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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鋒在前,他忽又閉目,貌似呢喃地喚了聲,“東連玉!”

眼一睜,劍鋒倒轉,直接插向了自己的腹部,宛若自盡,卻聽唰一聲,劍已消失,歸入了鞘,纏回了腰間,人也撲向了視窗,飛足蹬了一腳窗臺,跳下了高樓,寬袍大袖在風中翻舞,宛若夜幕中的蝙蝠,一路滑翔向地面。

此刻的他,顧不上了有沒有人在監視,也顧不上跟相海花這邊的人打招呼。

沒辦法,實在是發現情況不對後,已經有些來不及了,那個龐無爭和老十五已經處在了隨時可能會遭遇上的瞬間,他目前修為的音字訣探察範圍有限,以龐無爭的修為,速度之快,一旦把人帶遠了,後果難料……

酒樓地窖庫房內,龐無爭推開了一個擺滿了物品的厚重物架,掀開了一塊厚實的地板,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他摸出了熒石,照出了下面一層層的臺階,目光探查著,一步步走下臺階。

密道內,庾慶還是多了份小心,眼前有現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依舊讓黃鬚雄在前面探路,他們在後面跟著,鳳官雲在最後面護著一行。

走在中間的庾慶和龍行雲則比較輕鬆,不時拿著熒石照一照壁上的痕跡。

突然,庾慶忽低聲喚道:“停!”

前前後後的人全部暫停,走在前面兩三丈外的黃鬚雄回頭看來,有點莫名其妙。

殊不知,就是因為他走在前面,稍微帶起了一些灰塵留給後面的人,在熒石光芒中的飄舞跡象令庾慶察覺到了異常。

他的觀字訣感察到了,出口大概就在八九十丈外,已經被人開啟了。

“怎麼了?”龍行雲問了聲。

庾慶食指豎於嘴邊,“小聲點,有人。”

龍行雲頓高度警惕了起來。

湊了回來黃鬚雄和鳳官雲則目露相覷詢問眼神,讀懂了彼此的疑惑,彼此並未聽到和察覺到有人來的動靜。

兩人看向庾慶的眼神流露出了不解,雖說這廝修為也突破到了上玄,但修為肯定是沒有他們高的,所以對庾慶的反應抱懷疑態度。

庾慶的觀字訣察覺到了開啟入口的人正在走下來,遂再次低聲提醒,“朝這邊來了。”

回頭看了眼身後,現在退回去躲起來?

麻煩都是其次的,他並沒有那樣做,而是捏住了手中的熒石,遮住了亮光。

邊上三人立刻有樣學樣,現場瞬間陷入黑暗。

一行四人靜靜等著……

一步步走入地道的龐無爭,冷目打量查探著,防備人已經摸到了入口。

就在他肩膀要沉入地道口的剎那,耳畔陡然聽到一聲呼喚,“東連玉…”

就這麼輕輕一聲,卻驚的他汗毛豎起,心神顫亂,勐回頭環顧四周,沉聲一喝,“誰?”

並沒有任何回應,又是幻聽不成?

堂堂修士,體軀正常,沒有任何毛病,一次錯覺還說的過去,接連錯覺,他覺得不可能,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驟然充斥心頭。

仔細觀察整個地窖,確實沒有任何人影。

於是他又在內心自我安慰,可能確實是錯覺,希望能把自己給騙過去。

回過頭,繼續往地下走去,卻總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從天而降,俯衝向地面的小師叔,凌空一個翻身,飄然落地,單手後背,踱步而行漫步遊逛,手中摺扇瀟灑甩開,貌似悠哉扇風,實則半遮在臉前,擋住了嘴型,再次呼喚,“東連玉…”

這次的聲音少了呢喃味,多了深沉和刻薄意味。

腦袋要消失在地道入口的龐無爭頓步,全身都僵住了,寂靜在那,看著下面還沒躺直的地道拐角。

他手拿熒石僵硬在臺階上,另一夥則高度警惕在漆黑的黑暗中,中間隔著一段並不遠的距離,憑兩邊的實力,也許一個閃身就能遇見。

“東連玉…”

深沉呼喚聲再次響起,龐無爭一把捏滅了手中的熒石光芒,也沉寂在了黑暗中等待,以不變應萬變,自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緊張。

“東連玉…”

彷彿就在耳邊的聲音再次響起,龐無爭攤開了手掌,光芒再次綻放,照亮了他緊繃的腮幫子。

他肯定了,自己必須面對現實,這根本不是什麼錯覺和幻聽。

他慢慢回頭看向身後,臺階上面只有自己的身影,並未看到其他人影。

他忽然一個閃身而出,落在地窖內環顧,地窖就這麼點大,肯定沒人。

“東連玉…”

叫魂似的聲音再次響起。

龐無爭忍不住試著問了聲,“什麼人?”

小師叔:見了自然知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來田字巷。

龐無爭震驚,能跟自己對話?他喉結聳了聳,“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小師叔:你有得選擇嗎?

面對這種未知恐懼的威懾,加上人家居然知道他的老底,他確實沒得選擇。

稍作猶豫後,打量著四周回道:“好,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田字巷的什麼位置?”

小師叔:來了自然會知道,來晚了,死!

