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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煥智手中拿著的是一塊兩寸長,一寸多寬的金牌。牌子的四周雕著漂亮的魚紋,正中心雕著“泰和”二字,背面花紋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正中心雕著的是一個“章”字。整個牌子看上去都充滿著金錢的味道。
“這是我們泰和商行的信物。二位到了大梁城如遇到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只管拿著這塊牌子去泰和商行,他們看了之後,無論什麼要求都會盡力滿足你們。”說著,章煥智將牌子遞向邵曦。
邵曦推辭道:“我們與大掌櫃初次相見,豈能收如此貴重的禮物?”
“邵公子客氣了。你們今日救了小女,我出門在外也沒辦法備什麼厚禮,此物就當做是我對今日之事的一點回報吧!還請公子切莫推辭。”
邵曦也不想多說,不然會顯得自己很矯情。於是伸手接過了牌子,向章煥智道了一聲“感謝”。
“敢問大掌櫃此趟進入河州做的是什麼生意?”
章煥智笑了笑說道:“都是一些絲綢布料,還有一些鹽、糖、蜂蜜之類的調味之物。因為這次的數量有些大,所以我才親自跟了過來。”
老吳略有驚訝的說道:“不愧是泰和商行,連官家管制的鹽都能販賣,這生意著實做的不小。”
章煥智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瞞二位,其實這當中有些生意啊!我們就是個跑腿的。我不明言,二位心中也明白。”
老吳瞭然的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
這鹽和鐵一直都是官家管控之物,禁止私自販賣,如有違反者一旦被查獲,必是重罰。所以,章煥智口中所說跑腿應該就是指其中的鹽。俗話說“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有些朝中的官員便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謀取私利,這泰和商行參與其中,必定也是撈了不少的好處。
經過此前的一番折騰,此刻時辰已是不早,於是眾人在聊了一陣後便各自休息了。
因為每天都要趕路,所以商隊的露營相對比較簡單,除了章煥智、章婉和一些其他的領頭人物住在紮起的簡易帳篷中,其他人都是裹著毯子在馬車旁找個被風的位置將就一夜。
耿虎主動將帳篷讓給了邵曦和老吳,自己則帶著手底下人負責守夜。丁裕安由於是新來的,所以今晚也要負責守夜。一切安排妥當後,身上沒有職責的都去休息了。
半夜裡,邵曦鑽出帳篷跑去方便。回來時,恰巧看到丁裕安坐在火堆旁發呆。
“丁兄如今在商隊做了護衛,終於有了安身之處,未來也算是有了著落,為何看起來還悶悶不樂啊?可否與兄弟講講?”說著,邵曦遞了個酒囊給丁裕安。
丁裕安接過酒囊,開啟仰頭喝了一口。嘆氣道:“我五歲那年,一場大災父母雙亡,被師父撿到。六歲時師父便開始教我修武,傳我這湛魂槍與‘潭淵槍法’。十幾年過去了,雖武功略有小成,可師父他老人家也走了。如今我為了生存四處投靠,真不知這些年來修武的意義何在?”
邵曦很理解丁裕安的感受,江湖中大多修武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初衷。以丁裕安的武功,做馬匪或是做個護衛,其實都是在浪費自己的才華。可人有的時候就是身不由己的,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那丁兄今後可有什麼打算?”邵曦不相信丁裕安會做一輩子護衛。
“打算?我如今敢有什麼打算?先老老實實的把自己養活了再說,沒了這口吃的我什麼都不是。”丁裕安搖頭說道。
現實就是這樣,有的人高高在上,窮奢極欲,而有的人卻在為了能夠活下去而苦苦掙扎。不過,當狂風暴雨來臨之時,最堅韌的卻恰恰是被人們踩在腳下的,那不起眼的小草。
邵曦將手搭在丁裕安肩上說道:“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丁兄眼下雖有些落魄,但切不可就此沉淪。憑丁兄這一身本事,在將來必定會有一番成就,如今也只是權宜之計。”
丁裕安轉過身,鄭重的對邵曦說道:“邵兄弟,你也不必安慰我。之前我也以為憑我一身武功,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但今日得見邵兄弟才讓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的少年天才豈止一二?我該腳踏實地的為將來打算。”
“聽起來丁兄似乎還有著更長遠的打算,莫不是想今後憑著做商隊護衛的經驗走護鏢一途?”邵曦倒是覺得此事可行。
誰知丁裕安搖了搖頭,“我如今雖落魄至此,但也不打算今後終日面對這些金銀細軟。男兒自當行男兒之事,等手中有了些積蓄,盤纏之後,我打算去投軍。”
邵曦點頭肯定道:“修武之人從軍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至於這盤纏,小弟來自草原身上並無多少銀錢,不過小弟帶了些可換銀錢之物。丁兄你且稍等。”
邵曦起身來到自己的白馬旁,拿出馬褡子裡裝天眼石的布袋,從裡面掏了兩顆出來,回來遞給丁裕安。
丁裕安連忙擺手道:“邵兄弟可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此等珍貴之物,我豈能收下?”
