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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陽大會在比試場正式宣告結束,也正式公佈了前十獲得者的名序,第一名的“張之辰”未出場。
無論是貴賓席上的鐵妙青等人,還是看臺上的聞馨等人,都不時往臺上仔細打量,結果發現人確實沒來。
拿不到獎勵,名譽也不是自己的,庾慶不想去露那個臉。
昆靈山並沒有勉強,交代秦傅君隨便幫庾慶找了個理由應付公眾。
正式結束後,現場便亂做了一團,昆靈山放任了觀眾和參賽者在此溝通,給彼此一個互相留聯絡方式的機會。
有不少觀眾本就是來招攬人手的,也有不少參賽者是來尋找更好前途的,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畢竟能進這裡看朝陽大會的觀眾幾乎都是非富即貴。
貴賓席上的人不會下臺摻和這事,捧完場就正式走人,掌門趙登紫親自送走了皇后燕衣和李澄虎等人。
能看的出來,朝陽公主明顯在和皇后鬧彆扭,這事旁人是管不上了。
綠水青山之間,目送貴客遠去後,趙登紫輕輕一聲嘆,一直到大會結束,皇帝和地師終究還是沒來,也可以說是並未給昆靈山面子,只怕都落在了有心人眼裡。
附近山頭上,傷勢還未痊癒的向蘭萱也在暗中目送了燕衣等人的離開,或者說是監視了他們的離開,並未露面去送,因為她自己心裡也憋屈。
她是真恨不得動手給皇后那娘們一點教訓,奈何又打不贏人家。
她已經把自己捱打的事上報給了地師,但是地師到目前為止對此並無任何回應。
看到人走遠了,她目光掃過四周山巒時,忽在庾慶居住的山頭頓了頓,偏頭道:“那位探花郎明天可能就要離開了,但我總感覺他此來沒那麼簡單,應該不是衝龍行雲來的…他借馬車在昆靈山鬼鬼祟祟的事,你沒有告訴娘娘吧?”
說到出賣她的事,一旁隨從聞言小汗一把,忙道:“大行走放心,只說了娘娘想知道的,至於其它的,娘娘自己也清楚,沒有掌令大人准許,她沒資格追查大業司內部的秘密行事。”
向蘭萱:“那個車伕錢五同,繼續盯住了,他還沒有暴露,沒暴露就還有使用的可能。”
“是。”隨從領命。
貴客走後,至於其他來客,紛紛來,又紛紛往。
大量人員的迎來送往,也是昆靈山弟子最忙的時候。
離開的人流中,吳容貴和蕭長道並未分道揚鑣,兩人今後怕是要長久相處一段時間,因為兩人找到了同一位僱主,京城的一位豪門貴人,給予了非常優握的待遇,兩人已經開始在這位僱主身邊鞍前馬後了。
兩人此時的狀況代表了大多數參會者的追求,浮浮沉沉一場,渴求安穩之路。
庾慶則借遊逛之名,在一名昆靈山弟子的陪同下,來到了聞馨住地附近,站在角落裡等到了離開的聞馨和小紅。
事到如今,他並沒有想和聞馨再有什麼結果,就是想給聞馨一個一直未能給的交代,當初聞馨哭著哀求也未能給的交代,也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畢竟自己對那段往事至今依然耿耿於懷。
他現在知道了自己為何會跳出來去搶那個第一,之前雖知道是受了聞馨的影響,但此時才真正願意面對了自己,自己其實就是想在聞馨面前證明自己,自己文才雖是假的,但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
證明這個幹嘛?回頭一想感覺幼稚,怎麼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來?
但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聞馨離開了,沒有露面去與之一會。
因為他還是能明白的,裝作和聞馨沒什麼交情才是最好的,否則很有可能會給聞馨再次帶來大麻煩。
也深刻明白了什麼叫做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回到住地時,剛好遇見了口無遮攔的夔馗正在跟向真和徐以聊天。
一見他回來了,夔馗立刻指著他樂呵道:“他得請客,五個億的獎勵啊,出了山咱們一定要找個地方好好宰他一頓。”
請你大爺!庾慶心裡滴咕,別提有多膩味這事,嘴上道:“你不是也有三億獎勵麼?”
夔馗嘿嘿道:“你萬一回了龍光宗,這錢就不見得是你的了,該花花,不要手軟。再說了,你拿了第一的人請客難道不是理所應該的嗎?”
徐以笑道:“我若是能出山,也跟著去沾個光。”
庾慶一聽就知道這位是什麼內幕都不知道的那種,笑了笑,問:“我們明天才能散場吧?”
