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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死了?”景羽看著屍體問道。

喬梧桐沒有妄下定論,而是伸出兩指,探其鼻息,隨後點頭。

屍體被拖走,躲在寢殿的皇帝這才敢出來,眾人跟著去覲見皇帝,接受賞賜,金吾衛的功勞最大。景羽和陳雪韻在路上碰到宋潛,他神色萎靡,垂頭喪氣。

陳雪韻輕拍宋潛的後背,安慰道:“這件事鄙人無能為力,如果真的沒有結果,希望宋兄能夠看開點。”

“找到人了。”宋潛弱弱地說一句。

“找不到人沒關係……什麼!你說找到人了?那你還這麼喪氣?”景羽不可置信。

宋潛抬頭回憶。

他的運氣不錯,那位昭容嬪剛好在自己宮裡休息,宋潛就再次賄賂其中一位小太監,自己跟他換班進了瓊寶宮。結果那位昭容嬪就在室外的涼亭坐著,看著池塘內的錦鯉,在飲茶。

宋潛也不知道自己換班什麼工作,就儘量負責一些瑣事,並趁機靠近那位昭容,終於他看到那張就算歲月變遷也無法忘懷的臉。真是他的妹妹,宋潛的思緒被拉回到六歲那年,妹妹四歲,長期營養不良,瘦骨嶙峋。

她縮在寺廟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宋潛當時急到想割掉自己的後腿肉給妹妹烤著吃,但是最後還是被攔住了,因為妹妹拽住他的手,說了一段話:“哥哥不能傷害自己,我可以扛著,但哥哥決不能受傷。”

現在的昭容年歲三十,雍容華貴,在後宮頗有地位,大量的補品使她的面板仍處於一個吹彈可破的狀態,睫毛修長,一舉一動盡顯媚態。宋潛可以分辨不出前後幾十年的變化,但這個眼睛,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算昭容在後宮待了這麼久,城府也變深,這個眼睛依舊是清澈透明,親近之人依舊能看穿她的心情。

宋潛這時沒急著確認,他把目光投向別處,觀察昭容的生活細節,發現昭容特別愛吃糕點,而且是頻繁地吃,就剛才那幾杯茶,她已經足足吃了五六塊那種很甜的桂花糕。從小開始長期捱餓的人,長大後會下意識地想吃東西,並且會更鐘意甜食。

一旁的宮女生氣道:“你個小太監!怎麼敢盯著我們昭容娘娘的臉這麼久的?還不快跪下道歉?”

宋潛這才依依不捨地挪開視線,剛準備下跪服軟,卻被昭容攔住,她輕啟豐唇:“停,馬丫頭,你不要為難別人,本宮不是這麼刁蠻無理之人。”

“奴才謝過娘娘。”宋潛彎腰答謝,他不知道太監怎麼行禮,只能按正常套路來。

昭容聽到對方的聲音富有磁性而不是尋常太監的那種細腔調,心頭一緊,扭頭看向那位偷看她的小太監。看著那副面似潤玉的臉龐,腦海中零星閃過幾道記憶碎片,很面熟,但是她不敢認。

“過來。”昭容輕笑一聲,溫和地招手。

宋潛機械式地走過去,非常僵硬地站在對方面前。

昭容被眼前這位小太監逗樂,甚至忘記吃她的糕點,她的眉眼微彎,伸出一根纖長白皙的手指,勾起面前這位卑躬屈膝的小太監。兩人的臉離得很近,昭容眯著眼打量著面前的太監,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本宮怎麼沒見過你?”

“我叫陳雪韻,以前沒來過娘娘這。”宋潛的腦袋裡只出現這個名字,情急之下就拿來用了。

昭容溫和地笑著:“別怕,你以後可以多來本宮這裡辦事。”

“謝娘娘賞識。”宋潛再次低下頭,他不想再跟面前這位娘娘對視,但凡再多幾秒他就會哭出來,此刻他的眼眶微紅,只是恰到好處地憋住洶湧的淚水,沒有流出來。

昭容拉緊了身後的裘皮大衣,她的脖子往回縮了縮,對著宮女吩咐道:“馬丫頭幫本宮去後廚看看晚膳燒的哪些菜,記得提醒他們今晚我要吃鹹一點。小陳子你先離開吧,本宮要回房裡小憩一會。”

宋潛失落地看著離去的背影,淚水再也止不住,他捂著臉跑開。

“見面不就挺好的嗎?以後有的是時間去看看。”景羽聽完宋潛的概括,心裡也有些傷心。

陳雪韻不贊成景羽的想法:“後宮不是輕易能進去的,大內的高手多著呢,宋兄剛才的一次潛入就引起不少人注意,不能故技重施。鄙人認為宋兄適合閹割,這樣你們兄妹相認毫無阻礙。”