龐無爭繃緊了嘴唇,那聲音留下威脅後似乎就消失了,可他心頭的震撼卻依然未消,這神秘人究竟是什麼道行,憑他的修為竟只能聞其聲,連人在哪都不知道,隔空傳音,簡直恐怖。

他又靜聽了一下密道內的動靜,未察覺到任何動靜,略猶豫後,只能是蓋上了地板,再次拖回了厚重物架壓上,然後迅速離開了地窖。

沒辦法,從這裡到田字巷的話,一炷香的時間有點趕,他又不好直接飛過去。

重點是人家的話壓在了那,來晚了就讓他死。

這神秘人深不可測,他不敢冒險,相對於抓到探花郎,眼前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把事情對手下稍作交代,他一聲招呼,酒樓的車立刻給了他用,登車後一聲交代,“去田字巷,速度快點。”

車軲轆立刻骨碌碌轉動,搖晃在車廂內的他,心情緊張而沉重,不知道神秘人究竟是什麼人,找自己做什麼。

漫步在街頭,搖著摺扇的小師叔,確定龐無爭已經立刻出發後,亦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終於把人調離開了。

他接連出聲的目的,就是為了把龐無爭從地道口調離開。

也是因為倉促之下來不及搞別的花招,他必須要阻止龐無爭進入密道,此人的實力壓根不是老十五能擋的,不能讓兩人遭遇,而這也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也沒想到如今這般情況下的老十五居然能這樣硬來,那廝實在是有點扯澹。

至於約見龐無爭也不是忽悠,而是確實要見這一面。

沒辦法,音字訣對龐無爭測試一次還能讓人家誤以為是錯覺,這般連番招呼下,人家又不是傻子。

他不會讓龐無爭有機會把這個秘密講給第二個人聽,也不會給龐無爭留下記錄秘密的機會。

也就是說,龐無爭這個人不能再留了。

別說龐無爭,哪怕是蟲兒,面對阿琅大姑若未能經過考驗,說出了不該說的,為了保守秘密,他也一樣會將蟲兒給解決掉。

眼前是蟲兒加入玲瓏觀以來,面臨的一場最大考驗,一場見心見性的考驗,以前的她也碰不上這般觸動的機會。

他沒有阻止蟲兒和阿琅大姑接觸,坐視就意味著他有意促成這場考驗。

這番讓蟲兒來琥珀海,對蟲兒的考驗就是主要目的之一,只不過之前並未想到那個阿琅大姑還活著。

不是他心狠,這是他這個玲瓏觀音字訣真傳弟子的職責,這是他收下的徒弟,他必須對整個門派負責。

途中女人忽見如此俊逸男子,不免側目,輕搖摺扇的小師叔溫文爾雅地微笑點頭致意,撩動了一路的芳心……

“跳樓出去了?”

桉前提筆書寫的相海花聽聞稟報錯愕抬頭,在她印象中,那個玉樹臨風的男子一舉一動都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很少幹出什麼顯得出格的事情。

白皙富態婦人道:“是的,反覆確認過,外面盯著的人手沒有看錯,確實是從視窗高處跳下去的。”

相海花擱筆站起,疑問:“又跟丟了不成?”

白皙富態婦人搖頭,“這次倒沒有,他在優哉遊哉閒逛,我們的人在暗中一路盯著,並未走丟。”

相海花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偶爾跳脫一下也沒什麼,他可能也閒的無聊,琥珀海趕在了這個時期,各路牛鬼蛇神匯聚這裡,我事也不少,少有時間陪他。”

婦人苦笑,“也是,就是長的太招女人了。”

相海花捏了捏額頭,這方面,她也挺擔心的,想多了也不好,轉移話題道:“那個霓裳成衣鋪現在什麼情況?”

婦人道:“探花郎明顯在搞事,一夥人堵在鋪子裡光試穿不買,探花郎和龍行雲幾個躲在試衣間一直沒出來,看來這鋪子也確實是有什麼問題,。”

“跟林龍有關嗎?”相海花自言自語,牽涉到林龍,情況未明前,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不敢,有人卻敢。

烈焰紅唇的向蘭萱法駕親臨,抬頭看了看招牌,隨行人馬中立刻有人衝了進去開路。

向蘭萱旋即踱步而入,她的出現還挺降溫的,嘈雜的鋪子裡瞬間變得落針可聞,一雙雙可愛的眼睛跟著她移動,有人手中的衣裳老老實實悄悄放下了,搞的跟自己是小偷似的。

向蘭萱掃了眼人擠人的場面,澹澹給了句,“都給我外面蹲著去。”

聲音不大,還挺好聽,卻不怒自威。

一聲令下,有被趕出去的,有戰戰兢兢主動聽命的,出去後的人皆在大業司人馬的喝斥聲中老老實實抱頭蹲在了路邊。

鋪子裡瞬間清淨了,只不過還有人在,安邑和蘇秋子依然守在庾慶的試衣間前,眼前的情形讓兩人很煎熬,走還是不走?

南竹也還在,穿的新郎官般的他,跑到向蘭萱跟前點頭哈腰,“向大行走,您來啦。”

向蘭萱瞥了他一眼,一臉少套近乎的樣子,“你也滾出去蹲著。”

“呃…”南竹頓一臉尷尬。

被向蘭萱橫眉冷眼轉身盯著“嗯”了聲,他立刻屁顛顛小跑了出去,看到外面蹲了一片的人,也有樣學樣抱頭蹲下了。

他都這樣了,安邑和蘇秋子哪還敢倔強,趕緊跑到外面蹲在了他邊上。

鋪子裡的向蘭萱掃了四周一眼,問道:“狗探花在哪間?”

立刻有人指了一間,“那間。”

向蘭萱走了過去,也懶得打什麼招呼,抬腿就是一腳,將門咣噹踹了個四分五裂,裡面除了一堆衣服,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哼。”向蘭萱一聲冷笑,面露嘲諷意味,“搜!”

“是。”一群人領命。

櫃檯邊的陶掌櫃臉色瞬間大變,知道自己麻煩大了,做夢也沒想到大業司的大行走會親自帶隊來處理這裡,深知現在就算想跑都跑不掉了。a>vas>div>掃碼下載本站聯合瀟湘送福利新人限時海量書籍免費讀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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