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聽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零六章 別想吃獨食,霜雪照曦言,離人聽雪,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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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興看著那塊已經快貼在自己鼻子上的牌子,頭上的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那“敬承司”三個字就像催命符一般讓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之前那幫衙役跑回到府衙內只跟他說京都來了個四品的大官,將趙二踹進染缸裡不準出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四品的大官居然是“敬承司”的督檢史,這不是遇到活閻王了嗎?
不管是大梁的京官,還是各地方的地方官,沒有人不知道“敬承司”是幹嘛的!在官場有這樣一個默契,那就是惹誰都行,千萬別惹“敬承司”,因為他們不跟你講道理,只要對你有懷疑便可以查你,不需要什麼證據。而且但凡被他們抓到小辮子,連審都不用審直接就能要你的腦袋。
二品及二品以上的官員倒還能好一點,多多少少“敬承司”還是要給皇帝留點面子,可是二品以下的官員提起“敬承司”就跟提到鬼一樣。
說起來“敬承司”做事倒是很謹慎的,輕易不會隨意公開調查朝中官員及各地方的官員,不過平日裡會派大量的密探出去探聽一些訊息,所以各級官員平日裡也都是儘可能的小心謹慎,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哪個人便是“敬承司”派出來的暗樁。
可如果有“敬承司”的官員一旦把牌子亮出來了,那就表示我要查你了,因為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不光是要查你,在調查期間你還必須得完全配合,稍有不從便能判你個謀逆之罪。
所以“敬承司”這個部門是百官懼怕,皇帝省心的一個部門,唯一重要的一點便是“敬承司”所有官員必須是對當今聖上百分之百忠心的親信之人,必須經過聖上親自挑選。
趙興看著眼前的牌子,尿都快嚇出來了,這就是心裡有鬼的人。
若是個兩袖清風的清官,我管你什麼“敬承司”的,我又沒犯到你手裡。可貪官就不一樣,他心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看到“敬承司”這三個字,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他們有先斬後奏之權,會要自己的腦袋。
“原來是‘敬承司’的督檢史大人!這趙二真是瞎了狗眼,死不足惜!都是下官平日裡管束不嚴才讓這兔崽子擾了大人的行程,請大人高抬貴手,給下官一個賠罪的機會。”
這會兒趙興已經沒心思替趙二求情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千萬別被趙二給連累了。如今丟了烏紗還是小事,搞得不好丟了腦袋那就划不來了,畢竟不管搞了多少錢總得有命花才行,所以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趙家雖然在餘江郡一手遮天,但是他們畢竟是地方勢力,若是真的把京都“敬承司”的官員給得罪了,那可就不是罷官問罪那麼簡單了,搞得不好派兵把你圍剿了都說不定。
所以不管趙家在餘江郡的勢力有多大,對待“敬承司”這樣的部門,還是相當畏懼和忌憚的,能不招惹就儘量不去招惹。
趙興這會兒在心裡不停地問候著趙二的祖宗十八代,雖然其中也包括他自己,但是也照罵不誤。
若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招惹了“敬承司”這樣的存在,別說“敬承司”會不會放過他,坐在餘江城郡守府裡的那位就不會放過他。
邵曦看了看趙興,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趙二,對著老吳揮了揮手,老吳這才罷手。
“今日只是稍作懲戒。記著!如今我坐在這間紗坊之內,這間紗坊便是我的產業,我身邊的這位姑娘可不僅僅是這間紗坊的紗女,她還是我這間紗坊的老闆娘,老闆娘是什麼意思你懂嗎?今後誰要是招惹了她,趴在地上的那一個就是下場。”
這意思就很明顯了,這間紗坊現在是我的,我就是這間紗坊的老闆,紗女是這間紗坊的老闆娘,跟我是什麼關係你們就自己去想。
你們若是招惹了老闆娘,老闆就要收拾你們了。
趙興如何會聽不懂這其中的意思?他做夢也想不到只是餘水鎮一個紗坊中的紗女,居然跟“敬承司”的督檢史有著這樣的關係,早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呀?這紗女也太低調了!
“是是是,下官明白!大人請放一萬個心,從今日起大人的這間紗坊下官會派專人照看,絕不讓那些不長眼的渾蛋前來騷擾。今後夫人不管有任何事情只管跟下官打個招呼,下官一定竭盡全力替大人與夫人分憂。”
紗女坐在一旁聽到邵曦和趙興這番話,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邵曦話中的意思她怎麼可能不懂?這等於是告訴所有人,自己是他的媳婦兒,招惹了自己便是招惹他。
不過,這層關係絕對比說自己是他的普通朋友要管用得多,難怪之前邵曦會與自己打招呼說可能有些言語上的冒犯,原來他是打算利用這層關係來保護自己。
只是,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成了邵曦的媳婦兒了?之前不還說是要拜師的嗎?這師還沒拜,怎麼就把親事定下來了?自己從來沒想過要嫁人啊!
