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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夥人齊聚高山上,差點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師兄弟三人圍在了中間。
現場的情況有點說不出的古怪,有點安靜。
三夥人馬互相戒備之餘,又幾乎都在靜靜打量庾慶三人。
安靜的狀態持續了那麼一陣,心驚肉跳不已的南竹有點熬不住了,嘴裡忽發出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衝我們來的嗎?”
廢話!庾慶看他一眼,沒回答,讓他自己猜去。
南竹又微聲道:“怎麼辦?”
庾慶也想知道該怎麼辦,猶豫良久後,朝眾人拱手道:“諸位,敢問這麼大陣仗是什麼意思?”
無聲,三方勢力都沒人回話,依然是要麼盯著他們,要麼依然是互相戒備著。
見此狀,庾慶對左右兩位師兄道:“他們還有事,這裡不是我們該呆的地方,我們走,不要打擾他們。”說罷朝三方拱了拱手,繼而轉身向山下走去。
牧傲鐵立刻跟著轉身。
“是是是,你們忙,你們忙。”
南竹的一本正經變成了點頭哈腰,朝周圍一陣客氣後,也迅速跟著去了。
現場還是沒什麼反應,三人小心肝怦怦跳,朝司南府和殷國人馬中間的空檔穿去,希望沒事,心裡再三希望沒事。
眼看就要走到空檔了,殷國那邊的右綾羅出聲了,“站住。”
三人當即止步,皆向他看去。
右綾羅忍不住笑了笑,“還記得我嗎?”
南竹哈哈道:“看起來是有點眼熟。”
右綾羅:“這回不扮苦力了?”
南竹頓時吱嗚不語了。
另一頭,千流山三洞主出聲了,“那邊的路不好走,你們三個還是從我這邊離開吧,我保你們平安無恙。”
師兄弟三人頓感腳下千鈞重,繼續向前不是,回頭去妖界人馬那邊也不是,也不好問人家的保證是不是真的。
司南府的前司執掌出聲了,蒙破道:“你保他們平安?天羽,你不好好呆在千流山,率領群妖擅出妖界闖入我人間是何道理?”
天羽正是三洞主的名字。
師兄弟三人是不認識的,但對有些人的名號卻是聽過的,聽到“千流山”,又聽到“天羽”這個名字,一個個心驚膽戰,妖界大聖手下的心腹之一,半仙之下的頂級人物,這種人也親自來了?
三洞主天羽,聞言冷笑:“蒙破,你上次帶司南府的人擅闖我妖界見元山的事還沒交代清楚,今天特來找你要個交代!”
司南府的前司先生蒙破?師兄弟三人心中又是一陣突突。
庾慶見過司南府的後司先生,還一起下過棋,知道這位前司先生和後司先生是一個級別的人物,也是僅次於地母那個級別的。
蒙破立馬扭頭看向殷國那邊蒙在斗篷裡的人,“向蘭萱,莫非你率大業司的人闖入我錦國,也是為了見元山的事來向我要個交代不成?”
蒙在斗篷裡的人,雙手從裹身的披風裡伸出扒開,露出一雙白皙纖手,掀開了罩著腦袋的帽子,露出一張精緻的女人面容,烈焰紅唇,貌美如花,明眸流盼間的韻味顯得有些輕佻。
殷國大業司?師兄弟三人訝異,沒想到殷國那邊領頭的居然是個女人,人長的蠻漂亮,就是給人流裡流氣的感覺。
大業司的向蘭萱,這個名字師兄弟三人就陌生了,沒有聽說過。
不過可以肯定,能被蒙破直呼其名並對等的人,絕對相差不到哪去。
向蘭萱咯咯發笑,目光直勾勾盯上了庾慶,“什麼見元山,老孃可沒興趣。我又不是妖修,怎麼,從錦國過一趟也不行嗎?我來沒別的,為他來的。”她直接指向了庾慶,“我們公主看上了他,我是來提親的,難道不行嗎?”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反應不說,庾慶自己首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發現這幫人的臉皮還真有夠厚的,睜眼說瞎話都是隨口就能來的,他豈能不知對方只是拿他當藉口,實則是衝仙家洞府來的。
南竹和牧傲鐵下意識看向庾慶,覺得如果這位獻身給殷國公主能讓大家躲過這一劫的話,也未嘗不可。
向蘭萱已朝他勾下巴,“喂,探花郎,聽說你是天下第一的大才子,你現在若是能寫一首讚美我的詩送給我,我保證保你平安,如何?”
寫你斷子絕孫沒男人!庾慶心裡罵,表面上面無表情道:“在下不是什麼探花郎,早已棄武從文,此生也不會再為誰寫什麼詩。在下如今的名字叫做庾慶!”