徐以:“要走隨時可以走,不過宗門今晚還要設宴款待位列前百的參賽者,宴後還會開放宗門禁地靈谷給大家參觀。”
庾慶對參觀靈谷已經沒了興趣,要去也只能是偷偷摸摸去了,誰知徐以又補了一句,“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宗門會啟動靈谷大陣,讓諸位見識什麼叫做枯木逢春,這般奇觀可是連大多昆靈山弟子都無緣得見的,我也沒見過,建議諸位還是不要錯過,還是準時赴宴的好。”
一聽這個,庾慶目光微閃,心想倒是要去看看,看看是怎麼個枯木逢春法。
隨著大量的賓客散去,昆靈山的熱鬧卻未消停,又出現了大量的官兵,把數不清的靈米往外運走。
傍晚時分,庾慶、夔馗、向真準時集結,在徐以的帶領下,前往了一片彷若瓊樓玉宇的亭臺樓閣之地。
晚霞在天際明亮著,樓閣內便已點亮了璀璨燈火。
寬敞樓閣內擺放了十來張圓桌,酒菜已齊備,在場的昆靈山弟子紛紛引領來客落座。
落座似並未按排名順序來排,只按了人數,每五名參賽者一座,然後配以三名昆靈山弟子陪客。
庾慶到了這裡並未再蒙面,也沒了那必要,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說是宴請前百的參賽者,其實參賽者來了也就七十人左右,可以想象原因,有的離開了昆靈山,有的在比試場上被打死了。
就在他東張西望之際,忽聽邊上傳來女人的聲音,回頭一看,多少一愣,發現算是老熟人,正是負責主持大會的秦傅君。
他身邊算是陪客人員之一的徐以,已經站了起來,秦傅君與之滴咕了幾句後,徐以連連點頭,恭恭敬敬退下了,換了一張桌子坐,明顯與秦傅君換了個位置。
秦傅君與庾慶目光一碰,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這樣坦然自若地坐在了庾慶的邊上。
這女人一來,頓搞的庾慶渾身不自在,所謂做賊心虛不外乎如此,他已經有點懷疑這女人是沖流星殿那晚的事來的。
“嗨喲,這不是主持朝陽大會的秦姑娘嗎?看來這第一和第二名都在的一桌就是不一樣哈。”
夔馗毫不掩飾的炫耀自己的排名。
秦傅君笑著點頭致意後,又對庾慶道:“恭喜張兄成為本屆朝陽大會的魁首。”
說這話時,內心裡也還是忍不住驚歎的,所謂的文武雙全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位了,文武都能出類拔萃到這種地步的人,確實是世所罕見了,還真是不負“百年一子”美名。
再悄悄打量庾慶的樣貌,發現自己之前的看法可能確實是先入為主了,長的其實也還可以的,雖看不出什麼斯文氣息來,但也算是別有一番英氣。
張兄?庾慶心裡滴咕,估計又是個不知內幕的,嘴上敷衍道:“是大家承讓了。”
這時,昆靈山掌門趙登紫帶著兩位長老出現了,現場一番致辭免不了,然後便是挨桌敬酒。
搞到庾慶這一桌時,見秦傅君就坐在庾慶邊上,下意識皺了下眉,發現這位小師妹顯然還在盯著這位探花郎。
此時也不好說什麼,客套話加敬酒後就去了下一桌。
把十幾桌都給輪了一遍,趙登紫這才離了場,只留了曲長老一人代表昆靈山宴客。
席間聽桌上人說到明日離開的事,秦傅君忍不住又問庾慶,“張兄明天就要離開嗎?”
庾慶:“大會已經結束了,自然是要離開的。”
秦傅君立馬道:“張兄怕是還沒在昆靈山好好逛過吧?”
庾慶感覺對方話裡似有所指,掃了眼也在各自吃喝聊的眾人,暗藏警惕的應付,“來參加比試的都被看的死死的,到處有人盯著,能去哪逛?”
秦傅君當即主動邀請道:“既如此,不妨留下小住幾日,我昆靈山的風光還是不錯的,張兄若有興趣,我願稍盡地主之誼,帶張兄領略一二。”
這位有意隱瞞身份,她也不好捅破,見過了這位拿劍的樣子,還沒見過拿筆是什麼樣的,她還是挺期待的。
庾慶頓時一怔,目光閃爍不定,暗暗琢磨這女人什麼意思,留下他,想找機會查他不成?
斜對面的夔馗突樂呵了一聲,“秦姑娘,怎麼只見你邀請張兄一人,這是看不起我們,還是看上了張兄?”
他說話一貫是口無遮攔,他自己無所謂,另兩位昆靈山弟子卻有些尷尬,蓋因秦傅君的輩分很高,看似年輕,實則是和掌門同輩的,他們兩個在秦傅君面前都是晚輩。
庾慶白了夔馗一眼,很想告訴他,能看上我才怪了,是想查我。
秦傅君被說的俏臉上有些掛不住,但如今的場合下,她也只能是強顏歡笑道:“夔兄說笑了,諸位願意留下的話,我都歡迎,願竭盡地主之誼。”
夔馗呵呵:“算了,這遊山玩水的事不適合我,我還是去外面的城裡到處逛逛的好。”
他其實就是嘴欠,不過說的也是實話,大荒原那邊來的人,什麼山山水水沒見過,對這些個真沒興趣。
向真沒表態,在看庾慶的反應。
另兩位參賽者也客氣表示謝過,說有事要走之類的,其實修行中人都是見慣了山山水水的,何況又不傻,看出了人家想邀請的並不是自己。
秦傅君回頭又問庾慶,“不知張兄意下如何?”
庾慶有點防著這女人,婉拒道:“不走不行,還有幾個同門在丁寅區那邊等著我,約好了明天碰頭的。”
秦傅君立道:“這個無妨,我明天安排人去把他們一起接過來便可,可以一起小住一段時日。”
庾慶無語,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的神色反應。
他本來的打算是先離開昆靈山,然後再借助車伕錢五同的馬車潛回來暗中行事。
如今見對方這讓人盛情難卻的樣子,腦子裡不禁快速琢磨了一下,忽爽快道:“好,恭敬不如從命,就聽秦姑娘安排。”
秦傅君嫣然一笑,“那就這樣說定了。”
向真忽冒出一句,“那我也留下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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