海握手,此刻卻主動伸出手來,和李雲海握了握手。

之前李雲海遞煙給他,他沒有接。

現在他卻主動掏出煙來,遞了一支給李雲海。

李雲海是個知進退的人,人家官比你大,在你面前擺譜可以。你卻不能不知好歹,當即接過煙來,說了一聲謝謝。

趙專員拍拍李雲海的胳膊,又指了指邵玉清:“中午我請客,你們都不要走,說起來我們還是同鄉,我也是梅山縣人氏,我是在梅山縣一中讀的書啊!老鄉見老鄉,一起吃一餐!怎麼樣?”

邵玉清當然是求之不得,受寵若驚。

剛才他在裡面說過要請趙專員吃飯的話,結果趙專員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說自己工作繁忙,無暇接受你的請吃。

結果現在趙專員反過來要請他的客,這讓他眉開眼笑!

邵玉清當然也明白,趙專員要請的人是李雲海,自己不過是沾了李雲海的光。

李雲海見趙專員如此盛意拳拳,也就不便拒絕,何況馬上就到午餐時間,反正是要吃飯的,吃他一頓又何妨?便道:“趙專員,也不用下館子,就到行署的食堂吃個工作餐就行了。”

趙專員說了一聲好,轉過身,吩咐秘書道:“通知食堂,炒幾個小菜,我要請客。”

最震驚的人,莫過於這個秘書。

他之前完全瞧不上李雲海,想這省裡來的小小科長,能有多大能量?

到了咱行署,你還不得看我的臉色?

沒想到,李雲海搖身一變,成了趙專員的座上賓。

看趙專員那爽朗的笑容就知道,他都要巴結討好李雲海呢!

由此可見,這個小小的科長,卻有著大大的來頭!

秘書愣了片刻,答應了一聲好,趕緊通知食堂。

趙專員看看時間,說道:“時候不早了,咱們一邊聊天,一邊前往食堂。來,幾位,這邊請。”

李雲海把莊勇也喊上。

自從兩人一起打過鬼子以後,關係就更加親密了。

莊勇也覺得李雲海是一個有道義、有擔當、有責任、有理想的老闆,值得自己追隨。

而李雲海也覺得,莊勇這個人看起來五大三粗,像鐵塔一樣,其實內心感情細膩豐富,也有一顆赤子之心,值得一交。

一行人來到行署的食堂。

食堂的大師傅,已經得到通知,炒了一桌子的好菜。

一個地區行署,經常要招待前來檢查工作的上級領導,而且有些領導喜歡搞突然襲擊。因此食堂裡備有不少好酒好菜,隨時能做出幾桌好菜來,這也是常事。

趙專員帶人來到食堂的一間包廂,請李雲海入座。

李雲海說什麼也不肯坐首席,說趙專員是咱們梅山地區的父母官,理應請趙專員坐首席。

趙專員也不再客套,居中坐下。

不一時,兩個女服務員開始上菜。

李雲海一看這架勢,心想這不是下館子,吃得卻比下館子還要好。

一個高挑靚麗、長相水靈靈的女服務員留在包廂服務。

她動作優雅的拿起酒瓶,給每個人都倒滿了一杯酒。

每個杯子裡的酒,正好倒滿,不多一滴,不少一滴。

李雲海看得暗暗稱奇,心想行行出狀元,這話誠不我欺,便是倒酒的工作,也頗有講究呢!