他現在很不喜歡別人再把他當做阿士衡,如今可謂極度反感。
“哼!”蒙破忽一聲冷哼,“放著好好的官不做,偏學人舞刀弄劍,鬧鬼的毛病,我看你爹得虧死得早,否則定會被你給活活氣死!”
庾慶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對方的語氣,讓他感覺似乎和阿節璋比較熟悉。
沒錯,蒙破一直在一線參與尋寶的事,和虞部的直接合作多,當年和阿節璋也算是老熟人,以長輩的語氣說幾句不算過分。
說到這裡,蒙破話鋒突然就順這個方向來了,“我和你爹是舊友,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不能看你這般一直墮落下去。跟我走吧,我在京城那邊還能講上幾句話,看能不能讓你復出,我盡力爭取,讓朝廷重新啟用你!”
師兄弟三人無語,還以為這位真站在長輩的份上來關心晚輩,鬧了一圈和其他兩家是同一個意思。
向蘭萱咯咯笑道:“人家都已經在錦國京城摔冠而去了,錦國皇帝可是個記仇的小人,否則也不至於把他的狀元給拿掉。活生生把人家給貶成了探花郎難道還有假不成?好不容易在錦國京城保下了一條命,傻子才會再跑回去。阿士衡,還是跟我走吧,以你的才華,想在殷國當官也行,做駙馬也沒問題,何樂而不為?”
蒙破:“阿士衡,這女人就是隻毒蜂,隨時會蜇人的,她的話不可信。”
向蘭萱:“難道我說的有假嗎?聽說他父親被罷官後,阿家幾乎被滅門,你猜這血案會不會和錦國皇帝有關?”
蒙破冷哼,“賤人,少在這挑撥離間!”
“我說你們兩個囉嗦完了沒有?”三洞主天羽有些不耐煩了,插話道:“如果不怕嘴幹,那你們就繼續。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二位,今天任你們嘴上說出花來,誰也別想單獨把他們給帶走!”
聞聽此言,蒙破和向蘭萱皆沉默了,只因人家說的沒錯。
也就是說,不管誰得到了這三人,都要面臨另兩家的聯手攻擊,誰有把握從另外兩家的聯手下帶走大活人?
見話有了效果,天羽這才盯向了師兄弟三人,淡漠道:“探花郎,說吧,你們三個在這裡幹什麼?”
師兄弟三人眼角目光互相碰了碰,庾慶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既然被人家當做了探花郎,他也不想弱了探花郎的範,硬邦邦回道:“想在此隱居。”
天羽頓時一聲冷笑,“喊你一聲探花郎,你還真把自己當什麼大才子了?我告訴你,大才子也好,小才子也罷,對我們來說,都只是這世間的一朵點綴而已,隨手一掐的事。
我最後鄭告你,在我們面前,你連說謊的資格都沒有,但凡有一句和我們查明的對不上,錯一句你們肉體上就得少一樣東西。敢糊弄我們,我們保證這世間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我再問你一次,你們三個在這裡幹什麼?”
師兄弟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因為知道人家這話還真不是嚇唬,就憑他們三個,在這三夥勢力面前確實連撒謊的資格都沒有。一旦這三夥勢力回頭要收拾他們,天大地大也難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沉默了一陣後,庾慶問道:“我說了的話,你們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天羽:“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們給你保證,若食言讓我遭天譴。”
蒙破:“不錯,保證你平安離開,今後只要你們不自找麻煩,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若食言必遭天譴!”
向蘭萱笑道:“是這麼回事。不過做駙馬可是樁美差,我們公主可漂亮了。當然,也不勉強你,但還是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若食言願受天譴!”
庾慶看了看四周,“你們的意思是,要我們當眾說出來嗎?”
此話一出,三位領頭的四處看了看,天羽率先對身後人喝道:“你先退到山腰去。”
於是後面的一群妖修開始撤退。
“你們也退下吧。”向蘭萱回頭下令。
蒙破也向身後抬手示意了一下。
很快,三夥人馬全部撤下去了,而三位領頭的也走了過來,站在了師兄弟三人跟前,等著。
庾慶嘴角緊繃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說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如果沒弄錯的話,小云間的入口就在這山頂。”
見說出了真相,南竹和牧傲鐵皆忍不住微微垂首,神色間皆有不甘和黯然。
剛找到這時,南竹還高興大喊來著,說他們三個是天命之人來著。
如今看來,什麼狗屁天命之人,純粹是自己想多了,壓根輪不到他們。
也就半個來月了,仙家洞府的大門可能就要開啟了,如今卻要拱手讓給別人,此情此景師兄弟三人的內心說有多淒涼就有多淒涼。
然而兩人也知道,老十五這也是沒了辦法,在這些人面前壓根沒有任何反抗的實力,事到如今就算他們不招,他們也休想得到仙家洞府裡的寶物了,而且還可能丟掉性命。
兩害相權取其輕,既然洞府裡的寶貝已經得不到了,那也只能是以保命為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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