“你什麼時候嘴也開始賤起來了?”宋潛挑眉,他把太監服撕爛丟在草叢裡。

“對不起,鄙人受到了喬小姐的薰陶。”陳雪韻撓撓頭。

三人跟著大家來到皇帝的御書房,喬梧桐,雙錘少年和那位大理寺少卿都在裡面。景羽讓陳雪韻在外面等,自己帶著宋潛一同進入,剛跨過門檻,就感受數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皇帝滿意地點頭,環視眾人:“朕很滿意,現在的大臨人才濟濟,這就代表著大臨的昌盛。”

“陛下英明。”眾人跪拜。

“喬將軍擊殺重犯,功勞最大,不過介於你們家的情況,容朕稍後想想如何賞賜,先退下吧。”皇帝擺擺手,示意喬梧桐出去。

喬梧桐也沒行禮,徑直離去,不過他甩給景羽一個眼神。

皇帝一手撐著頭,報出下一個名字:“大理寺少卿桓陳,賞你二百兩白銀和一條金革帶,據說當時與重犯纏鬥的還有一位少年,他的雙錘損壞,朕從國庫內取一些玄鐵給他修兵器吧。”

“謝陛下隆恩,卑臣定當盡心盡力。”桓陳也離開御書房。

此時御書房內只有景羽和宋潛,景羽感到汗流浹背,他好像什麼都沒做。

“景司丞來得及時,朕也賞你一百兩白銀和一塊金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朕可以考慮。”皇帝似乎賞賜上癮了,他隨便編一個理由也要給景羽發點錢。

宋潛此時開口:“陛下,是草民有要求。”

皇帝抬手:“你說。”

“草民有個親妹妹在陛下的後宮內當昭容嬪,能否允許草民探親,早年草民因為在蜀山上忙於練劍,無法顧及舍妹,所以一直沒來看過。”宋潛的眼眸晦澀,他不確定皇帝是否能同意這個請求。

“你想見楊昭容啊,她是跟朕說過自己有個失蹤的哥哥,最近幾年也拜託朕尋找,不過朕忙於公務早就拋之腦後了。既然你機緣巧合下來到京城,也打聽到她的下落,朕也好少辦一件事,自然是願意讓你去探親的。回頭朕跟楊昭容知會一聲,再給你批個公文,下次想進瓊寶宮找個公公帶你去就行。”皇帝心情不錯,沒追問太多緣由。

宋潛激動的眼淚再次流淌:“謝陛下,陛下萬歲!如果有需要草民替大臨赴湯蹈火的機會,草民在所不辭!”

回到定明司就發現桌子上擺著一張請帖,署名是臨安縣令劉十三,他說明臨安現在處於恢復期間,不過已經適合參觀遊玩,為了感謝定明司的幫助,劉十三特地設百家宴來招待全城百姓和定明司。

“這縣令挺單純,他還不知道你解決事情的方式就是色誘。”宋潛揶揄道。

景羽貼上他的臉:“你對著我的雙眼再說一遍。”

“算你狠。”宋潛連忙後退。

景羽先把請帖收起來:“等幾天再出發,喬絮說不準要突破了,給你留點時間探親。”

陳雪韻捧著書在院子內踱步,他時而搖頭時而撓腮,正在研究修煉體系的奧秘。

“怎麼不是你在研究?”宋潛問道。

景羽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搞不明白,只好甩鍋給陳雪韻了。”

塔樓內,顧丹青已經解決凝曲的靈力問題,不過她的修為從原來的半步七等識天掉回六等天劫巔峰,走捷徑永遠是別人的成果,而不是自己的。

此時凝曲和顧丹青對坐飲茶,凝曲在生人面前依舊是一副清冷脫俗的模樣,優雅地喝茶,一言不發。顧丹青本來也不打算說話,但他實在憋不住了,於是搶先開口道:“你對景羽的看法如何?我是理解你與他之間的關係的。”

“呃……我其實對他是一見鍾情。”凝曲的俏臉緋紅,沒有繼續說話。

顧丹青的眉頭舒展開,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挺好的,景羽這個人品質不錯,而且他唯獨對妖很包容。我問他原因,他不肯說。”

凝曲的臉紅到耳根:“那就好……我怕他對我會有隔閡,因為目前他只對我說過自己因為同樣孤獨的情感與我有共鳴,我不清楚他的心意是什麼。”

“我自己也有很多故事可以給你參考參考,不過你要等的人來了,下次想聽再來我這就行。”顧丹青看向樓梯。

景羽來塔樓接凝曲回定明司,他打算讓她自己挑間房住,定明司太窮,景羽實在沒什麼資金投入在女生房間的裝修上。幸好喬絮是個不拘小節的大小姐,要不然就難伺候了。

“顧老師好,學生拜託您的事辦得如何?”景羽靠上去,一臉諂媚地對著顧丹青說道。

顧丹青再次被吹捧得神情愉悅:“小事小事。”

“景羽,現在我可以保護你了。”凝曲按住景羽的肩膀。

景羽握住凝曲的手:“那就拜託你嘍。”

