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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依然是步步逼近:“既然已經是保守不住了,我又何須與你囉嗦?”
庾慶:“你不囉嗦又能怎樣,你覺得外面那些人找來了,裂谷山莊那些人也能保證不跟他們囉嗦嗎?只怕由不得裂谷山莊。”
黑衣男子不說話的繼續逼近,身上的殺意沸騰。
緊握手中劍的牧傲鐵暗中已有所緊張,他敢肯定,若不是老十五手中握住了人質,對方早就已經直接動手了。
庾慶:“我完全可以直接找裂谷山莊說這事,不過我沒有告訴他們,思慮再三,我還是來找你了。”
聞聽此言,黑衣男子略怔,思路顯然也被帶到了這方面,停步了,殺意略減,問了聲,“為什麼?”
庾慶手中劍從小男孩脖子上鬆開了,單手一推,將小男孩推飛了出去。
黑衣男子單手一抓,將兒子摘入了懷中抱著,感受著兒子的均勻呼吸,確認兒子沒事之餘,也大感意外。
牧傲鐵則暗吃一驚,沒想到老十五居然放棄了到手的人質。
庾慶手中劍杵地,雙手搭扣在了劍柄上,“先告訴我,昨晚的那個少年,是不是你殺的?”
一身野性的黑衣男子愣是被搞的有點疑惑了,“是我殺的又怎樣,不是我殺的又怎樣?”
庾慶沉聲道:“若是你所為,連一個無辜少年都不放過,你說的話,我也沒必要再相信了,沒必要再談下去。”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陣,盯著他徐徐道:“我昨晚與你見過面後,就在追趕下離開了,沒有再回去過,不是你剛才說起,我甚至不知道又死了人。”
庾慶:“照你前面話的意思,人是裂谷山莊殺的不成?他們為什麼要殺自己族人,還是一個少年?”
黑衣男子沒回答這個問題,話題又扯到了前面,“為什麼不找他們,要來找我?”
話試探到這個地步,庾慶大概明白了,對方和裂谷山莊果然知道同一個秘密,又反問:“你身上也有跟你兒子身上一樣的紋身嗎?”
黑衣男子空一手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膛上的單刃戟紋身,以實際行動給了答覆。
庾慶這才回道:“因為你昨晚特意冒險去見了我,因為你知恩圖報,我覺得你比裂谷山莊的人更可靠。當然,還有一個前提,我在你兒子的胸口看到了‘戟’紋身,裂谷山莊的族徽是‘戟’,你們身上的紋身也是‘戟’,而裂谷山莊又說你們是妖怪,妖怪為什麼要在自己身上紋吳氏的族徽?兩邊肯定有一邊有問題,我覺得你更可信!”
牧傲鐵目光微動,這話說的他都差點信了,好在他是知道老十五此來的目的的,因為裂谷山莊那邊難以找到下手的機會,遂奔這位來了。
黑衣男子:“你想知道什麼?”
庾慶:“進去的方式。”
話不需要說明,對方如果知道金墟,自然會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若不知道,也不會暴露什麼。
黑衣男子:“看來你知道的並不多。”
庾慶:“的確不多,不然不會來找你。”
黑衣男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不能信任你,所以我不能告訴你進去的具體方式,至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只要能把裂谷山莊手中的那隻‘戟’拿來,證明了你不是裂谷山莊設的套,我就告訴你進去的方式。‘戟’是進去的鑰匙,拿不到‘戟’,你也進不去。”
戟果然是鑰匙,庾慶發現和自己的猜測吻合了,當即問道:“戟放在裂谷山莊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也是他此來的關鍵,弄不清目標地點還如何下手?從裂谷山莊的內部肯定是難以探知的,所以才來找外部的可能知情者。
黑衣男子突然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徐徐道:“裂谷山莊沉睡著一個活了很多年的人,也許說是怪物更合適,‘戟’應該不會藏在別的地方,應該就在他的身邊,因為他的實力很強大,當世應該沒幾人能從他的手上奪走東西。至於他具體沉睡在裂谷山莊什麼位置,我也不清楚,裂谷山莊內的大多數人應該也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的。”
師兄弟二人聞言感到驚駭。
庾慶驚疑道:“當世沒幾人能從他手上搶走東西?裂谷山莊竟有這麼強大的人物存在?難道連大業司掌令這種人也不是他的對手嗎?”
黑衣男子想了想,沉吟道:“在他巔峰期,你說的那個什麼大業司掌令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就算當世最頂尖的幾個人加一塊也未必能是他的對手。”
庾慶:“這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實力,世上怎會從未聽說過?”
黑衣男子:“不爭之人,無須揚名,無名不代表沒有實力。天地浩瀚,眾生皆同螻蟻,誰敢保證這世上絕對沒有比什麼大業司掌令他們更強大的存在?”
庾慶皺眉,“真如你所言的話,那人若將‘戟’帶在了身邊,我怎麼可能從這等人物的手上拿到?”