趙專員端起杯子,笑著敬李雲海:“李科長,你是省裡下來檢查工作的,就是我們的領導啊,這第一杯酒,我一定要敬你,你得給我面子,一定要喝了。”

李雲海端起杯子,這是三錢的酒杯,大約就是15毫升。

用這種小杯喝酒,他倒是能和人拼幾個回來,便笑著和趙專員碰了一杯,一飲而盡。

旁邊的服務員立馬走上前來,往李雲海杯子裡倒滿酒,再給趙專員倒。

邵玉清笑呵呵的站了起來,舉杯說道:“在座的都是我的領導,我敬大家一杯。我幹了,領導隨意。”

說完他便喝完了杯中酒,嘴裡還發出嘬的一聲響。

這是第一輪酒,大家酒興正濃,自然各自飲盡。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的氣氛也就隨意起來。

趙專員有意無意之間,向李雲海訴說仕途的苦悶,說自己多少年都是平調,沒有上升半步了。

那半步啊,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難以採摘。

李雲海不好接這個話。

因為他並不是組織部門下來考察的領導。

趙專員這種級別的調動和升遷,也不是李雲海能插手的。

不過李雲海聽明白了,趙專員有意向林振邦靠攏。

這樣的事,他也只記在心裡,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

趙專員說,有機會他會到省城一趟,到時再請李科長喝酒,還希望李雲海能多在林領導面前替家鄉多說幾句好話。家鄉人當的官越大,對農鄉就越有利。

這話簡直就更加直白了。

李雲海只是勸他喝酒,不接他的話。

因為下午還要工作,眾人也不喝多了,喝了個三分醉,便停止了倒酒。

吃過飯,邵玉清問李雲海回不回一趟老家?

李雲海想了想,說今天就不回家了,等家裡過夥的時候再回吧!

邵玉清笑著告辭,先行回鄉裡去了。

李雲海也向趙專員辭行,說還要到其他部門跑一跑調查的事。

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些單位和學校,肯定沒有采購計算機和辦公裝置。

但李雲海還得跑,在談話的過程中,他可以把四海商店適時的推介出去。

全省這麼多的單位,將來肯定都是要採購辦公裝置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基本上來說,未來幾年時間裡,計算機的普及,將達到一個驚人的速度!

不僅是省市機關,便是縣一級的機關、企事業、學校,都會配備一定數量的計算機。

趙專員拉著李雲海的手,一臉你我是兄弟的熟絡,說道:“李科長,你放心,我們市裡的主要機構,都會採購計算機。到時我把數量統計一下,再發給你,省得你多跑一趟。這樣啊,我們市裡的辦公裝置數量,你暫時先不要填,等我們採購完了,你再填寫,再行提交,可好?”

李雲海說可以。

趙專員拍著他的手背,不停的點頭:“太好了,太好了!李科長,你是個講情義的人啊!”

李雲海離開行署,到地區的其他單位和學校去。

他反正有金牌護身,打著調查的幌子,可以自由進出各個機構。

不出他所料,梅山地區的計算機和辦公裝置普及率,基本上就是零。

一直忙到下午六點,各單位都下班了,李雲海和莊勇這才回西州。

從梅山回西州要一個多小時。

李雲海坐在副駕位置上,看著外面蒼茫的暮色。

忽然路邊有個女人在招手,她見李雲海的車沒有停,更是著急,不停的揮舞雙手,甚至不惜命的跑到馬路中間來攔車。

外面天寒地凍,北風呼嘯。

“停車!”李雲海大喊一聲,“撞上人了!”

莊勇及時的踩了剎車,笑道:“其實可以繞過她的。這人肯定是想搭順風車。”

李雲海搖下車窗,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他大聲問道:“大姐,你幹什麼呢?不知道這麼攔車,很危險嗎?”

女人三十來歲,旁邊還跟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看兩人的穿著打扮,都是鄉下人,衣服上還輟著補丁,不過還算乾淨。

婦女攀著車窗,大聲說道:“同志,請問你們是到西州去的嗎?我們有急事趕到西州去,請求你們捎一程吧?好不好?這麼晚了,沒有去西州的班車了。我給你們路費。”

李雲海詢問莊勇的意見。

莊勇無所謂的笑了笑:“你是老闆,你說行就行。我沒意見。”

李雲海便道:“大姐,我們是到西州的車,你和孩子上來吧!”

婦女千恩萬謝,拉開後面的車門,先讓女兒上車,她再坐了進來。

莊勇啟動車子。

李雲海回頭問道:“大姐,你們去西州哪裡?”

