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聽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四十五章 火中對仇敵,霜雪照曦言,離人聽雪,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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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窗外閃動的光亮根本就不是什麼燈籠,而是那知秋湖對岸遠遠的地方正在著著一場大火,哪怕是在湖的這一邊都能清楚地看到那火光沖天,熊熊燃燒的樣子。

要知道這知秋湖可是不小,湖對岸的火光都能照到這邊來,看來是對面山腳下的樹林也都起了火。

讓邵曦心中大驚的是,起火之處正是知秋閣的所在。

邵曦心道,壞了!

為什麼說壞了?要知道起火的地方是知秋閣,那邊的房子都是依山傍水而建,如今看這架勢不僅是房子起火,連山腳下的樹林都著起火來,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沒人救火!為什麼沒人救火?一定是有什麼事阻住了知秋閣內的人救火,會是什麼事能讓他們連這麼大的火都顧不得救?

邵曦心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阮浩揚躲了這麼多年的人找到他們了,而且大半夜這火起得如此詭異,讓邵曦猛然想到了風家莊,這場面何其相似?

邵曦也沒多想,轉身出門便去砸老吳和烏球兒房間的房門。

二人被邵曦那急促的砸門聲驚醒,開啟門後老吳並沒有像平日一樣罵罵咧咧的,因為平日裡邵曦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砸過他的房門,他知道一定是有很緊急的事情發生了。

一邊往身上套著袍子,一邊問道:“你們敲門敲得如此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邵曦也來不及過多的解釋,只是抬手朝著窗外一指。

老吳回頭看去,立時便明白了邵曦所指是何事,急忙喊上烏球兒,三人直接從窗子躍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一路向湖邊狂奔而去。

片刻後幾人來到知秋湖畔,此時已是半夜,停在湖邊的那些烏篷船也都熄了船燈,渡家的船伕、船女都正在船上酣睡。

邵曦也管不了那麼多,揀了一艘船便跳了上去,睡在船上的渡家父女不但被驚醒,還給嚇了一跳,以為是上來了歹人。

邵曦來不及多解釋,掏出一鋌銀子便扔了過去,抬手就招呼老吳和烏球兒上船,船上睡得矇頭蒙腦的父女倆看著手中的銀子,再看看上船的三人,也是一臉的懵,心說這大半夜的怎麼還有人來搭船?

再看看烏球兒,父女兩個又嚇了一大跳,船伕連忙對邵曦說道:“三位客爺,這大半夜的,你們乘船這是要去哪兒啊?我的船小,這位爺的身材實在是太重了!你們三人如果都在船上的話,加上我父女二人,這船到了湖心怕不是得沉了?”

邵曦轉頭看了一眼烏球兒,再看看眼前的這條船,心說自己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那烏球兒一個頂幾個了,這麼小小的一艘烏篷船等於是擠了一大幫人上來,沉不沉先不說,這會兒趕時間也快不起來呀!

於是邵曦急急忙忙地對船伕說道:“我和你的女兒下船,你載著這兩個人趕緊趕往湖對岸的知秋閣,那邊起了大火!讓你的女兒快去將其他船家喚醒,一同趕過去救火。”

說完,邵曦轉身便從船上跳到了湖岸邊。

那船伕被邵曦這麼一提醒,從船篷裡鑽出來轉頭向湖對岸一看,也是嚇了一跳,連忙將女兒喚出,讓她去叫醒其他正在休息的船隻一同趕往對岸。

邵曦這會兒想起來,自己還等什麼船啊?於是跟老吳打了個招呼後,縱身便躍向水面,整個人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用腳尖點著水面朝湖的對岸快速奔去,身後只留下一串漣漪,如同被一片石子打了一串水漂一般。

渡船上的船家父女看著邵曦就這樣一路踩著水面跑向湖對岸,二人就如同見了鬼一般,眼睛瞪得老大,一時竟都愣在原地。

老吳拍了那船伕肩膀一下,嘴裡催促道:“你站這兒發什麼愣?趕緊發船啊!對面火著得那麼大,我們還趕著過去救人呢!”

