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相里都心頭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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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公輸家族，還是秦墨一脈，趙術都極為的看重。

趙術曾經瞭解過墨子，他清楚，墨子出身於小手工業者,精通器械製造。

他是一個天賦技能點滿的軍工專家。

奴隸制的崩潰，導致生產力的解放，在這個過程中，手工業生產實踐為墨家提供了豐富的科學材料。

在這個時候，技術以祖傳秘方的形式存在，很多技術經歷發明再失傳，失傳再發明，以秘方的形式呈現低水平重複發明。

有些作坊取得壟斷，得到超額利潤，他們也沒有技術革新的動力。

加上大部分工匠普遍都是文盲，不利於技術總結、傳播、交流和理論創新。

導致技術多數只能是以師徒相傳的方式進行緩慢傳播。

而且士農工商的制度對於工匠的貶低，讓這些工匠的處境極為的悲哀。

但是，墨子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墨家的教學內容是農業、手工業、軍事器械製造、邏輯及早期自然科學實驗。

墨者在手工業製造時發現透過系統的實驗可能找出因果關係，並且可以把它們總結記錄與傳承下去，有效避免重複的情況。

歷史上，墨家分化成二支﹕一支注重認識論、邏輯學、幾何學、幾何光學、靜力學等學科的研究，另一支則轉化為遊俠。

趙術看重的是前者。

而轉化為遊俠的墨家，在他看來，根本就是敗壞墨家名聲的毒瘤，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剷除。

在趙術看來，技術理論才是千金難換的寶典，是墨家的傳承最為核心的地方，而不是墨家的思想。

這也是趙術極為看重秦墨的原因，因為秦墨，也就是相里氏之墨，基本上便是繼承了學科的研究。

一念至此，趙術決定拜訪一下人在少府之中的相里都。

只有將相里氏之墨以及公輸家族整合，才能讓大秦的墨學，也就是科學真正的發展起來，為未來，甚至於千年之後的工業革命，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如此，也不枉他趙術來大秦一回。

“鐵七，替我送拜帖與相里都，本公子要登門造訪！”半響之後，趙術放下手中的茶盅，道。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七轉身離去，趙術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工與匠是截然不同的。

工只是一些工人，簡單的手工業者，而匠則有工匠精神，相當於科研人員。

魯班與墨子其名，必然是有自己特殊的造詣，畢竟墨子的墨經上記載了小孔成像，力的作用，幾何，三大定律等。

趙術相信，魯班也會有驚人的發現，只是由於公輸一脈乃是家族傳承，故而，外人難知。

在儒家沒有一家獨大之時，正是華夏全面發展的契機，這個時代，諸子百家的創造都還在。

“不過，這墨學學宮怕是不能用了！”

一念至此，趙術不由得苦笑，他心裡清楚，他不光是要秦墨，也想要公輸一脈。

墨學學宮，等於是將公輸一脈排除在外，別說是與墨家有爭鬥之心的公輸一脈，就算是他都不答應。

總不能公輸一脈出力，最後成全了墨家，為敵人揚名。

思考了許久，趙術遲遲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名字，這個名字不光是高大上，還要不管是墨家還是公輸家都啞口無言，又能夠代表科學。

“公子，拜帖已經送過去了，相里都說他掃榻以待！”鐵七走進書房，朝著趙術稟報，道。

“嗯！”

微微頷首，趙術點了點頭，道：“備車，隨我去一趟少府官署！”

“諾。”

在趙術趕往少府的途中，相里都心中滿是疑惑，他不清楚，他與現在如日中天的趙術，如何有了牽連。

但是，對於趙術的拜訪，他給與了極大地重視。

只要不是傻子，就清楚，秦王政對於趙術的看重，以及趙術在大秦的地位。

況且，相里都清楚，墨家想要大興，就需要有人看重，光是秦王政這種看重，只能保證秦墨不滅，但是無法大興。

相里都想要整合整個墨家，重現當初的輝煌，成為世之顯學。

而趙術的突然拜訪，在他看來，便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念至此，相里都心中忐忑又激動。

“鉅子，公子術再有一刻鐘就會抵達少府車馬場！”秦墨的人，朝著相里都，道。

許久，當相里都得到趙術到來的訊息，迅速開口，道：“大開中門，迎接公子術！”

“諾。”

“公子，少府官署到了。”鐵七的聲音，將趙術的思緒拉回現實。

趙術從軺車上下來。

“臣相里都拜見公子！”相里都見到趙術到來，連忙上前行禮。

“鉅子不必多禮！”趙術笑了笑，朝著相里都：“今日術乃是以後學末進之身，前來拜訪，一切隨意即可。”

聞言，相里都大喜。

從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出，趙術對於秦墨是有好感的。

這一點，對於相里都極為的重要。

一念至此，相里都朝著趙術，道：“公子，臣準備了小宴，請！”

“鉅子請！”

一刻鐘後，石亭中，趙術與相里都相對而坐，少府的文吏，送來茶水與點心。

“公子登門，不知有何指教？”相里都抿了一口茶水，朝著趙術拱手，道。

抿了一口茶水，趙術沉吟半響，然後盯著相里都，道：“不瞞鉅子，我對於墨家很感興趣。”

“不知鉅子，對於當下的秦墨亦或者墨家的處境，有何想法？”

趙術心裡清楚，想要讓這些人將傳承教匯出去，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畢竟學宮一旦開始，培養出來的人，便不是墨者。

而是大秦的工匠。

這其中有著天壤之別。

而這也是當初公輸仇沒有立即答應，而是給了趙術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的根源。

所以，對於相里都，必須要下狠手。

甚至於讓相里都自己提出來。

“不怕公子笑話，這些年，自從墨子過世，墨家分裂以來，墨家早已經沒落了。”

相里都苦笑一聲，朝著趙術，道：“這些年，臣能夠維持秦墨不散，已經是王上的恩德。”

“鉅子，想不想恢復墨家的地位，重新崛起，成為世之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