婦女說你把我們送到火車站就行,我們在那邊坐公交車。

李雲海說了一聲可以。

到達西州後,李雲海讓莊勇在火車站廣場放下母女倆。

婦女掏出錢來要給路費,被李雲海攔住了:“算了,不用給錢!你們快去搭車吧!”

“謝謝!你們真是好人。”婦女收起錢,拉著女兒的手,說道:“妮子,我們快去醫院看你爸!”

兩人匆匆離開。

四海商店已經下班。

李雲海出去了四天。

他出去之前,跟林芝說好了,要幾天才能回來,但也沒說具體哪天回來。

回到家裡,他卻看到林芝居然在家看電視。

“你怎麼在?”李雲海進了門,看到林芝坐在沙發上,又驚又喜。

“我猜你今天會回來!”林芝咯咯笑著,起身跳到了他身上,雙腿勾住了他的腰。

李雲海一把將她抱住,雙手託在她的屁股上,兩個人吻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我剛還說,等下去找你呢!”

“嘻,我就是知道!我們這是心有靈犀!我想你了,你也會想我。”

“還真是這麼回事!我本來還想去趟衡州,但實在很想你了,就回來了。”

林芝甜蜜的閉上雙眼,任由李雲海親她吻她。

李雲海聞著她身上淡雅的香氣,意亂情迷。

“我先去衝個涼。”李雲海放下林芝,說道,“晚上不回家吧?”

林芝嗯了一聲,嫣然笑道:“一個晚上都陪你。”

李雲海喜不自禁,拿水壺打水放到爐子上燒。

天氣已經很冷了,南方的天氣,溫度一旦降下來,就格外的寒冷,這種冷是溼冷,比起北方的乾冷來,更讓人難受。

南方沒有暖氣,只能燒煤球或者木炭取暖。

李雲海買了取暖用的火箱,也買了許多木炭在家裡,只是沒有燒火點燃。

他見林芝的手冰冰的,便把被子抱了過來,放在沙發上,蓋在她身上。

林芝窩在被子裡,笑道:“這比烤火還要暖和。”

李雲海取了些火炭,拿了火箱出來,用棉絨當引火料,再倒一點酒精到木炭上,一點著火,馬上燃燒起來。

林芝看到了,咦了一聲:“你好厲害啊!這是怎麼點的火啊?一下子就燒這麼旺!我媽燒媒球,經常要燒大半天呢!”

李雲海笑著說,我用的是木炭,再倒一點酒精,所以燒得快。

他把火箱放到外面,等第一股煙霧消散了,這才提進來,放到林芝的腳下。

林芝雙腳踩在火箱上,上身又蓋著被子,別提多暖和了。

灶上的水燒好了,李雲海提著水壺倒到澡盆裡,又提了一桶涼水倒了進去,用手試了試水溫,差不多了,便進去洗澡。

洗了澡,李雲海顧不上穿衣服,往林芝身邊坐了進來。

林芝雙手放在外面剝瓜子吃,有點冰涼。

她咯咯一笑,用冷手往李雲海身上摸。

“哈哈!”李雲海被冰得笑起來。

他一把將林芝抱住,說道:“好啊,你敢冰我,我也冰你!”

說著,他把手伸進了林芝的衣領子裡面。

林芝嚶嚀一聲,縮著腦袋,笑作一團。

兩人打情罵俏,好不快活。

天氣越發冷了,特別是晚上,腳特別的冰。

李雲海和林芝也不出去,兩個人就在家裡看看電視,看看書,聊聊天,然後就是不知疲憊的恩愛。

晚上,關了燈,兩個人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呼呼的寒風。

寒冷漸濃,深沉地包裹著城市,唯有燈火輝煌還略帶溫暖。

林芝和李雲海兩人,可以互相溫暖,彼此取暖。

李雲海怕她腳冷,把她的雙腳彎起來,放到自己的身上取暖。

林芝像小貓一樣,窩在李雲海的懷裡,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漢氣息,慢慢的進入沉睡中的夢鄉。

李雲海看向窗外朦朧的月光,象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

蒼白的月光,更加使人感到陣陣淒涼意。

他聞著林芝身上的清香,有一種特別的滿足。

這一世,他定當能活出別樣的精彩!

