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聽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八章 一怒為紅顏,霜雪照曦言,離人聽雪,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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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瀚濱將葉紫鳶的衣服撕開,已看到穿在內裡的肚兜時,突然臉上被什麼又熱又粘的東西噴了一下,感覺黏糊糊的,兩隻本就已經小到極致眼睛都被粘住了,同時還有塊軟乎乎的東西打到臉上。
陳瀚濱本能的用手在臉上拼命的擦抹著,尤其是粘在眼睛上的很不舒服,可當他雙眼能夠睜開時,整個人被嚇得魂不附體。
只見自己滿手滿身都是黏糊糊的鮮血,又腥又熱,抬眼再看向葉紫鳶,同樣也是滿臉滿身的鮮血。那鮮血都是來自葉紫鳶的口中,此時葉紫鳶嘴裡的鮮血還在汩汩的向外流著,那樣子恐怖至極,嚇得陳瀚濱肝膽欲裂,大叫一聲向後跌去。
聽到叫聲的鄭兼升和幾名獄卒此時也聞聲趕到,被眼前的情景嚇得目瞪口呆,束手無策。
跌坐在地上的陳瀚濱突然又感覺自己脖子上有什麼東西,伸手向衣領處的脖子抓去,又軟又熱,同樣也沾滿了黏糊糊的鮮血。拿到眼前,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幾眼後,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塊舌頭,嚇得陳瀚濱甩手便扔了出去,雙眼像見了鬼一般的望著葉紫鳶。
那塊被扔出的舌頭恰巧落在鄭兼升的手中,鄭兼升拿在手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了兩眼後才發覺不對,手一抖將那塊舌頭又扔到葉紫鳶身邊。
是的,葉紫鳶咬舌自盡了。
很多人並不清楚,咬舌自盡的人不會馬上死去。從客觀的角度上來說,咬斷自己舌頭的人,最後要麼是死於流血過多,要麼是在失血後呼吸困難,用口腔呼吸時被自己口中的鮮血活活嗆死。總之,咬舌是一種很慘烈的死法,自盡的人會慢慢感受死亡的來臨。
此時,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痛直衝葉紫鳶的頭頂,她感覺自己幾乎快要疼暈過去了,只是潛意識之中還能模糊的感受到身體周圍都發生著什麼。她聽到了陳瀚濱那鬼哭狼嚎的怪叫,也聽到了鄭兼升等人慌亂無措的對話,但她又好像什麼都沒聽到,只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
“公子!”
葉紫鳶在內心這樣呼喚著,雖然此時她的口中無法發出什麼清楚的聲音,但是她在心中這樣的呼喚著他,她相信他聽得到,就像以往邵曦知她心中所想一樣。
她清楚自己這樣的決定會使她再也無法與心中的那個人一同離開,但她還是決定這樣做,因為如果自己不能以完璧之身跟在他身邊,她寧願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至少這樣在那個人的心中,她依舊是完美的。
“公子!對不起!紫鳶不能與你一同仗劍江湖了!原諒我!”
葉紫鳶眼中如潮水般的淚水順著眼角流向耳後,最終與鮮血融為一體,再也無法分開。
“公子!紫鳶何其有幸,能在有生之年與你相遇,相知!只可惜這一切太短暫了,過去的太快了,紫鳶會永遠記得你,也望公子不要忘記紫鳶,紫鳶要先走一步了。”
君似春風來,
去如秋暮靄。
子若在天涯,
滿目皆滄海!
“別了!邵曦!別了!我愛的那個人!”
葉紫鳶走了!就這樣滿口鮮血,滿眼淚水,衣衫不整的走了!
生前的她是如何一個注重儀表的女子,可如今就在這一片血汙之中,袒露內裡之下離開了。
她自幼喪父,孤苦無依,將自己賣入嵐秀芳只為安葬故去的父親,這些年來強顏歡笑,迎來送往,最大的心願便是存夠銀錢為自己贖身。在遇到邵曦之前,她想也許自己將會孤獨終老,邵曦的出現讓她看到了新生的希望,原以為從此後便可快樂的行走在這個世間,奈何這個世界最終還是容不下她。
遺憾嗎?遺憾!這個世界留給她太多的遺憾。
滿足嗎?滿足!終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世間還有一個惦念她,也讓她惦念的人。
看著死在木床上的葉紫鳶,在場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其實大牢之中死上個把人在平日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可眼前死的這個卻是萬萬死不得的。別說鄭兼升此時想起了京都的兩位大人,就連陳瀚濱也突然想起,自己老爹在他臨出門的時候一再囑咐他用什麼手段都行,但就是不能把人弄死。
現在人死,怎麼辦?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鄭兼升,他急火火的對手下的獄卒喊道:“快去通知郡守大人,告訴他這邊出了大事,京都兩位大人要的人犯死在了牢中。”
其中一個獄卒接了指示轉身就向大牢外面跑去,現在但凡長個腦袋的人都知道他們闖禍了。
鄭兼升走到被嚇傻的陳瀚濱跟前蹲了下來,詢問道:“陳公子,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做出如此過激的舉動?你要知道,這個人犯可是京都的兩位大人要帶走的,如今我們都闖了大禍,此事還需郡守大人出面才有轉圜的餘地呀!”