自打紗女懂事起,父親便一直在這間紗坊中做工,後來盤下紗坊之後,父親也是將自己的一生都放在了這間紗坊之中。所以自從父親去世之後,紗女就決定終身不嫁,只全心全意地將父親留下的這間紗坊經營下去,這便是她一生的願望。
還好是之前邵曦打了招呼,倘若沒有提前知會,此時開口便說紗女是自己的媳婦兒,估計紗女會跳起來罵人的。不過此時紗女也知道邵曦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自己,所以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裡,隨便趙興自己去猜測。
邵曦將手中摺扇“啪”的一合,對趙興開口說道:“本官聽聞此地的紗稅甚重,導致雲紗價格暴漲,銷路不暢,使制紗、販紗之人無錢可賺。別的地方我不管,你餘水縣從即日起所有紗坊制紗的稅錢恢復成每匹兩百五十文錢,布行每匹雲紗的稅銀恢復成一兩銀,我知道在整個餘江郡都有私增紗稅的事情存在,這些事回頭我會去找你們的郡守進行交涉,但你這裡從今日起必須恢復成以前的稅收。”
這個要求讓趙興感到為難了,當地增加紗稅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這是上頭那位安排下來的,若是他私自將紗稅降下來,他與上面那個可不好交代。可是眼下這位京都來的督檢史發了話,他又不敢不照做,看來只能先答應下來再說,回頭再派人到郡裡將此事跟上面說清楚。
“是是是,一切就依照大人的意思辦,大人說怎樣,下官便怎樣,只要大人消了火氣,讓下官做什麼都行。”
明知道對方答應下此事也只是權宜之計,過後肯定會派人到餘江城中通風報信,與其坐在這裡被動地等著對方採取行動,不如干脆自己就到餘江城內去找那位郡守大人。剛好藉機將整個餘江郡紗稅的問題解決掉,同時暗查這些年來私增商稅所得的錢款去向。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你們趙家在這餘江郡吃制紗、販紗這塊肥肉的時間可不短了,胃口這麼大就不怕把自己撐死嗎?如今本官也瞧上了這樁買賣,若是能有錢大家一起賺自然更好,如果你們還想這麼繼續吃獨食的話,可別怪本官不留情面,我這個人一向手黑,誰要是擋了我的財路,我就斷了他的生路。”
趙興聽著邵曦這話的意思,心裡開始犯了嘀咕,感情面前這位小爺不是隻要這一間紗坊,他是想要整個餘江郡制紗、販紗的這個產業呀!
也就是說今後這雲紗的買賣他要分上一份,否則這個攪屎棍就要把整個餘江郡攪爛,誰都別想賺。
雖然心中暗罵邵曦的胃口太大,但是轉念想想這個級別的官員哪個胃口小過?邵曦有此想法,便證明此人是個貪財之人,既然是貪財之人,便是可以收買的,人只要有慾望便容易被控制,怕的是那種無慾無求的人,你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這餘江郡私增紗稅之事其實從某種程度上是個公開的秘密,只是沒讓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知道。這其中得了好處的朝中官員不在少數,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
只是從來未出現過像邵曦這樣想直接插手這樁生意的,畢竟官員經商這種事在官場上是不允許存在的,至少不能在明面上存在。
眼前的這個督檢史居然如此明目張膽地說他要插手這樁生意,難道就不怕被聖上知道?
邵曦自然看得出趙興的小心思,不過有些事跟他這麼一個小小的縣令沒必要說得太詳細。
在這餘水縣憑著自己的官職和手中的權力能夠壓住他就行了,這餘江郡雲紗生意他也只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已,實在是跟他說不著,要說也是跟餘江郡趙家掌事之人去說。
“行了,就這樣吧!給我備條船,我即刻啟程前往餘江城,去見見你們那位郡守趙大人。還有,把地上趴著的那個拖走,別讓他髒了我的院子,若再有下次我定取他的性命。”
“是,下官這就給大人安排船隻,親自恭送大人前往餘江城。這趙二下官也定會嚴加懲治,今後絕不會再讓他出現在大人的紗坊之中。”
趙興此時哪裡還敢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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