邵曦見丁裕安大驚小怪的樣子,笑著說道:“這個東西在別人眼中可能是寶貝,但在我眼裡不過是草原戈壁上的石頭,我在草原生活了十年,這種東西自不會少。丁兄你也不必客氣,收下便是。”
丁裕安見邵曦這麼說,便伸手接過了那兩顆天眼石。他雖然以前沒見過這種東西,但卻很清楚它的價值,這兩顆足以換取百金。這又何止是盤纏?這簡直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一個人不管天賦多高,多麼努力,在人生命運的轉折點上,總是需要那麼一兩個貴人的。邵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丁裕安的貴人,但他自打穿越以後,如果不是遇到那些善良的人,他恐怕活不到今天。所以他覺得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一個看似小小的助力,也許就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丁裕安起身,向邵曦躬身行禮道:“邵兄弟的恩情,丁某今日記下,來日必當回報。”
邵曦笑道:“你我既然已是朋友,又何須與我如此客氣?明日我與老吳要繼續向南去往中原,你我這一別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兄弟祝丁兄早日建功立業,事有所成。”
“他日若有機會能幫到邵兄弟,丁某必盡心竭力,赴湯蹈火,以報兄弟今日恩情。也祝兄弟這一路順風順水,早到大梁。”
“行了,不說了。時辰不早了,我回去睡了,明日還要趕路。”說著,邵曦站起身向著自己和老吳休息的帳篷走去。
片刻之後,邵曦又返了回來,坐在丁裕安身邊,一臉的鬱悶。
丁裕安一臉疑惑的問道:“邵兄弟為何不去休息,又去而復返?”
“老吳那個老傢伙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麼,放的屁太臭了!密閉空間裡做這種事,簡直等同於謀殺。”
邵曦說的話雖然丁裕安只是一知半解,但意思是明白了。可以想象剛剛邵曦都經歷了什麼,丁裕安也只能苦笑的搖了搖頭。
一夜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清晨,天剛矇矇亮,商隊便收拾行裝準備出發。邵曦和老吳二人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繼續向南返回中原,於是眾人便各自辭行。
章煥智帶著章婉走過來,向邵曦二人行禮辭別,“在下與小女還要繼續向北,跟二位英雄在此別過,有機會回到大梁城我們再敘。我與小女祝二位一路順風。”
章婉也緩步走上前來,向兩人施禮辭別。
邵曦和老吳急忙各自還禮,著實是客套了一番。
丁裕安也走了過來,抱拳行禮道:“此去山高水遠,還請兩位一路保重,他日我們必定還會相見。”
邵曦也抱拳還禮,“也願丁兄來日得償所願,大展拳腳。你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
此時,耿虎已在隊伍前面招呼商隊出發,大家再次行禮之後便各自上馬,踏上行程。
走出很遠之後,丁裕安回頭看向邵曦和老吳離開的方向。在心中感慨道:“邵兄弟絕非池中之物,來日必有一番作為,我丁裕安也定會盡力,終有一日讓邵兄弟對我刮目相看。”
想到此處,丁裕安頓覺信心滿滿,催馬隨商隊繼續行進……
邵曦二人策馬跑了小半天,老吳突然慢了下來,坐在馬背上悠哉悠哉的又喝起酒來。
“老傢伙,你又幹嘛?這沒緊沒慢的,要走到什麼時候?”
“急什麼?此處已是中原地界,慢下來喝口酒。”
“白天你也喝,晚上你也喝,臨睡前要喝,睡醒了還要喝,你是個酒蒙子嗎?”
“有道是:
玉壺沉日月,
醉眼看乾坤。
塵世皆如酒,
獨飲對晨昏。”
邵曦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我勒個去!你還會吟詩?”
“怎麼?做賊的就不能吟詩?”老吳得意道。
“現在當小偷都這麼捲了嗎?不過好好一首詩,怎麼被你吟的有一股酸臭味兒?”
“不是吟詩吟的酸臭,是剛剛不小心又放了個屁。”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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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引自《古意》宋·梅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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