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北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9章 府邸大亂,南齊小王爺,山河北望,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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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仙真一陣恍惚,她望著一臉焦急的蕭宇緩緩搖頭。

蕭宇看看身後,又看看胡仙真。

“楊華以死明志就是要斷了你的念想,我不管你們過去有什麼,但你現在必須要走!再不走你可能就永遠回不到洛陽了。”

“你……你是誰!”胡仙真眼神已陷入迷茫,“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還要……還要幫我……”

“我不想幫你,我想幫楊華!”

“楊華……”胡仙真一臉悽然,沾血的手指撫摸著愛人的側臉。

楊華抬起一隻手來,將胡仙真那隻握著洞簫的手緊緊握住。

“仙真……仙真……好好活著,此生我們揹負太多,這不倫之戀就該……就該如此結束……”

胡仙真使勁搖搖頭。

蕭宇心如火焚,外面嘈雜聲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仙真……把簫……把簫還給你……”楊華將洞簫推進了胡仙真的懷裡,“蕭就是楊華……楊華就是這蕭……”

楊華又看了看蕭宇:“小王爺,楊華與小王爺結交時日尚淺,談不上什麼情分,但楊華相信小王爺為人,楊華斗膽請小王爺帶仙真走……不能讓南齊朝廷抓住她……”

蕭宇咬咬牙,點點頭。

“快……快走……”楊華氣息越發急促。

胡仙真一臉不捨,蕭宇抓起她的手就往外拽。

胡仙真使勁掙脫,最後一次抱緊楊華,深情地吻在了他的唇上。

楊華一把將他推開,他已經氣若游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

“仙真……快走……”

胡仙真雙眼通紅,卻無淚痕閃爍。

她緩緩起身,將那沾血的洞簫收入懷中。

“太后,失禮了!”

蕭宇一抱拳,卻見這位北朝太后眼中悲色盡消,一種凌駕於萬物之上的強大氣場自那柔弱體軀裡產生,壓抑著整個小院,讓人不敢直視。

蕭宇顧不得這些了,他故意不去看她,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

剛跑出院門,就見幾個看家護院正舉著燈籠向這裡趕來。

他們見蕭宇和一位穿著夜行衣的美貌女子在一起,正感到詫異。

有一人已經抱拳上前:“小王爺,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這位姑娘是?”

“嗯,這位是......”

就在蕭宇苦思冥想,正要編瞎話搪塞的時候。

他突然看到眼前幾道寒芒一閃,那個正拱手等待他回話的護院頭顱已經不見了,脖子之上,血噴如柱。

蕭宇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其他幾個護院也都無聲無息地紛紛倒下,變成了無頭的冤魂。

胡仙真神色自若,在這時她掙脫了蕭宇的手,向前走了兩步,冷冷道:“你們出來吧!”

就見三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自周圍院牆下的黑暗中慢慢顯露了身影。

在那麼一瞬,蕭宇感覺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似有殺氣,就見他們紛紛向胡仙真下拜行禮。

“讓太后遇險,臣等有罪,還請太后責罰。”

胡仙真望著滿地死屍,面露責備之色:“出來前,都忘了我是怎麼交代的了,何故枉殺無辜。”

三人互相對視,一人抬頭答道:“高陽王交代,若太后遇到險情,末將可見機行事。”

胡仙真冷笑一聲:“高陽王,那元雍管得也太過寬泛了吧!回去之後,你等是否要將朕的行蹤都一五一十地給那元雍彙報一遍?”

那人趕忙磕頭;“末將不敢,末將只為太后安危著想。”

另一人一拱手道:“太后,此地不宜久留,這長公主府邸真是蹊蹺,外鬆內緊,暗哨不斷,還藏有伏兵,好似早就知道太后要來一般。”

第三人道:“就怕這是南齊皇帝的詭計,用楊將軍作餌,誘騙太后上鉤吧!”

胡仙真桃花眸子一瞪,兩股寒光射向第三人。

那人後背一顫,噤若寒蟬。

最開始那人抬起頭來:“太后,就幾個阿貓阿狗,有何懼哉,都不夠我李神軌殺的,一會兒,某護著太后,一路殺出這建康城,讓那些島夷知道知道我北朝戰將的厲害。”

蕭宇依舊心有餘悸,他故作平靜,盯著還跪在臺階下的三個黑衣人。

只見他們身型雖然各異,但都有一股軍伍之人身上才有的殺伐戾氣。

胡仙真冷冷地掃過了三個黑衣人,他淡淡地說道:“李神軌,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大魏的太后英明神武,敢到南齊的國都走上一遭?”