黑衣男子:“我說了是他當年巔峰期,如今沉睡的那位早已不復當年的實力,也不會輕易動手,一旦動手,他就會加快衰老。每動手一次,他的實力就減弱一分,也會衰老到離死亡更近一步。”
還有這樣的事?師兄弟二人面面相覷,如聽天書一般。
庾慶:“就算如此,按你的說法,他的實力依然很恐怖,再怎麼不輕易動手,我去拿他的‘戟’,他豈能沒反應?”
黑衣男子:“昨晚的死者是不是被人掏空了心窩?”
庾慶略怔,點了點頭,“我親眼看過,沒錯。”
黑衣男子:“你不是想知道是誰殺的嗎?那位沉睡者,為了維持不死之身,每隔三四個月需要吸食一次‘心頭血’,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消耗身體元氣,‘心頭血’便能維持他的肉身不朽。這也是為什麼裂谷山莊每年總有幾人的心臟會被妖怪所挖的原因所在,他們只能往妖怪身上推,總得找個掩飾,否則對內也無法解釋。”
牧傲鐵冷不丁冒出一句,“傳說,這種妖怪挖人心臟的事,已在裂谷山莊存在了幾千年。”
這絕對是個提醒,庾慶悚然一驚,立問:“難道那個沉睡者已經活了幾千年不成?”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沒做回答,繼續道:“沉睡者吸食了‘心頭血’後,有一個半時辰的時間會陷入徹底的沉睡狀態,外界的動靜也無法輕易驚醒他,在他感知最弱的時候,也就是你動手得到‘戟’的最佳時機。”
這提醒,庾慶記下了,再次追問,“他是不是活了幾千年?難道沉睡者就是持戟守衛?”
黑衣男子知道他在想什麼,提醒道:“他現在確實是某種意義上的不死之身,但這種沉睡的,需要飲血的不死之身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很想進去解決這個問題,他手上雖然拿著鑰匙,可若沒有我的幫助他也進不去。”
庾慶:“憑他的實力,抓不住你嗎?”
黑衣男子:“自然有原因…我已經說的夠多了,不管你還有什麼問題,等你拿到了‘鑰匙’再說,只要你能拿到,我知無不言!”
庾慶其實還想問問他們父子的血是不是都是金色的,如果是,又為什麼會是這樣,然對方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再問也沒了必要。不過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能知道裂谷山莊的如此隱秘?”
晚風忽來,長髮飄舞,黑衣男子道:“是與非,對與錯,最終恩怨看結果。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也不要問我是誰,你只要拿到‘鑰匙’,就來這山頂找我,我帶你進去。”
庾慶:“好,一言為定!”長劍倒提,拱了拱手,就要告辭。
待他轉身,黑衣男子忽道:“裂谷山莊這麼多年都找不到的密道,你才來多久,是怎麼找到的?”
庾慶回頭一笑:“碰運氣,無意中發現的,挖了個洞鑽進來的,洞口恐怕還要你自己多做掩飾。”
黑衣男子:“那些前來除妖的人,裂谷山莊一般都用妖界來嚇唬,如果嚇不走,是不會讓其有機會知道真相的。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會再提醒第三次。”
對方這話無異於解釋了除妖者為何幾乎沒人能活著離開的原因,庾慶點頭謝過,看了看四周,有點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黑衣男子空一手指向了懸崖對面那個方向。
三十多丈寬的山崖,師兄二人直接飛身躥了過去,已經是和飛差不多了。
雙方的一番交流,從頭到尾都沒人提及“金墟”二字,知道的自然知道是哪,不知道的是對其保密。
目送的黑衣男子將小孩摟抱在了懷裡,在小孩耳畔喃喃自語,“我和你爺爺身上的不幸,也許是該終結在你的身上了……”
夜幕下的師兄弟二人飛掠出了山巒地帶,又見戈壁曠野,遠處朦朦朧朧的山影讓二人知道了迴歸的目標地點所在。
對二人來說,此行的收穫巨大,若非知道了沉睡者的重大隱秘,真要是矇頭蒙腦撞上去找那個戟,後果將不堪設想,誰能想到裂谷山莊還有個那樣的恐怖人物存在?撞上去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放開了速度飛掠返回,比在地下慢慢摸索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等到二人又見到了月色下的葡萄田地,也就放慢了速度。
再回到住址附近時,只見大量的火把聚集在一塊,不知在圍觀什麼。
歸來的二人也驚動了其他人,紛紛回頭看來。
總算回來了,人群中的南竹和喬且兒可謂如釋重負,趕緊出來相迎。
師兄弟二人落地後走近,不知大晚上的都聚在這幹嘛,發現寧朝乙那三撥客人也在。
與南竹一碰面,庾慶立刻問道:“大晚上不歇著,這是幹嘛?”
南竹:“嗨,別提了,就在剛剛,發現出事了,妖怪趁夜闖進了山體裡面,把通往內裡一條路線上的七名守衛都給殺了。慘吶,七名守衛的心臟都給掏了。”
什麼鬼?庾慶和牧傲鐵皆一臉錯愕,無言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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