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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府內酒宴開席,陳默槐今日還特地從藝坊請了一些歌舞姬前來助興,整場宴席好不熱鬧。
邵曦顯得興致頗高,頻頻與眾位官員舉杯對飲,時不時的還要將陳默槐拉過來拼拼酒,喝到後來看似有些醉意,甚至還來到花廳中央與這些歌舞姬共舞起來。
陳默槐低聲對身邊的劉主簿與蔡成說道:“你們看看,終究是個人,還是一個年輕人,美酒美色當前還不是一樣露出本性?平日裡看上去一本正經,其實京都的官和我們沒什麼差別,一樣愛錢,愛女人。”
蔡城連忙奉承道:“那是那是,說起來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與郡守大人這樣為官多年,熟識官場的人比起來他還是嫩了很多,若不是手裡有那塊‘敬承司’的牌子,在郡守大人面前他什麼都不是。”
“你們今日將他陪好,哄他開心,逗他高興,明日一早便讓他們早早的離去,免得在這裡再給我們添什麼麻煩,那賬冊雖然被女賊竊去,但若是能被他們帶走的話,離我們遠遠的也免去了不少的麻煩。”
旁邊的劉主簿插話道:“大人也應儘早將那梁道乾處理掉,他知道的事情畢竟太多,保不齊哪天口一鬆再把事情對誰講了出去,便會徒增不少無謂的麻煩。”
陳默槐點了點頭,說道:“我心中有數,此事我自有安排。”
幾人正在低聲密謀著,邵曦卻提著酒壺走了過來,大著舌頭對幾人說道:“幾位大人怎麼不喝酒啊?光說話多沒意思,來,我們幾人共飲一杯,飲完了這杯我們就玩些遊戲,輸了的要喝酒,要喝很多的酒。”
幾個人一看邵曦喝的舌頭都硬了,心中暗自好笑,但表面上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
“邵大人今晚這麼好的興致,我們怎麼可能讓邵大人掃了興?您說怎麼喝咱們就怎麼喝,您覺得怎麼開心咱們今晚就怎麼玩。”
邵曦雙眼直勾勾的看著三人,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我們玩投壺遊戲,輸了的人要罰酒,也別一杯一杯的罰,咱們一壺一壺的罰。”
在一邊正與眾位官員推杯換盞的老吳此時聽出了話音兒,連忙拎著幾個酒壺跑了過來,那裡面裝的都是今晚邵曦從體內逼出來的酒。
老吳也漲著個大紅臉,大聲說道:“對對對,我這兒還有好幾壺酒沒喝完呢!你們誰輸了就一人一壺將我手中的酒都喝掉,不許耍賴,耍賴的要多罰一壺。”
陳默槐幾人一聽,這明顯就是喝大了呀!在酒桌上頭腦清醒的人不會這麼張羅喝酒的,只有喝上頭的人才會越喝越來勁。看著邵曦如今喝成這樣,別說玩投壺遊戲,大概他這會兒看人都是晃的,難道還怕他不成?
他們哪裡知道,此刻的邵曦比在場所有的人都清醒。
陳默槐命府中下人將投壺之戲的壺與矢拿了上來,先由他自己與邵曦來投這第一局。
經過三請三讓,邵曦伴著樂工的琴曲,眯著眼投出了第一支箭,結果是精準入壺,站在一旁擔任司射的劉主簿高聲報了一個“有初。”
輪到陳默槐,竟也投出了一個“有初”,看得出這老傢伙平日在府中也沒少玩此遊戲。
經過一輪的投矢,陳默槐只有前兩支箭投中,得了個“連中”,而邵曦卻是四箭都中,得了個“全壺”,至此便分出了勝負。
老吳將手中的一壺酒遞到陳默槐面前,笑道:“陳大人,願賭服輸,這壺酒你得幹了。”
陳默槐也不含糊,接過酒壺仰頭就把這一壺酒乾了,隨後還咂了咂嘴,回味道:“今日之酒味道別有風味,與往日確有不同啊!”
邵曦和老吳心中都暗笑,那味道肯定不同啊!喝進去又排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和普通的酒味道一樣?