那個被喚作李神軌的大漢正要洋洋得意,他突然聽到了胡仙真的斥責之聲。

“大膽李神軌,你到底要陷朕於何地?你可是被那些親王貴胄餵飽了,便忘記真正的主人是誰了嗎?”

李神軌眨眨眼睛,一時百口莫辯。

一人拱手:“太后,李將軍忠勇無雙,只是心直口快,望太后原諒,此地尚屬險境,我等護著太后離開才是正道,請太后明辨。”

胡仙真深吸一口氣,點頭應諾,讓三人起身。

“太后,前門已被伏兵封鎖,各處要道都已有專人把守,此次突圍可能要費些周章,到時候還請太后跟緊末將。”

“給我一把短刃。”胡仙真冷笑,“朕既然敢來,還需躲於人後?”

胡仙真這時突然轉頭,望向蕭宇:“朕尚不知你是何人?楊華為何稱你為小王爺,你可有辦法護朕脫身?”

面對有些人,蕭宇真是不願意透露太多自己的底細,他主要是怕麻煩,怕節外生枝,影響到自己或者江夏王爺。

比如那日見到的皇帝近臣朱異。

而有些人的話,他即使不問,你也要讓他記得你,或許有一天,他會對你有用。

比如這位北朝胡太后,若他能欠自己一個人情,哪天蕭玉衡想殺自己了,跑路去北朝,起碼也有個人罩著,保證自己衣食無憂。

蕭宇一拱手道:“我乃江夏王世子,蕭宇!”

一大漢驚呼:“可是那個腦袋摔壞了的世子?”

蕭宇嘴歪了歪:“正是!”

......

外面一陣吵鬧,將已經睡下的蕭玉婉從睡夢中吵醒。

她從睡榻上起來,侍夜女婢為她披上一件紗衣。

她走出屏風,卻見屏風外側的另外一張睡榻睡具凌亂,想來駙馬又是一夜未歸。

她沒有閒心逸緻去幫著駙馬整理臥具,開門便向前廳走去。

廳內燈火通明,門外人聲鼎沸。

府中管事、直閣將軍裴植以及幾名心腹幕賓皆在此等候。

蕭玉婉徑直走到大堂正中桌案坐下,掃視在場幾人。

“外面發生何事?”蕭玉婉問。

一幕賓道:“府上有刺客前來行刺。”

蕭玉婉臉色突然陰沉。

“又是那些北朝的諜子?”

眾人立於下方,互相對望,大氣不敢喘一下。

蕭玉婉平日裡待人溫文爾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若真是生氣,那天崩地裂都是有可能要發生的了。

此時就聽“砰”的一聲,一盞玉壺被猛扔在地,一下化作碎片。

蕭玉婉平日裡極少有摔碎物件的時候,見此情景眾人心中一驚。

就聽蕭玉婉狠狠說道:

“那些北朝諜子真是欺人太甚,前有雞籠山襲擊駙馬,後有同夏裡大火燒我百姓民宅,還害江夏王世子受傷,今日又來本宮的府邸行這雞鳴狗盜之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場眾人紛紛應諾。

蕭玉婉又問:“賊人現在何在,可否抓獲?”

直閣將軍裴植上前道:“尚未抓住,對方神出鬼沒,陰險狡詐,他們有幾次撞上了末將安排的伏兵暗哨,他們打死打傷末將手下多人後,還是成功脫身而逃。請公主放心,末將已令手下嚴守各處要道,並增派了公主居所的守備。末將馬上也去,務必抓住賊人以正典刑。”

“有勞了,裴將軍,本宮會替皇上派人撫卹死傷者父母家眷。”

裴植一揖到底,手按腰間長劍,轉身向堂外走去。

蕭玉婉望著裴植遠去的背影,秀眉微微揚了揚。

這些北朝的諜子當真可恨,從三年前她第一次遭人刺殺至今,已經不知道被多少人算計過了。

以至於皇帝將負責自身安全的直閣將軍派到她的身邊,直接負責起了長公主的安全。

每次被刺之後,都必然會引來朝堂內外的腥風血雨,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她明明知道有些人都是被皇帝安上“莫須有”的罪名被冤殺的,但這就是千百年來宮廷鬥爭的迴圈延續。

甚至說,就連她本人也只是這場遊戲當中的一枚棋子,一枚極為好用的棋子。

直至後來,她自己都麻木下來,甚至再有刺殺,她都會想盡辦法,為自己隱瞞,只求朝堂上少殺幾位肱骨重臣。

而最終換來的是什麼,她已經被國人妖魔化,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妖婦,被人所嫌棄咒罵。

哼,被人唾棄罵為妖婦,她從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她只要大齊帝國根基穩固,社稷江山萬年一系,若能如此,被人罵又如何?