此時船伕才反應過來,連忙讓自己的女兒去呼喚其他船隻,自己則是載著老吳與烏球兒以最快的速度將船向湖對岸搖去。

邵曦踏著水面,一路向知秋閣的方向急速奔行,這是他學會“青萍渡”以來第一次在水面上踏行這麼遠的距離,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堅持到對岸,但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隨著離知秋閣的距離越來越近,邵曦的心也越來越涼,因為離得越近才知道火勢到底有多大。

此時,邵曦眼中的知秋閣已經完全吞沒在大火之中,只剩下白天他與阮浩揚和葉知秋一同飲酒的方亭還靜靜地立在湖面之上,而其他的地方已經被火海吞沒,就連山腳下的樹林也都躥著巨大的火苗。

那九曲亭廊已被大火阻斷,無論此時人是在岸上還是在亭中,彼此之間已經無法再相互救援。

大火將湖對岸的山崖峭壁都染成了紅色,遠遠地便能聽到樹木被燒得“噼啪”作響,不停地有濃煙翻滾,時不時還有大片大片飛灰飄起,山腳下的湖面已被火光照亮。

邵曦來不及多做判斷,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那處方亭飛奔了過去。

就在能看清方亭之際,邵曦隱隱約約地看到方亭之內有人影閃動,時不時還傳來元氣碰撞發出的巨大聲響,看起來是有人在方亭之內正在交手搏殺,於是猛一提氣,腳下的速度又加了一分,急速向方亭而去。

此時知秋閣方亭之中,阮浩揚正將葉知秋護在身後。

淡藍色的錦袍上已經是一道道的破口,破口處有血跡滲出,手中持著一柄碧青色的長劍,持劍的手正在微微地發抖,顯然此時身上已是多處受傷。

此刻,他面容冷峻,目光冷厲地盯著面前的幾個人。

葉知秋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神情複雜,既有害怕,也有焦急,但更多的是擔憂。

在他二人的對面站著一群人,為首有三人,剛剛與阮浩揚對過一招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體格健碩的大漢。

此人五十歲上下,滿臉絡腮鬍須,古銅色的面板被暗夜中的火光照得閃閃發亮,厚耳寬鼻,一雙虎眼之中閃著駭人的光芒。

一身深褐色的長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大氅,手中提著一口大刀,刀背上嵌著一隻鎏金的虎頭。

此人左右兩側又各立一人,這二人極有特點。

右邊是一個瘦高個,面白如粉,窄肩長頸,一身白袍,頭上戴白色高帽,上面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手中擎著一支白色的哭喪棒,瘦長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笑容。

左邊一個身材矮胖,面黑如炭,看上去像個煤球,一身黑袍,頭上戴著一頂黑色高帽,上面寫著“天下太平”四字,手裡擎著一隻黑色的哭喪棒,一副哭喪臉看上去很不開心的樣子。

正所謂“厲鬼勾魂、無常索命”,這二人從長相到打扮,一眼便知是黑白無常。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鬼帝府“無常判官”申不改手底下最得力的兩個在外辦事之人,或者說是兩個辦事的鬼,“黑無常”童方,“白無常”高江。

看起來這些年鬼帝府派出來追殺阮浩揚的正是這一黑一白兩個無常。

而在他們兩個中間的那一位正是萬刀門的門主萬仝,這些年不管是風家莊之事還是阮家之事都是他安排人做的,對於風、阮兩家來說他就是那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阮浩揚,你殺了尤易安與我們無關,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但是你身上的東西最好是乖乖地交出來,悄悄地跑到這裡躲了四年,你真以為你可以永遠這樣躲下去嗎?當初我們想拿你可能沒那麼容易,但如今你身邊帶著個女人,你總不希望她因為你而受到傷害吧?我這個人做事向來明明白白,只要你肯將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只當從未見過你。”

此時的阮浩揚牙都快咬碎了,面前的這個人簡直不要臉到極點。

當初萬刀門將阮家殺得雞犬不留,若不是自己有點武功從家中逃了出來,恐怕在十年以前自己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這個時候說什麼放過自己?簡直就是一句屁話。

就算此時自己將身上的圖紙交給了他,他們也絕不會放過自己和葉知秋,信譽二字對他們這些人而言簡直就一文不值。

原本那萬仝並不難對付,可要命的是他身邊還有著黑白無常二人,這兩個人實在是太難纏了,雖然與自己相比他們只是六品後期,單打獨鬥他不怕任何一個,可如今三人聯手圍攻自己,自己又護著身後的葉知秋,本就疲於應付卻又束手束腳,再加上剛才身上已經多處受傷,只怕今日恐難脫身了。

眼見所有退路早已被對方堵死,看來今日也只能拼死一戰。

“呵……,我可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孩子,任你隨意地哄騙,漫說你今日不會放過我們,就算是肯放過我們,我也不會放過你,阮家的大仇我還沒有找你清算。既然今日不得不戰,就算是魚死網破你們也休想得到那樣東西,今日你們註定有人要留在這裡,動手吧!”

聽到阮浩揚的話,萬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當年主子安排的幾件大事他沒有一件辦好的,如今終於讓他找到了阮浩揚,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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