不知不覺的,他也睡著了。

一覺醒來,看到林芝還在懷裡安睡。

他剛一動手,林芝便醒了。

“雲海,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下大雪了!”林芝嫣然笑道,“然後呢,我和你回到了你老家過年,到處一片白雪茫茫,我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和許多的小朋友們一起打雪仗,你把一個雪球扔進了我衣領裡,我冷得一激靈,就醒了過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這不是夢,這是馬上就可以實現的願望。”李雲海輕撫她俏麗的臉蛋,“也許今年過年,真的能下一場大雪呢?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陪我回家過年?”

林芝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道:“我願意陪你回家過年,不知道我爸媽能不能同意呢?”

李雲海摟緊了她,說道:“我也不能這麼自私,你是家裡的獨生女,過年當然要陪父母一起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過年嘛!”林芝撒起嬌來,身子動彈個不停,把冷風都給引進被窩裡來了。

李雲海夾穩了她的腿,不讓她亂動,笑道:“好好好,要不我們請你爸媽一起回我家過年呢?你覺得他們能同意嗎?”

林芝嘟了嘟嘴:“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她俏目一閃,嘻嘻笑道:“我有主意了,你就說,我們要訂婚!那他們肯定會同意!”

“訂婚?”李雲海心想,過了年,我和林芝又大了一歲,要訂婚也不是不可以。

在民間,訂婚本就是結婚的前奏。

訂婚,又稱婚約,依照我國民間習俗,通常結婚前先有訂婚的儀式。訂立婚書、交換禮物、或立媒妁人等。

林芝輕輕咬他的耳朵:“行不行啊?你是不是不想啊?”

李雲海笑道:“我當然想了!我在想,我們的訂婚儀式,要怎麼樣舉行?我也沒訂過婚啊!”

林芝也沒有訂過婚,甚至都沒有見人訂過婚,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儀式,說道:“不就是兩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嗎?”

李雲海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哪有這麼簡單的事?訂婚有訂婚之禮。雖然不像結婚那樣正式,但也很隆重的。在我家鄉,訂婚就是男方先給女方彩禮錢。等結婚了,女方再打發一些傢俱被褥啥的。”

林芝咯咯笑道:“好啊,你打算來多少彩禮?”

李雲海想了想,說道:“我們那邊現在訂婚,可能應該是600塊錢的彩禮。”

“600塊錢?”林芝哎喲一聲,“這麼少啊?那我不嫁了!”

“喂,你是嫁人還是嫁給彩禮啊?”

“我開玩笑的啦!你不給我一分錢的彩禮,我也會嫁給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不是嗎?”

“林芝,彩禮錢是一種鄉約俗規。我們也當遵從。我給你再多的彩禮,也是不夠的。”

“對了,你已經給我買過三金了,所以不用再買了哦?”

“這?先別討論了!得空了再討論吧!你上班要遲到了。”

“我就想和你談這些,好有意思哦!”

“……”

林芝不情不願的,被李雲海抱出了被窩。

兩人洗漱完畢,到外面館子裡吃了碗麵。

李雲海送她上班。

林小鳳剛回來時,李雲海就和她還有林芝說好了,三個人一起學開車。

這年代考駕駛證雖然困難,但也並非不能考取。

1979年,北金便有了第一所面向社會招生的駕駛學校——北金汽車技校。到1991年,北金機動車保有量達到42萬輛,駕駛員人數達45萬餘人。

在上世紀80年代的我國,駕駛員是一個技術工種,不僅要會開車,還必須會修車和以及車輛的日常維護。在那個時期考駕照的老司機,手裡都有一本厚厚的有關機械原理的書籍,先要花很長時間學習汽車維修技術,學好之後才進行駕駛理論以及實際駕駛的學習。

