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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拜見州牧大人!”三百多名考生一起躬身行禮拜見。
混在其中的庾慶不好太過顯眼,也不得不按照之前演練過的跟著一起來。
“不必多禮。”盧吉隗笑著抬雙手示意平身。
眾考生謝過平身。
負責此地的主官又為盧吉隗介紹前面的六位考生,“大人,這六位是本屆…”
盧吉隗抬手打斷,“不用你介紹,本屆鄉試的六魁,之前鄉試後的賀宴上,我見過。都是列州的才子,本座印象深刻!”手指重點指了指解元郎詹沐春,笑容可掬,甚是滿意的樣子。
“謝州牧大人謬讚!”容光煥發的詹沐春帶頭謝過,其餘五人也跟著躬身。
後面的一群考生,包括蘇應韜、房文顯、張滿渠、潘聞青在內,對飽受州牧大人讚譽的鄉試六魁皆羨豔不已。
都知道,本州的鄉試六魁就算赴京趕考未能金榜題名,就算在京試中失手了,介於種種內因,回頭列州這邊也是要在本州首要和重點安排官職的,不出意外的話,起步的職缺都不會太差。
也就是說,這鄉試六魁,以後最差也能很快成為列州的官員,這也是蘇應韜四人之前巴結詹沐春的原因,現在是大家最容易親近的時候,以後想巴結人家也未必認識你。他們四個的鄉試排名在前三十內,還存在很大的不確定性。
盧吉隗也不囉嗦,第一時間介紹自己身邊兩人,“來,本座為諸位才子們介紹一下咱們列州的兩位大師,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靈植師狄藏先生,這位是列州首屈一指的解妖師魚奇先生。”
眾考生多少有些訝異,沒想到州牧大人會在這種場合帶來這種人物,對他們來說這兩人也絕對是列州的大人物,是他們平常接觸不到的,當即紛紛行禮拜見兩位大師。
狄藏和魚奇只是微笑著朝眾人點頭致意,沒說什麼,跟這些考生沒共同語言,也不想喧賓奪主。
一番客套,眾考生分開讓路,盧吉隗在引領下進了朝夕園內檢視,鄉試六魁陪同在旁代表眾考生應答州牧大人的詢問。其他人都跟在後面,庾慶廝混在其中,他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在這種場合中瞎混,也算長了見識。
盧吉隗免不了問大家在這裡住的怎麼樣,吃的怎麼樣,特別當眾叮囑此地負責人要操持好考生的飲食,好讓列州才子更好的為列州爭光添彩。
說到住的自然要進暫住的房間檢視,就近的解元郎房間成了重點。
樓上去不了這麼多人,大部分考生都在樓下等著。
庾慶自然也是其中一員,眼睜睜看著盧吉隗等人進了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再看看四周眼巴巴等著的考生,不知這些人兩眼放光的在等什麼,又能等到什麼。
盧吉隗不可能將此來的所有時間花在這住宿地,就近的一棟樓看過後,朝夕園內隨便走了走便話鋒一變,“我列州新晉才子幾乎皆在此地,機會難得,恰逢其會,兩位先生可有興趣一覽他們的才華?”說罷也停步轉身了,面對兩位大師。
他一停,所有人都停下了,都眼睜睜看著他,有些考生隱隱察覺到了表現的機會,眼中綻放出希望之光。
狄藏和魚奇反倒是後知後覺,兩人相視一笑,狄藏笑問:“不知如何一覽?”
盧吉隗目光掃過眾考生,抬手捋須道:“二位先生可各出一題,我列州新晉才子應題各作兩篇文章,由二位先生判出優劣來,也算是他們赴京前留給書院的墨寶,供書院學子觀摩學習,不知二位先生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人群中漫不經心混時間的庾慶瞬間後脊背一涼,心絃緊繃,頭皮有點發麻。
寫點字之類的他還行,練字也是他在道觀的基本功課,他的字寫的不比阿士衡的差,甚至還更勝一籌,算是有這天賦。寫寫書信之類的文章也沒問題,讓他針對命題來作文,他那水平真的不夠。
與阿士衡分別時,阿士衡就曾說過,在京參考時,考的不好沒關係,沒指望能考上,但還是希望他庾慶能多花點心思。道理也簡單,考不好被刷掉很正常,你可以答的不好,但你不能亂來到閱卷官一看答題就忍不住想查你老底,想查你這種貨色是怎麼中舉人的,那就太過分了。
他對答題模式還一無所知,還打算到了京城利用阿士衡給的關係學習一二,結果突然撞上這事,說一點都不慌那是假的,他已經忍不住打量四周了。
發現,一旦在此地敗露,憑自己的修為和實力,幾乎不可能逃出。
他此時的感覺就好比是在渾渾噩噩中被一道驚雷給炸醒了,心裡咒罵阿士衡,就知道路上容易出意外,果然,這下可如何是好?