想到這裡,蕭玉婉自己居然笑了。

階下幕賓和家中管事都不解地望向了蕭玉婉,望著她那似有深意的笑容。

一名幕賓走了出來。“長公主,時辰尚早,不如先回後堂歇息,我等守在這裡,若有進展,我等再通稟長公主不遲。”

蕭玉婉淡然一笑,那雙好看的清水眸子略微彎了彎。

“本宮此時不困,想和眾人坐坐,各位,莫再拘謹,請榻上坐。”

眾人此時稍顯放鬆。

蕭玉婉看向眾人:“許久未見姚景洪了,伯謙何在?”

“公主,伯謙可能還在棋室與駙馬都尉對弈。”一幕賓拱手答道。

“似伯謙所為,君子愛棋,就讓他們對弈去吧!”蕭玉婉淡然一笑。

“哼,還敢對弈,方才聽路管事說起,有幾個賊人就是自那棋室向北遁去,方才那聲女子尖叫就自雲水閣附近傳來,怕是起夜的婢子遇到賊人了吧!”

“不如我去看看,方覺、李侃一夜未歸,恐是棋癮上來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幾人正在你一嘴我一嘴地說著。

蕭玉婉心中一驚,似有霹靂自腦中閃過,她猛然站起。

眾幕賓見蕭玉婉面露驚色,皆大惑不解。

“方才說了什麼?”蕭玉婉邊走邊問道。

“沒......沒說什麼啊!長公主。”幕賓一臉惶恐,“方才公主問那姚景洪去了何處,在下說去了棋室!”

“不是!不是這句!那個婢子喊叫?”

“噢......似乎是雲水閣。”

“對,水雲閣。”蕭玉婉眼波流轉,她的胸口劇烈起伏,“江夏王世子就住在雲水閣,莫非這些北朝諜子此次行刺的目的並非是我,是為了世子?若是如此……從一開始我們的部署就全錯了!本宮這裡守衛森嚴,那些賊人怎可能蠢到要來此地飛蛾撲火。”

眾幕賓臉上皆有驚色,似乎長公主的判斷才是正確。

“老陸,快去找直閣將軍,讓他派人去北苑,去水雲閣,務必要將江夏王世子保護好了,如今皇上尚無子嗣,血緣最近者唯有江夏王世子蕭宇和淮南王蕭煒!快!快派人保護江夏王世子!”

陸管事知道事情緊急,他顧不得行禮,便直衝衝地向門外走去。

但他還沒邁出房門,就被另一個急匆匆往裡趕的禁軍小校給撞了個滿懷。

那小校也顧不得去看倒地的陸管事,單膝下跪趕忙稟報:“長公主,不好了,楊華,楊將軍被人刺傷了!”

在場眾人又是一驚,皆面面相覷。

蕭玉婉臉上神色驟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

有一位幕賓與楊華交好,他知道楊華乃一稀世猛將,就是西楚霸王在世,也難分伯仲。

他拂袖而出,罵道:“怎可胡言,楊將軍勇力非一般人可擋,三兩個蟊賊能傷得了他。”

那小校正色道:“郎君,此乃小將親眼所見,直閣裴將軍正在楊將軍居所,特派小將前來稟報。”

“把當時情形說來聽聽。”一幕賓道。

“小將不知,小將隨裴將軍趕到楊將軍居所時,楊將軍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不醒了,在楊將軍居所外面還有幾具無頭死屍,那些死屍都是府上護院的穿著,似乎……似乎都是一刀斃命。”

蕭玉婉走到小校身前:“可知江夏王世子現在如何了。”

“小將不知。”

此時的蕭玉婉心頭有種不祥預感,她在堂下來回踱著步子,似有百爪撓心。

一名婢女自門外突然走了進來,在蕭玉婉身旁附耳幾句。

蕭玉婉臉上神色一變,眾目睽睽之下匆匆走出了大堂。

外面人聲鼎沸,手持刀劍弓弩計程車兵及家丁護院往來忙活著。

一個瘦削的少女身影正不安地站在一群男人中間,左顧右盼。

當她看到蕭玉婉自大堂走出來後,趕忙撲過去跪倒在地。

蕭玉婉心如地陷,她見少女淚眼滂沱,朱唇微微顫動。

“晴雪,宇弟呢?”

“公主,婢子有罪,婢子找不到小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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