而且學費特別貴。

像考大貨車的駕照,學費是1800元,週期為一年。那時的駕駛員概念和後世不一樣,是駕駛員加汽車維修工兩個概念的合體。而1800元在1985年是個什麼概念,當時北金一個普通工人的月薪50、60塊錢吧。

不僅學車週期長,心理上的摧殘和折磨也少不了。學員不僅需要學習修車、開車兩個大類,還有很多小專案。考過以後才能拿到實習證,然後就是跟著師傅跑車,被師傅訓斥都是常有的事。經歷了這樣千難萬難拿下的駕照其含金量真是後世的駕駛證不能比的。

那時,很多機關單位的司機比領導還牛氣,憑什麼呢?他是稀缺的技術工種:司機。

李雲海他們已經報名參加了駕證的考試。

他們先是到單位開介紹信,再到車輛監理所,此時還不歸交警管,是交通局下屬單位,領表登記,找本單位一名駕齡三年以上的老駕駛員作教練簽字劃押,單位蓋章同意,然後發給兩本小冊子,一本是《交通規則》,一本《是機械常識》回去自學,半年後才能申請考試。

半年後考試,一是考理論,即後世的科目一,那時也沒電腦,都是手寫答題,題不難,很快可以透過。二是樁考,三是路考。

如果通不過,一週以後再補考。

李雲海他們報了名,但還在學習階段,想拿到駕照,最起碼還要三個月時間。

而且就算考試順利透過了,拿到手的也是一本實習證,要跟著老師傅跑一年的車,然後才能去車監所換駕駛執照的正本。

李雲海現在反正有一輛車可以用,又有一輛摩托車可以開,也就不著急。

只是冬天騎摩托車著實有點冷。

但林芝倒是十分喜歡坐摩托車,說是吹著風的感覺,特別的爽。

其實開摩托車也是要考證的,但查的並沒有那麼嚴格。

李雲海是先買了車,一邊開一邊考的證,期間基本上沒遇到過交警攔車查車。

這天,他騎著摩托車,送林芝到了文化局。

文化局是個清閒單位,就算遲到了,也沒有人管你的閒事。

林芝下了車,解開捂住臉的圍巾,笑道:“到我單位逛逛唄?”

李雲海還真沒有去過她的單位,便笑著同意了。

他停好車子,跟著林芝走進文化局。

林芝高興的介紹局裡的建築給他聽。

文化局的建築,以前是一個老式的書院,相對來說比較古色古香。

迎面走過來一箇中年男人,看到林芝,喊道:“林芝,你過來。”

林芝笑道:“江局,有什麼事嗎?”

江局抬眼看了看他倆,話到嘴邊,又給忘了,急得抓耳撓腮,好半天才想起來,說道:“對了,是這樣的,文化館又要舉辦舞會,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是裡面提供有償陪舞,這個事情,你下去調查一下吧!”

“有償陪舞?是什麼意思啊?”林芝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江局輕咳一聲,說道:“就是他們請了一批跳舞的女人,男人想請這些女人跳舞,就要交費。一毛錢一支舞呢!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交錢!”

“這事違法嗎?”林芝問。

“不違法嗎?”江局反問。

林芝撲哧笑道:“我不知道啊,所以請教領導。”

江局愣了一下,說道:“收錢不好吧?那不是搞資本主義路線嗎?這不是搞舞女那一套了嗎?”

李雲海忍不住說道:“有需求才有市場。就算是舞女,人家也是光明正大,又沒有幹偷雞摸狗的事情,正正當當的賺錢,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江局打量李雲海兩眼,翻起了白眼:“我說你這個小同志,你懂什麼啊?你是哪個科室的?嗯?你說沒影響,就沒有影響了嗎?跟人跳舞,還收人錢財?這不是把跳舞也當成個體戶來經營了嗎?”

李雲海倒是雙眼一亮,笑道:“江局英明,我以為你說得對,舞女也是個體戶,她們就是憑自己的技術和勞動賺錢,我覺得此事完全可行!”

江局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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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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