他已經感覺到一把劍懸在了頭頂,隨時要落下。
對在場的考生來說這是意外之喜,文章做的好不好都不會失去什麼,若是做好了,萬一入了州牧大人的法眼呢?
當然,對某人來說是禍從天降。
相比周圍一道道放光的期待眼神,庾慶則是目光急閃,在想脫身之策。
狄藏和魚奇愣了一下,也沒想到州牧大人會讓他們兩個搞這事。
又互相看了眼,用眼神統一了意見,狄藏推辭道:“這事輪不到我們,出題之事當由州牧大人親自操刀。”
盧吉隗呵呵笑道:“命題事小,想趁機讓二位先生拿出點彩頭做獎勵,為我列州士子壯行是真,萬望不要推辭。”
這麼一說,兩人懂了其中深意,這位州牧大人突然搞這麼一出,是想讓眾學子看到,連他們兩個也要聽命行事。
讓考生展現才華是假,州牧大人在借兩人展現實力,以安人心。
看來僅僅露個面還不夠,兩人又相視一眼。
不是兩人不給盧吉隗面子,而是錦繡文章方面他們肯定還不如這些年輕考生,都是從鄉試中脫穎而出的人才,讓他們去評判這些考生文章的高下,實在是不配,容易鬧出笑話。
然而盧吉隗當眾說出了這樣的話,面子不給還不行。
稍加琢磨後,魚奇道:“盧大人,依我看,命題文章就算了。一者,不說答題時間,僅憑眼前三百多號人的文章,我二人就不知要看到什麼時候,實在忙不過來…”
盧吉隗剛想說,文章看不過來那就讓大家作詩,那樣審讀起來簡單明瞭,速度快。
但魚奇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搶著說道:“二者,這些年輕人都是從鄉試中考出的,論文章,早已在州府比試過一次,排名早有論斷,以我們兩個的水平不宜妄加論斷。盧大人,不如這樣,考考他們以前沒考過的,不妨考考他們的急智。以大人為首,我們三人各出若干字謎,給一炷香的時間,看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答出最多的字謎,這樣也能不傷和氣。不知大人覺得怎樣?”
變成了猜字謎?眾考生面面相覷。
正想辦法應付意外的庾慶也愣住了,真要是變成了猜字謎的話,那他也不用想辦法逃跑了,文章要分好壞,字謎猜不出沒關係的。
他當即踮起腳尖緊盯盧吉隗的反應,萬分期待盧吉隗能好好聽勸,就別寫什麼狗屁文章了。
狄藏已是連連點頭不已,認為魚奇說的好,深表贊同,這樣既能化解他們兩個的尷尬,也能給盧吉隗面子。
確實合情合理,盧吉隗也是點頭,當場拍板道:“好!就依二位先生。只是…不知可願拿出獎勵?”面有戲謔神情。
兩位大師又互相看了看,知道這次不出點血是不行了,給少了對不住州牧大人當眾開這個口。
而庾慶則是放下了踮起的腳後跟,可謂重重鬆了口氣。
狄藏目光掃過眾考生,朗聲笑道:“既然是州牧大人開了金口,豈能推辭,我出一百斤靈米添作彩頭!”
所出彩頭對應了他的身份。
此話一出,不少考生譁然,都知道一百斤靈米的價值,至少是一萬兩銀子。
什麼情況?剛鬆下一口氣的庾慶瞬間豎起了耳朵,猛然踮起腳尖,瞪大了眼睛盯著狄藏,一百斤靈米?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意味。
他想知道,價值萬兩的一百斤靈米是一個人得,還是三百多名考生分。
若是前者,他心裡會很不平,當初為了幾百兩銀子,他不惜把三位同門師兄給揍了一頓,如今猜個字謎就能獎一萬兩銀子,未免也太輕巧了。
然而狄藏沒有說如何分配獎勵。
盧吉隗甚是滿意的笑了,又含笑看向魚奇。
魚奇心中苦笑,知道該自己表態了,不疾不徐,清楚明瞭道:“玄級‘點妖露’一觴,添作獎勵。”
“點妖露?”考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些因閱歷不足,不知是什麼東西。
踮起腳尖難放下的庾慶,又是心頭一顫,考生不知‘點妖露’為何物可以理解,他身為江湖中人豈能不知,那是降妖的好東西,只需一滴點在妖修身上,就能讓妖修現出原形,所以才被稱為‘點妖露’。
重點自然還是在值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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