接下來,邵曦與蔡成、劉主簿等人又繼續玩著投壺遊戲,每次輸了就喝自己壺裡的酒,每次贏了就讓他們喝老吳手中的酒。這幾人若是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麼東西,估計要將他們二人的親戚全都問候一遍。
眾人如此喝到深夜,大多已是喝的東倒西歪,邵曦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假意作嘔,招呼老吳帶他前去茅廁,走前還不忘叫陳默槐等人等著自己回來繼續喝。
此時的陳默槐等人也都喝的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見老吳扶著邵曦走出花廳前去後院,幾人還在偷偷調侃這位邵大人酒量也不怎麼樣。
邵曦二人來到後院茅廁,邵曦向老吳使個眼色,老吳點點頭,開門進了隔間。邵曦則扭頭朝後花園奔去,今夜之舉意在個快,要又準又快的找到賬冊,不可有任何延宕。
來到後花園的假山後面,邵曦一眼便看見了前日注意到的那塊石頭,伸手搬了搬,那石頭輕微的晃動了一下,並未挪動。
此時雖說天色已晚,但正是明月當空,邵曦藉著月光仔細看了一下石頭旁邊的地面,又伸手摸了摸,發現地上的石板有被長期摩擦形成的凹痕。邵曦心中有數了,轉身將那石頭向凹痕的方向推動,果然讓石頭髮生了轉動,在石頭原來的位置上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地窖入口。
邵曦吹燃火摺子向裡面照了照,只見窖口邊有一條木梯直通窖內,便沿梯而下來到地窖之內。
火摺子的光線雖然很微弱,但當邵曦看到窖內情形時也是吃驚不小。
只見地窖入口處及窖內的牆壁、地面都做了防潮防水的處理,而地窖之內擺著碼放起來的銀箱和錢箱,更有些箱子中放著一些奇珍異寶,古玩玉器,皆都是價值連城之物,這整個地窖簡直就是一個地下金庫。
邵曦倒也無心去觀看這些東西,只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尋找著可能存放賬冊的箱子。最終,終於在一個鐵箱之中發現了一個木匣,將木匣的蓋子抽開,看到其中放著一個本子,表皮上正是“賬冊”二字。
開啟賬冊粗略的掃了一眼,只見其中所記正是郡中各級官員的姓名及銀錢分配的時間、數量。
來不及多想,邵曦將賬冊塞入懷中轉身便沿著木梯又重新回到地窖之外,推動石頭回到原位,邵曦便急匆匆的又朝著茅廁的方向趕去。
正當來到茅廁附近,想要進入隔間之時,邵曦忽聽有人講話,便閃身躲入牆邊的矮樹後面。
說話之人正是那郡中知事蔡成,只聽他對著老吳所在的隔間說道:“吳大人,邵大人如何啊?出來這麼久不見你們回去,陳大人特地讓我出來看看邵大人如何了。”
就聽老吳在隔間裡裝模作樣的作著“哇哇”嘔吐的聲音,隨即又聽老吳對外面的蔡成說道:“放心吧!放心吧!他沒事,吐一吐就好了,告訴陳大人不要走,我們還要回去繼續喝,今天要不醉無歸。”
“好好好,您和邵大人沒事便好,我這就回去告訴陳大人,再多準備一些好酒。”
“一定得是好酒啊!不是好酒我們喝起來可是不過癮的。”
“吳大人放心,必定讓您跟邵大人滿意。”
說完,蔡成便轉身離開,回去後堂花廳。
見蔡成已走,邵曦從矮樹後閃出身形,來到隔間前敲了敲門,“老吳,事已辦妥,我們抓緊回去吧!”
老吳從隔間中推門出來,拉著邵曦問道:“到手了?可是你我要找的那東西?你確定嗎?我們可別白忙一場,你小子靠譜不靠譜?”
“你放心吧!我檢視過不會有錯,走吧!我們回去。”
“怎麼樣?假裝你醉酒嘔吐這一招是不是很高明?”
“是是是,高明的很,我是吐不出你這麼噁心的聲音。”
“你別不知好歹,不學的噁心一點怎麼能騙過他們?”
“啊,對對對,你都對。”
事已辦妥,兩人重新又回到廳中,拉著眾人又再次玩起了投壺的遊戲。
此時的眾官員絕大多數都已酒醉,也不見了平日裡裝模作樣端著的威嚴,一個個與歌舞姬們追逐嬉鬧,毫無為官者的形象,竟與那些終日流連於勾欄瓦舍的富家紈絝一般的肆意放縱,浪蕩不羈,醜態百出。
邵曦眯著雙眼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亂象,心中不免感慨,難怪葉紫鳶心中憤憤不平的要為青山郡的百姓討還公道,出這口惡氣。
這群貪官汙吏為了搜刮民脂民膏用盡手段,不惜勾結賊匪殘害自己轄地內的平民、客商。想起那地窖中被他們搜刮來的財物,再看看眼前他們這糜爛的生活,邵曦深深的感受到了葉紫鳶心中的不平與痛苦。
換作自己若是這青山郡中之人,也許一樣會像葉紫鳶那般去做。人雖然都是自私的,但某些人在某些時刻做的某些事卻未見的就是為了自己,在很多人心中,也許覺得“俠義”二字是很可笑的,只能說他們心中沒有的東西,你沒辦法讓他們去理解,也不需要他們去理解。
酒宴最終還是要散,這場鬧劇最終也還是結束了。
走出郡首府時邵曦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自己並不屬於這裡,也不想屬於這裡。
在去府獄的路上,邵曦自言自語的說道:“終於只差最後一步了,終於要離開這裡了,紫鳶!等我來接你,你的苦難就從今夜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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