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有自知之明的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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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的一番話，讓章臺宮一下子變得安靜，所有人，包括秦王政都看向了扶蘇。

扶蘇的這一番話，是他們沒有想到的，畢竟一直以來，扶蘇都表現出了極端的親儒。

“父王，兒臣不似長史那般師從半聖，本身又勤奮好學，也不似公子術那般，天縱奇才。”

扶蘇朝著秦王政一字一頓，道：“兒臣更不是父王，可以輕而易舉的掌控整個大秦。”

“兒臣只是一個普通人，走不了父王的路，只能走自己路。”

扶蘇的話，讓秦王政嘴角罕見的浮現一抹笑容，至少，扶蘇能夠認得清自己。

“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將此行滅燕一事做一個戰後總結，呈報到寡人的案頭。”

“諾。”

望著扶蘇離去，秦王政嘴角的笑容收斂，扶蘇能夠說出來這句話，他是高興的。

但是，這樣的人，無法滿足他的要求，因為下一任秦王，才是最難的。

就算是其中的艱難程度不比自己，只怕是也相差無幾。

“長史，公子術，對於長公子此番話如何看？”抿了一口涼茶，秦王政眼中滿是無奈。

天資如何，這是人無法改變的，就算是後天如何努力，也無法彌補。

“王上，長公子能夠認請自己，也算是不錯，至少他知道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趙術朝著秦王政拱手，語氣肅然，道：“若是王上加以培養，就算是無法成為一代雄主，但成為一個守成之君還是可以的。”

其實在趙術看來，扶蘇成為下一任秦王，其實差的很多，但是，誰讓扶蘇已經是秦王政的子嗣之中最為優秀的一個呢。

大秦，亦或者秦王政其實並沒有多少可以選擇的餘地。

“王上，公子術說的沒有錯，長公子若是不那麼親儒就好了，大秦終究是依法治國........”

李斯眼中浮現一抹肅然，朝著秦王政，道：“秦法才是大秦一直走到今日的根基，未來的大秦，當一直如此。”

“春秋戰國數百年，臣未曾聽聞，以儒家興國，以儒家稱霸的國家與王。”

“嗯！”

相比於李斯，秦王政也是堅定的法家推崇者，對於儒家，他只是像讓齊魯文化低頭，很好地併入大秦。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想過改變大秦的依法治國，最多也只是以儒家改變一些法家的霸道，以約束天下人。

“這件事以後再說，天下尚未歸一，一切都有時間與機會，如今，以兩位愛卿來看，扶蘇當如何安置？”

在秦王政看來，扶蘇與儒家接觸的太多了，他必須要改變這一點，要不然，扶蘇與儒家的控綁會越來越深。

如今的扶蘇已經有了一些腐朽，他不能讓扶蘇變本加厲，一念至此，秦王政將希望看向了趙術與李斯。

“王上，長公子當學帝王之術，至少也要是帝王心術，而不是其他的執政之能。”

抿了一口涼茶，趙術抬頭，道：“他未來的定位是儲君，大秦的半君，未來的秦王。”

“而不是臣。”

“所以，他要學會如何駕馭人心，如何掌控群臣，如何執掌大秦，這些只有王上才是最好的老師。”

.......

這一刻，李斯一直在沉默。他心裡清楚，帝王心術，只有秦王政最適合教導。

他們教了容易出事。

畢竟他們是臣子，一旦掌握帝王心術，本身便是一種麻煩。

“帝王之術？”

秦王政愣了一下，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一眼趙術，他心裡清楚，這何嘗不是趙術的一種表態。

“寡人打算讓扶蘇跟著你，負責上林新城的事情，他需要磨鍊，戰爭無法讓他徹底的驚醒，就讓他去看看底層的民生。”

“去看一看，最底層的老秦人，對底層的大秦是怎麼樣的，去看看他信奉的儒家，能否救世！”

秦王政眼中滿是笑意，看著趙術，道：“在這個過程中，多教一教扶蘇，寡人已經老了。”

“大秦的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可以說是你與扶蘇的。”

........

秦王政沒有將趙術與李斯當外人，畢竟趙術乃是嬴姓一脈的族人，而李斯乃是趙術的老師，他的心腹大臣。

他們幾乎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狀態。

所以，他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更是表明，大秦的未來在趙術與扶蘇的手中。

“末將惶恐！”

這一刻，趙術眼中滿是凝重，連忙朝著秦王政搖頭拒絕：“大秦有王上在，自當鎮壓一切敵。”

“等未來，長公子必然會成長起來，王上不必擔憂。”

“哈哈哈.......”大笑一聲，秦王政眼中滿是打趣：“這是寡人第一次見你如此謙虛。”

“大秦的未來，不光是在君王身上，更是在大秦銳士，以及老秦人身上，也是在大秦的文武百官身上。”

“等序宮官署步入正軌，你將其交給蒙毅與張蒼，我大秦也該準備滅魏了。”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術眼中浮現一抹驚訝，他沒有想到秦王政如此的急迫。

“王上，末將一定會加快速度，張蒼與蒙毅都是一等一的大才，上手極快。”

趙術笑了笑，道：“而且，兼併了大秦境內的學室，這讓大秦的學宮有了一些底蘊。”

“一切正在正常有序的展開，王上不必擔憂。”

“嗯！”

微微頷首，秦王政笑著，道：“對於你，寡人自然是相信的，上林新城，關係到了大秦的文脈所在，寡人自然上心。”

“如今秋收已經過了，是否要再一次徵召徭役？”

“稟王上，末將以為可以開始了，除了燕國的降卒之外以及一些刑徒，如今的上林新城之中，全部都是隱宮的人。”

“這個數量太小，根本難以在短時間之內將上林新城建造成功。”

“而且，我上林新城之中，徵發的徭役，都是給錢，管飯的，也不算是增加徭役。”

“相信一旦政令下達，必然會有無數的青壯年甚至於婦女湧入上林新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