陳瀚濱似乎一下子被鄭兼升給叫醒了,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打在鄭兼升的臉上。
“放你孃的狗屁!老子他媽闖什麼禍了?這禍是你們這群廢物闖的,與老子何干?”
人都說土人還有三分氣呢!從陳瀚濱進了府獄,這鄭兼升前前後後已經捱了兩個巴掌,如今還要將罪責推到他的身上,是個人這會兒都忍不了了。鄭兼升“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這會兒管你是誰家的少爺?
“你他孃的動不動就打老子巴掌,你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嗎?如今闖下如此大禍,你還想將責任推到我的身上?把京都大人所要的人弄死,就算你老子是郡守大人,此事也沒那麼容易善了,老子要不是為了混口飯吃,會在你們父子手底下受這份窩囊氣?逼急了老子也他孃的去做賊匪,先殺了你這天殺的狗日的。”
都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陳瀚濱這個色厲內荏的傢伙一看鄭兼升急了,此時也老實了,腦袋一耷拉,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沒了脾氣。
鄭兼升剛對著陳瀚濱發完狠,便看到有人走了進來,當他看清來人之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邵曦與老吳二人。
原本兩個人在府獄外面,沒打算進來。可眼見著陳瀚濱進到大牢之後沒多久,府獄的獄卒便大呼小叫的派人趕往郡守府,邵曦與老吳二人一聽便知是這大牢之中出了大事。
邵曦第一時間就感覺不妙,於是也顧不得什麼規不規矩,帶著老吳直接便闖了進來。
眼前的情景衝擊著邵曦的視線,衝擊著他的大腦,衝擊著他的心靈。
此時,邵曦覺得全身都麻木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看著床上的葉紫鳶。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身體周圍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他無法呼吸,雖然他很努力的想要自己恢復過來,可他整個人就是僵在那裡,一動都不能動。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什麼人用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那種絞痛的感覺無法用言語形容,他只知道此刻他的心很痛很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不是講好了,要一起離開這裡嗎?白天的時候我不是還對你說,讓你等我嗎?為什麼你不等我?”
“紫鳶!你不是一直想贖身嗎?我都與泰和商行打過招呼了,在我們離開之後他們便會將贖身錢送到嵐秀坊,你終於自由了。我還給你買了幾套漂亮的衣裙,都是你喜歡的紅色,給你僱了最大的馬車,可你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等我?”
邵曦終於動了,一下子撲跪到了葉紫鳶的床前,將她手腳上的繩索解開,拉著她的手不停的喃喃自語著,用衣袖不停的擦著她臉上的血汙和那未乾的淚水。
老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了過去,替葉紫鳶將那被撕爛,已經並不完整的衣衫重新拉好,又把旁邊的被子拉過來蓋在她的身上。作為一個女子,走的如此沒有尊嚴,就算是老吳這個年紀的人,內心裡也無法接受。
“有誰能告訴我,剛剛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吳臉色極其陰沉的問道。
在場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說不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最終,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看向了陳瀚濱這個外表和內心都醜陋不堪的畜生。不!說他是畜生,對畜生都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是你?”
老吳的目光冷厲而尖銳,彷彿要刺穿面前這個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的身體。他行走江湖多年,雖然是個盜賊,但今日所發生的事,也已超出了他的容忍程度。
陳瀚濱此時彷彿已從剛剛的震驚中緩過勁來,雖然場面極其慘烈,但對於他來講,終究只不過是死了個人而已。在他眼中,死的這個也只不過是嵐秀坊的一個歌舞姬罷了。
“看什麼?本少爺只不過是來找她消遣一下,一個歌舞姬而已,不識好歹死了便死了,有什麼了不起的?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消遣一下?如何消遣?她身上的衣服是你撕爛的嗎?你將毀人清白當作消遣?”
“清白?這種藝坊中的女人,談什麼清白?誰知道她清不清白?”
“哼!雜碎!”
老吳轉頭又問鄭兼升,“他如此行事,你也參與了嗎?紫鳶姑娘手腳上的繩索,可是你等捆綁的?”
鄭兼升此時五官都擠在了一塊兒,不知如何解釋自己所做之事。
還沒等任何人對此事作出解釋,只見一道翠青色的光芒閃過,兩顆人頭已然落地。
衝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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