凝曲羞澀的縮回手。

“滾滾滾,別欺負我一介獨身。”顧丹青一揮手,兩人被傳送至街上。

宋潛在隔天拿到公文就穿著體面進宮,隨便找到一位太監就能進瓊寶宮,他再次看到那位雍容華貴的婦人,熱淚盈眶。昭容心有所感,扭頭望去,還是那個挺拔的身形,在她眼裡最堅強的男子。

“哥!你去哪了?為什麼拋下我一個人!”昭容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高貴形象,哭得梨花帶雨,撲進宋潛懷裡,貼著他堅實的臂彎。

宋潛輕拍妹妹的背,安撫道:“哥來晚了,對不起。”

一旁姓馬的小宮女愣在原地,她記得這位男子是那天的小太監,為什麼現在變成娘娘的親哥?

……

臨安城人聲鼎沸,今天是百家宴開始的日子,劉十三作為縣令在主席上接受各位鄉紳,致仕的舊官等各路人馬的敬酒。臨安百姓甚至把龍王廟拆掉重建當成一種慶祝方式,至於重建的廟裡拜什麼,他們把景羽的雕像推上去。

定明司一行人還在城外的小道上,晴空萬里的臨安確實是江南值得一遊的城市,這也是凝曲最希望看到的風景。景羽愜意地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安寧,這才是定明司該有的公費旅遊。

景羽一行人一進城就被團團圍住,街兩旁都是歡迎的百姓,他們舉著橫幅,上面洋洋灑灑四個大字“臨安英雄”。這讓五人受寵若驚,景羽看到這橫幅直接尬得腳趾蜷縮,他真不敢承認自己那點作用是臨安英雄。

更勁爆的來了,原先的龍王廟變成景羽廟,喬絮看到那座雕像就沒繃住,直接扶牆大笑,宋潛和陳雪韻抱在一起笑。景羽捂臉,他扭頭靠在凝曲懷裡。

“我看不得這些,太惡毒了。”景羽的臉頰通紅。

突然他感覺凝曲的身軀也在顫抖,抬頭一看,凝曲一隻手捂著嘴在偷笑,另一隻手搭在景羽頭頂不想讓其抬頭。

“嗚嗚嗚,不理你們了。”景羽絕望地跑開。

劉十三茫然不知,他天真地與景羽對視,竟然罕見地從對方的死魚眼裡看到一絲光亮,那是憤怒的火苗。

“狗賊!你給我造廟作甚?盼我死嗎?”景羽抓起一旁的磚頭就追上去。

劉十三慌忙逃竄:“不是下官,是那群刁民,我說過龍王廟要留著,對大自然要抱有敬畏,可是他們不聽!”

十幾分鍾後,他和劉十三並排坐在青石臺階上,景羽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喃喃自語道:“蜀山的心法真乃天下第一,凡俗太無趣,我悟了。”

臨安江宛如一條碧藍色的絲帶,纏繞在各座山頭間,陽光似乎被掰碎丟進江水中,折射出粼粼波光,景羽盯著江面發呆,那細碎的光點如同他的記憶一樣,需要一點點打撈起,才能拼湊完整。

“真好啊,要是一直都是這麼生活就好了。”景羽感嘆道。

劉十三沒理解景羽的含義,他自顧自地感慨:“景大人年輕,有的是時間,我已經老了,再過幾年就返鄉養老,我本不是臨安人,卻把臨安當作家。”

“劉縣令是哪的,我以後好去看看你。”景羽瞅一眼身旁鬱鬱寡歡的劉十三。

劉十三沉吟道:“不遠,在南邊的交州,景大人哪次任務到了南方,就來寒舍小酌幾杯。”

宴會持續一整天,宋潛再次喝醉,不過他的修為盡失,再也沒有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而是滿臉憔悴,但是他找到他妹妹了,眼神中漸漸浮現出一抹清明。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景羽是,劉十三同樣也是。

凝曲回自己老窩取行李,一天都沒上來,江面平靜得出奇。山中那座寺廟的住持也來參加宴席,單獨一桌素宴,景羽到現在都沒問過寺廟的名字。直到住持吃完飯親自來找他,才得知山上的是昭明寺,住持臨走之前誇讚景羽的資質,贈送兩件法寶給他。

一件是鎏金缽,另一件是金光禪衣。

就在太陽的餘暉被遠處的地平線吞噬之際,平靜的江面躁動起來,許多鯉魚,河鯽魚紛紛跳出水面,場景一度很壯觀。景羽嗅到危險的氣味,他眺望遠處的江面,看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是握著長戟的巨型螃蟹,末端是直立的鰲蝦,中間是一座冰轎,車廂周圍掛滿水簾。裡面探出一隻蔥白似的手,食指叩著車廂外圍。

“本官在此宣讀,即日起,這條江由東海龍王的二皇子管轄!”一隻鰲蝦宣讀手中的聖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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