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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若是處於劣勢,亦或者處於底層,往往有搏命之念,有決死之心,但當他地位越來越高,心中往往是膽戰心驚。
這就誕生了一個詞叫做未雨綢繆。
趙術雖然不至於這樣嚴重,但是他心中多少有些危機感,故而,對於十二商與十二商行,他十分的重視。
這種重視,遠在隱宮之上。
他對於隱宮只是用,而不是發展,但是十二商,則是願意用時間發展,讓其壯大。
這其中,耗費的精力以及錢糧都是不計其數的。
相比於十二商行在肥皂一事上,一枝獨秀,趙術更希望,十二商行成長為一個龐然大物。
一個商行,光靠一種商品支撐,這種風險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一切消失。
只有讓十二商行,與大秦息息相融,才能保證十二商行成為一種象徵,與大秦同休。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一些趙術的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個時代,不同於後世,糧食才是關鍵,十二商行必須要涉及此物,唯有囤積了糧食。
在未來,若是有變數發生,他只需要率領三千騎兵,就可以打下一片土地稱王稱霸。
此刻,趙術的決定,便是為了以後以往萬一。
雖然趙術相信秦王政,但是他可是記得武安君白起之死。
他曾經聽聞,秦王政與公子扶蘇,有這樣的一段對話。
秦王政:“你知道白起嗎?”
長公子扶蘇:“知道,我大秦第一名將,號稱人屠,後居功自傲,意圖謀反,不成,自殺於杜郵。”
秦王政:“沒錯,這是史官的記錄。但是,還有沒被記錄在冊的。”
“在自殺前,白起曾經與昭襄先王有過一次對話。白起問,我何罪之有,我未想過造反。”
“先王回答,我知道你沒有想過造反,但是你有造反的能力,這就是你的罪。”
“你作為朕的長子,這樣的罪,從你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揹負在身上了。”
“生在帝王之苑,這是與生俱來的罪!”
這一段對話,雖然說的是武安君白起,以及長公子扶蘇,但是對於趙術而言,又何嘗不是這樣。
當他在趙地嶄露頭角,他還是安全的,但是當他成為大秦王族,被認祖歸宗,當趙成為嬴,這便也成了他的罪。
故而,趙術心中多少有些憂慮,為了以防萬一,他只能提前留下後手。
當然,這只是一道後手,作為一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只有一道後手。
趙術心裡無比清楚,只有你的後手,比任何人都多,你才能笑到最後。
而趙術就是要做那個笑到最後的人。
望著顏末離去,趙術眼中掠過一抹精光,相比於隱宮,十二商太弱小了。
唯一的辦法,便是西出與南下,然後在亂世之中壯大自己。
而且,有十二商行斂財,足以讓十二商壯大成龐然大物,現在這一切都有了苗頭,唯一缺的便是時間。
一年一度的清查就這樣,因為趙術的一句話而開始,這一年,由於十二商行派人參與其中,導致清查團隊極為的龐大。
當這一訊息傳出去,整個大秦的商賈為之震動,他們也開始了清查,所有人都清楚,趙術他們得罪不起。
就算是巴蜀的巴清以及烏氏倮也是一樣,他們曾經是大商主,在秦王政眼中,地位不低。
但是,當趙術橫空出世,他們的作用被無限削弱,因為,只要秦王政與趙術願意,他們隨時就可以造就一個大商業主。
甚至於,當這一道訊息傳出,幾乎與趙術有合作的商賈,紛紛啟程,朝著咸陽而來。
他們要拜訪趙術,從而確定接下來的合作,這些人都清楚,但凡是趙術整頓南斗與北斗,必然是有大的動作。
當然,就算是沒有大動作,他們也該拜訪趙術,不光是趙術在商賈之上的成就,也有趙術現在在大秦的地位。
與趙術拉好關係,對於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趙術的崛起,讓他們看到了一絲希望,那便是商賈崛起,改變社會地位的機會。
在中原大地之上,雖然商賈尚未淪為賤業,但是大秦國策,重本抑末,長此以往下去,他們的地位,只怕與犯罪贅婿無二。
從始至終,中原商賈,都在為了改變地位而奔走,當初,呂不韋奇貨可居之後,貴為大秦相邦,他們以為等到了機會。
但是,呂不韋成為了相邦以後,商賈的地位並沒有改變多少,改變的有且僅有呂不韋。
後來,呂不韋死,他們以為,他們沒有了希望,畢竟呂不韋與秦王政關係並不好,必然會影響秦王政對於他們的看法。
但是,趙術的橫空出世,讓他們看到了希望,這也是當初,不管是烏氏倮還是巴清,以及大秦境內的商賈,寧願耗費自己的錢糧,也要大力支援趙術的當初的肥皂的原因。
因為他們需要一個代言人。
一個在大秦朝堂之上,舉足輕重,而且有不會忘記初心的人。
而趙術,便是最佳的選擇。
因為趙術崛起是因為戰功,而不是商賈,在這樣的情況下,趙術對於商賈如此重視,由此可見,趙術對於商賈,並沒有偏見。
而且,趙術還是大秦的王族,這一點,更是重要。
對於這一點,不管是趙術,還是秦王政都看的出來。
之前,秦王政多少有些介意,只是因為趙術在,才沒有多言,但是心中一直記著。
只是後來,趙術一下子賺了很多錢糧,這讓欠缺錢糧的秦王政對於天下商賈的影響好了些。
一直到趙術提出了上林新城戰略,這才是讓秦王政對於商賈產生了認同。
因為他缺錢糧。
而這些商賈,可以為他提供,秦王政是一個務實的人,為了大秦,他可以放棄一切的堅持。
這也是他能夠成功的原因。
但是,這個度,需要一個把控。
所以,秦王政給了趙術自主的權力。
在秦王政看來,趙術是一個聰明人,而且也是一個做事很有分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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